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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帆,去做一件事。”霍一路扯着电话线交代阿帆替自己去做一件事,手里绕着电话线,那边有人进来喝汽水,霍一路绕着电话线的手松了开,视线准备无误放在某一层,她总要知道江北到底是什么来路,万一哪一天他一个不高兴反过来给自己一刀呢?
她就是死也得知道死在什么样的人手下吧。
霍一路从来不会高看爱情,算计的爱情,阴谋爱情,锅碗瓢盆的,找不到对付的这些通通都是爱,无论哪一种她都不喜欢,有人讲睡过就要相信那个人?那这份信任未免来的有些轻,信任是存在脑中的而不是存在内裤当中。
叫爷爷的人不是他的爷爷,路上又遇到让他不太舒服的车?
念了车牌给阿帆。
阿帆知道大姐这是对江北的来历有些怀疑,说实话他也觉得大姐这样不好,就单说那个房子,手笔太大,钱是靠命和本事赚回来的,江北轻轻松松坐拥,人家是优等生,这样的人毕了业是要坐进办公室里吹着冷气的,上下班都是要开车进出,大姐呢?
完全都不搭,只不过过去他也没有资格讲什么。
“他出现的时机是有点巧。”
巧不巧,查了再说。
霍一路挂了电话,自己悠悠闲闲要了一瓶汽水坐在外面的椅子上慢慢喝,头顶树叶层层散开,一点点的亮就落在她的发丝上,将发顶照得暖暖的,她自己是混黑的,却从来不会将头发搞的五颜六色,她格外偏爱一头黑。
将汽水瓶扔在桌子上,踩着拖鞋回家。
阿帆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这样的结果拿在手里,他就真的不明白江北玩什么了。
“大姐,你回来看一眼吧。”
霍一路风尘仆仆回到永和,阿帆将资料送进屋子里,两个人关着门,就连大黄都进不得。
一路翘着腿阿帆将东西递过去,她翻了几页,是她脑子有问题还是江北的脑子有问题?或者他们俩的脑子一起有问题?这上面写的是他家里挺有钱的,那他搞什么卖身赚学费?
“所以那个老头子是他的阿公而不是爷爷?”
关系这样的乱?
阿公就阿公,为什么要叫爷爷?
他跑到永和来做什么?他妈不是去世了?从未出现过,活着为什么不来探望自己的父亲?
拿到照片放在手里,霍一路的手撑着脸看着桌子上的那张照片,照片上的男孩脸是那张脸,依旧凉飕飕的,不过穿得很整齐和他所谓的家里人站在一起很和谐。
“你试着站在他的角度来替他想一想,然后告诉我答案。”
阿帆想不出,有钱却装穷人,要么是脑子有问题,要么就是要他故意耍着大姐玩呢,或者真爱?可真爱的面积他觉得太小,比自己的脑仁还要小。
最后的一种自然摒弃掉,哪里来的那么多的爱?爱你的钱就有,爱你的人,就万万不会有,难不成他有被虐的瘾?
“他老妈是亲生的?”
阿帆点头。
至少户籍处是这样显示的,江北不是收养。
“知道了,这件事情就到你我这里结束。”
阿帆点头:“那大姐没有事情,我出去了。”
“出去吧。”
霍一路挥手,坐了五六分,自己抓起来衣服往外走,白天街上的人不是很多,实在能把人晒冒油,偶尔瞧见一些人躲在冷气店吹着冷气打死也不肯出来走两步,霍一路的衣服随意的披在肩上,走了没有几步,前面拐角看见有家长抱着孩子在嘘嘘,她吓了一跳,谁知道这人在这里做这个。
“吓我一跳。”霍一路大声;“喂,有没有搞错,在这里方便?”
公共卫生间不是就在十几米处?街上都没有几个人在晃,难不成这样都来不及?
因为是把尿的姿势,看的一清二楚的。
抱着孩子把尿的家长也是吓了一跳,这鬼喊鬼叫的人是哪里跑出来的管东管西?这条街是你的?
“孩子很着急。”额外赠送霍一路一个白眼,你管得着吗?
