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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上方才说什么?”秦筱的声音冷不丁插进来,“你说青哥偷了宗门的东西,还伤的人?”
“小小?!”君狂倒抽一口凉气,他开始就感觉到门口有人,只当是值夜的宫女也没大在意,没想到他才从小萝莉那儿出来没多长时间,怎么人就到他寝殿来了。来就来了,怎么不止怜素,旁人也没来通报一声?
正想着,就听见怜素焦急而又不得不压低的声音:“公主,您这么晚进君上寝殿,于理不合。”
秦筱进门,怜素也跟着进门了。她脸色不算很好,看得出是有些不高兴的。见到君狂,怜素敛去眸中那一丝不快,对着君狂行了个福礼:“公主殿下突然造访,怜素不及通报,还请君上见谅。”
“无妨。天色不早,你忙了一天,下去休息吧。”君狂挥手丢过去一个瓷瓶。瓷瓶外表普通,内里容量却大有门道,“这里有些天地灵气凝聚成的晶体,虽然不及荒古年间的精纯,但也是我平日积攒。你冲关在即,就不必在意那些虚礼,择个日子闭关去吧。”
“谢君上。”怜素喜滋滋地手下了,心想君狂还算是关心她的。毕竟结晶的天地灵气,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够拥有的。就算是哪位大能偶然入手,也一定倍加珍惜,不会随意转手。
况且君狂还能看得出她修为也到了瓶颈处,足以见得君狂眼里不算没她。就算争不过秦筱,但秦筱现在是公主,迟早要嫁出去,况且她陪伴君狂岁月更长,只要她修为足够,她可能成为陪伴君狂时间最长的女性。
怜素早已经找到了努力的方向,却总是找不回平静的心态。自从秦筱晋封公主以后,她仿佛一夕之间豁然开朗,本来的瓶颈也似乎看到些许光亮。她非常宝贝地捧着瓷瓶,行礼离开。
“真不懂这些女人,男人送点东西,就喜成这样。”怜素出去后,秦筱颇为不屑地轻哼一声,“君上看起来并不怎么欢迎愚妹?”
“哪有、哪有。”君狂连给霍九剑丢了好几个眼色,示意他把奏章收起来。
秦筱一眼就看见桌子左上角堆叠的大量奏章,左上角放着的都是没有批阅的,批阅的时候左手打开放到面前,右手朱笔不离圈圈点点,末了写上批示或者一个“阅”字了事。
“愚妹不来,君上可是一眼都不打算看这些奏章?”秦筱笑看了君狂一眼,嘴角含笑神态自若地走到自己那张桌前坐下,“如此多的奏章,连我桌上都摆了,君上却不肯给霍大哥帮把手吗?”
见秦筱拿起奏章,君狂有些急了,连忙上前一把抢下:“谁说我不批了。我这不是觉得自己字难看,在小贱贱面前自惭形秽,就由我看完以后口述,由他代劳了……”
“是么?”秦筱挑眉看了看君狂。君狂从来没注意到,他这人在旁人年前倒是能装,在她这儿从来是什么都藏不住的。君狂这么紧张奏章,明摆着不想她看上面的内容。
“千真万确,你也知道,我写到现在就一个‘阅’字挺拿得出手。”君狂讪讪地笑着,顺手将桌面上的奏章往一旁挪了挪,自己巴巴地蹲到桌边上,隔着桌子仰望秦筱,“又不像你,那么有天赋,随便写两手,都好看得让贤嫉妒。”
“我怎么记得,当初君上给我菜馆题字的时候,那功力、那笔力……”秦筱好笑地看着君狂,随手抽出一个奏章打算翻开,又被君狂一巴掌压住。
君狂故作委屈:“你瞧我真诚的小表情。”顿了顿,他又说,“我真没骗你,我拿到朱笔连个竖都写不直。”
“是么?”
“这事你真错怪他。他打从开始写字,就用的同一种笔,写个春联那么大的字,或者比春联更大一些的,完全没问题。”霍九剑笑了,“而且也不是每个字都好看,也就是字帖上那些个诗句碑文他写的能入人眼,让他换了这么细的朱笔,他手指都不知道要捏哪儿了。”
“君上这十五万年,就这水平,还真是……”秦筱不无可惜地叹了口气。
君狂眼巴巴地看着秦筱粉唇开开合合,又转头狠狠地剜了霍九剑一眼:“……你俩一唱一和的,几个意思?”
“没意思。”秦筱趁着君狂转头看霍九剑,从对方手里抽出奏章,信手翻开,看了一眼。
君狂一时不查,让秦筱看到奏章的内容,他和霍九剑同时一愣,相互交换了眼色之后,见秦筱面色如常,不免有些奇怪。
照小萝莉现在的脾气,应该直接把奏章丢他脸上才对吧?
“君上,这是关于民间互助的一些看法,虽然有点浮于表民,不过还算有些见解。”秦筱笑说,“最难能可贵的,就是这奏本来自于一位女官,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希望君上能让我和她见上一面。”顿了顿,她又说,“而且,跟我同期的女官有好几位,我都不太了解,平日也没个交集,让董仁笙带她们真是浪费人才。”
“……原来是这事。”君狂的表情明显松了口气。
冷不丁秦筱又拿起一本,看了一眼眼睛就眯起来了。这是秦筱心情不爽的标志,君狂在熟悉不过,他连忙抬手打算接住奏章。
然,秦筱却没有将奏章丢出去,反而将之合起来拍在桌上,发出不小的闷响:“呵……这么担心我的住所问题,又是出宫建府又是上奏请迁的,还真是劳心劳力,其情可表。”她垂眸,盯着君狂,“君上,您说对吗?”
“……呃……这……”
“君上觉得,愚妹是不是应该成全了他们?”秦筱似笑非笑地看着君狂。
这可是暴风雨的前奏啊,君狂忙不迭地站起来:“这我已经挡回去了?”
“这叫挡回去了?”秦筱挑了挑眉,食中两指点在奏章面上。
“……那个……”
“我瞧着,还是早点搬了的好,也好给你的帝后腾个位子。”秦筱轻哼一声,站起来转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