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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桌上的一锅枣茶早已经没了温度。那一弯上弦月淡隐穹窿,星辉愈发的明亮。
唇齿缠绵间,你来我往,谁都不愿放开对方。
这般隔着一张桌子,时间久了婠婠便觉腰肢有些僵硬。她勾紧他的脖颈,待要向前再靠一靠身,衣衫却扫落下桌边的筷子。
木筷落地的声响在这静夜里格外的清脆不能忽略。
两人同时的顿了顿。婠婠向后撤了撤身,低声道:“换个地方罢。”
没等话音完全落下,她又急急解释道:“没别的意思,就、就腰酸。”
凤卿城没有说话,凝神看了她片刻后又向前来在她唇上轻轻一印。只那么一个呼吸的时间,他离开身站了起来。
婠婠只是想要换个不腰酸的地方,可她万没想到他将地方换到了床上去。
婠婠呆愣起来——她仅是想要一个单纯的亲吻的而已!
片刻后,婠婠知晓自己是想太多了。
他是将地方换到了床上没错,可他居然是要盖着被子看星星。
看星星!
并着肩倚在墙壁上,搭着一床棉被御去这后半夜的微凉山风,透过一方窗子看着外面林木摇摇、群山重重、漫天星灿。
被子底下,婠婠的两只手扭在了一处。心中想道:他这几个意思!
纠结片刻后,婠婠坐直身向他凑了过去。
凤卿城笑道:“婠婠,我只是受了伤,却不是柳下惠。”
婠婠眨眨眼道:“你不是说你伤成这样子,不能做什么?”
凤卿城道:“这都几日的功夫的过去,伤势总会好上些许。”停顿了不多不少的一段时间后,他向着婠婠凑近过去,于她耳边轻声问道:“婠婠,可要继续?”
那说话间的温热气息抚过婠婠的耳廓、颈窝,激起一片微微的酥麻。那声音里的温柔是如此的惑人迷醉。
婠婠不由自主的向他靠拢过去。才刚一动,她又顿住了,狠狠的咬了咬自己的下唇,退身回来瞪着他道:“你又故意勾搭我!”
“又?”凤卿城挑了挑眉,道:“原来婠婠还记得。”
婠婠道:“我又没失忆,自然记得。”
凤卿城笑道:“我还以为婠婠这失魂症实在厉害,所以将从前的事情都忘了,也记不起你对我始乱终弃之事。”
始、乱、终、弃?
婠婠石化了片刻,艰难出声道:“你说我对你始乱终弃?”
凤卿城待要说什么,婠婠立刻伸手制止,道:“看星星。”
说罢她再次将背靠到了墙壁上,目光投向窗外的远山天穹,认认真真的看起星星来。
当初的的确确是她先下手扑倒他的,虽然事实并不是她睡了他又将他抛弃。但是她嘴拙,此刻若再与他争辩讨论下去,他定会将事实说成是她睡了他,又残忍无情的将他抛弃。
便是他不这样说,也说不得会在言语中挖上几个大洞等她跳。
所以最明智的选择就是:不与他争辩什么。
婠婠专心的看星星,凤卿城自是不肯叫她专心。他倾身过来,语气中满带温柔笑意的唤道:“婠婠。”
婠婠立刻坐直身体,气势十足的与他说道:“对!我就是睡了你又不认账,你能奈我何?”
凤卿城万没想到她会突然做出这么一种反应。滞了好一会子后,他将身靠回到墙壁上,道:“看星星。”
婠婠见好就收,拢好被子重新倚在了墙壁上。
因为有着身边的那个人,便是野林荒山也不见分毫的寂寥之色,便是春花凋尽夏花未开,耳边也似有着花开的声音,一篷接着一篷的绽出漫天漫地的心悦。
夜穹之上的流云游移过一缕又一缕。
凤卿城的手不知是在什么时候握住了她的。
婠婠看着看着,便觉眼前的景物有些模糊。她自然而然的将头往身旁一靠,倚在凤卿城的肩上合目养眼。
这一合目,再睁开时已然是第二日清晨。
昨夜里睡得太晚,婠婠的意识犹还不是那么清醒。她起身来梦游样的点了炉火,淘好了米便往河边去打洗漱用的水。
打着呵欠走,打着呵欠回。
回来时,凤卿城已然将米投在锅中,慢慢的煮着。婠婠将水放在窗边的石床上,递了新折了柳枝和盐盒,唤凤卿城洗漱。
一开口却是唤了声“恒之哥哥。”
凤卿城看了看她,却并没有说什么,只含着一抹笑意如往常一样的洗漱、换药。
帮他换好药后,呵欠连天的婠婠长舒了一个懒腰,而后自去屋外洗漱。
咸涩的柳条在口腔中激出一点苦麻,冰冷的河水拍在脸上,顷刻卷走了头脑间的混沌睡意。婠婠再次的嗽了漱口,起身来回屋问道:“我方才唤了你什么?”
凤卿城正往那小炉中添着柴火,听她如此一问便抬眼笑道:“你没唤错。”
看他这神情也知道,自己的记忆是没有出错的,婠婠拍了拍自己的嘴。
这还真是唤顺口了不成!
她放下手来,道:“如何没唤错,你又不比我大。”
凤卿城笑道:“你也未比我早出生。若你不想唤我哥哥,便只唤恒之无妨。我不介意。”
婠婠走到他身边来,蹲下身捡起一块柴枝丢进小炉中,又向凤卿城道:“你如何知道我不比你早出生,也许我就真比你早出世那么一小会儿。快叫声阿婠姐姐来听。”
凤卿城道:“你如何知道我不是那个早出世一会儿的。”顿了顿,他又问道:“婠婠,你为何偏要我唤你姐姐?”
婠婠默然了片刻,说道:“只是忽然想起曾经你唤我姐姐的模样。”她不自觉的笑了笑,又继续道:“那般谄媚讨好的模样,如今想来恍如隔世一般。
我就只是想要再看一看那样的你。”
凤卿城闻言,立刻便换上一副涎皮赖脸的讨好模样,拉着婠婠的衣袖道:“原来婠婠喜欢那样的我。你喜欢我如何,我便如何。”
婠婠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庞,叹道:“你怎样我都喜欢。只是最一开始我所见到的那个恒之,不会叫人如此心疼难舍。”
凤卿城缓缓收回面上的神情,黯然了许久,方才道:“原来你连心也不愿留在我身上。”
他扯动着唇角涩然笑道:“那你还是心疼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