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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中,一双手抚上我的胸口。
“忍一忍,离儿。”有个很好听的声音响起,他深厚的气息钻进我的耳朵里,我痒得想要躲开,胸口却猛然一刺痛。
我感觉自己整颗心都被人拿了出来,好痛,比噬魂钉还要痛。
一口又一口的鲜血,像是有人一锤又一锤地打在我的心上。
“不要,把我的心还给我。”我低声呢喃,手乱舞着,不知是对谁在说。
可一个人却从身后抱住了我,他很温柔地抓住我的手,吻着我的脸。
“忍一下,离儿,你不会有事的。”那声音似乎减轻了疼痛,可是心口的位置还是空空的。
我像回到了小时候,得不到糖就使劲闹,竟然猛得转过身去抱住了那人一直撒娇着。
“把心还给我,把我的心还给我啊,这里好冷,好凉。”
我说着拉起那人的手抚上了胸口。
抱着的人身子一僵,随即狂热地搂起我吻了起来。
“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了吧,离儿,给你,什么都给你。”
那人拥着我,胡乱地喊着,我被他吻着,胸口的位置也一点点充盈起来,心房开始变得温热。
我开心地笑了,心回来了,我的心。
不知昏迷了多久,我的耳边又响起了阿岩的声音。
“阿离,阿离,你怎么了,阿离?”阿岩的声音很急切,他在找我。
是不是阿岩有什么事,我担心地睁开了眼,却发现身边根本没有阿岩,而我躺在一张大床上,胸口阵阵发疼。
那是厚厚的纱布,缠绕着我的胸口,我想起来了,我中了怨灵一掌,然后蒋文杰把我抱起了这个屋子,说完换血救我。
所以他还是跟我换了血么?我眉头一皱,想要起身找蒋文杰,却压到了一个冰凉的东西。
低头一看,是一把剑,碧落剑。
这把剑我放在河边的小屋里的,怎么会到了这里?正想着,那把剑竟散发着一股绿光,静静地飘了起来。
“阿离,阿离,你出什么事了?”是阿岩的声音,刚刚不是梦!
阿岩的声音从这把剑上发出来的,好久没听到他的声音,我声音哽咽,一时说不出话来。
“阿离,我从碧落剑上察觉到你的气息很不稳定,到底怎么回事,你受伤了么?”
可阿岩的声音一声比一声急,我傻傻地摇了摇头,然后才反应过来阿岩根本看不到。
“没事,我没事。”我笑着,抓住了那把碧落剑,就像抱住了阿岩。
差一点,差一点我就永远也见不到阿岩了吧。
“好,没事就好,阿离你赶快动手,时间来不及了,魔帝已经带着大军向天界下了战书,这大战一触即发,你再不将蒋文杰带回来,我和你以及万千无辜的人都要死。”
我的笑容一点点凝固了,我忘了,还有这件事,我忘了,魔帝亚父的野心。
一直这样活在这个偏远的小村旁,自以为逃避了种种,可最后还是必须要面对一切。
“阿离,你有在听么?”阿岩的声音越来越急切。
我苦涩地笑了笑,放下了那把剑,“我听到了,你放心,很快,我就会带他回去见天帝的。”
声音轻轻的,心口里好不容易安置好的心脏似乎又快要碎了。
流离,早就该面对的,不是么?
剑里不再传来任何声音了,我揉了揉自己的脸,把剑藏好,走下了床。
刚准备去推门,门却被人推开了。
是蒋文杰,他端着一碗药,正要进来。
“离儿,你才好,别乱动,快去床上躺着。”
我看着他那张脸,心蓦然慌了一下,顺从地走到了床上坐了下来。
“还是你救了我么?”我望着他,声音遥远得不像是自己发出来的。
蒋文杰却没回答,直接舀起一勺药吹了吹,递到我的嘴边。
“先把药吃了,这药我可是熬了好久才熬好的,这个喝了你会好得快一些,不过离儿,你胸口的疤是没法好了,对不起,你身上有我的血,你本来是仙草,你的气息和我的血混合在一起,彼此融合,让你成为了人,可毕竟神魔两立,你的体质一旦受了伤都会留下伤痕。
蒋文杰细细碎碎地说着,我像是听了好长的一个故事。
我本是棵天边的小草,无忧无虑,欣喜那天见到那样好看的人,却因为他给的一滴血开始了错误的人生。
可最痛苦的不是开始,而是我要如何才能结束这样的人生呢。为什么每一步,都由不得我选。
“你为什么要待我这样好?”我没喝那药,蒋文杰也没继续逼我,听到我的话放下了手中的药碗。
“这是你第几次问我这个问题了,离儿?”蒋文杰不答反问,炯炯有神的双眼里反映出我那张惨白的脸。
“既然你忘了答案,那我再提醒你一次。”蒋文杰说着凑近我的脸,那高高的鼻梁明亮的眼就放在了我的眼前。
“我爱你,流离,从第一次遇见你,你傻傻地说我长得好看时,我就对你有了兴趣,当看着我的血融入你的身体,你彻底变成一个女人时,我就知道我要将你留在身边,一起度过这漫长的岁月,当你又一次出现在我面前,尽管不情愿,可我的眼里从此只容得下你。”
蒋文杰说起情话来脑子都不用动,那气息吐露在我的脸上,如此自然而合理。
我苦涩地笑了笑,爱,这个字,好重,重到我承受不起。
早点断了蒋文杰的心思,是不是更好,早点让他看清我,对于我们两个来说都是一个解脱吧。
定了定心思,我笑了,轻轻搂上蒋文杰的脖子。明显他的身子僵了一下,根本没想到我会有这样的举动。
“接下来,我们好好生活吧,就在这个小村子里,和小灵、小朋、爷爷一起像普通人一样安静地生活,我们就像这人间最平凡的夫妻,一日三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开个小店,开一片田,种一些喜欢吃的东西,闲来无事我们就在床边下棋,或者让你亲手为我画幅丹青。”
我温柔地说着,说到最后自己都差点信了。
蒋文杰在我的怀里轻轻颤抖着,“真的么,离儿?”
一滴泪滑落,我沙哑着嗓子,抱紧了怀中的人,“真的。”
蒋文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屋子,还记得他走的时候还张罗着要让灵儿弄点好吃的庆祝一下我康复了。
我笑了笑,没有阻止他,既然许他这场美梦,那便许得彻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