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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择师
玉玑真人沉默不语，向来说一不二的院长素白既然认定了杨战，就算他苦口婆心去劝，也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能够得师兄传承那是他的荣耀，只是这件事还得让他自己选择，要是他不想练剑，逼他反而落了下乘。”玉玑真人沉吟道。
素白咧嘴一笑，“他绝对喜欢练剑，要是他对剑道不感兴趣，我立刻把他交给你培养，学院资源随你分配。”
其他峰主纷纷动容，神色诧异。
先不说如今身为院长的师兄素白凭什么相信素昧蒙面的杨战喜欢剑道，光那句学院资源随通天峰主玉玑真人分配，就足以让人震惊骇然了。
玉玑真人神色微动，深深地看了眼学院院长，重重地点头道：“好。”
兴许是脱离了十二石柱图腾，没有了丰厚的灵气入体，盘腿端坐在石柱顶端的杨战三人尽皆缓缓睁开双眼。当察觉到自己等人深处数十尺的石柱图腾顶端，大吃一惊。
继而察觉到自身的变化，杨武跟杨钰都大喜过望，有些难以相信那被后天武者说成是天堑沟壑的先天境界，此刻被他们二人给轻轻松松地跨过，心念微动，便是黄色真气运行于经脉当中，并感到一阵神清气爽。
只是他们有些想不明白自己是如何来到这石柱图腾顶端，就算以他们目前先天境界，也是没那能耐一跃数十尺高。况且他们前一刻还身处似真似幻的世界当中，这场景也未免太过惊世骇俗。
这一刻他们不禁对身下这十二根看起来古朴的石柱图腾肃然起敬。
龙图腾石柱上的杨战从睁开眼后便一直处于沉默的状态，保持端坐的姿势不变，看着云海深处的某个点怔怔出神。
“杨战！”
身后突然想起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杨战站起身转头看去，眼神中陡然划过一道精光。
那呼唤他的人正是之前自称普通弟子的鹤发童颜老者，此刻他居然凌空而立数十尺的高度，若是从地面到这个高度，怕有足足千丈的高度，心神震动。
“前辈您……”杨战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拥有虚空而立本领的老者，在不清楚他身份的前提下，前辈倒是不算失礼的称呼。
“前辈二字也适合我，不过我倒是觉得你若称呼我为师尊的话，或许更适合。”背负铁锈剑的鹤发童颜老者笑道。
杨战怔怔地看着这个算得上有通天彻底本领的老者，猜测或许会是他通天峰峰主，轻声道：“您是通天峰峰主？那我自然是您的弟子……”
鹤发童颜的老者笑着摇了摇头：“我不是通天峰的峰主。”
杨战这会更是有些不明就里，疑惑道：“那前辈的意思是……让我成为你的弟子，从今往后也不再是通天峰的弟子？”
“也可以这么说！”鹤发童颜老者笑着道。
杨战点了点头，老者喜笑颜开。
但杨战却出乎他意料，在点头后抿嘴摇头道：“那只能让您失望了，或许您会是那遮天峰的峰主，亦或者是其他峰的峰主或者德高望重的长老，但从我进入这通天峰，是因为有我必须要做的事，只有完成它了，我才能了结那个心愿。”
鹤发童颜老者神色愕然，眼前这得到龙图腾认可的少年郎，他在那通天峰有何心愿要了结？他再次说道：“你有什么心愿要了结，只要你说出来，我就能办到？”
老者身上自然而然迸发出一股自信运筹帷幄之中的气息，紧紧地盯着杨战。
杨战微微抬头正视眼前虚空而立跟他算是平等对视的老者，轻声道：“这件事唯有我亲自做了，才算了结。”
对杨战来说，在东城郡内安东城的城主府中，莫百哀酒后的那番话或许有些过，但在他看来却是被人认可的那份感动，他得为了这份感动去实现莫百哀的期盼，成为通天峰主心中替代或者超越那个资质过人但却意外陨落的天才子弟，所以哪怕眼前老者以及展现出了那份足以让人只能仰望的实力，他也依旧选择留在通天峰。
况且留在通天峰帮莫百哀重新得到师尊的认可，谈不上多难，毕竟他本身就需要在四年内晋升到对其他人来说终生不可能达到的战魂尊境界，否则的话他也会如那莫百哀的天才师弟一般，化作流云消逝天地间。
“成为我素白的弟子，跟完成你心结不起冲突吧？”素白微微皱眉道。
“真的很抱歉，前辈。”杨战仍然坚定道。
素白深深地看着眉宇间不属于任何天才的那股英气与坚定，想到此子有可能改变天云学院目前尴尬处境，甚至为人族做那份贡献，心中多半是不愿意放弃的。