霍一路靠在墙边,点了一根烟,食指中指夹着烟,她的手指较长,夹烟的动作看起来流畅又娴熟,脑门上恨不得刻上不良人几个字,吐着烟圈;“就这么几米忍不住?”
当妈妈的抱起来孩子,用眼睛去夹霍一路:“这里是不是有写孩子不能尿尿?”
“大妈,那这里是不是有写,孩子可以随便大小便?”她呛声。
后面的小弟看着她和人起了冲突,这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吧,准备上前驱除,霍一路扫过去一眼,后面的人就没有动。
“神经病,等这条街成为你的,你再来管我吧。”
抱着孩子就要离开,霍一路在后面提醒:“妹妹,下次去了卫生间在上,这样青天白日的没有一点遮拦,不好。”
那个孩子才那么大一丁点,哪里听得懂,只是懵懂的眨着眼睛看着霍一路,她妈气的脸色发紫,觉得真是出门遇上神经病,突然冒出来讲这些,丁大点的孩子有什么好瞧的,又有谁会瞧?也就你这样的变态才会怪声怪气提醒,男不男女不女,现在都流行女人这样乱来了?
回到冷气店,抱怨这里的人素质低下,抱怨这里的消费离谱,卖什么都贵,住的房价更是飞天,简直抢钱一样,刚刚在街角买的特产拆开了看,结果差点气的头顶冒烟,外面摆着一排好看的大的,里面就是坑坑巴巴,多小多烂都有,这个地方就是卖黑货的,她非常不喜欢永和,觉得永和透着一股子流氓的气息。
“大姐。”小弟看向某店,“要不要我进去帮你消消气。”
一路叼着烟,难得笑了出来,伸出手拍拍小弟的肩膀,直接搂着他的肩膀:“喂,低调一些,你讲这个搞的好像人家多瞧我两眼,你就要挖眼珠子一样,你这样搞以后很容易就让我没有朋友了。”对着小弟笑,笑的小弟有些发懵,他没听懂大姐的意思,这是搞还是不搞?
朋友?
哪个是她朋友?
一脸问号。
霍一路推开人,就说人笨呢就要多读点书,装点装点。
活该你一辈子只能在最底层。
途经烧鹅店,霍一路准备进来吹吹冷气,烧鹅店在达叔回家休养以后生活差了些,不过也还好,不是本地人根本吃不出现在与原有的差别,冲着字号也会赚的流油,不然小小的门店一个月如此之高的租用费,不赚钱傻子才租呢。
踩着拖鞋进门,里面老板很快就迎了出来。
“妹姐。”
据说这是达叔的大儿子,和他老子一样一脸的油腻腻,不过那双眼比他那个爹要精明的多个性方面能稍稍憨厚一些,霍一路扫了一眼。
“妹姐吃过了吗?”
“吃过了。”
大儿子喊着自己老母出来和霍一路打招呼,父亲就是在这个丫头片子身上栽的,现在搞成这个样子怪得了谁?之前看病花了那么多的钱,现在每天在家发威当怪兽,他不是不恨霍一路,但人要学会看清眼前事,该低头就低头,老头子躺下也很好,等于提前主动将家业交到他的手里来了,也省得出去祸害人,他也是有女儿的人,真怕以后遭报应啊。
女的也好,女霸王也好,做生意而已,和这样的人起冲突完全的就没有好处。
“达婶看见我是不是随时想要插我两刀?”霍一路的脚踩在椅子上,她踩的舒心,做起来这些不雅的动作她是非常娴熟的,让她套件衣服去吃西餐估计会难死,死老太婆,管不住自己男人,活该!
活该被人插,何况又是她亲自插的。
达婶演绎了一把什么叫做皮笑肉不笑,恨不得活扒了眼前人的皮,达叔亲口说的霍一路是怎么样的用扳手把自己给搞废的,怎么能不恨?
