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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章 人在天下，身不由己
杨战借神剑对敌，与惊险中崩断枪仙王绣的刹那古枪，震惊升龙台一干子弟。
很多人都好奇那柄自遮天峰主峰飞来的神剑到底是什么品阶的剑，都知道王绣手中那杆枪是枪仙王旭的配枪，饮血无数，更是天下枪兵榜上有名的名枪，若是那柄神剑品阶不高，仍凭杨战手段滔天也绝对做不到将刹那古枪崩断。
何时学院拥有这么一柄看似锈迹斑斑却能崩断刹那古枪的神剑？
遮天峰观云阁内最欣慰的当属通天峰峰主玉玑真人跟那不动声色的院长李素白，玉玑真人震惊于杨战大半年来的成长，居然隐约锤炼出‘势’这种玄乎又玄的东西，而且境界也已经达到战魂将高阶层次，还能以战魂将境界跨境界战胜了那强仙王旭之子王绣。
王绣在遮云峰的名望略高于通天峰的君浩然，更是这次院比夺前二十的热门人选，但直到现在，那位天之骄子成了杨战手下败将，连刹那古枪都被崩断，败得一塌糊涂。
玉玑真人每每响起王绣震飞的画面，看向脸色阴沉的紫胤真人时，就有说不出的畅快。
“紫胤，你门下这王绣倒是有他父亲王旭七分资质，年纪轻轻就已经悟了出神之道，假以时日再跨入到入化境界锤炼出势来，将枪术炼制返璞归真的地步，怕又是青乌一大枪仙，很不错的后生。”院长李素白说道。
紫胤看了眼院长师尊，轻声道：“可还是败了！”
“胜败看那么重作甚？今后多花些心思在那王绣身上，此子可成大器。”院长李素白吩咐道。
紫胤真人微微点头，默不作声。
正当观云阁内七大峰主跟院长李素白说着刚才那一战的闪光点，便是杨战最后一击的巧夺天工奠定了胜局，抓住王绣露出手中无枪的破绽，瞬间便倾注全力一击，以紫霄神剑意外地在杨战手中展现出些许力量，击败王绣跟崩断古枪刹那也无可厚非，说到底持枪人终究不是那正牌枪仙王旭，刚说道这里，观云阁外便传来一道颇为爽朗的笑声。
刚听到这笑声，纵使在修炼界声名远播几人也不禁露出几分凝重来。
不顾学院规矩敢独身进入观云阁的中年人，看着观云阁内的学院几大灵魂人物，大多数都已经是两鬓斑白，想起当年第一次见到这些人时，远不是现在这副垂暮之年的模样，岁月无情啊！
“院长与诸位峰主不用这般见外。”
曾在遮天峰妖兽阁不远处的密林中碰巧吃了杨战烤肉的中年人摆手道。
院长李素白微微拱手道：“不敢！”
知道天下人都惧怕他赵家的种男人也不再多说，看了眼虚空镜轮内恰好出现杨战手持神剑走出升龙台废墟的一幕，说道：“他这次能进院比前二十？”
院长李素白轻声道：“能！”
中年人随即感慨道：“看来这当真是命……”
众人微微皱眉，不懂这位性格与当今人皇迥异的亲王感慨什么，莫非……
院长李素白想了想，说道：“若是有可能的话，我想把他留在学院。”
身着华贵头戴紫金头冠的中年人笑着摇头道：“莫忘了你天云学院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不行么？”李素白低声喃喃道。
脑海中想起昔年好友的模样，中年人轻叹了口气，说道：“在看吧，若他心无去皇室的想法，我便准了你这想法，可他如今实力尚浅，难当大任。”
李素白眉头舒展，笑道：“总归是跨越了龙门，哪怕如今只是幼龙，可总会成长的不是？”
“说的也是！”中年点头道。
然而观云阁内的其他峰主却心神巨震，往常任何学院中资质优秀的弟子都得将名单送往帝国皇室，待人皇亲自批阅后哪些弟子可为皇室效力，哪些弟子会被分配到帝国边境抵御妖族肆掠，而这当中总有那么些杰出弟子是各大峰主都不愿送往皇室，只因想找个继承衣钵的人好将来继续担当起一峰之主的重任。
对此那位人皇也十分厚待，基本凡是学院想留下的弟子都会得到人皇准许，但前提是留下来的弟子仍是得听命于皇室。院长李素白刚才那番话无疑是打算将杨战留下来担当起学院重任。
在众人看来，这话若是玉玑真人提议倒也无可厚非，毕竟都知道杨战是玉玑真人的真传弟子，将来怎么说也得挑起通天峰的重任，可关键这会向赵亲王提议的却是当今学院院长，意义非凡。连玉玑真人都不禁动容。
