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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两旁灯火通明,正前方砌有一堵砖红色的石墙,约两米高,上覆七彩琉璃瓦,墙头砌成高低起伏的波浪状,正中一个月洞红漆大门大开着,有琴音和着曲声隐约传来,门上黑色匾额上书“妙音阁”三个烫金大字,里面好不热闹。再往前走,就进入妙音阁的内院了,这里曲径通幽远不似之前的喧嚣,灯光也暗淡了不少。
一身素色衣裙的女子,她提着一盏晕黄的风灯在前面引路,幽暗的灯光照得地面映出点点光晕,后面跟了一个高大硬朗的男子,他身上穿的倒不似大楚的衣饰,竟像是外邦的着装。二人绕过亭台水榭就到了一处会客厅。
“许公子,请用茶。”女子将男人迎到了红木雕刻的茶桌旁,又泡了杯清甜的桂花茶,才站立在桌旁。内室里传来一阵琴声,琴音流畅婉转,一蹴而就,弹到高潮处却戛然而止,让人回味无穷。
“阿音,你这一曲高山流水实在是妙啊!”林婧雪眼中都是赞誉。
“婧雪,过奖了!”许梓墨在心里想这阿音莫不就是林婧雪的闺中密友?在他思考间,二人已从内间到了外厅。
这女子果然担得起清丽绝佳这几个字,身上穿得一件月白色纱衣衬得她更加脱俗。而一旁的林婧雪身着缕金挑线纱裙,肩披软毛织锦披风,头上簪的镂空兰花珠钗随着她的走动而轻轻摇晃,在他眼中绝对是无人能及的风采。
林婧雪给他俩相互引荐后就说拍卖行中有事,出去了,留下他们二人。
“听闻姑娘和婧雪是知音,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反响。白姑娘可否跟我讲讲婧雪之前的事。”
他脸上有着毫无掩饰的求知欲,渴望地看着她。虽然许梓墨深知林婧雪心中有一个人,那可能是他永远也替代不了的位置,但是他就是忍不住要打听关于林婧雪的一切事情。他坚信只要他一直用爱温暖她,她总会对自己日久生情的。
白音见他这幅样子,心中自有几分计较,这毛头小子估计是喜欢上了婧雪了。戏虐道:“你莫不是喜欢上了婧雪?”
许梓墨原本白净的脸上,竟似被朝霞晕染般红润。被人戳穿心事就是再开放的男子也免不了窘迫一番,何况这是他第一次喜欢一个女人。但是他受到过外邦对爱情勇敢追求的思想熏陶,也不扭捏道:“是的,我喜欢她,她是我最心仪的姑娘。”
白音见他真诚,同他说了不少她以前和林婧雪的趣事,直至月上中梢,许梓墨才喜笑颜开的要回将军府大院。
刚出了妙音阁,就觉妙音阁外的树无风自动,空气中有种难以言明的危险因素,许梓墨一人在外多年,这最基本的警惕还是有的。他样袖中摸出了一把短刀,那还是他在西域游历时,一个胡人送他的金玉莲花纹短刀,做工精细,质量上乘,一直是他的心爱之物。想不到今日还有这防身的用途。
不出所料,很快外黑夜中涌出了一群黑衣人,他们黑衣黑面,只露出两只眼睛,手中都佩戴有宝剑,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杀手组织。
一个飞身,一群黑衣人就团团将他围住,其中一个看似是头头的人,用刀指着他的脖子说:“八卦罗盘,在哪儿?快说!”