达婶或许和许许多多的女人一样,丈夫在外面乱来,出了事情她怪狐狸精太多勾引她老公,就是不知道什么样的狐狸精能看上达叔那和死猪一样的体积,现在有人帮着她结束了后续的麻烦,她又怪眼前的人是个霸。
“没有。”达婶目光带着怨恨。
霍一路看得来了劲头,是啊她今天就是专程过来找茬的,放着那么多的大事情她不去做,她跑到烧鹅店来找茬玩。
“没有?你那是什么脸色?想插我就过来,我人不是坐在这里,不然就不要摆着一张不情愿的老脸,我不愿意瞧,来杯凉茶,你亲自倒送过来。”
达叔的儿子马上去端,霍一路指着他的脸:“叫你老母亲自倒。”
递到母亲的手中,达婶气的脸色发黑,还是倒了,然后送到霍一路的眼前,不情不愿摆在这里。
“妹姐喝茶。”
霍一路笑嘻嘻的端起来杯子饮用,以为她会倒掉?
她为什么要?
喝过茶吹足了冷气,起身离开。
“我真的想搞死她……”达婶将杯子掴在地上,这口气要怎么忍?
霍一路是怎么翻身的?一个女孩子没有背景没有靠山,突然就起来了,现在永和有一半的地盘都在她的手里,靠运气?当然是靠的身体,说不定陪着那些人睡了多少场了,在她这里装大爷?
人尽可夫!
骂着还觉得不过瘾,小小年纪就知道劈开T去赚钱,出息啊,本事啊,早晚染病!
达叔的儿子不愿意听老母的骂声:“你又不能杀,骂了又能怎么样?”
老的躺在床上对他来说未必就不是一件好事,店里的活是累是脏,不过流水很客观,过去他哪里知道,老家伙都不让他碰,现在他不指望自己也不行了。
霍一路那种人,既然你清楚她没有背景没有靠山爬到现在的地位,那就不要惹,惹不起的。
那种人是疯子。
不过现在永和镇的寡妇算是把心放回到肚子里了,妹姐说了,在这里谁去敲了寡妇的门,门里的人是不情愿的,那就烧谁的手,永和它是一座古老的城市,它有属于自己积极向上的一面,也有肮脏腐烂的一面,生活在这里的女人,地位是男人给予的,失去男人就意味着你自己的命运并不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可架不住有新生力,摆明了她就是吃足了这些亏,她现在要讲,她讲出口的那就是规矩。
“我过过瘾都不可以?”达婶骂的嘴巴发干。
“没问题,你继续骂,被她听见,下个月的钱又要加。”有钱你就骂,骂过瘾了算。
达婶冷哼:“养她有什么用?自己发达了,钱都用来泡男人,自己老母过的凄凄惨惨,她当做看不见……”
这就是另外的八卦,据说霍母回到了永和镇,可能外面是真的没有办法生存吧,霍父跑到哪里去暂时不清楚,霍母被骗了一个浑身透心凉,霍招娣又跑了,她找不到人,霍一路现在威风的很,她不敢来找。
自己躲起来做些小生意赚点养家糊口的钱。
达婶心里想着霍母的凄惨,觉得自己心中这口气才散了散,仿佛这样才能让她恶气发泄出去。
那边霍一路约了人在码头见面,双方都没有带小弟,倒是她身后阿帆为她撑伞,霍一路嚼着棒棒糖,她觉得阿帆有点意思,这是怕下雨吗?
“今天天气预报说有雨吗?”
阿帆一脸懵逼,下雨?天气预报说今明后每天都是好天气,哪里来的雨?
“不下雨你搞出来一把伞,是怕我晒黑吗?”
阿帆默默收了伞,就说千万不要把大姐当做是女的就好了,这是……气派来着。那边车子进到码头线,车子里面的人下车,这样的天气实在容易让人叽叽歪歪,对方的小弟很是不爽,车子明明可以开进来的,为什么只能停在线外?
