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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双显然带来了一个极大的难题。
自己攻下了法王城,而阴阳法王又是聂双的义兄。
融合了原宁采臣的记忆,宁采臣已经对自己说过,不等什么聂小倩了。聂双就是自己的聂小倩。
可是谁又能想到,随着爱情的开花结果,阴阳法王偏偏救了聂双,还做了聂双的义兄。而自己……
“唉!双儿,有件事你要知道,我现在已经是杭州的城隍神君了。”宁采臣一点一点地说出事实来。
“公子是神君?”她有些怀疑,自些不信。呆呆傻傻的宁采臣也可以成神吗?
“杭州城隍。”宁采臣点点头。
“公子死了?”惊讶、关心、伤感……不一而足。
“这倒没有,我只是继承了城隍神位。”
“听说来攻打的就是杭州城隍,是公子的军队了?”她问道。
宁采臣想了一下,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也没有为自己辩解什“可不可以放法王兄一把。”她求道。
“我可以尽力。”宁采臣迟疑着,“成与不成我不敢保证。”
“公子,这就够了。”她微微垂头,露出嫩白的脖颈。
宁采臣本以为她会哀求自己,而自己也会为此为难,想不到她竟然这么的深明大意。一个看上去的难题竟然变得简单起来,宁采臣没有想到。
“走,我带你回家。”宁采臣已经决定,如果可以的话,一定会对阴阳法王手下留情。
虽然他挑衅自己于前,但是他的挑衅显然是有人在算计。不然就以他的实力,怎么敢?
宁采臣是见过了张燕的百万大军,回头再看阴阳法王,才觉得他实力不强。
只是他忘了,不说阴阳法王有座阴城…就是他的鬼魔,如果不是宁采臣有金刚法相,便很难对抗于他。
所以不是阴阳法王太弱,而是他变强了。
“嗯。”聂双点点头…她也想看看自己的肉身,灵魂都没有了,却仍然可以活动。
灵魂与肉身的相见,自然是不能让宁母知道的,以防吓到她。
“母亲。”
“臣儿不是去游学吗?这么快便回来了?”宁母见儿子回来自然是高兴的,一脸幸福的笑容,往日里不见的皱纹…此时又裸露在眼角。
“母亲,孩儿在大相国寺求了一本真经,特来带给母亲大人。”
《金刚经》上的佛力已经用来凝聚了金刚法相,不过这毕竟是凝聚出金刚法相的真经,与金刚法相自有一丝联系在。除了紧要关头,可以护持宁母外。宁采臣也是有意一点一滴地引导宁母进入修真界。
白素贞曾经告诉他,资质的不同,修炼不同的法门…效果也不同。自己母亲当然要最好最合适的。不是现在手上没有检测的手段,宁采臣早就让她修了。
也不知道许仙修炼的怎么样了?当时不知道修真还有这么多的讲究,冒冒然便让他修了。
“你这孩子…从汴京到杭州,你怎么还单单送一本书来。”宁母半是责备半是欣慰。
家中越来越好,再也不是当年一个鸡蛋分两个人吃的穷苦日子,但也正因为如此,总觉得自己与儿子疏远了。现在看来,一切都没变,儿子还是记得自己这个母亲的。
宁采臣和宁母聊着,细话着家长里短,一派其乐融融的样子。
当宁采臣回到书房,聂姑娘送来了茶水。灵魂与人身相见的戏码也上演了。
“你是什么人?”看着一个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站在自己面前…聂姑娘的惊讶就别提了。
不仅她本人惊讶,就是她的灵魂也很惊讶。
谁能想像,灵魂与身体不仅可以分开,还都活得好好的。这简直打破了生死的定律。
灵魂与肉身分开的故事,简单地讲述了一遍。
宁采臣说:“你们还是赶快还魂吧!灵魂入体,你们便明白一切了。”
既然没有死…灵魂和肉体合二为一,就变得很简单。有他这城隍主持,也出不了纰漏。
灵魂进入身体,她立即明白了前因后果。
是苦,是甜蜜,是羞涩……她也说不清。
“宁公子,这次你要好好去我家提亲才行。”
“好好,这是应该的。”以为没有恋情,却发现其实已经谈了好虽说主要是原宁采臣谈的,但是现在,他才是宁采臣不是。
“你等一下。我现在就去告诉母亲这个好消息。”自己的婚姻,宁采臣一直在拖。拖得宁母都有些发愁了,现在定下来了,这个消息对宁母绝对是好事。
“宁公子,等一下。”聂双却拦住了他。
“怎么了?莫非你后悔了?”