许梓墨用手中的短刀护在胸口,往四周瞄了瞄,随时准备开溜,无奈这群杀手,人多力量大,丝毫没露出一丝可供他逃跑的路线。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虽然他不会使武功,但是他在国外的时候也和洋人学了几年的摔跤格斗,也不知道能不能对付了这群杀手。
“想知道八卦罗盘的位置?先过了小爷这一关。”他已将拳头握紧,拉伸了双腿,一副要与这群人火拼到底的姿势。
“找死!”那黑衣人大喝一声,就纵身用剑刺向了他,他躲闪还算快,只让这黑衣人蹭去了一片衣角。他反身抓住黑衣人的腿脚,正准备刺这盗贼一刀,不料却将后背展露给了对方,那杀手眼疾手快的就抓起刚丢落在地的剑……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白衣女子持一条软鞭从屋顶轻盈地飞向他们这边,一个利落的扬鞭就将杀手刚捡起的剑甩落。
“婧雪你来了?”林婧雪朝他安然一笑,示意他安静。杀手见许梓墨这儿来了帮手,一窝蜂递向他们冲来。
林静雪喊了声:“我在这儿顶着,一会儿我在这里给你开条路,你快去搬救兵。”她用软鞭辟开了一条路,让许梓墨跑。
“不,我不能放你一个人在这里。”他怎么肯当她一个女子在这儿犯险,死活要和她在一起,当她从天而降来救他的时候,他就认定这个女子是他这一生想去追寻的人。
黑衣人一波波的冲上来又一波波的倒下,就算林婧雪武功超群也禁不起这疲劳战,眼看一个杀手冲着许梓墨去了,林婧雪一个旋身飞到他护至身边,可能是因为太过疲劳她还是被垂死挣扎的杀手砍了一刀,鲜血一股股的流出来,因为疼痛她得脸也已经扭曲了。
可是她林婧雪就不是那种容易倒下的人,颤颤巍巍地站起来,长鞭凌厉地挥斥过空气,果断地结束了那杀手的性命。很快后方来了救援的人马,局势有所好转,她才松了口气,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
许梓墨着急地抱起林婧雪从血泊中冲了出去,“婧雪,别睡,快醒醒,我不想你死。”
梓墨很快就抱着她回到了芙蓉轩,将林婧雪安置在床上后他着急的吩咐春桃去找大夫,自己在一旁照顾她。
“婧雪,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害你受伤。”看着躺在床上面无血色的女子,他心里一阵酸痛,他情愿现在躺在那儿的人是他,他不想看到她受到一丝的伤害,特别是因为保护他而受伤。
不一会儿门外隐隐约约传来春桃的声音,许梓墨料想是大夫来了,还不等他们进门,就跑了出去。扯着大夫的手,非要他快走两步,惹得老头儿只能拎着医药包踉踉跄跄的跟着他跑。
“大夫,你快些走,我怕婧雪熬不住了!”他拉扯的力道很大,那老大夫几乎是被他拖着走的。
“小兄弟,你慢些,老头儿的心脏都要跑停了。”
一路狂奔到林婧雪的房后,老头儿坐在床边给婧雪诊脉。为了防止许梓墨又来骚扰他的治疗,他借口治病需要安静就把他们都轰出去了。
门吱呀呀的被推开了,许梓墨急急的上去抓住大夫的手紧张地问:“她没事吧?”
“病说轻也轻说重也重!”老爷子捋着半白的胡子,神悠悠地说。
“此话怎讲?”一听这伤可能会很重,许梓墨心中似有波涛在翻滚,他好害怕她就此消失在他眼前。
“我需要一滴爱她的人的心头血做药引。”大夫沉沉地说。
“何为心头血?”许梓墨从没听说过,这治病还需要用人的血做药引的。
“就是胸口的血!”许梓墨听老头儿一说,有些木木的,老头儿的意思是需要从心脏取滴血,那被取血的人几乎就无生还的可能了。这是一命换一命啊。
回想起初见林婧雪时,她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气质,唇边总是有一抹冷冷的微笑,那时候他就心疼这个女子眼眸深处的一缕哀愁。他约她出去写生时,钦佩于她不输男儿的绘画天赋、生病时她又义不容辞的贴心照顾他。一想起这些他的胸口就有一阵热流涌过,他想以后能看到她常笑笑、想看到她以后也为他画上一副素描、想……
“用我的!”他攥紧拳头,脸上有着说不清的决绝。为了她舍弃生命对他来说也没这么可怕了。
“小兄弟,急什么?老夫还没说完,用那千年的灵芝做引也行。”老头子脸上有种戏虐的笑容,似乎刚刚的心头血只是他的一个玩笑。
“那你不早说!!!但是药效是不是不及心头血?没关系用我的血吧,只要她能好好的。”语气中有些责怪但更多的还是担心林婧雪。
“老夫开上两副药,精心养着,不过一二个月就能痊愈。”
说完,写下方子,就翩然离去了。
之后的两个月,许梓墨每天都回晨昏定省的去芙蓉轩照看林婧雪,看着她的脸从惨白慢慢的红润起来。他心里的紧张也一点点的减轻了,那老头果然没骗他,看着婧雪在他的照看下痊愈,他心里的别提多开心了,整日都乐呵呵的,他决定过几天给她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