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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哪家猪拱出了圈,在这招摇过市呢?”一个慵懒并且很难听的声音吼了一句。
众人随声看去,满面笑容的李顽背着手,跨着贵族步走了过来,身后不远处,一脸沮丧耷拉着脑袋的王飞将也跟了过来。
李顽走进人群,贵族子弟们都不由的往后退了一步。
“干嘛?这么多人讨论夫子布置的课业呢?”李顽看了看众人笑道。
面色铁青朱世元看着狠李顽道:“李嫩条!别以为你爹是南国侯我就怕你!你不要得寸进尺。”
杨易觉得很好笑,这种看似很强硬的话说出来,其实就是在表明他很怕李顽。
朱世元出生官门,为人也豪气,在书院和坊市间结交了不少他认为的英雄豪杰,确实在帝京年轻一辈中比较有名头的,但在李顽眼里,他就是个跳梁小丑,同为名门纨绔,却很不屑于与他来往,王飞将就更别说了,打不过自己的,都不配叫做朋友。
这二人对于自己的鄙视从来都是毫不掩饰,朱世元是能感觉到的,但也别无他法,二人的老子一个是文官头子,一个是武将把手,都是跺跺脚帝京动三摇的角色,故而只是井水不犯河水,只要二人不招惹自己,自己也不会去讨好他们。
李顽可没这么多顾虑,不屑的笑道:“嘿,猪三两,老夫子说的话你都当放屁了吗?什么叫欺人莫太甚?”
朱世元“猪三两”这个绰号书院基本都知道,但只有李顽敢叫。在这种情况下喊出来,朱世元再好的修养,也是忍耐到极限了,“嗷嗷”两声便扑了上去。
李顽身后的杨易反应极快,一把拉开李顽,抬起便是一个正脚,正好踹到朱世元胸口,朱世元像风筝一样就往后弹飞出去。
朱世元一屁股坐倒在地,痛苦的呻吟总算让一帮贵族子弟反应过来,大呼小叫的往杨易冲了过来。
杨易毫不留手,劈踹扇蹬,伸手敏捷的躲过大多攻击,奈何对面太多,只能边打边退。
“王憨子!还不快来帮忙!”李顽和楚东升一起抱着脑袋也跟着往后跑,眼见就退到池塘边没了退路。
抬头看了看,见王飞将还低着头一脸沮丧,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李顽吼道:“他娘的!王憨子快来帮忙,下次偷看刘寡妇洗澡的时候,我让你先看!我给你垫脚!”
“此话当真?”王飞将豹眼瞪的老圆,兴奋道。
“君子一样,驷马难追!”
“吼~~~”
蛮熊闯进了羊群那就是一场灾难,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单方面屠杀,再多的小绵羊也招架不住巨熊怒火。
满庭的哀嚎完全能彰显出熊的凶残,王飞将已经懒得去想什么招式了,也许是看到满地乱滚的蹴鞠来了灵感,粗野的将那些弱不经风的贵族学子一只手提起来远远的抛出去,然后再提起来,再扔出去,乐此不彼。
玩蹴鞠的人当然不会去考虑蹴鞠为什么会求饶这种奇怪的问题,所以一群贵族子弟就被摔的鼻涕眼泪满面乱飞。
杨易三人就站在不远处饶有兴趣的观看这场不需要买票的人肉蹴鞠表演。这种情况已经完全不是他们三人可以参与的了,加入战团可能自己也会变成一枚蹴鞠。
杨易看着臂力惊人的王飞将像是在看怪物,李顽捧着肚子笑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楚东升表情别扭,有些崇拜,有些激动,又有些担忧。
或许是王飞将玩累了,也有可能他发现往池塘里抛人比扔树更有意思,因此他挨着将已经连哭喊的力气都没有的贵族学子们抱了起来,举过头顶,大吼一声就扔进了樱池里。
“扑通!”
“扑通!”
樱池的水不深,人站直了也就及胸而已,十多个肉球在里面扑哧,扑哧的一顿乱搅,犹如受惊的鸭群煞是好看。
“李顽!王飞将!你们给我等着!”朱世元极其狼狈的掀飞头上活蹦乱跳的小金鱼,怒天长吼!
没人会理会一个失败者的宣言,做为胜利者的杨易等人就该高歌凯旋。
但前提是先接受完书院的严惩,学生打架当然是常事,最后无论是胜利者还失败者都要接受一定的后果。而且有一个惯例就是胜利者的惩罚更重,哪怕你是得理的一方。
杨易觉得这没什么好奇的,也不会觉得学院不讲道理,在前世自己和别人打架,老师同样也是这样处理,重惩罚胜利者可以压一压你的气焰,而重惩罚失败者的话,那就有落井下石或者雪上加霜的嫌疑了。
而杨易四人所受惩罚除了足以让他们抄断手的为学论,还多了一项打扫整个书院。
在帝都众多的官方机构里,要论重要性,可能没有人会在意国子学,但若是计算占地面积,恐怕没哪个办事处会有国子学广阔。
一个几百人衣食住行学的地方,四个人来打扫,这样的惩罚在杨易等人看来不可为不重,但在院长这些老夫子眼里已经是从轻发落了。如果不是杨易,李顽几人身份问题,学院聚众群殴这样恶劣的行为,足以让他们卷铺盖滚回家去。
这就是变相的徇私枉法。
天色渐暗,月影方现,这个时节的夜晚还带着些许寒意,在天黑透之前捕完食物的燕子纷纷落回屋檐下的枝巢里,巢中嗷嗷待乳的小燕儿纷纷伸长了嘴,都想吃上足够的晚餐来渡过即将到来的漫长之夜。
书院中一直回荡的学子朗课声已经渐渐停了下,学子们三三两两的往自己学舍回去,路过前院时都偷眼瞧了瞧院中颓废四个身影,然后快步离开。
“丘老夫子一定是年龄大了,该找个桃花源过过乡野生活。”李顽对丘夫子的处罚决定极其不满。
王飞将难得的统一了他的看法,沮丧道:“你可以回家告诉你爹,他可是吏部尚书。”
李顽道:“你爹还是军政使啊,明儿早朝参老夫子一本也一样。”
两人皆是沮丧的摇了摇头,似乎觉得这样的想法有些无聊,真要是回家告状,夫子会不会隐归山林不知道,自己挨上一顿家法肯定是跑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