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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瑾之迈动的脚步一顿,身形也跟着轻微的踉跄一下,似是被他的话语戳中了痛点,但隐忍着将眼中的氤氲尽数逼退,握着咖啡罐的手紧了又紧,几经犹豫才转回身。
她佯装淡漠的轻扬唇角,微笑着,说,“你才发现吗?看来是我的演技不错呢!”
听着她云淡风轻的语气,陌少川气的咬牙,心里像着了火,烈火焚身般的剧痛起来。
他不是恨,只是不懂。
为什么她要这样一次又一次的将自己推开,现在不禁推开了他,连她自己亲生的女儿,都狠心的一把甩开,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陌少川快步上前,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臂,因为有些激动,所以根本没有注意力道,只是那么霸道的拽着她的手腕,冷道,“你现在说的话才是骗人的!你以为我不了解你吗?你以为在我面前装出一副冷漠的样子,我就会被你欺骗了?”
她淡淡的看着他,“我只是说了实话,你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我不会再被你骗了,不管你是换了身份也好,还是失去了记忆也罢,季瑾之,我只想告诉你,从今以后,我不会再放开你的手!”
她目光诧然的看着他,美瞳闪烁。
陌少川攥着的很紧,眼底的焦急,丝毫不掩饰,“就算你一次次的推开我,我也不会放开你的!季瑾之,这辈子,你注定了要跟我在一起!”
听到这里,她却笑了,笑的有些无力,“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什么是注定的,知道天生注定的缘分,是什么吗?”
他专注的看着她,没说话。
季瑾之说,“那就是注定了会错过的缘分,少川,别再强求了,你有果果,还有李维琪,组建一个幸福的家庭,更是爷爷和萧姨的愿望,而我也有海利,还有承淮,我……”
“纪承淮已经死了!”陌少川急着出口,冷眸凝聚,“为什么你非要这样,一次次的推开我,现在就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在乎了!你就那么喜欢我和李维琪在一起,是吗?”
她低下了头,唇边的笑容凄凉,却不想再和他争辩下去,就说,“就当是吧!我现在只想要一份平静安宁的生活,仅此而已。”
“那你想要的生活里,有我吗?有女儿吗?”
季瑾之愣住,没说话。
并不是她不想要果果,而是,果果根本不可能认她,现在就连接受都是个问题,又怎么可能再谈其他。
“你给过女儿机会吗?一看到她排斥你,马上就退缩了,季瑾之,你有没有想过,这次错过了果果,等以后的某一天,你可能会为你当初的这个决定而后悔一辈子!”
陌少川越说越来气,放开她的手,端起了她的下巴,迫使她和自己对视,冷道,“果果是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女儿,她身上流着你的血,和你血脉相连,那是她的亲生母亲,不管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孩子都是无辜的,李维琪她做错了,就要为自己做的错事付出代价,但这份代价,和女儿无关,更不应该让孩子去替她偿还!”
季瑾之脸色蓦然僵住,有些不知所措。
陌少川还说,“你心疼海利,保护海利,甚至可以为海利付出所有,只因为你是海利的母亲,但是果果呢?你又为她付出过什么!现在刚看到孩子不认你,就马上退缩了,你到底还是我认识的季瑾之吗?”
如同低吼般的质问,震动着季瑾之的内心。,。
没错,不管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管这场偷之悲剧中,孰是孰非,果果都是无辜的。
李维琪是偷走她孩子的犯人,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女儿再交给那个人去照顾!
季瑾之如梦初醒,她推开陌少川,自己抬手扶着额头,努力让自己的思绪恢复,许久才说,“是我的错,我不该推开女儿,好,我答应你,多和果果接触……”
听到她能这么说,陌少川心里压覆的石头,多少分量减轻了些,松了口气,又迈步上前,挽起了她的双手,淡道,“我也知道,你心里很痛苦,但相信我,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陪着你,寸步不离。”
她眉心逐渐拧起,理智让她应该推开面前的这个男人,他伤害了她无数次,自己只想维持一个简单平和的生活,他的一再出现,只会扰乱她的心神,让她又再度变得不太平。
但情感上,又让她怎么都推不开,她像无助的旅人,身陷在冰天雪地的大山深处,无力挣扎,只能慢慢的随着寒冷入侵,逐渐走向死亡。
其实,她真的很想告诉他,并不是她想放弃,而是这些年的经历,还有当年发生过的一幕幕,她真的很矛盾。
如果原谅他,重新接受他,又会继续五年前的一切,不说陌家长辈的意见,也不说孩子们的感受,就光她和陌少川两个人,真的能回到小时候那般恩爱吗?
