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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父似乎并不相信我的讲述,在我陈述的过程中多次将我打断。美娜不仅一直在欺骗我,也一直在欺骗自己的父母,岳父始终被蒙在鼓里,不相信我的话其实完全可以理解,谁让他有这么一个如此善于撒谎跟掩饰自己的女儿呢?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小美连蟑螂都怕,她怎么敢杀人呢?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当我告诉岳父美娜有杀人嫌疑的时候,他立马就不淡定了,一声大喊把我吓的够呛,这要是让妞妞给听到了可不是什么好事。
“爸你小声点,别让妞妞听到了!我只是说美娜有杀人的嫌疑,并没有说她一定杀了人,这件事还需要警方的进一步调查取证。这里不方便,我们还是出去聊吧。”
在我的提议下,岳父跟我走出了医院,两人谈了很久,他虽然依旧很是抗拒,但在我摆出的种种事实面前,他最终还是相信了我,也终于知道了自己的女儿究竟是怎样的人,可对于妞妞抚养权一事,他却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觉得这件事得慢慢来,为了不跟岳父撕破脸皮,我选择了暂时的忍让,没有跟他再继续纠结下去。
没多久,我接到了梁警官的电话,在他的耐心劝说下,小张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他同意会回来自首,而且还答应会把郑浩宇给带回来。小张的回头让郑浩宇这件事算是告了一个段落,现在唯一让人感到担心的是不知道那些还未被抓捕归案的亡命之徒会不会来找我们的麻烦。
当天晚上,小张归案,已经被打的遍体鳞伤的郑浩宇自然也落到了警方的手里,这一次,可谓是人证物证俱全,郑浩宇再能折腾,也不可能再重获自由。我现在很担心小张,他毕竟做了一些让人心痛的事情,有可能会在监狱里待上一段时间,希望梁警官能看在往日的情面上尽可能的帮一帮他,让他少受一些罪。
第二天晚上,我正在医院附近的一座酒店房间里休息,负责保护美娜这个犯人的警察突然给我打了个电话,还说美娜要求见我。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我的心情其实挺复杂,因为我既想知道美娜为什么会救我,同时又不想见到她,这种矛盾心里让人很难做出抉择。
“嫌犯情绪有些小小的失控,扬言见不到你就拒绝配合院方的治疗,你还是过来看看吧。”
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我要不去还怎么说得过去?我很是纳闷,不明白美娜为什么非要见我,她难道不知道我不想见她?
“哎!”
无奈的叹了口气,我便下了楼,径直赶往了街对面的医院,几分钟之后,就来到了美娜所在病房的门外,看到了有些着急的警察跟护士。
“怎么了?她当真不配合治疗?”
我这一问,护士立即很无奈的回应道:“她药不吃,针也不让打,由于伤势很重,我们也不敢来硬的,真的很折磨人。”
美娜应该知道我不想见她,所以才会用这样的方式把我给逼来,反正人都已经到了,岳父岳母还有妞妞也都已经离开,没什么太多可担心的,一咬牙就往房门走了过去,然后轻轻的推开了门。美娜看到了我,不过此时的她很虚弱,据我所知她是晚些时候才刚刚摆脱了呼吸机,虽然勉强能说话,却是十分的费劲。可即便如此,我还是听到了她在轻声的说着什么,似乎是在跟我说对不起。
既然已经进来了,就没有必要再想太多,我放开了手脚,径直走到了床前。不过我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这样傻傻的愣在了原地。
美娜很快就落下了眼泪,让人看了很不是滋味,我并非是被她感动了,而是觉得她有些做作,感到了一些些的恶心。
“别哭了,你现在最应该做的是配合医生的治疗,不要再跟他们闹情绪了。”我不想再看到她这样,于是硬生生的挤出了一句话。
“对不起,我不应该伤害新柔,不应该伤害你跟她的孩子。”美娜的声音很微弱,却能够听到清晰,她不提这件事我心情还算平稳,她这么一提,心里瞬间就燃起了一丝怒火。不过现在情况特殊,我并没有将其表现出来。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先把伤养好了再说。”
“我知道自己今后会面临着什么样的惩罚,我不想后半生在监狱里度过,不想让妞妞,让我爸妈看到我变成一个罪犯,我只想获得你的原谅,你能不能亲口对我说一句你已经不恨我了?”
美娜的语气有些怪异,我觉得她可能有寻短见的念头,有些紧张的追问道:“你是不是想自杀?”