阿帆向后去,前面只有两人,他和另外的一个人站在线外,两个人谁也不肯服谁,互相用目光进行挑衅,里面老大似乎正在进行沟通,外面随时好像就可以抽刀然后送对方去水下长眠。
都是出来混的,指望对方的嘴能有多干净?她以前和她老大出门也是这样,被人口头上占两声便宜算得了什么,就是真的上手了,只要不是动真格的,对她而言也是没所谓的。
对方眼珠子漂着一层油。
“不然你跟我,路姐这不就都解决了,我们强强联手。”
以眼上下嫖着霍一路,倒不是真的喜欢这一款的,他妈的一身男不男女不女的搞起来能有什么意思,看看她的胸口,扁的和马路一样,有什么好瞧?夜总会不是更多漂亮妹妹,他又不是眼瞎才会看上这样的女人,出来混不是不行,不过你是女人就不行,你没有这个东西。
“我不好你这口。”霍一路蹲在石台上耍杂技,对方如果推她一把,那就有点糟心,不过她似乎也不惧怕这个问题,蹲的悠闲:“你这用的时间太长,脏了又缩水胡萝卜一样。”
“我就喜欢你这嘴。”
嘴还是可以的。
她嘲讽的翘起唇角。
两个人你来我往,谈不拢,关于钱谁都想要的多,自然谈不拢,他来之前想的是霍一路至少会给他一半的利,毕竟这里是他的地盘,她是出来争地盘的,结果这个丫头片子出口就要七成,她怎么不去抢?
上了车拉着脸,那边小弟赶紧上车。
“大哥?”
后面的人继续拉脸:“走。”
霍一路手指挠挠自己的头皮,一个男人肚量这样的小真的就合适吗?
“大姐。”
“会钓鱼吗?”
阿帆眨眨眼。
结果他就被大姐拉着在码头钓了三个小时的鱼,正是最热的时候,皮都要晒掉了,脸上一团红。
屋子里师爷坐在霍一路的下手位置,旁边是她的几个贴心人,所谓贴心自然不会贴心贴肺,又不是自己老母,就算是老母还能回头插她一刀,还是那句话,出来混的,她谁都不信,除了她自己。
屋子里到处飘着烟味,气味让人很头疼。
外面有人送账进来,师爷叫人去接账,自从师爷接了账以后,整个管理层更为妥帖,各处有经手操办的专业类人员,他们不行那就找能行的人来做,钱我撒出去,事情你们给我办办好,办好就有钱拿,办不好也不会马上烧你全家,她是非常讲道理的人。
师爷说着这笔钱放出去,可能回报并不会很高,你知道的,社会有社会存在固有的既定模式,比如说想要有人罩,那么久需要上下沟通,和谐运作,如何和谐呀?
那就是填饱有些人的肚皮。
“这些事情一贯都是你做的,你做事我放心。”
后半夜一点多,离开酒吧,师爷依旧是那一身衣服,霍一路走了没有几步,她突然回头看师爷:“你能不能换身衣服?”
天天穿,穿的她很烦。
师爷面皮不动,我只是收你的钱为你消灾,不是为了换衣服给你看的。
“当我没说咯。”
迈着大步,朝着诊所进发,她这压了很久,压的她很想知道结果。
霍一路来诊所的时候是后半夜,正常人都不会选择这个时间来串门的,可是她来了,老头子套上衣服,以为她又被人砍,肠穿肚烂,这才跑出来的,结果瞧着她一身都是好好的,既然没挂,过来做什么?
吃宵夜啊?
“你不是他爷爷。”这回是肯定句。
都说是阿公了。
老头子翻着白眼:“你大半夜的杀到我这里就是为了问这句话?”
霍一路掏出来一根烟,她低着头,低垂着自己的颈子配合点烟的动作,所有的角度堪称完美,她恨自己不是个男人,想必也有很多的女生恨她不是个真男人,不然岂不是就多了一条飞上枝头的途径。
爱她的不羁爱她的潇洒啊。
想了想,又没有去点,歪着头,就着月光看着眼前的老头。
“他家里不是很有钱嘛,为什么跑到永和来?”
这就说得通了,老头子为什么好好的生意不做,人家有狂妄的本钱嘛,有个金龟女,江北的家就和谜团一样,现在让她觉得一脑子里装的都是水,一晃还有响。
老头子皱眉,冷哼一声:“你们俩不是一家的,你现在跑过来问我?”
一路摊摊手:“一家也有很多的话不好当面说得清的,他和我说没有学费,所以才和我混到一起的,这话我听着不怎么真心,可说他图我什么,这似乎又说不过去。”她身上有什么可图的?
