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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想成为燕离,哪怕给再多的金山银库。
庞大的火焰山倾轧下去,从来都无往而不利的死怨大潮,霎时间就蒸发一空,燕离的身体,被金乌真焰正面击中。
但是,相比起神宫的损坏,更为可怕的是邪魔那凄厉到渗入骨髓的惨叫声,谁也不知道他到底遭遇了怎样极致的酷刑。
总之,这个过程整整持续了半刻钟。整整半刻钟之后,惨叫才渐渐减弱,逐渐归于虚无。
燕离额上的咒印自然消退,身体内外再找不见一丝死怨之力,仿佛已经被完全消灭了一样。
然而他的身体却没有遭到半点破坏,在唐不落的意志下,金乌真焰对他而言,顶多就是热一点的洗澡水罢了。
丝丝缕缕的金乌真焰,重又归入神巢之中。
所有的异象烟消云散,在法阵的作用下,显得格外静谧。
唐不落轻缓地落在地上,缓步走到了燕离身边蹲下,伸出玉指,轻轻地点在燕离的额上,只见金色的光焰一闪,便在其印堂上留下了一个金色火焰的印记。
印记一出,原本还隐隐缠绕的一丝邪气立时消失无踪。邪气消失,印记也跟着消失。
“以后你就可以随心所欲做你想做的事,那些亡灵再也不会威胁到你。”唐不落轻轻地抚着燕离的脸庞,“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生日快乐。”
见燕离的眼皮微颤,显然是要醒过来的征兆,便即收回了手,嫣然道,“醒了,感觉怎样?”
“你问我感觉怎样……”燕离只觉脑子微痛,像是刚刚大病初愈一样,跟着就被自己沙哑又虚弱的嗓音吓了一跳,“你对我……做了什么?”
但唐不落已经站起来转过身去了,“没什么,只不过完成了我的复仇而已。你千万不要误会,我做的那些事,都是为了把他引出来。”
“真的只是如此?”燕离道。
“你以为你是谁?”唐不落向前走了两步,霍然转过身来,冷淡地直视着燕离。
“我是……”燕离张了张嘴,迟疑了一下,“我是一个过路的人。”
“你以为我是谁!”唐不落咬了咬贝齿。
“你是金乌女王。”燕离低声道。
“鉴于你杀了不落城的叛徒,虽然完全不用你出手的,但不落城恩怨分明,你可以在这里住到你想走为止。”唐不落说着转身就走,“我堂堂一个金乌女王,亲自来探望你,已经是你天大的荣幸,以后自然不会再有,你要是没有其他事,记得不要随便找我,我可是很忙的。”
“唐……”燕离抬手想要挽留,到了嘴边的话,却又怎么也说不出口。
唐不落的脚步越迈越急,看那样子,就好像再待上一刻都会被传染瘟疫一样,恨不得插上翅膀逃离。
燕离的手慢慢地放了下来,又慢慢地垂下了头去,就好像在这一具年轻的躯壳里装了一颗苍老的心,疲惫得不想再迈上半步。
但是又不知从哪里注入了活力,他猛地抬起头,脱口而出道:“我是燕离!”
唐不落的脚步登时停住,娇躯微微颤抖,“你以为我是谁……”
燕离嘴角微扬,柔声说道:“你是唐桑花。”
眼泪止不住地夺眶而出,唐不落猛地转身跑回去,用泪眼盯住燕离,哽咽地骂道:“你这个混蛋,大混蛋……我咬死你!”说着抓起燕离的左手臂,狠狠地咬了下去。
“嘶——”燕离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唐不落这一口咬得太狠了,留下了深深咬痕,并有金色的焰光闪烁,“这个伤口,除非我死了,否则每次愈合的时候,都会被金乌真焰重新破坏。既然我不能留在你心里,那就让我留在你身上,不管过去多久,我要你看见这个伤口就会想起我,除非我死了,否则你永远也忘不了我!”
“别人是心狠手辣,你是心狠口辣。”燕离笑着揶揄道。
“要你管!”唐不落恶狠狠地道。
燕离轻轻地道:“如果你死了,我就在这里刻上你的名字。”
“臭混蛋!”唐不落的眼泪流得更急了,她一面骂着燕离,一面用力地抓住他的胸襟;一面往下扯,一面送上了自己的香吻。
一个缠绵悱恻的吻。
不知过去多久,二人唇分,唐不落的眼睛渐渐从迷离中清醒过来,“那次将你推入悬崖后,我无时不刻在想,若当时我不那么冲动,是不是还有挽回你的机会。再见到你,我还以为认错了,可是我竟不能表现欢喜。”
“你现在可以尽情表现了。”燕离笑道,“因为我不但活着,而且前程远大,很快就能升入天辰榜,成为当之无愧的年轻才俊,足以证明你的眼光实在是很不错的。”
唐不落“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微嗔着按住燕离作怪的手,“竟然自诩年轻才俊,你还真是不要脸。”
二人找了个花园坐下,燕离道:“说正经的,神州到底是什么地方,当初你神神叨叨的,给它蒙上了好几重神秘面纱。叶晴说神州是不落城掌握的秘境,我怎么觉得没有那么简单?”
“你从哪里看出来没有那么简单?”唐不落笑道。
“很简单,曾经的神州大地属于姬氏皇朝,十万大山偏安一隅,实在不像是统治秘境的样子。”燕离淡淡地道,“而且神州到处都有各大门阀道统的痕迹,实在太可疑了。”
唐不落思考了片刻,道:“我曾听大长老说起过,神州是一个特殊的战场,当年各大势力争战,导致阎浮世界处处烽烟,当时玄星阁的阁主玄星子便找来了神州大地,让所有势力的恩怨都放在神州解决。”
“所以神州才把阎浮当成修行起源之地。”燕离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可是……等等,这个玄星子又是谁?”
唐不落道:“玄星阁观摩星空,演算天命,知晓过去未来事,时常预言灾劫,而且十分准确,在阎浮世界的威望极高。不过自打神州不知何故封闭后,玄星阁已经有数百年不曾现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