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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季少一突然起来的举动吓到了,只好揪住他的衣服,压低声音说:“你干什么?你快放下我!”
他不理会我,直接抱着我进了电梯,不等霍亦沉出来就直接关了电梯门。
电梯往下,他这才突然说:“别误会,只是杯子是我失手打碎的,算扯平了。”
他说得这样冠冕堂皇,我倒是被堵得说不出话来了,再扭捏,倒显得我矫情放不开。于是我咬咬牙,忍了。
直接去了地下车库,一出去就看见了霍亦沉的车。
南宫江临忙从车上下来,吃惊问:“太太,这是怎么了?先生呢?”
我还没开口答话,就听季少一冷冷说:“开门。”
南宫江临只好先帮忙拉开了后座的车门,季少一弯腰将我抱进车内时,我见南宫江临直接朝电梯走去了,大约是霍亦沉他们下来了。
我被稳妥安置在了后座,季少一起身时,下意识伸手撑了后座一把。
他自己也发着高烧,怕有些体力透支。
我本能扶住他,脱口问:“你还好吗?”
他飞快将手抽出来,一手圈起手背置于唇边又咳嗽起来。
“少一,上车。”他的身后传来霍亦沉的声音,我越过季少一的肩膀,见霍亦沉轻推他一把,说,“我和你妈说了,带你一起去医院。”
倒是意外没有看见季文化夫妇。
“不用了!”季少一转身就要走。
霍亦沉径直坐进车内,漫不经心说道:“临叔,请表少爷上车。”
我转头看出去,见南宫江临上前也不知道和季少一说了什么,季少一完全不理会,直接朝电梯方向走去。
南宫江临伸手按住了季少一的肩膀,更没想到下一秒,季少一直接动手了。
我吃了一惊,霍亦沉却按住我的身体,我回眸对上他的眼睛,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过于激动。
我怕他看出端倪,只好说:“季总是特种部队出身,临叔快五十了,我怕他伤着。”
霍亦沉抿了抿唇,低声说:“少一现在的样子,不是临叔的对手。”
他的话说得我一阵吃惊,我的确没想到南宫江临不仅仅是霍亦沉的管家,原来还是贴身保镖。
果然,不消片刻,季少一就被丢进了副驾驶室。
车子很快开了出去。
季少一愤怒回头正要说话,恰好霍亦沉弯下腰,我正拉着他的衣袖想要叫他,这才感受到他的手抚上了我的脚脖子。
我只觉得脚踝一阵微凉,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
“这里疼吗?”霍亦沉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
我痛拧着眉,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只见坐在副驾驶座回头看着我的季少一眼底的怒意快要溢出来,就这样呼吸低沉,一言不发地看着。
“这里呢?”霍亦沉又问。
我被季少一看得心里有些慌,忙拉了拉霍亦沉,说:“我没事了,你……你快起来。”
他应了一声,终于直起身子,抬眸时,看见正看着后座的季少一,霍亦沉的眸华略低,蹙眉问:“有事吗,少一?”
季少一的目光滑过我的脸,然后又看着霍亦沉,冷笑说:“舅舅不是从来矜贵得不碰任何人吗?没想到洁癖这种病也有药治?”
霍亦沉淡淡说:“倒是不必吃药,碰对了人就行。”
“是吗?”季少一的声线骤冷,“隐婚六年不给名份,舅舅是有多爱她?”
我听得掌心直冒汗,季少一这是在干什么?
好在霍亦沉倒是没有生气,他直言说:“名份这种东西,自己心里清楚就好,否则就是给了,也不过是貌合神离。”
他顿了下,突然握住了我的手,说:“这些话是你六年前说的,不过现在我已经决定了,欠你的婚礼一定好好地补上。”
我吓得一阵哆嗦,六年前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不过转念一想,我大约明白了,这恐怕是小眠小姐对他说过的吧?所以他能这样信手拈来。
不过这婚礼……他难道不是随口说的吗?
胸口堵了好多问题,但此刻我却一个也不能问。
季少一的话语冰冷得瘆人:“舅舅对她还真是真爱!”