趁着这位身份尊贵的亲王出神瞬间，李素白目光便落在了弟子紫胤真人的身上，瞧见紫胤真人眉宇间的那抹戾气，微微叹息。似乎察觉到院长师尊的目光，微微失神的紫胤眉头舒展开来，面对李素白的目光微微点头。
赵亲王从思念故友的心绪中回过神来，尴尬一笑。
“还不知道王爷到观云阁来可有要事？”
李素白这才想起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亲王赵楷，亲自到观云阁来，不可能就单独来问杨战是否能进前二十的事。
赵亲王微微点头，正声道：“如今吕洞玄一举封圣成就陆地神仙之事，想必你们都已经是收到我皇兄传来的讯息了吧！”
院长李素白神色肃穆道：“已经收到。”
“皇兄的意思是，吕洞玄已经如期封圣，学院武库圣山的那几个老神仙有想离去的就仍凭他们离去，说心里话还是皇室亏欠他们太多，所以就让他们晚年能得安详，再看眼亲人……”赵亲王说道，脑海中依次闪过曾经最有望封圣的几人模样，微微叹息。
院长李素白点头道：“我会去安排的。”
“嗯！如此甚好”
赵亲王点头后便径直离去，学院八大灵魂人物恭送至观云阁外。
院长李素白望向翻滚的云海，看似自由自在，实则却被约束在固定位置，但凡有脱离云海的云雾总会在不久后消失在这方天际，叹息道：“原本最有望成就圣人的君殇前辈却因为皇室的一番流言，说学院武库圣山有能够让他孙儿踏上修炼之徒的秘技，从此君殇成了守阁奴，不得自由。”
“曾云游四海，踏足过大陆最北方的极地，回来后便一步入半圣的王阳明也因为不在皇室钦点的封圣之人名单内，被皇室误导入了这武库圣地，此生无望再入圣境……”
“生性洒脱不被皇室束缚的人，纵使有万般能耐，终究不得大道，都说修炼人自由自在能翱翔天际，可又有谁自问能做到闲云野鹤那般自在？就算有……也都在学院武库圣地成了那万千枯骨，再也没了任何束缚，成了那终生被困的武库圣地，说起来我们学院就是埋藏圣人的地方，不知道身处圣域的七航院长得知的话，是否会怪罪与我们？”
院长李素白从未去过武库圣地，是心有愧疚无心面对那些人。那些人哪个不是破而后立感悟大道最有望成就人族圣人的狠人？要不是皇室的千年大计，何尝轮得到那倒骑青牛的吕洞玄封圣？
可命运就是如此，就算武库圣山的那几个守阁奴再有成圣的命，如今也没了任何机会，总的来说，帝都那位人皇从未有失算的时候，天下走势何尝不在人皇手中拿捏着。
“人在天下，身不由己！”紫胤真人轻声道。
院长李素白看向云海帝都的方向，眼眸深邃，低声喃喃道：“身不由己么？”
……
杨战战胜枪仙王旭之子王绣后，手持借来的紫霄神剑走出废墟，被御风院的大师兄三师姐四师兄给挡住，不管升龙台上的学院弟子如何惊呼杨战一鸣惊人，崩断枪仙王旭的配枪刹那古枪魄力多强，在面对御风院的三人，杨战还是露出了一副愧疚的表情。
杨战原本以为大师兄君浩然会责怪他回来也不找他们，却没想到大师兄君浩然仅仅是拍着他的肩膀，很平淡地说了句：回来了就好！
那因为院长李素白的一番话而换回正常装束的白狐儿脸跟陶然，也难得地露出一副欣喜的样子，轻笑道：“小师弟深藏不露啊。”
“是借来的这柄神剑了得，我有自知之明。”杨战轻笑道。
君浩然笑道：“老院长的这柄神剑都被你借来了，还不算深藏不露？”
杨战无奈苦笑，随后跟在御风院三位师兄姐身旁离开升龙台，那些围观的学院弟子纷纷为杨战让出一条道来，眼中掩饰不住的狂热，一剑分流当真霸道的很，连枪仙王绣的古枪刹那都被崩断。
杨战虽然离开了升龙台，可升龙台上仍然遍地都是谈论那通天峰‘死而复生’后战败遮天峰枪仙之子王绣的杨战生平事迹，纷纷感叹道那如今沦为学院禁地的求道崖当真有些门道，先是成就人族剑道宗师的院长再又是成就少年之姿崩断枪仙配枪的杨战，要不是那身陨九十多名弟子的事迹在前，怕很多人又止不住想试图征服求道崖来获得提高境界的途径。
可谁又能知道征服求道崖后的杨战，再也不想去那求道崖，暂且不说那是个伤心地，光想想站在北斗七星石上练剑苦闷时日，就足以让他生出厌倦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