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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朱厚总算想起派了个人过来,带着他们游逛了一下“偌大”的裁决司,不得已终止了谈话。
裁决司出乎意料的大,而且穿过后殿还有一个庞大的校场,据说裁决司编制有千人,最低都是九品廷尉,相当于江湖中的一、二流好手,俸百石,是同品级官员的两倍,而且由于都习练武艺,伙食相当的好,姬天圣也算是“不差饿兵”了。
由于这几天都在搜查黑山逃犯的下落,所以司里很是冷清,也就没什么好逛的。
朱厚一直分身乏术,于是他派来的使者,就带着二人上街巡游了一番,并借此对他们讲解裁决司办案的方法手段。
通常裁决司出动,都是与黑道、强盗以及门派余孽有关,近年门派余孽几乎销声匿迹,只剩前二者。
由于强盗分布各州县,只有官府实在无力对付的一方豪强,才会上禀请出裁决司,譬如朱厚这次出行,就是为了剿灭一伙踞山险而立的强盗团伙;而黑道主要势力都在永陵,只要裁决司一有动作,各部司须全力配合,所以别看裁决司只有千人的编制,所能调动的能量却极其庞大,哪怕是京兆府和大理寺,在这时也只能俯首听命。
此次的调查便是如此。
从出现黑山逃犯的消息开始,姬天圣就下达了命令。由于其时裁决司各营都在外地办案,无法及时回转,立时就放出一部分消息,只说有一个重要的钦犯逃亡,让京兆府全力配合搜查。
没有那个钦犯的任何特征,只要近几日突然出现在永陵的,都要仔细盘查,燕离窝在书院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却不知此事已闹得满城风雨。
新任京兆尹就是与燕离有杀子之仇的张焕发,原京兆少尹,也是武神王霸的妹夫,背景十分强硬,上位也是理所当然的,不过两个月,代理二字就被去掉,正式受到提拔。
张焕发不敢怠慢,立时传令分驻各坊的缉捕司,率领手底下的武侯,挨家挨户地搜查,主要针对近半个月来到永陵的生面孔。
各坊都有京兆府设立的缉捕司,以捕役为首,手底下都有十来个正式的捕快以及数十个编外的武侯。坊正有权调动武侯,却无权调动捕快。
事实上,更叔家早就被搜查过,但因小姑娘实在不像是什么“钦犯”,那些捕快武侯所能知道的消息少之又少,兼且并没有几个肯尽心办事的,也就不了了之。
这一番搜查,倒是破了好多陈年旧案,还抓了好多个通缉要犯,算是意外之喜。
燕离二人被带着巡游一番,才发现氛围确实有所不同,各家门户都紧闭,也极少听到小孩子的嬉笑玩闹的声音,行人色匆匆急忙忙,不时左顾右盼,生怕突然跳出来个“钦犯”伤害自己的性命。
“姬天圣这么做,不是在打草惊蛇么?”唐桑花撇嘴道,“生怕别人不知她已经得到了消息?要是我是黑道当家作主的人,就等着她把人给找出来,再出手抢夺,捡个现成的便宜。”
时近黄昏,朱厚派来的人已自走了,二人在等天黑,就随便找了个酒楼填填肚子。
燕离咬了一口鸡腿,慢条斯理地嚼着,一面道:“你想想她是什么人?”不等唐桑花回答就继言道,“皇朝的主人!神州大地最有权势的女人!她的举动无非就是想向世人宣告:永陵城是我的地盘,区区黑道早晚会被我连根拔起,而且是用正大光明的手段。”
“哦?”唐桑花美眸微闪,若有所思地说,“没想到你对她已经了解到这个程度了?”
燕离不置可否道:“姬天圣很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内忧不除,外患难解,所以她能容忍我这个强盗的存在,进而利用我做一些事情,甚至我三番两次触及她的底线,都强忍下来。”
唐桑花嫣然一笑,道:“那是当然,换做我也会以拉拢为主,毕竟燕十一实在强得过分……要是能将整个燕山盗收归己用,平定内忧外患,便指日可待了,届时说不定能创出超过武帝的丰功伟绩。”顿了顿,又道,“而且你不能否认的是,你同时也在利用她,虽然我不知道你冒着生命危险来永陵到底是为了什么,但我知道肯定比你的命还重要。可是啊,你该知道,但凡是人,容忍都有其限度,要是超过了这个限度,恐怕之前积累的都会一起爆发。”
燕离淡淡道:“你不用试探我,该让你知道,你就能知道,不该知道的,可是取死之道。”
“就像那天晚上一样?”唐桑花阴沉着脸,但是犹豫了会,后面的话却是没说出口,只在心里盘桓:我到底知道了你什么秘密,你就非杀我不可?
两人的关系,从燕离杀死萧四白之后,就和从前有些不同了。
至少唐桑花再也无法把他当成随时可以丢弃的玩偶,事实上她早已发现自己把主导地位的优势给丢了,她实在太小看了燕离。
不过,只要完成历练,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何必跟个低贱的土著草根计较?离开的时候,说不定还能给他留下一个惊喜。
想到这里,唐桑花忽地娇笑一声,媚眼如丝地说:“哎呀,人家知道你肯定又会说‘人生已经如此艰难,有些往事就不要再提’对不对?”