美娜没有否认,而且用恳求的眼神看向了我说:“求求你,告诉我你已经不恨我了,让我安心的离开这个世界。”
“你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为什么要救我?”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真的害死你,当时让人谋害新柔跟她肚子里的孩子完全只是想报复你对我做的事,可当我知道马映蓉才是真正毁掉我人生的人时候,我就后悔了,救你只是为了弥补自己犯了的过错,为了……”
美娜说着说着就突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她的情况似乎很严重,我不敢怠慢,连忙把护士叫了进来。让人忧心的是护士也搞不定这样的情况,美娜最终被推进了抢救室。看到她这样,我心里很是难受,因为总觉得是我刺激到了她,害她遇到了危险。好在这并不是什么特别严重的问题,经过一段时间的抢救之后,她稳定了下来。
美娜的情况虽然已经稳定,但已完全处在了昏迷之中,我不能再去看她,觉得心有内疚,就在医院里待了整整一个晚上。第二天上午,我刚醒过来没多久,就获知岳父岳母带着妞妞已经来到了医院,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在这里,不想让岳父误会我对美娜还有感情,就偷偷的从后门溜走了。
昨晚虽然发生了一些意外,但从美娜仅有的几句话里不难看出她其实并没有真的想要杀掉我,之所以会救我,跟我之前的推测应该八/九不离十,是内心深处尚存的善念与对我的旧情在左右着她。
我问过梁警官,他说如果证实了马映蓉跟郭慧是被美娜所杀,那么从这个谋杀案的严重性来说,美娜将难逃死刑。如果马映蓉跟郭慧不是美娜亲手杀死的,但她是主谋,后果依然很严重,即便逃过了死刑,也逃不过死缓跟终身监禁。最好的情况是她既没有亲手杀死马映蓉跟郭慧,也不是主谋,那么情况会稍好一些,但她指使周佳星谋杀新柔未遂,跟马映蓉与郭慧的死或多或少都会存在一些牵连,少说也会被判个二三十年。无论怎样,她的这一生算是彻底的毁了。
离开医院不久,新柔就给我打来了一个电话,说想过来看看美娜。我并不希望她这么做,便再次劝说她放弃这样的念头,可新柔的态度很坚决,让人很是头疼。
“新柔,我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等过几天再说吧。”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劝她,只能直截了当的拒绝道。
“你为什么就是不同意我去看她?你是不是担心我会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没有,我只是觉得你自己的伤势都还没痊愈,应该再好好的休息几天。”
“我们的孩子是她害死的,你应该知道我有多恨她,但我相信她肯定是有苦衷的,相信这并非出自她的本意,我只是想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想听到她的一声道歉,仅此而已。”
“可是她还处在昏迷中,你来了她也回答不了你的问题,也道不了歉,还是等几天再说吧。”
“你为什么就是不让我去看她?是担心我会胡来还是担心她会受到我的伤害?你心里是不是还有她?”新柔的一声质问把我吓的够呛,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我不想让她误会,立即就向她做出了解释,可她不听,让人很是无奈。
“如果你非要坚持来看她的话,我可以接你过来,但现在不是时候,得等美娜爸妈离开以后才行。”不得已之下,我只能向新柔做出了让步。
为防止新柔胡来,防止她擅自让陈雨婷送她到医院,我回到了安全屋,监视她的同时也一边安抚着她、安慰着她。下午一点,得知岳父岳母离开了医院,我便将新柔送去了医院。来到医院的时候,发现美娜已经休息,新柔十分通情达理的拉住了我,没有让我闯进病房打扰她。
“等她醒了再进去吧,我们到外边等等。”
新柔这样说,我自然很欣慰,心中隐隐的担忧也瞬间消散了不少,想都没想就把她带到了大厅。
“我口渴了,你能不能给我弄杯水来?”刚坐下,新柔就提出想喝水,我立即去给她打了杯水,回来的时候傻眼了,她竟然不见了!
我离开也就一分钟这样,新柔怎么突然就没了踪影?想了想,觉得她可能是去了厕所,我也就没再怎么担心,在原地静静的坐了下来。没多久,一声瘆人的叫声突然响了起来,而且听起来很像美娜的声音!感觉不对劲,我立即跑向了美娜所在的病房,然后看到了让我不敢相信的一幕——新柔竟然在美娜的病房里,而且双手还掐住了美娜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