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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一章 愤怒与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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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右手一挥,风暴瞬间消失,正阳子骇然,而洞喜子道君则是轻轻道:“你不懂什么叫做力量。”

    此话一出,四周百姓已然高喊出声,一个个磕头不停,洞喜子之名惊破山河。

    不愧是众人膜拜的对象,不愧是真正的天师,如此邪魔,一招便破,众人心中的敬仰已然达到极致。

    而辜雀则是眉头皱起,不禁看向洞喜子,他第一次感觉到,这个人竟然是如此的可怕。

    他武功境界不高,道君而已,但对天地大道的领悟,却早已超越了众人的认知。

    大道缥缈,无迹可寻,又有谁能够真正懂得其中奥义?又有谁能够明白一个参悟了上百年道法的人,对道的理解?

    所谓的元气,所谓的境界,所谓的力量,都是道的化身罢了。

    当一个人还在研究怎么提高自己的战力时,别人已然去探寻这个世界的本质了。

    正阳子长大了嘴,结巴道:“你、你明明只有道君...道君之境,为何......”

    洞喜子摇头叹道:“孩子,境界又能说明什么呢?我们去探寻的始终是这个世界的运行规则,是本质,其他的东西,只是表象罢了。”

    “境界吗?我早已不再追求了。”

    他说着话,全身气势忽然暴涨,天地之间道韵横生,一朵朵青莲开满虚空,生机无限,风云变幻。

    澎湃的元气席卷天地,气势依旧再涨,他瞬间便从道君之境突破到了天人之境,并且还在不断上升,不停打破一个个桎梏,达到天人巅峰。

    众人已然惊得说不出话来,正阳子更是连连后退,骇然道:“天人巅峰?你竟然是天人巅峰之境!”

    “天人巅峰么?”

    洞喜子摇头一叹,忽然气势再次暴涨,直接打破一个坚韧的壁垒,冲上了无尽云霄!

    衰竭!天人五衰第一衰——体衰!但他的身体根本没有变化,没有任何衰竭的迹象!

    只因他对天道的领悟,已然可以轻易的抵挡!

    只是并未结束,气势还在往上涨,天地之间道莲成海,生机勃勃,像是包揽了整个世界。

    天人五衰第二衰——灵衰!

    “不!还在涨!”

    殷都一位神君惊呼而出,气势悠悠荡荡,却是毫无锋芒,有的只是大智若愚的自然与平和。

    天人五衰第三衰——神衰!

    天人五衰第四衰——命衰!

    他气势直直涨到了天人五衰第四衰,命衰之境,这才缓缓停下。

    洞喜子的脸上没有任何得意,也没有任何不适,依旧是方才的表情,轻轻叹道:“懂了吗孩子?这个世界卧虎藏龙,哪里又会没有几个强者呢?有太多的人在追寻世界的本质,大道的演变,并不屑于境界和杀伐之术。但是他们要突破,也只是想法罢了。”

    命衰之境的气势,如此浩瀚,如此磅礴,却没有让人觉得有压力,反而让人轻松,让人亲近。

    这才是真正的道家领袖,这才是真正的天师!

    自然,无为,追寻大道本真。

    辜雀并没有想起过往之事,但他已然忍不住心生敬意,不止是他,在场所有人都不禁慨叹。

    “洞喜子道君啊......”

    所有人都无法表达这样的感情,或许正是因为世界有洞喜子这样的人存在,这片世界才会有希望。

    洞喜子的境界在退步,第四大衰竭又降下来,化作天人,又化作了道君之境。

    他依旧是那个洞喜子道君,道号洞喜子之意,即洞察大道与天地,不胜欣喜。

    这个喜代表着对大道与天地无止境的好奇与乐观,哪怕他时常悲戚生命的无常、命运的戏剧,以及厄难的滋生。

    他悲痛所有世界的悲痛,但他的内心,却是永远乐观。

    世界以痛吻我,我报之以歌。

    这既是他的境界,也是辜雀佩服的原因之一。

    辜雀像是感受到了某种东西,他脑中忽然想起了一个声音:“有未知,就有希望。”

    他已然忘记了这句话是谁说的了,但他至少明白,自己还是有希望的。

    他笑了起来,他觉得,自己好像是打破了一个东西。

    像是一扇窗,像是一道门,门内空空如也,一切都看不见。

    那是自己的未来,那里是未至的一切,未至,就有希望。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记忆会被封印,为什么自己要去走,要在早上出门,去看这个万物复苏的大地。

    有些事,我们没有目的去做,反而做的更好,等到回首往昔,我们会发现,已然学会了太多东西。

    他总觉得心里有一段记忆正等着自己去探索,但他无法打破那个茧,他知道,自己打破这个茧的时候,就是自己破茧而生的时候。

    那时候的自己,又会变成什么样呢?

    他开始好奇起来,当一个人对未来开始好奇,则说明他已然是乐观的态度了。

    不知不觉,潜移默化之中,辜雀已然变了。

    脑中轰鸣不已,忽然一个清冷的声音传入耳中:“古缺同学......”

    语气平淡,声音轻柔,像是晨风拂柳,小溪潺潺,极为好听。

    辜雀豁然回头,却只是见到一个无垠的虚空。

    “你怎么了?”