说完却又满脸的委屈,用手捂着胸口,“可是呀,亏人家跟你出生入死,几次三番搭救你于危难之中,你这个没良心的却把剑对着人家,就算你当时身不由己,被什么黑暗之力给控制,人家的心也是肉做的,难受得很哩,你都不安慰安慰人家。”
燕离色眯眯地看着她的玉手所在的位置,那波澜壮阔的峰峦,即使隔着好几重衣料,也能看出又高又挺,是男人们梦寐以求的极品,他就差流口水了。
“来,来来,小爷好生安慰安慰你。”他色心大起,坐了过去,手已揽住了她的腰,顺势往圣女峰攀爬。
“你混蛋!无耻!”唐桑花一时没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时,已羞得满脸通红,用尽全力一推,把燕离给推了个倒栽葱。
燕离以脸贴地,痛得唉唉叫唤,窘态毕露。
“别装了!”唐桑花察觉自己失态,咬咬贝齿,美眸闪过愤怒之色,旋又妩媚一笑,“你真是个大色狼,日后不知还要祸害多少个无辜少女。”
她本就有着天成的媚惑,倘使刻意为之,则一颦一笑都能勾起男人最原始的欲望。
有那么一刹那,燕离目中闪过一丝情欲。
他站起来若无其事地拍了拍尘土,道:“可以说了吧,关于叶晴的事。”
“边走边说吧。”
唐桑花看了看天色已暗,便起身结账,她倒是知道燕离现在身无分文。
二人先到唐桑花原先的“据点”,就是燕离第一次见到她的客栈,取了夜行衣,换装后,便从窗门潜出,已是宵禁的时辰,街道上很是安静。他们就像暗夜里的幽魂般,穿梭在窄巷弄道,一面低声交谈。
从他们所在的位置,到叶世倾的府邸,有很长的一段距离,不得不运用元气赶路。
“叶晴是我师姐的女儿。”唐桑花甫一开口,就让燕离很是吃了一惊。
“你师姐?”
“十八年前,她跟我一样,是来永陵历练的。”唐桑花斟酌了一下言辞,一面往前疾驰,一面开口说道,“不料身份败露,被当成奸细抓了起来。具体过程我不清楚,但根据我的调查,识破她身份的就是叶世倾,他凭此功劳,加上有人保举,短短几年就从一个九品小吏跃升为尚书右丞,十一年前,上任尚书令失踪,他顺势上位……”
“十一年前?”燕离心中一跳,那不是白府灭门案发生的那一年么?其中会不会有所关联?
由于处在疾驰当中,唐桑花并没有注意到燕离的异状,继言道:“我师姐身份暴露,沦落为叶世倾的女奴,并且被迫帮他生了个女儿,就是叶晴。”
燕离恍然道:“难怪你对她多般容忍。”
唐桑花咬牙切齿,充满怨恨地说:“师姐生前受尽诸般折磨,带着无尽的苦痛死去,就死在尚书台的大牢里。”
与前朝不同,大夏的尚书台职责颇多且繁琐,以文事、礼仪、邦交、监察为主。其中文事是替皇帝起草诏书圣旨;礼仪是皇族生辰、祭天、国葬、登位大典等等一系列的典礼;邦交是外夷来朝,负责接待引导;监察则是监督百官之意,可谓位高权重。
由于尚书台有“监察”这一特殊的职责,所以也设监牢。
不过寻常的案子落不到他们头上,惟有造反谋反一类事件,才由他们审查,所以监牢常年空荡荡的,倒是十分干净的。
唐桑花带着燕离熟门熟路地潜入尚书台的监牢,几个狱卒都被他巧施妙计躲过,不过也多亏了这里的守卫实在松懈,搞得跟自家后花园一样。
“你怎么知道你师姐的那么多事?”燕离奇道,“莫非这些都有记载?”
唐桑花冷笑一声,道:“这都是叶世倾亲口说的。”
监牢的构造和京兆府等地大抵类同,位置在地底三丈左右,牢房建在长长的甬道两侧,每间由石头砌成的墙壁阻隔,隔十丈装一个壁烛,顶上是木板铺成的绝壁,保证绝无法躲人,更不可能像飞贼一样,在顶壁上潜行,因为只要有人,狱卒不需要抬头就能看见。
地牢就是如此压抑,不过这牢中空空,狱卒根本不需要下来巡查,只在入口处象征性地安排两个人而已。
唐桑花示意燕离收敛气息,两人走到甬道的尽头处,有一个左拐弯,也是一般无二的构造,只不过更加阴暗潮湿。
拐弯后的尽头,则有一个铁栅栏围住的刑室,和京兆府水牢旁密封的刑室类同,只不过刑具较为单一。
由于没有巡查的狱卒,唐桑花示意燕离攀在顶壁上,隔了老远一段距离就停下,远远望过去,刑室里的一幕,彻底把燕离惊呆了。
PS:通宵了。。有点失眠,也不知道在干啥子,反正是把这章写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