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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九章:大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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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百零九章:大限

    雷策端着一个水盆走来,放在床头的凳子上,拧了一把热毛巾递给妻子,“媳妇,给。”

    “哥,明天你去县城买些年礼,去拜访一下村长中德高望重的几位爷吧!咱们一年也就回来这一次,年礼包的厚一些。也让几位爷爷知道,我们没有忘记他们,同样没有忘记村里人。”楚天意接过来,好好洗了一把脸,略微有些冻僵的脸也缓和了过来。

    “这事儿我心里有数,明儿一早就去买,本该之前回来时便买着一起带回来的;只是,咱们都已经坐车好几天,力有不逮,这才没有买了带回来。”雷策就着她洗过的毛巾胡乱擦了一把脸,笑道:“媳妇,明天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也好。”楚天意犹豫片刻便应了下来。

    雷策含笑,伸手拍了拍她的头,“辛苦你了,媳妇。”

    “不辛苦,能给你生儿育女,是我心甘情愿的。”楚天意盈盈浅笑,微微摇头。

    雷策鹰眸含笑,目光柔和,饱含情谊盯着她瞧,“谢谢你,天意;来,我给你洗脚。”说着话,收回手,提来木桶放在床边;将洗脸的热水倒进木桶之中,为她褪去鞋袜,一双大掌握住她的双脚放进热水之中。

    楚天意顿觉全身都暖和了起来,动了动脚,“我自己洗吧!你一个大男人给我一个女人洗脚,像什么样儿啊!”

    “胡说,你是我妻,给你洗一次脚也是我甘愿的。”雷策轻笑道。

    楚天意脸上一热。

    雷策看在眼中,心神一荡,双手一紧,紧紧握住她的一双小脚。

    这边温情脉脉,A省御医门祖宅内却愁云惨淡。

    “陆师叔,从师叔,我师傅真的没救了吗?”钟前双眉紧锁,眉眼之中参杂着忧愁。

    梁长宇低着头,望着床上双目紧闭的人,“两位师叔,我师傅他......”

    “我们行医之人最忌讳的便是见死不救,不是我们不救,而是你们师傅已经到大限了。”陆荣摇头低叹,目露痛色,“真没想到,我们师兄弟好不容易才能聚到一起,却已经要面临着生离死别了。”

    从谨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钟前一个年过半百的人了,匍匐在床前,失声痛哭起来。

    他们好不容易熬出头,本以为他们能聚在一起,从此为御医门重复辉煌而努力;谁能想到,师傅才回来,身体便不行了。

    房间里一片沉默,唯有钟前和梁长宇二人痛哭之声。

    “哭什么哭?我还没死呢。”司马横缓缓睁开眼,耳边是两个徒弟的哭声,本就糟糕的心情,更为烦躁。

    “师傅,您醒了。”钟前扑上前,把司马横扶起来靠在床头,“师傅,您感觉如何?身体难受吗?”

    司马横推开他,摆摆手,“不难受,只是浑身乏力而已。你和长宇先出去,为师有些话想单独和你们两位师叔说。”

    “是,师傅,您和两位谈,我和师弟去给您端粥。”钟前一抹眼泪,起身拉着梁长宇离开。

    司马横虚弱的朝陆荣、从谨招手,“两位师弟,过来坐下,咱们师兄弟好好说说话。”

    “大师兄,你的身体要紧,有什么话等你身体好了以后再说也不迟。”从谨摇头,艰难的扯出一抹笑来。

    “不用说这些虚的了,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司马横倔强的继续招手。

    从谨和陆荣对视一眼,迈步上前,一人坐于床边,一人端了一根凳子坐在床前。

    “大师兄,您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我和从师弟听着。”陆荣双手置于两膝上,微微扭头望着司马横,目光之中满是关切之色。

    司马横见他眼中的关切之色,烦躁的心情忽而便平静了下来;虚弱的笑了笑,眼中柔和起来,“陆师弟,咱们师兄十几年没见,我这个做师兄的倒是越活越回去了;这两天昏昏沉沉的想了许多,我啊!这辈子就盯着御医门门主这个位置了,却忘了做为御医门弟子的本份。”

    “大师兄.......”

    “大师兄,您别说了;我和陆师兄都明白,也习惯了您为门主之位争斗,我和师兄都不怪你。”从谨双眸含泪,伸手握住他的手,“大师兄,你也别放在心上,我们师兄弟之间没有隔夜仇;我想楚师侄也不会放在心上的。”

    “不。”司马横摆手打断他的话,“我不是怕楚师侄生气,是想通了,也死心了;人生在世,为的是什么?为兄这被子为的就是门主这个位置了。可是到头来,我一样得不到,这就是命。只是,我为了门主之位挑起诸多事端,死后也无颜见师门诸位祖师啊!”

    从谨含泪苦笑,“大师兄,你这一生为执念所累,诸位祖师爷不会怪罪你的。”

    “呵呵,从师弟,你不用安慰我;等我死后,再去向祖师爷们请罪吧!”司马横笑的十分平和,面容平静含笑。

    这个样子的司马横倒是让从谨和陆荣更为担忧了,人在死前要么一条死胡同走到底,要么幡然醒悟;然而,这种醒悟也就代表着他在余生都要为生前的所作所为而伤神。

    “大师兄......”

    “什么都不用说,也不用安慰我;我这身子最多再坚持三天左右了,我恐怕是等不到楚师侄回来了。”司马横苦笑,虚弱苍白的老脸上满是内疚之色,“楚师侄回来以后,两位师弟帮我带一句话给她吧!就说我做为大师伯,为师门所做甚少,有愧;为一己之私,挑动师门和睦,有愧;做为大师伯,却没有做好表率,还让她一个女孩子承担起整个御医门的重担,有愧。师门有她的带领,我很放心,也不再为门主之位而耿耿于怀;让她好好带领我们御医门从新走上辉煌吧!至于夏琛,他还不足以做我御医门的门主,让他多历练几年再将御医门交给他吧!”

    陆荣面色动容,“大师兄,别说丧气话,小师弟就要回来了;好歹你也得见见他,别死后师弟问到你,反而答不上来,对吧?”

    “我啊!坚持不了,累了,我这辈子太累。”司马横笑容苦涩,“好了,你们记得帮我把话带到,我累了,想休息了。”

    从谨张了张口,眼角瞟见陆荣朝他摇头,便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大师兄好好休息,我和师兄下去研究研究,看能不能为你多争取一点事情。”

    “去吧!”司马横摆摆手,闭上了眼。

    陆荣与从谨对视一眼,默默退出房间。

    “没想到,大师兄临到头来才醒悟过来了,可惜......”

    “好了,别说这些了;走,咱们去库房看看,有没有吊命的药材。”陆荣摇摇头,率先离开。

    ......

    第二天,雷策一早起来带着楚天意一同去县城买了许多东西,直到后备箱都装不下才罢休。

    “哥,我们去看看我二姐和姐夫吧!也不知道他们的生意怎么样。”楚天意坐在副驾上,扭头含笑与雷策说道。

    雷策点点头,给她系上安全带,“好,你想去看就去看看吧!”

    “谢谢。”楚天意瞅着近在眼前的俊脸,凑上去亲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