聂双娇羞道:“人都在你家了,有什么可后悔的!”
宁采臣笑了,想到这时代的封建,觉得封建也不是一无是处的。女子进了家门,便是自家的人了,这可比后世简单多了。
好,好!简单一些的好。
“那还有什么问题?”自己要结婚了。这绝对是件值得庆贺的喜事。欢喜之余,宁采臣觉得自己脑子都不太够用了。
聂双娇媚了他一眼,说:“人家还没有禀明父亲。不知我不见了,他有多担心。”
宁采臣一拍脑门,这才想到自己竟然把自己的老丈人忘了。不该,不该,真的是不该。“我这就去告诉他老人家。”迈步想走。
“你等一下。”聂双又说,“你只说我外出散心,万万不可说我在你这儿。”
“为什么?”
聂双一下子羞红了脸,心说:真真是个呆子。我一个女儿家,为了嫁你,主动送上门来,这么羞死人的事,你却问我为什么?
羞人的心事,她自然不会说,而是说道:“宁公子,你可是答应过的…中了举,才会娶我过门的。你不会忘了吧?”
还真有这回事。原宁采臣做下的承诺。拥有原宁采臣记忆的他自然知道这么个约定。
后悔啊!早知有这么个约定,他早就去实行了,哪儿还会拖到现在。
今年有点晚了…只能是先通知聂府尹了。对了,还得先把他的印象扭转过来。
好好休息了一晚,不要误会,聂双是不会自荐枕席的。这时代,凡是玩一夜情的,不是妓人便要考虑一下妖魔鬼怪了。
小姐们是不会与你玩一夜情的。
宁采臣是真的在休息不过休息得长了点儿,三天三夜。
聂双以为他是胆怯,躲了。请了大夫才知道是精力消耗太大,是真的在休息。
想也是,三次的祭炼,又幻化出金刚法相战斗,就是神也会累,更何况他一个凡人。
不过值得注意的是这一次宁家请的大夫,不仅不是白素贞,甚至连女的都不是而是个老大夫。
宁母很奇怪,问道:“双儿,怎么来的不是白大夫?”
聂双说:“夫人,公子嗜睡,这男子的房间,女儿家家的随意进出,总是不好。”
哪儿是不好,是她不习惯罢了。虽然肉身跟他们生活了一段时间,但是对聂双来说,她可是初次。不仅是初次°从身体上的记忆来看,这宁母对这个白大夫极有好感。
这怎么能么?自己还没过门,家中便有了这么一位,爹爹就更加不可能把自己许配给宁公子了。
不知她心中所想,宁母反而认真思考着,点了点头:“确实女儿家家的,进出男子房间是不太好。”
以往宁母只顾着白素贞长得俊,有本事,又是官家小姐。配自己儿子,自家已是有些高攀了。现在聂双这样一说,宁母才觉得自己是真的大意了。这么漂亮的姑娘,瓜田李下的,总归不太好。
不行,我得想办法验验,看她还有没有猪?儿子越来越有本事了,可不是闹出红杏出墙的丑闻来。
对儿子的疼爱心,这还没怎么样呢?她便准备做起了儿子的后宫之主来。
至于现在儿子后宫一个人也没有。这是问题吗?儿子这么出色,用得着担心无妻妾吗?反倒是这家门要掌管好,绝不能让有辱门风的人进来。
宁母有了决定,是再也不催宁采臣成婚了,而是仔细观察把关。
三天后,宁采臣一醒,便和宁母说了聂双的事。不知道便罢了,现在知道了,哪儿还能拿人家大小姐当下人使唤。自然,体魂分开的事,是不会说的。
只说他们在一年前私订了终身,其父聂府尹反对,她才逃了出来。
一听说是府尹家的小姐,宁母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甚至慌得要下跪。还是宁采臣说这是她未来的儿媳,哪儿有婆婆跪儿媳的道理,这才拉起她。
宁母在知道这是位离家的小姐,自然是对宁采臣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千万和亲家好生的说。这小姐都跑了,亲家若是生气发火,也要千万忍住。就让人家发发火。
一直说到下午,她才急忙催促宁采臣上路。小姐离家这么久,家人得是多着急啊!赶快去报信。
儿子去了,她才有心仔细打量聂双,这姑娘是越看越好,为了自己儿子,千金大小姐都不做了,跑来宁家做丫环下人,这能不好吗?