    溯雪见他不对,连忙问道。

    而辜雀只是摇头一笑,默然不语。

    他脑中开始有了场景,断断续续的什么也看不清楚,忽然场景一变,一个孤独的凉亭出现在了脑中。

    那是白月之下,镜湖旁边,长满藤蔓的凉亭,有一个女人正站在那里,夜风撩拨起她的长发,月光下她是那么的动人。

    心中一根弦被莫名触动,辜雀呆了好久,晃了晃脑袋,朝前一看,只见赫然又是一个穿着嫁衣的女子,正在和自己拜堂成亲。

    “溯雪......”

    他忍不住轻呼一声,溯雪又回过头来,担心道:“你怎么了?”

    辜雀看着她,忽然笑了起来,忍不住拉起她的手,轻轻道:“我好像想起了一点点东西,一些残碎的记忆,三个场景。”

    溯雪惊喜道:“什么?你想起了?”

    辜雀道:“三个画面而已,一个是在...神都学院门口,你在叫我。一个是...那个地方不知道在哪里了,凉亭之下,月光皎洁,有夜风,吹起了你的长发。还有,就是...你穿着嫁衣的时候。”

    听到辜雀说出,溯雪眼中已然积满了泪水,忍不住扑进他的怀里,颤声道:“夫君,溯雪在你心里终究还是重要的,你最开始想起的画面,都是我。”

    她的身体在颤抖,辜雀轻轻拍着她的背。

    事实上在小院隐居之时,他便能够感受到溯雪有心事,但自己失忆了,问了也没有用。现在看来,这个女人,还是需要自己的温柔的。

    哪怕她再坚强,也需要自己。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笑,只因他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还有很多幸福。

    “孽徒你敢!”

    天虚子一声暴喝传遍大地,只见正阳子已然冲进了人群之中,把一个个百姓极速扔出,直直朝洞喜子和天虚子两人砸去。

    洞喜子也变了颜色,右手一挥,一张阴阳太极图把这些人全部接住,而正阳子的身影已然不知道去了哪里。

    正疑惑之间,一道狂风忽然刮起,把殷都房屋吹得粉碎,数千个百姓朝天飞去,皆被洞喜子和天虚子接下。

    而就在他们接住百姓的同时,正阳子已然出现在了辜雀的背后,一掌轰然朝他后脑拍去!

    “辜雀!我终于找到你了!”

    他厉声喊出,而辜雀此刻没有元气,已然无法抵挡。

    千钧一发时刻,溯雪脸色一变,猛然把辜雀一拉,两人身体换位,辜雀顿时瞪大了眼。

    而下一刻,正阳子强大的掌力已然重重拍在了溯雪的背心!

    那是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一口鲜血如箭一般激射而出,重重打在了辜雀的脸上!

    他们正抱着,猩浓的鲜血,已然涂满了辜雀的面颊!

    那是溯雪的鲜血。

    他瞪大了眼,任凭鲜血流淌,脑中轰然炸响,已然呆住。

    而正阳子一把抓起溯雪,把她从辜雀的怀中抽走,提着她的头颅,厉声道:“贱人!他就值得你去死?”

    说话的同时,狠狠扇了溯雪一巴掌,直接将她的脸皮都扒了下来,露出森森白骨。

    洞喜子刚要出手,正阳子已然咬牙道:“住手!我知道你强大!我不是你的对手,但是我至少可以在临死之前杀了她!”

    天虚子大怒道:“孽障!你罪该万死!”

    而辜雀像是呆了,脑中不断炸裂,像是有惊雷不绝,身体在颤抖,他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不错!是血腥味!

    血腥味,是他最熟悉的味道之一,这像是点燃了他蛰伏已久的热血,全身上下都燃起了滔滔火焰!

    他刚刚想起一些和溯雪的朝夕往事,虽然很少,但已然足以让他感动!

    但此刻......

    他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鲜血在沸腾,眼中流淌着杀意,一根根长发几乎要立起。

    正阳子看着辜雀,狰狞道:“辜雀!你虽然掩盖了天机,你虽然换了模样,但溯雪除了你之外,任何人都不会抱!”

    他大笑道:“她抱着你,那么你定然是辜雀无疑!我终于找到了你!这一次,你还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吗?哈哈哈哈!”

    辜雀眼中已然在发光,是那猩浓的血光!

    他的身体也在发光,是神圣的金光!

    他内心深处的记忆像是要复苏一般,那一道茧,开始颤抖起来。

    “放了她!”

    他不知道自己的语气是什么样的,但正阳子明显身体颤抖了一下。

    随即,他狰狞一笑,寒声道:“千里之外,巫山山顶,我等你来!以你的命,换她的命!一天之内若是不到,我就让她魂飞魄散!”

    说着话,他身影一动,直直朝后而去。

    嚣张的声音,传遍天地:“洞喜子,你若是敢来,将会见到的是溯雪的尸体!”

    辜雀不知道他那一掌有多重,但溯雪有通心道莲,应该不至于毙命。

    他忘记了很多事,但已然知道溯雪对于自己的珍贵。

    更何况,那一掌本是打向自己!她是代自己受过!

    无论如何,不需要想太多了,他心中唯有愤怒,唯有杀意!

    他很熟悉这种情绪,只因他曾经时常有这样的情绪!

    他的内心也有恐慌,他太害怕失去溯雪。

    他走了,紧紧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