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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丁大总监。
丁大总监瞪视着我。
酒桌上气氛迷之尴尬。
“哎呀，你瞧我这记性！”李总监笑着拍了下脑门，“我忘了小凡明天早上得进棚录歌了。怎么把你叫来了呀，怪我，怪我！来来来，不喝就不喝吧。”
李晗眼珠一缩，忙道，“原来小陈老师明天要录歌呢，刚才怎么不早说啊，早知道就不给你倒酒了。”
他换上了一杯白水。我微微一笑，没说别的。
丁大总监尽管心中极为不悦，但这个台阶还是要下的，总不能让徐绍峰和李伟龙看笑话。摆了下手，“既然小凡明天要录歌，酒就免了吧。”
好好好，免了，免了。
酒会继续。一顿觥筹交错，你来我往。
该李晗打圈了。
他敬了一圈，最后轮到我了。他端着酒杯，一脸真诚的说，“小陈老师，我可是你的忠实歌迷啊。徐哥和李叔不清楚吧？他在我们公司那也是有一号的！大才子！青花瓷的数据在新人里出类拔萃！蜗牛还获过励志歌曲一等奖呢，反正我是自愧不如啊……”
我很佩服的点了点头。他让我喷的都住院了，心里不定多恨呢，还能说出这番话来，一般人真来不了啊！
李伟龙夹了一口凉菜，饶有兴致的问道，“小陈的歌是自己写的啊？改天拿出作品来，我给你瞧瞧！”
久未开言的徐绍峰忽然说道，“在歌坛混第一要会做人，第二要会做人，第三还是要会做人。才华和唱功经李老师这样的人物一调*教还能差的了？你叫什么来着？哦，对陈平凡。在做人上你得多向咱们丁总监学习啊！”
我先是一愣，这小子莫名其妙踩我干啥啊？再瞧丁大总监那张略带得意的大脸，顿时明白了。这也是个马屁精啊！而且他的段位明显比李晗高。一番话即踩了我，捧了丁大脸，顺便还捎上了李伟龙，又为自己找回了颜面。不用问，他肯定不会写歌，唱功一般才会这么说的啊！
丁大脸得意的哈哈大笑，“徐老弟你太客气啦，哈哈哈！来来来，喝酒，喝酒！”
李总监举杯道，“来，让我们为有这样的好领导，干一杯！”
干了！
又是一阵吹嘘。
我心里有气，忍不住说道，“如果你口中的会做人是指溜须拍马阿谀奉承，那我永远不会！”
众人的脸色顿时一变。
徐绍峰干笑道，“哎呦，想不到我们席上还有一位道德帝呢！哈哈哈。”
我昂然道，“我不是个高尚的君子，但我愿意做个磊落的小人！真诚，尤其搞艺术，真诚是第一位的！只有对自己真诚才能写出打动人心的作品，才能让听众们感同身受！可惜现在歌坛里这样的作品实在太少了！”
徐绍峰和丁大脸对视了一眼，眼神中充满了对涉世未深的嘲弄。
李伟龙一脸认真的模样，“说的很有道理啊，你再给我们具体讲讲吧？”
我忙道，“讲不敢当。我就说一点浅见吧。目前歌坛的作品同质化太严重，主题单一，作曲模式重复，我们应该突破流星音乐的窠臼，寻找更宏大的主题，历史，反战，都可以成为流行歌曲的元素……”
话还没说完。徐，李，丁三人忽然一齐放声大笑。丁总监一边笑一边拍着桌子，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徐绍峰仰着头，连连摆手。“哈哈哈哈，你是来搞笑的吧？”
“还反战？还历史？你这么唱有人听吗？”
李伟龙摇头道：“幼稚，简直幼稚的可笑！”
我愕然道，“怎么了？刚才不是你让我谈的吗？你说很有道理呢！”
李伟龙老脸一沉，手在桌案上重重的一拍，“闭嘴！我让你说你就说，这就是你幼稚的地方！”
我：……
卧槽你妹啊，你们大人还他*妈讲不讲理了！
“同一话严重？你还挺会整词！我写歌写了两百多首，写了二十多年，反倒让你教育上了是不？让你说你还真敢张嘴啊。给脸不要的东西！”
丁大脸不屑的说道，“老李，这小子狂妄无知，别跟他一般见识！”
