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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沅沅,那天跟薄玺安分别之后,我总觉得他有些不对劲,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于是,我就找人去查了查他。”徐钰安一向沉稳的嗓音这会儿却有些不淡定了:“你猜我查到了什么,他将公司托付给了我,将房产一部分给了陆沉南,一部分给了薄安安,将他妈妈妹妹也托付给了陆沉南,他竟然买了去美国的机票,竟然要出国了。”
说实话我也惊讶到了,到了这一步,我不知道薄玺安来美国干什么,难道是要来找我?
挂断徐钰安的电话之后我就睡不着觉了,我躺在阳台的躺椅上,一整颗心都惴惴不安的。
我不敢想象他来了美国会怎样,他发现了我身后这一系列错综复杂的关系会怎样,更可怕的是,如果他发现了我真的跟他生了一个女儿,他又会怎样?
像他那样偏执的人,他真的能放得开我吗?
我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吹了多久的风,脑袋里有些晕晕的,我忽然像个神经病一样抓起手机,我当时就跟魔怔了一样,我给婆婆打了电话,我说我要搬回去。
或许是我傻了,我当时满脑子想着的就是,我要搬回去,只有搬进张家那座牢笼里,才能关住我的心,才能让我不胡思乱想,才能让我不生出与张家作对的心思,才能保护住我的孩子。
这一天之后我大病了一场,莫名其妙的生病,高烧不退。足足病了快半个月才好,等我彻底病好之后,我就搬进了张家为我们准备好的房间。
张家的别墅很大,占地范围极广,巍峨得像一座城堡一样。
别墅共五层,公公婆婆二楼,张庭笙三楼,四楼是曾经的张庭朗的,而我和熠熠,被安置在最顶楼。
回到张家的日子没什么不一样,除了生活上要更规律一点,照样吃饭上班,一切就跟从前一样。
好了之后的第一个周末,我又去了福利院。
奇怪的是,之前还跟亲近了很多的果果,现在又不想搭理我们了,就连熠熠拿了她最爱的饼干哄她,她都恹恹的没有任何兴趣。
我心里很难受,看着女儿紧皱的小脸,我的心也紧跟着揪成了一团。我忍不住逾矩了将她抱在怀里,我都快要哭了,我喃喃的念着:“果果,你不要不理我啊,你不要不理妈咪呀!”
“你不是我妈咪。”果果很果断的在我怀里挣扎,激烈得都快要哭出来了:“不,你本来就不是我妈咪,如果你真的是我妈咪,你不会不来看我,你上个礼拜都没来看我。”
我想起我前面病了半个月,这才落下了一次,我却没想到孩子对这一次是这样的计较,一想到她真的是关心着我的在意着我的,我心里就更是高兴。
我紧紧的将果果搂在怀里,抚.摸着女儿稚嫩的小脸,轻轻的说:“果果,妈咪是所有人的妈咪,也是你的妈咪,妈咪不是不来看你,妈咪是生病了啊!”
一听到我生病,果果这才停止了挣扎,她瞪大眼睛,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我,皱着的小脸有些难过,她伸出小手在我脸上摸了一下,软糯的声音温声问:“那你现在病好了吗?还痛吗?”
这是她第一次被我抱在怀里,也是她第一次摸我的脸,虽然只是转瞬即逝的触感,可我心里早已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我忍不住像个孩子一样哭出声来了:“不痛了,果果很听话,果果也会想我担心我,我就一点都不痛了。”
果果的嘴巴瘪了瘪,荡漾起一点浅浅的笑容,而我也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虽然前途很黑暗,虽然未来很渺茫,可是这一刻能拥抱着她,能吮.吸着她身上淡淡的奶香,我整个人也都心满意足了。
从福利院出来的时候,我整个人神清气爽,在张家积攒的抑郁一下子一扫而空,为了孩子,我总是要振作的。
回去的路上,我拐去了街角的一家蛋糕店,熠熠很喜欢吃那家的蛋糕,我要给他带一点回去。
虽然私心里很疼果果,可是,我并不想因为果果而忽略了熠熠。张家人当初掉包孩子的阴谋虽然可怕,但是说到底,我也不想自己心里充满仇恨,不想因为这个而忽略了熠熠,毕竟他也是个没爹没妈的可怜孩子。
我去蛋糕店里选了几枚小蛋糕,等待付款的时候,却忽然,我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刚要进去的脚步顿在了原地,我从没想过,半个多月前才知道他要过来,而现在,我大病初愈后第一次出门,竟然就碰到了他。
十一月份的美国已经渐渐转凉了,薄玺安一身黑色风衣,他的脸不再是从前那种英俊帅气的小白脸模样,而是微微有了一点胡茬。
他的身材看起来清瘦了很多,整个人越发的显得高挑了,看来徐钰安跟我说他从深圳回来之后休养了很久,这是真的。
四目相对,我们彼此脸上都写满了吃惊,到最后还是他先回过神来,他向旁边一个咖啡店指了指,微笑的说:“有时间没?我们过去坐坐?”