霍亦沉难得一笑,浅声说道:“你也不用嫉妒,我下楼时让你妈打电话给你的未婚妻了,想必她已经在去医院的路上,到时候随便你们怎么在我们面前秀恩爱舅舅都不会有意见。”
他的话落,季少一的脸色瞬间变了。
“停车!”他突然朝驾驶座上的人说。
南宫江临完全不理会季少一,直接把车拐进了离季家公寓最近的一家医院。
护士推了轮椅出来,我和霍亦沉进医院的时候,季少一并没有跟着进来。
不过看霍亦沉的脸色我也知道,有南宫江临在,季少一铁定了是逃不到哪里去的。
医生看过后说我只是扭伤,擦药休息就好,还给我膝盖上擦破皮的地方也顺道包扎了。
不过季少一却因为高烧肺炎被要求留院观察一晚,我和霍亦沉去的时候,护士正好打了点滴出去,南宫江临跟着去办理出院手续了。
季少一看了我们一眼,干脆翻身闭上了眼睛。
霍亦沉上前问:“你未婚妻还没来?”
他没有回身,只说:“我打电话让她别来,大晚上的,我心疼她!”
霍亦沉皱眉问:“你带手机了?”
两秒钟后,季少一咬牙切齿说:“找护士借的,难道我还背不出心爱之人的手机号码吗?舅舅你不会背不出吧?”
霍亦沉的眉宇拧得更深了。
季少一突然转身,盯住霍亦沉问:“真背不出?”
明显看得出霍亦沉的眼底有一丝尴尬。
不等他说话,季少一又看着我问:“你也背不出?”
我差点被一口空气噎住,掌心全是汗,别说背不出,霍亦沉的号码我六年来也只见过一次,就算摆在我面前我都不一定认识!
我咬着牙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却见霍亦沉走到他床边,径直拿出手机,说:“把你未婚妻的号码背给我,我打电话让她过来,你晚上一个人在医院我不放心。”
季少一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他冷冷说:“都说了不用了!我……咳咳咳——”他说得急,又低头咳嗽起来。
霍亦沉只好说:“那我让你妈……”
“咳咳,大晚上的别叫这个叫那个了,舅舅既然这么担心我,那干脆让她留下来好了,反正人都在医院里!”
他说的时候,目光直直朝我看来,吓得我本能抓紧了轮椅的把手。
霍亦沉的脸色沉了:“越来越胡闹!”
这时,南宫江临从外面回来,跟着他一起来的有好几个男人,有穿着白大褂的,也有穿西服的。
其中一个穿西服的男人上前来说:“没想到霍先生来了,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霍亦沉调整了情绪,打了招呼:“陈院长。”
陈院长笑得合不拢嘴,又看见病床上的季少一时,愣了下,忙说:“这不是季总吗?”
季少一完全不给好脸色,直接把墙壁上那张“请保持安静”的牌子扳下来丢在了陈院长脚边,弄得陈院长尴尬得脸色都变了。
霍亦沉蹙眉说:“外面说。”
南宫制药是全球最大的制药公司之一,所以和国内几乎所有的医院都有挂钩,也难怪得知霍亦沉来了,连院长都亲自来了。
很快,一众人都出去了,只剩下我和季少一在病房里。
我想把轮椅推出去,也不知道哪里卡住了,我越是心焦就越是推不动。
我完全不敢去看季少一,却听他的声音传来:“没解锁当然推不动。”
我的脸颊一阵滚烫,这才忙慌慌张张解锁,咬着牙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想要瞬间消失在病房里!
却没想到我才用力往前一推,病床上的人突然吃痛哼了一声,我本能回头,见他低头捂着手背,原本在他手背上插着的针头已经掉在了地上,我的目光顺着导管一看,简直不能相信他竟然悄悄把点滴管勾在了我的轮椅上!
“你疯了!”我眼看着有血从他指缝流出,忙折回取了一侧的棉团给他按住。
他一把扼住了我的手,不悦道:“那么急着走干什么?我舅舅不在,作为长辈难道你不该留下照顾我?”
长辈?
我生气推开他,拿出手机给南瑞婷发了信息要她来医院,却没想到微信却提示对方把我拖黑了!
我气结回眸,才发现他根本没按住针孔,血没止住,都弄脏了白色的被单。
季少一就那样一动不动盯住我。
我有些心悸低下头,咬着唇说:“是你自己说的,我们的关系到你订婚就结束,你为什么还要这样!”
“呵,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床上传来一阵想动,下一秒,他下床站在了我面前,我吃惊抬眸,那副俊颜骤然靠近,字句如针,“旧爱变成舅妈,哪个正常人可以接受!”
原来,他只是不希望我再出现在他面前罢了……
“和他离婚。”他凝视着我,冷冷说。
“然后呢?”我好笑看着他,“也和你妈对我说的一样,叫我滚出江城吗?”
他的眼底闪过一丝微诧。
我望着他,目光丝毫没有躲闪,一字一句说:“我不会走的,你给我听好,我和你舅舅的结婚请帖一定会送到你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