李晗连忙走过去倒了一杯水，“李老师你消消气，陈平凡就这样，我们都习惯了。小陈，还不快给李老师赔礼道歉？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啊？”
我深吸了一口气，胸膛中已满是怒火。
见我不动，李伟龙更加怒不可遏，隔着桌子用手遥指着我的脸，“陈平凡你记住我今天的话，我李伟龙不会给你做一首歌！谁说话也不好使！你不是自己写歌吗？你不是要拓宽流行乐的主题吗？去吧！以后别说认识我！”
徐绍峰急道，“一个刚出茅庐的小子也敢教育我们？你什么时候单曲销量突破50W了，再来这大言不惭吧！”
我冷笑道，“五十万？你怎么不再多说点呢……”
丁大脸肌肉一抖，横眉说道，“出去！你给我滚出去！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李副总监偷偷地拽了拽我。
我站起身，眸子中带着一点点的悲凉。我不为自己悲哀，而是为这群人悲哀！
本以为乐坛的金牌制作人，不说罗大佑，李宗盛，怎么也得是梁栢坚那个级别的吧？没想到这眼界，这气度竟和普通的二三线歌手没有分别。唉！我长叹一声，昂首挺胸，缓步出了门去。走到门口的时候，转过头，望着这一屋子敌视轻贱的目光，目光一凛，也罢！就你们知道知道啥才叫真正的牛逼了！
我昂然说道，“各位，三天之内我的单曲销量必破五十万，到时候再来教各位怎么做人！”
几个人眼珠子瞪的老大。什么？教我们做人？销量五十万？你他*妈还真敢说啊！
我这么说是有底气的。在那个世界周杰伦的歌曲销量是以百万位单位，好几首专辑都突破了五百万，相比之下，单曲破五十，不是个难以完成的任务。
徐绍峰怒目圆瞪，大叫道，“陈平凡，你给我站住！这话是你说的？”
“没错，老子刚说的！”
“好，你也是个老爷们，说话要算好，敢不敢打个赌？”
我眼珠一瞪，“赌什么？”
“三天之内，你的单曲销量破五十万，我退出歌坛，从此不再唱歌。三天之内，没到五十万，你在公司晨会上，当着所有人的面，给我跪地认错，敢不敢？”
我哈哈大笑，摇头道，“不，不必了。”
徐绍峰冷笑道，“亏你还知道几斤几两！”
“不！”我的声调猛地一高，“我的意思是，你不必退出歌坛，到时候也给我跪地认错就好了。”
徐绍峰混迹歌坛二十多年，从没遇上过这么硬气的人，脸气得通红，啪，他一扬手把酒杯摔得粉碎。“好！我等着！”
“好！”
我摆了摆手，走出门去，李副总监赶忙追了出来。
酒桌上的气氛再次降到冰点。众人的脸色都十分难看。
李晗眼看奸计得逞，谄笑道，“这个陈平凡吹牛逼都没边了。三天五十万销量，除非超一线的天后，谁能有这样的粉丝号召力！丁叔，他会不会反悔呀？”
徐绍峰气道，“他想的美，我现在就发微博，把这件事公之于众！”
李伟龙恶狠狠的道，“对，让社会各界都做个见证。老丁，别拦着，让他发！”
这毕竟是爱索唱片的内斗，丁大脸本不愿意张扬出去，李伟龙一句话把他的道给堵死了。他只得说道，“注意点措辞啊。别太难看了。”
徐绍峰心道，我注意个屁！老子堂堂准天王来你们唱片公司就是为了让新人数落的？正好借这个机会立个下马威！
他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打字。
另一边，我已经走出酒店的大门，秋风吹透衬衣，凉气侵体，我浑身一阵哆嗦，不禁抱紧了肩膀。
李副总监气喘吁吁的追了上来，“你，你这小子，就不能服句软？”
今晚他一直在帮我，我很感激他，咧嘴笑道，“我和我的JB一样，从来都是硬的，不知道啥叫服软！”
他先是一愣，然后搂着我的肩膀哈哈大笑起来，
我也跟着扬天大笑。
笑声在夜色里回荡。忽然又是一阵砭人肌肤的秋风。我情不自禁的搓了搓胳膊，他*妈的，早知道就不穿这么正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