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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肯定啊,又不是联合会朝国内走私的,计到联合会账上算怎么回事?”
荣克理所当然道,“我不能补交关税啊。”
“这部分有多少?”刘组长问。
“不知道。”
荣克回道,“国内走私部分最大的就是猪肉鸡肉,一个小品种的牛肉,年都是数百万吨级别的。联合会目前在其中占据的比例很小,倒是印度的牛一半以上都走私到了国内。
我不是与你们谈走私问题,而是与你们谈菜篮子问题,互惠互利的问题。
走私是单边,而联合会与国内的进出口贸易,我们可不是只进不出啊。相反,国内处于出超状态,我们联合会是逆差。
这对我们公平么?
我们的农产品,畜牧业产品,禽肉冻品进入国内,可是缴税的呦。相对于走私进入国内的农产品,畜牧业产品与冻品,我们产品的竞争力谁来保证?
难道我们的关税白缴了?那我们又何必缴纳关税呢?这不是逼着我犯错误么,要我设计个新的走私模式,考验下你们的智慧?
联合会对国内的出口额度,我们全额以购入国内的商品与服务形式,再出口了,而不是换成了现金走。
知道为何我们会这样么?因为我们要的是需求与市场双涨。
我们的产品生产的再多,世界买不起,又卖给谁去?买并非是用钱,而是一个很简单的置换。
一个人种粮,一个人盖房,一个人造汽车,一个人挖矿,一个人拉电网,一个人唱歌跳舞,这一个个人之间把物质与服务互换,就叫做经济。这一个个人生产物质越多,经济越繁荣。
我们造汽车,要扩张产能,就必须让种粮的种更多的粮,盖房的盖更多的房,挖矿的挖更多的矿,让一个个人创造更多的物质才行,这才能互换起来。
而不是我们单一把汽车价格降到多低,产量多大,销售多好就行的。那样的话我们利润越大,就越是剥削世界,越是阻碍世界的发展。
因为外部世界的本钱,被我们剥削了,可以用于复合再增长的基础,就少了。
这就是为何SP一系列关联公司也好,联合会也罢,对国内的出口,尽量用再进口的形式,冲抵掉。就是希望国内发展的更快一点,更好一点,物质叠加的更快一点。
这样我们对国内的出口,就能更大一点,产能就能随之提一点。
在经济活动中,钱是什么东西呀?物质不涨,我给你1万万亿,有意义么?物质不涨,钱越多不就越是通货膨胀么?还有比这个更简单的经济学原理么?
我们对国内出口,又用进口的形式扩大国内的工业品生产,是为了可持续性的双边贸易均衡,是为联合会内部产能提升,做外部市场的同步培育。
联合会的产能增长会越来越大,增长幅度不是各国GDP增长几的概念。是去年咸海是沙漠,今年咸海周边试种30万吨小麦,明年咸海周边仅小麦一个品种,就过1000万吨。
如果我们今天不这么做,明天就会吸干一个个外部市场,那最后憋死的就是我们。
我希望国内可以明白,与联合会做一个对冲盘,是对双方都有利的事。国内拿到了低价的农产品,畜牧业产品,禽肉冻品,这部分进口额同样会扩大国内商品的出口。
而目前这种我们缴纳关税,却要与本国补贴农产品,走私肉竞争的格局,显然是不公平的。
如果得不到改善,我们就会逐步减少对国内的采购,补贴我们的农产品与猪牛鸡肉。
我如果被迫做出了补贴的决定,就不是价格战的问题了。那个冲击,对国内的伤害会很大,越来越大。短期利益有,但长期来看,对我们也是弊大于利的。
联合会要治理的沙漠面积是五个欧洲,这是一片未开发的广袤市场,对国内商品需求是持续性的,对国内农产品的输送同样是持续性的。
我觉得国内给予联合会本国粮牧生产基地的地位,把一半的农产品进口额度给予联合会,进出口关税全免,是很有必要的。
我们可以签订五年,十年,二十年的长期供货合同嘛,对国内的粮食安全与食品供应稳定,难道不好么?
这等于国内一下拓展了无限的领土,多了个永久的海外种粮养猪自治州,有什么不好?”
“我个人态度不代表国家考量。”
刘组长真诚道,“我是倾向与联合会形成互补的,但究竟如何,还要看上面的考虑,主要是怕冲击。”
“唉。”
荣克无奈的叹了口气,不谈现实,谈起了假设,“刘组长,你们不怕美欧冲击,澳大利亚冲击,怕被我冲击?我要真想冲击国内,我就问你,我连续三年在国内收储玉米,让国内种植户自动扩大玉米种植面积,到第四年一根玉米棒子不收了。这个冲击你们的粮库受的了么?怎么安抚农村?”
