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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天门之力竟寻不出一位失踪的名捕,传出去必是一桩笑话。
婠婠倒是不担心旁人的笑话,她只担心着连翘的安危。
集合了天门上下所有能得到的线索,连翘最后一次被锦衣捕快看到的地方居然是天门府衙外的那条街道。撒开网寻,寻不到连翘的人影。查找线索,亦是查不出连翘的踪迹。婠婠此刻才觉得千年之后的通讯手段是多么的好使。在这个时空里寻人,当真难之又难。锦衣捕快到底还是肉体凡胎的人类,怎么比的上信号灵光。
这样直接搜寻搜不到人,婠婠就又着手从西夏遗族的案子上开始细查。她疑心连翘是查出了什么,才会被失踪。
婠婠重新分化了几位名捕的职责,四位负责天门的运行,其余三位与她一起查找连翘的下落。他们从那连翘曾说过有问题的案卷开始,到接触过案卷的关千山和江少廷,一路的往下查。这一查婠婠才知晓,原来关千山是楚王的人,江少廷是晋王的人。她从前给弄错了。
关千山与江少廷都碰过那卷卷宗,两人中关千山跟那案子的关系比江少廷要密切。
婠婠仔细的回想着刚附身时的事情。她想不出那些事情中有什么疑点,更加的不知道在她附身之前发生了什么。于是婠婠将东方宝、郭童、厉柏等人找了来。一起的回想着那件案子的始终。
一番拼凑下来,唯一可疑的地方似乎就只有那神秘人,关千山的言行踪迹并无不妥之处。夏州的事情,他也有着充分理由。察觉到危机后匆忙脱身,没能及时的联络到他们也属正常。
在诸人毫无头绪时,延圣帝忽然传召婠婠入宫。那传口谕的小内侍倒是透漏了延圣帝急召所为何事。
不因旁的,正因连翘。
今日洛贵妃寿辰。延圣帝在往兵部塞了一个凤卿城,大大的警告了楚王一把后,又转而大肆铺排的为洛贵妃庆寿。
婠婠也接到了邀贴。只是那寿宴在晚间,此刻才刚过午时不久。似婠婠这等赴宴的臣子、外命妇一般皆在申、酉两时入宫。楚王与楚王妃则一早就在宫中陪伴洛贵妃。
楚王妃协着宫人打理着寿宴事务,至午间依然不得歇。楚王自去一间偏殿中午睡小憩。
协理事务的间隙,楚王妃猛然间想起一事,急急的来寻楚王问询。却不想捉到了连翘勾诱楚王。楚王妃本欲息事宁人,关了门自行处理。但她身后跟着许多的宫人,这件事又如何能够瞒住延圣帝。
妻妹勾诱姐夫,算不得什么大罪。但身为天门名捕,私自潜入宫内是一桩大罪,以色相勾诱王爷又是一桩大罪。两罪累加当斩首弃市。
婠婠闻听到这等缘由,连惊讶慌张也顾不得。她直接飞身出门,尽她最快的速度往宫中赶去。
当婠婠赶到宫中时,一切都有了定论。
连翘已被押入了大牢,只待洛贵妃寿辰一过便行绞杀。楚王正跪在殿中,苦求着延圣帝开恩。楚王妃亦是陪跪一旁,为连翘求着情。洛贵妃则立在一边,无声的叹着气。
延圣帝见婠婠进来,直接将一份供词往她身前一丢。铁青着一张脸说道:“驭下不严,罚俸三年。”
婠婠捡起那份供词,一目数行的疾速看过。
这是连翘的供词,写的详尽非常。从多年前在连府的花园中第一次到楚王,到前几日在坊市间偶遇到楚王。那番偶遇中,她误以为他对她也有情愫。一时情意难抑故才冒险潜行,日夜的跟随着楚王。她本想就这样躲在暗处偷偷的看他几日,一抚思慕之心。只待几日便离开。
不曾料想她在偏殿中躲身时,楚王迈步就进去了。因她着着楚王府奴婢的装束,便垂了头打算避出去。偏巧楚王瞧着她的身影还起了兴致。他拉她时她因着心中爱慕犯起了糊涂,反在楚王惊见是她打算收手时,以色勾诱。
这供词并不是滴水不漏,但因为通篇的行为都是被一个情字驱使,那漏洞处也就不叫漏洞了。情之一事,本就非是理智所控。做出什么样的行为来都不叫奇怪。
楚王和楚王妃还在为连翘求着情。楚王见延圣帝闭口不语,便将目光投向了婠婠。
他这动作自然逃不过延圣帝的眼睛。延圣帝哼了一声,道:“若非念她有过功劳,朕不会赏她全尸。”
婠婠没有开口求情,而是躬身说道:“臣想见一见连翘。”
延圣帝黑着张脸看了婠婠半响,方才道了一声,“可。”
婠婠得了这话,立刻就退出了殿内往监牢之中去见连翘。她在冷硬的寒风中疾步的穿行。身后那温暖宽敞的大殿中,楚王和楚王妃的哀求之声飞快的远了。
室外风冷硬的像是一把把的飞刀,吹在肌肤之上一片的痛麻。监牢中没有风,当那空气却是阴寒的,寒入了骨髓,令人一刻也不想多待。
关押的连翘的监房是最为结实牢固的那一间。四面漆黑冰冷的铁栏根根排列,连接着两块精钢厚板。真正的像是一个巨大的笼子。
连翘立在那牢笼的中心,微微的仰着头看向虚空处。她的面上没有分毫神采,就如一座木雕。因为先前见驾,她身上的尖锐之物皆被收了去。此刻她的头发披散着,好在衣衫还整洁,看起来并不太显狼狈。
狱卒识相的很,将婠婠带到此处后就自行的退去了远处,留下一片清净给她们。
隔着那不能打开的牢门,婠婠问道:“不是去查案了吗?”
连翘缓缓的转过头来看着婠婠。她不出声作答,婠婠也不催促。
许久之后,连翘转过身来躬身拜下去,道:“属下失职。”
婠婠继续的问着心中的疑惑,“情愫已久,为什么要等到今日才难自已。因为情难自抑就失踪数日,这也说不过去。”顿了一顿后,婠婠将字咬的格外清晰,说道:“阿翘,你若没了,你阿娘该怎么办?”
连翘的神色并无波澜,她垂着眼睛道:“情难自已,失了理智。此事我做的不忠亦不孝。大人无需为我这样的人费心。”
婠婠见她这样平静,心中的疑惑倒有了方向。“你并不担忧。是因为有人向你保证要保你阿娘的安然,又或者是有人用她来胁迫你。”
连翘扯动着唇角,微微的笑起来,“大人还是这样,每每判断的都有疏漏。谁人的保证能比我自己可靠。只要我在天门一日,我阿娘的日子就会好过一日。没有人敢欺负她,更没有谁敢动她一动。
大人,我只是一时犯了糊涂。并没有什么内情。”
昏暗的牢房里,只有几只火烛散出些微弱光线。连翘的面色晦暗无华,眼圈有些微的红晕。她走到近前,隔着那铁栏向婠婠伸过手来,“大人将纸笔给我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