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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怕粮食爆仓,卖不掉就扔掉。”
费舍尔.匡特自信道,“我们只要收粮,种粮户只要有利可图,国际粮价多少与是否过剩,跟他们没关系的。
畜牧业同样如此,牛羊收上来一宰,直接扔沙漠就是了。并不是产多少就一定要卖多少的,那会控制不住产能与定价权。
货币的作用就在这里,是调节的杠杆,本身是没有价值的。
我们‘跳棋’中的实物对冲,就是世界货币的功能。
从哈萨克小麦对冲俄罗斯小麦,变成俄罗斯煤炭对冲哈萨克棉花,‘跳棋’的结算体系就能替代掉世界货币的结算功能了,我们就能把你们从现代货币体系中拉出来,截断外部的掠夺通道。
到了那个时候,你们才有了本币的自主发行权。现在的你们是以为有自主发行权,实际只有越发越多的权利。
我们要做的就是在持续加大粮食产量的同时,持续减低种植成本。多余的粮食转向饲料加工,激活牧业与养殖业,持续扩大牲畜存栏量与牧草种植面积。
哈萨克一个马背上的民族,畜牧业产品居然有缺口,这显然是不正常的。
我们会在哈萨克开工重载铁路,陆续把你们目前不够用的五千多辆运粮车淘汰掉,与俄联邦里海以西的重载铁路实现接驳。
并且,我们会逐步用事实让俄国自愿淘汰掉顿河流域的老铁路,重载铁路由黑海东岸贴着里海北岸直入哈萨克,不再深入俄境。
沿车里雅宾斯克至鄂木斯克一线,从哈萨克向北的物资输送量越高,东西向的西伯利亚大铁路的运量就萎缩的越快。越是萎缩,俄中部中东部就越是对哈萨克的供应依赖。
俄国中部向东的铁路从哈萨克过就挺好,俄国中部东部内陆城市的农产品,畜牧业产品,哈萨克就可以提供,借助SP生态在俄国的销售网络,我们的效率可以比俄国人高的多。”
“你们似乎对哈萨克提前就有规划?”老总统阿比舍维奇问。
“是的,但不是规划,是计划。”
费舍尔.匡特承认道,“你们应该很熟悉,就是苏联第一个五年计划的计划,我们称之为‘中亚方案’。我说的内容仅是方案中的零头,即便把哈萨克全国粮食产量提高十倍,方案进度的也走不到百分之一。
市场是不可预测的,却是可以计划的,帝国郡就是计划经济的产物。
只不过计划的施行主体一旦为国家政权这一组织形式,由于人事权,执法权与经营权混淆,分配方与生产方不处在一个利益体。会导致效率越来越低下,效果会逐步丧失。严谨的目标数字与相应的生产计划安排,会越来越模糊,越来越务虚。
计划不是腐朽的代名词,是执行主体不对,适用的阶段不同。计划经济是经济学中唯一的科学,军队,实验室,商业公司日常执行的就是计划经济。
无论是花旗,德意志,瑞银等银行。大摩,高盛等投行。还是卡耐基,洛克菲勒,杜邦等工业公司,包括美国铺设太平洋铁路,马歇尔计划,全部施行的是计划经济。
只有土著才是市场经济,因为土著不明白市场经济,只是无数计划经济体碰撞后,出来的经济现象。
苏联是中央计划经济,垂直化架构,是一国只有一间计划公司。
美国是中央只起法庭评判作用,下面是横向无数的计划经济体在碰撞,是一国有无数的计划公司。
纳粹德国介于美苏之间,中央介入市场,将横向无数私营计划经济体,集约化整合为几个大型托拉斯,辛迪加的超级计划经济体。
中国是第四种模式,由苏联垂直式计划经济,逐步向美国横向竞争架构转变,但在这个过程中,由于不是像苏联那样直接崩掉,不是休克疗法,中国是渗透疗法。
中国把纳粹德国与日本整合私营横向计划经济体的模式,运用到了整合国企之中。在总架构由垂直转向横向的过程中,引入横向竞争。本隶属垂直的国有计划经济体,在渗透横向私有计划经济体,由私有计划经济体的活水,来冲击腐臭的陈水,把水激活。
但在这一过程中,在国有垂直,国有横向与私有横向的竞争中,中国的最高法庭,是隶属于国有那一边的。这就造成在中国,国有与私有两个拳手打拳,只要裁判一出现,躺地上的国有照样胜利。