等她挂了,然后坐等收钱?
距离她挂不是还有挺久的?老头子的头转了过来,阴晴不定的落在霍一路的脸上,冷哼;“你和他倒是挺配的。”
“哦?说来听听。”哪里如何相配?
她特别的感兴趣。
不过她发现一件好玩的事情,过去她曾经在诊所让老头子看病的时候,那时候老头子曾经说过一句话,他说你别去招惹她,当时她听着以为是爷爷怕怪孙子被妖女勾引呀,现在她却觉得不见得是这么回事,也许那句话是对她讲的呢?
爷爷讨厌孙子?
好玩。
忍不住脑补一出大戏,什么不是亲生的比如抱养一类的,那就说得通了,江北为什么说自己没有钱念书。
“说说看吗,他怎么碍了你们的眼?”
你们?
包括他那个所谓的妹妹,那个金孔雀,霍一路觉得少女的脸是歪着的,说话的时候不是眼睛在头顶?
“你最好别把他想的那么好。”言尽于此。
霍一路笑,将手上的烟扔在桌子上,她乘月光而来,又乘月光而去,手抱着头慢悠悠晃荡着,这里那一块地她不熟悉?吊儿郎当的走着,月光照在地面,找出来一条朦胧小路,她的脚踩在上面。
江北啊江北,你是如此的品学兼优,你说你的家里人在背后不停的扯着你的后腿,你知道了会如何呢?
会不会哭出来?
她扯了扯唇笑了出来,难怪说他们相配,什么锅配什么盖,都是这样的被人嫌弃,小可怜啊。
想着想着她就真的笑出声音来了,怎么就那么开心呢?
或许她就是个变态,看见人家不幸,她就会幸福了。
江北坐在窗前,他还没有睡,反正明天依旧不打算去学校,几点睡有什么分别?房子有点太大了,大到足以听见回音,一个人住偶尔也会觉得空荡荡的,不过符合她的审美,大就是好,暴发户一样的喜好和眼光,家里三台冰箱同时运转,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有钱一样,里面塞满了各种补品,她恨不得将钱塞进去,好方便告诉开冰箱的人,我有的就是钱,摆的就是这个阔。
扯起唇角,嘲讽的笑了笑,这恶俗的品味。
她回来的时候家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但也会热闹起来,她声音又大又吵,一个人顶一百只乌鸦,时时刻刻都生龙活虎的想让他拿着铁锹拍晕她。
在巷子里被堵的那一次他跑掉,那是因为他知道她有办法的,小太妹嘛,打架斗殴是她拿手绝活。
霍一路把人全部干倒在地,捡起来自己的衣服拍了拍她转身就离开了,她走了以后,江北从拐角处走了出来,地上几个人骂了一声晦气,还敢回来?
这是你自找死路。
江北觉得自己血液里的血在兴奋着,叫嚣着,沸腾着,他转学过来永和,就一直当他的优等生,他以前也是,走到哪里都是最好的,最完美的,他的身上没有破绽,他的目光落在站起来的那个人身上。
再一次被放倒,被人揪着头发撞墙墙壁,撞的他眼前越来越晕,现在明白了,惹到不能惹的人了,刚刚那个小太妹才哪里到哪里。
江北松开自己的手,上脚踢开横在路上的人,这些人会脏了他的鞋子。
永和这里,他不是很喜欢,这里的天气很热很闷,让人觉得浑身不舒服,他每天都要洗几次的澡,即便这样依旧觉得不爽,这里的人也让他觉得不适应,渐渐掀开的真相让他觉得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已经分不清了。
被踢开的那个人望着江北的背影,好半天说不出来话,带头的已经被江北干晕过去了。
这到底是什么乖乖牌?简直就是换了个芯子一样,那双眼睛黑的没有边际,望不到岸,就那样黑漆漆的看着你,活像是要吞了你。
他释放了信号给霍一路,她是个朝三暮四的人,喜欢什么不会太过于专注,但是脾气又臭又硬,得不到就是最好的,狂妄自大但是又格外的在乎面子。
江北开了苏打水,他不喝酒也不会酗酒,更加不喜欢酒的味道,很臭。
自己一个人慢悠悠欣赏着月光,他想霍一路今天晚上一定会很爽,因为她不是知道他的秘密了,该问到了吧,也猜到了吧,他就是个不受欢迎的人?