但越是这类人，就越难撼动他的选择。
素白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杨战，说道：“你喜欢武道吗？”
杨战微微愕然，不明白眼前这位叫做素白的老者的话中之意，但还是点了点头道：“若是不喜欢武道，就不会如学院的门了。”
素白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你喜欢剑吗？”
“剑？”
“没错！”
“我没用过剑，也没练过剑，倒是练过刀。”
“要不，我教你练剑？”
“要是我有足够多的时间，或许我不介意练剑，我父亲曾经跟我说过，若练剑到极致，可剑气纵横三万里，一剑光寒十九洲的地步，成就剑仙之名。”
杨战年少时曾听父亲讲述过关于剑的传奇，也有过想让父亲送他一柄剑，但恰好那年父亲失踪，他没能得到父亲答应送他的剑，所以这么些年来就算有几乎接触到家族兵器库，他选择的永远都是长刀，甚至害怕去碰剑。
素白脸上浮现笑容，随后正视杨战，说道：“你父亲说的没错，你看……”
话音一落，素白身形陡然拔高三尺有余，神色凌然，衣抉飘飘，满头白发在风中飞扬。杨战抬头看向素白，心中骇然。
只见素白身后背负的那柄极不出色的铁锈剑，随着他剑指的捏动，陡然脱离身后白布条的束缚冲天而起，刹那间，剑身光芒大涨，遮天蔽日，素白飞身而起，手握铁锈剑剑柄，猛地劈向前方云海虚空。
喀拉！
风卷云动，电闪雷鸣之景陡升，素白手握光芒大涨的紫霄神剑，驭动天雷，猛地向前劈出，百丈剑气如虹，直射遥远天际。
这一刻，齐夏帝国境内但凡身处屋外，霍然抬头见精简剑气气贯长虹，转身间激射天际尽头，人族豪情惊叹这剑气无双，使剑的武者更是在看到这剑气后心生顿悟，当即盘腿而坐，脑海中只有那一道气贯长虹的剑气。
这一日，妖族震动，所有在齐夏帝国边界蠢蠢欲动的妖族立即退离帝国边境十余里，不敢贸然造次。
这一剑惊艳了帝国武者，也惊艳了身处紫禁城皇宫中的那位伟大的人皇，同样惊艳了身处龙图腾石柱上的杨战，此时此刻他心神震动，总算明白父亲在讲述剑道时眸中的那抹惊羡之色。
藏剑派，断月谷，观澜宗的大人物也从闭关修炼中醒转过来，抬头仰望从头顶上空疾射天际的剑气长虹，神情凝重：“天云学院的那个老家伙竟然将剑道练到如此地步，怕比之当年的杨秀才都不输丝毫，那可是重伤人皇的狠人啊……”
天云学院弟子也是初次看到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院长出手，虽然不是抗战迎敌，但凭借手中三尺青锋居然能够让天地近乎寂灭的恐怖威能，彻底让这些弟子打从心底膜拜，惊为天人。
一剑劈出，遮天蔽日，人族都因此而震动，这份不出手则已出手则一鸣惊人的手段极具震撼力，连其他峰主以及此刻镇守七大峰的长老都深深佩服院长的手段。
素白对那劈出去的剑气不闻不顾，身形下降三尺，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与杨战平视，轻笑道：“你父亲跟你说过那剑气纵横三万里的话，我让你看到剑气如何纵横三万里，不是说以武力让你做出选择，只是想让你知道，你父亲说的没错。我想你也明白自己的资质，是武道还是剑道我想你心中自会权衡，但如今你心愿未结，我也不强求于你跟随我练剑，但我想今后哪天若你遇到什么困境，或者想学剑，你来找我，我这扇门会为你一直开着。”
“前辈……”杨战怔怔地看着眼前为他舞上这一剑的老者，没有世俗舞姬舞剑的娇媚，有的只是一往无前，拥有通天彻地本领的象征，能以双手造成这般动静地，早已经是天人之姿。
对杨战来说，他也算是见识过比这天人或许更强的圣域强者分身，但分身终归是分身，能够有多么强大并没有深切的体会，但眼前老者所劈的那一剑，比之挡住傲雪女帝分身降临时的景象要直观的多。
素白没有离去，也没有将手中所持的那柄铁锈剑重新负于身后，而是如杨战之前归还他铁锈剑时一样，双手平持，正声道：“你我有缘，或者说你跟这紫霄神剑有缘，我将他送给你……”
“前辈，我……”杨战身形一颤，不可思议的看着老者的举动。
这柄铁锈剑在他之前看来是有些破旧，但如今在他看来却真当的起那‘神剑’二字，虽然他不懂剑，但也知道能够承受老者体内真气的剑，绝对不是凡品，而当得上是……神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