她心里质疑。
哪怕一点点的怀疑,她都不敢冒然做出决定。
受过太多伤的心上,早已是千疮百孔,就算伤好了,但结成的疤,也不会掉的,他们会像一个个标志,随时随地提醒她,不要忘记了,这个男人就是毒,绝对不可以靠近。
如果不接受,不原谅,甚至像刚刚这样,直接拒绝,从此再无联系的话,她又控制不住自己心里的那份惦念,寸土寸心的想念,更像一种病,牢牢的困缚住她的心。
这样左右矛盾之中,她每天都生活的万分焦躁,不知道该如何选择,更不知道该以何种心情去面对女儿。
所以才会想放弃,就算被说成胆怯,就算被怀恨,她也在所不惜。
但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想法,都被他马上否决了,季瑾之还能有什么办法?
转天的上午,季瑾之一个人在实验室里待了一上午。
这期间,她差不多同时做了四五遍的DNA鉴定,分别将自己的血液和果果的头发毛囊取样,但四五次的结果,都是相同的。
确定无疑。
果果就是她的亲生女儿。
这一点上,陌少川并没有欺骗她。
但同时,问题也来了。
面对亲生的女儿,她该用何种心情和何种心态去争回女儿的心?
一想到这里,季瑾之就心乱如麻,坐在那里,用手臂支着脑袋,不断地揉着眉心,她已经连续两天两夜没睡了,不是不睡,而是根本就睡不着。
刚躺下,就回想到医院内忧外患,如此下去,也只能勉强再维持两三个月,如果真的放弃不管,重新开辟新的外伤治疗中心,她面对父亲毕生的心血,又有些于心不忍。
但凭着她自己的能力,想要力挽狂澜,也太难了!
现在又要抽空想想如何让女儿接受自己,真是要忙的事太多,凑在一起,让人焦头烂额。
想来想去,感觉果果刚五岁,不同于海利的高智商,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孩子,如果要哄孩子,眸光闪动,应该给孩子多买一些喜欢的东西吧!
如此想着,她看了看时间,忙从实验室出来,去办公室换了身衣服,拿了车钥匙出去。
就在季瑾之为了赢回女儿的心,在商场选购玩偶时,A市的警局,发生了几起不同寻常的命案。
毫无关联的几个受害者,全部因为惊吓过度死亡。
而案发现场,不是办公室,就是死者家中,而死者的电脑里,都有大量病毒,循环播放的恐怖画面,更加让人起疑。
网络犯罪调查组的人接手时,刚触碰病毒软件,只两秒钟的时间,电脑发生白屏,再重启后,病毒软件早已自毁删除,而且烟消云散,消失的无影无踪。
针对这一点,警方也是十分头疼,唯一的线索断了,而几名受害人又毫无关联,像连环杀人案,但却没有踪迹可寻。
若说再有相同的疑点话,那就是这几名受害人,纷纷都是在网络上,大肆攻击季瑾之事件的‘热心’网友。
热心到更换不同的小号,攻击季瑾之的言论达到数万条,而且字面肮脏污秽,在谩骂他人的同时,寻找快.感的网评人员。
办案的刑警对差不多同时发生的这几起案件质疑,抽丝剥茧,最后锁定一个突破口,那就是季瑾之。
与此同时,刚刚购物回来的季瑾之,抱着一只非常可爱的大熊,来到了果果的病房。
她将大熊放在果果身旁,微笑的说,“这只大熊是不是很可爱呀?果果,你喜欢吗?”
果果撇了大熊一眼,随后手疾眼快的抄起了床头柜上的水果刀,季瑾之心里一惊,还没防备时,她已经狠狠地朝着大熊捅了下去。
拔出时,些许的白色绒毛涌出,在床上四散开来。
季瑾之从她手里夺过水果刀,放远处的桌子上后,又莞尔一笑的拿出一本动植物标本大全,递给果果,“如果不喜欢大熊的话,那这本书喜欢吗?”
她早就知道,果果这个孩子喜欢做各类小实验,还喜欢解剖动物的尸体,这种怪异的举动,简直和自己小时候一模一样。
当时只是奇怪,觉得可能是巧合而已。
但现在想来,那不是巧合,根本就是遗传。
果果斜睨了那本书一眼,小手伸出去,季瑾之以为她要接书,就把书交给了她,熟料果果刚接过来,没有拿到怀里,反而是一把扔到了地上。
同时小家伙低吼的怒道,“你抢走了我爸爸,赶走了我妈妈,你毁了我整个家,拿这点破东西就想哄我?滚!滚出去!我再也不想看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