他的声音非常的平淡,他面部的表情如常,他的眼神也不再狂热,甚至他看向我的目光也不再专注,我不知道是不是这几个月的时光给我们之间带来了不可逆转的变化,总之,所有的一切就都显示,他已经不再爱我。
我们俩到了一间咖啡厅坐下来,他点了两杯咖啡和一些小点心,他一边漫不经心的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一边轻笑着说:“我出现在这里你不必觉得讶异,死过一次之后我想明白了很多,我不会再追逐着那些不属于我的东西不放,也不想把时间消耗在下辈子也花不完的钱上,我就想安逸一点,到处走走停停,也许现在我在这个城市,到了明年的时候,也许我就换了一个城市。”
对于他的这种心态我应该是欣慰的,我努力的将胸腔里那一点点酸涩强压下去,我点点头轻柔的说:“这样很好啊,我现在也很好,生活安稳,夫家对我也很好。”
薄玺安没有说话,那么安静仿佛能听见他的呼吸声,他没有再问我当初的不辞而别,我也没有问他近来可好,我们一致默契的选择了不过问旧事,过往的一切谁对谁错似乎都不重要了。
“你好,这就好了。”薄玺安冲我笑了笑,那样的心平气和,略有关切却也浅淡。
他说着便抬起头来,他说话的时候为了表示礼貌我也盯着他的眼睛听他说,然而这个时候,我看到他脸上有一道细细的疤,不,不止一道,而是两道。
一道在眉骨那里,而另一道,从里面眼窝一直划到耳朵下面,很长很长。看得出来当初是经过了处理,也许还做过修复手术,但还是看得到一点痕迹,毕竟就算医术再发达,这也不是万能的。
“你这...”我掩饰不住的惊诧,忍不住提高了音调。
他却轻抚了一把自己的脸,勾唇淡淡的笑了:“嗯,当初在邮轮上出的事,被划了两刀,后来做了手术,手术很成功,但还是回不到完好如初的时候。”
我哽咽得说不出话来,虽然到了这把年纪容貌在我们心中并不是最重要的,但一向容貌出挑的他却忽然面临这样的结局,还这样的心平气和,我自问我是做不到这样云淡风轻的。
我也想问一句你好不好,但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到了这个份上,你好不好这都不重要了,左右好也是那样,不好也是那样。
我们又坐了一会,却发现两人竟然到了相顾无言的这一步,一杯咖啡很快就喝完了,他也站起了身来。
“我们回去吧!”他语气有些冷漠,清浅笑着说:“慕遥,这一次我就不哀求你留下联系方式了。我想开了,我们早已经结束,就不应该活在痛苦的回忆中,我们应该各自走出来,各自忘记过去,然后重新开始。”
他眼神专注,一字一句的说着,不难看得出来这是他的真心想法。
那一刻心就跟剐了一块一样痛了一下,我虽然有些不可置信这样的话会从一向死缠烂打的他嘴里说出来,但既然这已经是我们最合适的结局,我也没有再多做争辩。
“大家都不年轻了,慕遥,我不管你要不要给你丈夫守节,但我还是劝告你一句,如果有合适的男人,还是给自己一个结局吧,毕竟张家就算再有钱,你丈夫早逝没有一个自己的孩子肯定是靠不住的。而我呢?”他想了想,自嘲的说:“我也不年轻了,也许有一天我也会遇见一个互相喜欢的女孩吧,徐钰安当初不也三十几才遇到真爱吗?也许我也终有一天会遇到的,不是吗?”
是啊,第一次分离是他把我伤得远走他乡,第二次分离是我把他伤得体无完肤,我们总是没有办法在一起好好过,这就证明了我们有缘无分。
既然这样的话,既然他这样想,既然他还有找到真爱的想法,这是最好的结果,不是吗?
至于我们还有一个女儿的事,也没有必要告诉他了,免得徒添烦恼。
我们一前一后走出咖啡厅,“我对这边还不是很熟悉,就不送你了”,他淡淡笑着,率先上了出租车。
这是这么久以来我第一次看着他在我眼前上车离去,我也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一种纠结而又复杂的感觉在我心里席卷,眼泪流了出来,打湿了我的半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