这就是吹的云里雾里的‘中国模式’,实际是很简单的架构。
但是,中国模式不适合哈萨克,因为中国的土地红利,义务教育,院校体系,有纪律的产业工人梯队,劳动力红利,土地红利,这都是最早创业的那批人,通过三十年战争,三十年建设,才奠定的根基。
别的国家别说学习中国模式,把全国土地收归国有试试,那马上就是全国革命。
苏联与中国为了拿到全国土地,那可不是通过什么模式,什么改革,那是要拿人命说话的。
当初纳粹德国国内最大的矛盾,就是容克地主军官团与横向工业计划经济体的路线之争,希特勒都拿不到全国土地所有权。
为了争取容克军官团,就必须拿下波兰,这是解放德国国内土地与土地上人手的必由之路。要由外部的波兰人与波兰土地,来对冲德国国内的土地解放与人手解放,通过置换的方式。
纳粹德国工业资本强烈要求肢解法国,打碎英国,实施海狮方案。容克地主军官团,对法国没兴趣,拿下波兰宁可再静坐半年。借口居然是怕冷,好像法国人就不怕冷似的,打下法国还是只对东部大平原感兴趣。
即便入侵苏联,容克地主军官团也是只想拿到苏联的欧洲部分,对苏联乌拉尔山以东毫无兴趣。借口是怕苏联的冬天,好像苏联人就不过冬天似的。
死在苏联酷寒饥饿下的苏联人,可要远远多于德军。战后,苏联1922至1924年间出生的男性中还活着的,只剩3%。
日本同样有北上与南进之争,就是国内利益集团在土地还是工业金融资本的选择上,有严重的路线分歧。
美国走的同样是纳粹用波兰置换的模式,只不过美国不是地主派胜利。南北战争时期,北方工业资本就已经打败了南方地主派,获得了内部路线争论的胜利,之后一直是工业金融资本集团占据统治地位。
所以,美国对领土没兴趣,置换的是生产与货币,鼓吹的是世界配套学说,要的是世界金融霸权。
我们的‘中亚方案’,不是纳粹德国,苏联,美国,中国的单一模式,而是分了几个阶段。
通俗来讲,第一阶段是苏联模式,利用垂直化的高效。第二阶段朝纳粹德国模式过渡,把土地让出去,让一个个功能团体与经营团体,向英美模式转化。第三阶段是由英美模式过渡到恩格斯社民模式,最终收尾阶段,就是帝国郡版本的瑞士。
为了不引发内部矛盾,触发革命与抵触情绪,我们只开源,不节流。与纳粹德国一样,我们不动传统地主,新的土地从开拓中来。
然后,方案进入第二阶段,开始置换式对冲,用新土地上的产出,一根无形的杠杆,就能让老地主乖乖听话。不是哈萨克的地主,是中亚土地上的一切封建余孽,牛鬼蛇神。
权力与利益从哪里来,就会向哪里效忠,基层的空心化与人手效忠对象的转移,会导致宗教权力,退到从属地位中去,变成我们的扫盲老师,而不是制盲的神棍。
宗教不值一提,什么教随它去,遇上我们,什么教都要烟消云散,我们在爱护之中,就能把它们变为我们的信徒。
由于我们是财团,效率要比国家高的多,所以这四个阶段,我们十年内就可以完成。不用到十年后,每一年,甚至每一季度,哈萨克都将清晰感受到成长的速度,计划实施的成果。
作用于统计范畴,以美元计价,人均GDP就是一年1万美元的速度上升,人均收入每年增长5000美元,哈萨克GDP将会以每年1800亿美元的速度连续上涨十年。
前提,为保证前两个阶段顺利实施,我们的顾问团要接管哈萨克央行,海关与税务总署,并指导垂直的各部与计划委员会实现对接。
前两阶段用时六年,每两年一核算,六年后解散计划委员会。后两个阶段最迟四年之内完成,一年一核算。最迟八年,央行,海关与税务总署,就会重新回到哈萨克议会手中。
如果我们做不到我们承诺的事情,我们带来的250吨黄金,就是你们的了。”
是否与帝国财团结盟的问题,就是在这番话之后得到了准确的答复。
如果说开始是威胁,那么这段话之后,屋内的人就心甘情愿了。
因为很多人听出了这背后的潜台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