再与白素贞一对比,立即这送上门来的便把白素贞比了下去。
一、一个父亲亡故,一个是现任府尹。正所谓人走茶凉,自然是任上的胜利。
二、医术精湛,可是却常常与男子接触,甚或出入男子的家宅。瓜田李下的,这点反倒称不上好了。
三、相貌。老实说,这点上白素贞还是有优势的。凡人这一点是比不上修真者的。不过宁母更向着未来儿媳妇。女子,美就够了。太美了,她反倒要担心了。
这人心最是善变,这哪跟哪。宁母便给白素贞聂双二人定了个高下。她似乎忘了,人家白素贞从头至尾,可都没说要嫁她儿子的。
“傻孩子,你怎么不说呢?就这么做下人?”知道了她的身份,又知道是未来儿媳,宁母对聂双自然是心疼的。她想不出,一个千金大小姐竟然会来他们家做下人,这得是多么得女生外向啊!
聂双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当时我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她和宁采臣说好了,这一段,至少现在是不能说的,一切先全推给失意。
宁母爱怜地抱抱她,生气道:“臣儿这混球,他也不说一声,就让你这么个大小姐做丫头使唤,回头我非好好教训他不可。”
宁母也精着呢?这千金大小姐做丫头,虽说是失忆,但是现在记忆恢复了,她心中就没有疙瘩,没有不满?
宁母不觉得。
与其他们小两口今后为此争吵,她还不如先把对儿子的教训权先揽过来。
除此之外,她也是真的有火。这可是府尹的女儿,你说你个混球,竟然真拿人家当女使使。幸好你娘我不是个苛待下人的地主婆,否则这今后婆媳还怎么见面?你说你这不是麻子不是麻子,叫坑人吗?等你回来,非教训你一顿不可。
聂双笑道:“夫人,你怎么能称宁公子为混球呢?”她没好意思说的是,您儿子是混球,那您是什么?
宁母大手一挥,浑不在意道:“这小兔崽子从小便皮,上树掏鸟,下水摸鱼………………就没有他不做的……”说起自己儿子过去的糗事,宁母是滔滔不绝,谈性很浓。
自从这个家就他们娘俩后,她还没有谈性这么浓过。而且这是自己儿子的糗事,她和谁谈?
和自家人谈,只有儿子和她。
和外人?
这是个家丑不可外扬的时代,更何况自己儿子还是读书人,这点面子是要留的。
现在好了,聂双来了,她总算是有个人可以诉说自己儿子的点点滴滴了。
聂双微笑着听着,时不时插上两句,不变的笑容,只有偶尔低头才看得出她的一丝担忧。
就像宁母说的那样,自己是失忆了,灵魂不在肉身。可是宁采臣呢?难不成他也失忆了。
自己是什么身份,又是他什么人。这任一样,都不致于让自己沦落到为女使的地步。可是从肉身上的记忆,自己就是女使。这是怎么回事?又是为什么?
她想不通,也理解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