举举手里的瓶子。
敬你的蠢!
蠢货!
霍一路是很高兴,哼着小曲回了家,心里痒痒,知道这么开心快乐的事情怎么可以不庆祝一下?扒了半天,好东西都在江北那边,她这边住的房子都是很破烂的,她就喜欢这种格调,扒拉半天扒拉出来一瓶汽水,汽水就汽水了,举起来瓶子。
庆祝江北有个这么不被看好的人生吧,优等生?
哼!
你念再多的书还不是这样,是靠我,没有我,你就被人踩到脚底了。
想起来都觉得兴奋。
一张满是嘲讽的脸和一张满是兴奋压抑不住高兴的脸拼凑到了一起,他的唇角上翘,看他的唇翘起的弧度,谁也不信他是对霍一路有什么真心,当然第二张脸瞧着也没什么真意就是。
两个祸害凑到了一起而已!
江北第二天果然没有去学校,有人打电话来家里,江北家的电话显示的区域证明他住在富人区,学校里的女学生又为他找了借口,什么抱养,这明明就是人家家里条件很好,看气质看穿着就知道了。
被包养的人会有这样的好气质吗?
答案自然是没有的。
三五天他出现一次,难得出现转了一圈准备回去,外面有车停靠在路边,司机看了一会,发现江北出现,推开车门。
走到江北的面前,和他说了一些什么,而后江北上了一辆黑色的轿车。
司机等在下面,他和后面的人坐在一起,车门被带上。
“你最近账户里的钱都没怎么动。”男人首先开了口:“上个星期江凌说是在路上遇上你和你的……朋友?”皱了皱眉头,和那样的人怎么称是朋友?江北这些年叛逆的厉害,他和他妈之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江北则是不在意地笑了笑,“嗯,我女朋友。”
男人似乎也有想到这样的答案,眉间带着不赞同的神色:“我让人查过对方,没有任何可取之处,她的钱来的快去的也快,早晚是会被算总账的,那个时候要怎么办?你以为她洗得干净?”这个孩子,现在头脑似乎变笨了。
有钱也分很多种,不是有钱就牛逼的。
至少霍一路那个小太妹,没有前途,或许她在永和现在很罩得住,可她运气似乎就真的太好了,她跟谁谁进去?
江北的眼里带笑,眼睛一闪一闪,他说话的时候眼睛一亮一亮,“洗的干净洗不干净都没所谓的,有钱花就好。”
男人停顿了几秒,目光不肯离开江北的脸,似乎有些失望,又有些遗憾。
“你不想回家,那就随你高兴的过日子,家里能负担你所有的消费,我并不认为卖身是一条捷径,对你而言,这是一件伤体面的事情,你将来会进驻高楼大厦坐稳办公室,开着跑车进出高贵的地方,她呢?她什么都给不了你,就算是玩也应该有个度,喜欢女孩子就交几个女朋友,不合适可以分手,恋爱是自由的。”想要得到最后的性,不一定是通过这样的方式。
他认为这是极其侮辱人格的,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能出来用身体换钱,不是一件正大光明的事情,当然如果穷靠着这个上位,他也不认为有什么错,成大事者不屈小节。
成功才是最主要的,何必在乎过去的不堪,但是江北他不是。
他是江家的江北。
江北看向他的父亲至少大家都是这样认为的也是名义上的,“我不认为那个家我还能回去,以后江家的东西和我也没有任何的关系。”眼如星辰,眼中闪过一抹嘲讽,聪明人又何必说假话呢。
男人的目光发沉,被江北称作父亲的男人好半天才出声:“你妈妈这些年的精神状态一直不怎么好,如果她说过什么过分的话,我带她像你道歉,为人子女的这点错总会包容吧?她只是那个时间段脑精神出了一点问题而已,你父亲和你妈之间的事情伤了你妈太深,她才会这样对你,她只是个女人也不容易。”
江北扭开目光,看向车外,过去的事情他不愿意多提,想必他坐进这样的车子里面,会有很多的人羡慕,可那些羡慕的人知不知道,羡慕里面也是含着血的,是不是好玩?摊开以后就全部都是血,淌了一地淌了他一身,从小到大一切都是假的,全部都是假的,给他放在了一个假的故事里有意思吗?