刘组长与吴教授对望了一眼,相顾默然。
“小麦,大豆,玉米,棉花,猪肉,鸡肉,牛肉冻品,那么多品种,我做个波浪,一波一波的冲。”
荣克说着忽然唱起了歌,“一波还未平息,一波又来侵袭,茫茫人海,狂风暴雨,那就是伤心太平洋啊。”
……
“你是让人传话呢,还是吓人家呢?”
或是新治草原联欢会太折腾的缘故,咸海西南部最近降雨较多,时不时淅淅沥沥的雨就下来了。
古时沙场征战,战后不少都有伴有降雨的记载,或许就是地面的尘沙升腾上天,搅动了雨云吧。
淅沥毛毛细雨,把空气打的清冷,又很爽,荣克没事就邀黄大同等人,一起骑马去看“新月亮湖”。
他起名没天赋,感觉加个新字是挺省事的,就把咸海以西最大的一个人造弯刀形湖,命名为与帝国郡一样的月亮湖了,加个新字。
荣克,黄大同,曹楠,赵阳四人,穿着长雨披,斗带大斗笠,一副锦衣卫的赶脚,套了八匹挺温顺的役马,溜达溜达就朝西了。
荣克喜欢雨,因为雨很讨厌。
“这叫千里传音,循序渐进。”
荣克的马术比黄大同仨棒槌好多了,抱着个膀子,信马由缰,连旁边驸马上的“悟空”都比仨棒槌骑术好。
小猴儿头戴斗笠,身披翘肩硬雨披,站在马背上双手带缰,目视前方。要不是体型太小,真就颇有大圣几分风采。
“这沙漠如今真就开满野花了呀。”
一匹棕色哈萨克马上的曹楠,望着一览无余的空旷草原,到处是野花朵朵,忍不住深嗅一口微凉的湿润空气,感慨道,“人在空旷的地方,真就心神发空,感觉很通透。”
“那是你没待久。”
荣克抱着膀子,打击道,“你看看老牧民,一个个眯着眼,眼神发空,为啥,就是空旷地待久了,后遗症,远视。蒙古人当初怎么打下的那么大的疆土?就是认不清路。”
“荣哥,你这儿明年真能来它个1000万吨小麦?”
赵阳骑术最差,拽着缰绳不敢放松,温顺的马都感觉到了他的紧张,时不时昂首打个响鼻。
“那还有假?”
荣克肯定道,“就算我这儿歉收,我也能变够1000万吨,你放心吧。”
赵阳被噎了一下,见一旁站在马上的猴儿对他咧牙贱笑,一副嘲讽的模样,先是一懵,转瞬又狠狠的瞪了过去,嘴里骂骂咧咧:“这他妈什么猴儿啊,表情还挺丰富!”
“悟空啊,啥猴儿?”
荣克歪头看了眼贱猴儿,一咧嘴,“好像是叫僧帽猴儿,南美的,以为来中亚会水土不服,几天就嗝屁了呢,没想到小样儿还挺能活。本来想培养它摘棉花的,可这孙子不太爱干农活。倒是找个鞋,取个包裹,比快递小哥都灵活,跟班儿的命格。”
“吱吱!”
悟空似乎有点变异,闻声还挺得意的对荣克贱笑了一下。
“这真是什么人养什么猴儿啊。”
马上的黄胖子感叹一声,不知是赞是损,突然福灵心至,脱口道,“你对国内市场好像有点急?”
“…嗯?”
荣克扭头看了眼黄胖子,笑着点了点头,“对呀,大变革前夜,即便你们再拦,也拦不住了,时代马上要变了。”
“愿闻其详。”黄大同挺虚心的求教。
“知道国内前十年发展最快的前三行业,我是指实物产业,是什么么?”荣克没直接回答,而是问了个问题。
黄大同不是棒槌,不假思索的就答道:“有色,石化,钢铁。”
荣克点了点头,又问:“那发展最慢的呢?”
“最…”
黄大同刚脱口要答,又是一皱眉,沉吟少许,眉头越皱越深,“钢铁?钢铁有问题?”
“不是钢铁有问题,是钢铁行业既是成长最快的产业,又是发展最慢的产业的问题。”
荣克笑了笑,“国营钢企举步维艰,民营钢企迅猛壮大。这不是单一产业发生的现象,这是在多个行业同时发生的现象。既然现象不是孤例,那我就可以大胆推论,这是一个超车的前夜,民营要上来了。”
“民营?”黄大同沉默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