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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六十三章冬天里的一把火（一）
人被逼急了，那真是啥手段都能耍得出来的，许行长显然也不例外，这不，尽管他是明确答应了不将金石集团大批量购买认购证的事儿透露出去，可在交割时，他却是耍了个小手腕，以分行仓管请假不在为由，派出不少车辆去各储蓄所网点大规模调集认购证，结果么，这等大动作自然而然地就引起了市民们的极大关注，再然后，银行内部不小心有人泄露出了金石集团大手笔购买认购证的消息，尽管没说明具体金额，可这等云遮雾罩的神秘感无疑更能激起人们的探究欲望。
别看这年月没有网络，可人民群众一旦发起了人肉搜索，那力量绝对是无穷的，很快，本应该保密的事儿就宣扬得无数人都知道了，有趣的是不少自以为老资格的股民们不单不相信郭文峰是真的大手笔投入，反倒认定郭文峰此举就是在跟银行一块儿演戏，这是在下套子呢，明摆着准备诱人入彀，当然了，也有不少市民认为郭文峰屡屡在海外的期货市场上大有斩获，绝对属证券界的顶级天才人物，他既然看好股票认购证，那就意味着这玩意儿应该有不错的钱景才对。
打电话求证？在风闻金石集团大手笔买入认购证的消息时，无数人的脑海里转着的都是这么个念头，问题是满魔都有资格打电话去询问郭文峰的人实在是少得可怜，而这么些人个顶个都是高级干部，又有谁会吃饱撑着找郭文峰询问这等小事的，毫无疑问，那些心痒难搔之辈，顶多也就只能是拐弯抹角地找在金石集团工作的亲戚朋友探听消息而已，很显然，好事者们所能得到的依旧是云里雾里的风闻罢了。
人都是有从众心理的，尽管只是风闻，可还是有不少市民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到银行买上一点，赌一把运气，于是乎，从第五天开始，认购证的销售额就开始迅猛提升了，到了五点半下班前一统计，得，光是第五天就卖出了二十九万套，不算郭文峰昨天买下的五十万套的话，这么个成绩已然远远超过了前四天的总和了，拢算下来，五天下来一共销售出去了九十来万套。
有这么个成绩垫底，许行长也就安心了不老少，结果第六天证监会那头突然又下了个通知，说是为了加强监管力度，从翌日起，但凡购买认购证的，不管是记名的还是不记名的，都必须登记身份证，得，这下子许行长又急了，没旁的，在他看来，这么条规矩简直就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平白增加银行员工的工作量不说，无形中还会打消不少临时起意要购买的投资者之热情，果不其然，第六天的销售量瞬间就来了个大滑坡，一整天下来，就只卖出去了不到十万套。
为了完成销售任务，许行长也是拼了，不管不顾地就来了个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旁的银行，他管不着，可工行么，许行长却是暗中下了道命令，让销售人员不必执意要求登记身份证，白板票只管卖，把这部分销售业绩归并到前五天去，这么一整之下，第七、第八、第九天的销售业绩又有了些许的提升，截止到一月二十七日，累计销售额已达一百五十八万套，距离一月三十一日下午五点的结束时间，还有四天时间，完成全部四百万套的销售基本上已是没啥希望了的，不过突破两百万套应该还是不成问题的，这么个成绩，许行长虽不甚满意，却也还勉强可以接受。
“郭董，据工行内部消息，截止到三十日下午五点整，认购证累计销售额已达两百零三万套了，今天就是最后一天了。”
不止是许行长一直在盯着销售数据，金石集团的财务也同样时刻关切着销售情况，三十一日一大早，郭文峰才刚到办公室，薛宁便已第一时间找上了门来，将截止到昨天为止的销售情况报了出来。
“呵，这么说来，昨天的销售额居然高达三十万套，这个数据很辉煌嘛，看来今天还会有个不小的增长，有的意思了。”
这一听薛宁如此说法，郭文峰瞬间便算出了昨天一天的实际销售额。
“郭董，那咱们是否还要购入呢？”
按着郭文峰的指令，集团财务这几天可是从别的行转了不少钱存入工行的，为的便是随时可以跟工行接洽的，如今销售额突然放量之下，薛宁可就有些不是那么淡定了，原因很简单，她本人也投入了十五万元，购买了五百套认购证，若是销售额暴涨的话，闹不好就得亏本了的。
“当然，放心好了，销售额只要没有突破四百万套，那都是稳赚不赔的，你先等等，我这就给许行长打个电话。”
这年月股市里就只有老八股而已，有价无市，各地股民拿着钱都买不到股票，妥妥就是大牛市的行情，哪怕不去倒卖认购证，只要购入新股再在股市上卖出，那都是稳赚不赔的，这等快钱，郭文峰自然没理由不去赚，前几天之所以不急着再度扫货，原因就一个，那便是要控制风险，不给工行那头再度加印的时间，如今既然就只剩下最后一天了，即便销售额再如何火爆，印刷上也自来不及了的，这等情形下，郭文峰自然是该出手时就出手了的。
“哟，郭董啊，您有什么吩咐吗？”
销售额已然突破两百万套的情况下，许行长肩膀上的压力显然是骤减了不少，在接听郭文峰电话时，语调也自明显比前几日要轻松了许多。
“许行长，这几天认购证的销售状况还好吗？”
尽管已然知晓了工行那头的实际销售情况，然则郭文峰却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笑呵呵地便发问了一句道。
“还行吧，截止到昨天，已经突破两百万套了，照如今这么个趋势，到截止时，总销售额估计应该能在两百四十万套左右，这可多亏了你郭董的大力支持啊，要不是您那儿大手笔购入了五十万套，我都不知该如何向上级党委交待了，惭愧，惭愧啊。”
能完成百分之六十左右的销售，哪怕距离四百万套的基本任务还不小的差距，可也已经足以跟上级交待了，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之下，许行长自然是很看得开的。
“这样啊，许行长手中可还有不记名的白板票么？”
现如今证监会那头已经规定了实名制，哪怕工行私下里搞了些小动作，可郭文峰所要的份额实在太大了些，他并不敢确定许行长那头肯不肯通融，这便假作随意状地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