“总之随便吧,能将亲生的儿子逼到几次进精神病院这已经不是不容易就可以掩盖过去的,既然她恨我,当初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我实在不是很能理解她的做法,生下一个孩子更多的不是为了威胁吗?”推开车门,然后扯了扯唇:“带我问候母亲。”
下了车转身就离开了,司机重新回到车上,坐在后面的男人脸上表情看不出来什么,似乎有些疲倦,让司机开车,孩子越大越不容易听话,这是叛逆期吗?生一个孩子是为了威胁?
司机开车停在某间老店前,男人亲自下车去买了红豆饼,这是江北母亲最为喜欢吃的。
江凌握住门的扶手,里面的人在叫在喊,她蹲在地上手握住扶手打死也不肯打开门,里面的人还在喊,家里的佣人都躲了出去,江凌吓得哭了出来,她妈又犯病了。
咚咚咚上楼的声音,江凌的视线看向来人,张了张嘴,然后直接哭了出来。
“妈妈什么时候才能彻底好?”
男人让江凌下去,自己拧开门扶手,然后走了进去,里面砸了一地,女人蹲在地上,她看着来人,暴躁的脸又缓缓平静了下来。
“我是不是又犯病了?”
她的情绪是这样的稳定,不像是犯病,倒像是特意做了一场戏,一场内幕很大的戏。
“没关系,你只是身体不舒服而已。”
“我好像打了江凌……”
“她会理解的,你并不是故意要伤害她的……”
“我想去看看她。”女人提出来要求,男人摸着她的长发:“江北今天对着我说了一句有意思的话,他对我说,生下一个孩子也许是为了某种威胁。”
女人手里握着药片笑着吞了进去,很快就睡着了,男人看着那一地的碎片,叫佣人进来清理,恰巧阴家那边正好有电话打过来,佣人说了半截,江沛得抢过来电话,一脸疲惫:“没有什么,她只是心情不太好。”
他扯着领带去了女儿的房间,江凌傻愣愣的坐在床上,她似乎还没有从刚刚母亲那歇斯底里的样子中恢复过来,她的胳膊上被划了两道。
“爸,妈什么时候才能好?”
是什么时候开始这样严重的?
她小时候明明记得母亲虽然经常生病,可是母亲很健康,会给她带漂亮的饭盒,会送她去学校,会带着她去逛街,买家里所需要的,爸爸妈妈恩爱无比,全部的人都在羡慕她,她爸爸帅气,妈妈温柔美丽,一切都是因为江北。
“伤到哪里了?”
江凌无力的举起来自己的胳膊,男人看了一眼,伤的不是很重;“一会叫佣人替你包扎。”
“爸,你去见了我哥吗?”江凌突然改口,她叫江北哥哥,省得父亲不高兴。
“见了。”
江凌好半天没有开口说话,问什么?问江北什么时候回来?
“你让他回来了吗?”
“这里是他的家。”
江凌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她半截的袜子上面有血,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母亲的,以前江北在家里,她从来不知道母亲疯成这个样子,似乎自己的记忆也出现了问题,是江北回来以后才这样的,还是或许原本就是这样的?
只是她没有看到?
“阴叔叔那里怎么说?”
这件事就到这里结束了?
江父的眉头又皱了起来,阴实是他多年的好友,当初江北和江凌带着阴实的女儿出去,那个小姑娘就再也没有回来过,说是丢了,当时阴实当着他的面差点就要杀了江北,这些年了,江家也赔罪了这么多年,可对方依旧走不出来,之前他想,嫂子还那样的年轻,还会再有孩子的,谁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阴家依旧没有个孩子,嫂子不肯生,阴实也不肯外面再生一个,家里的老人有想法,又耐不过阴实夫妻。
这件事情到底是他欠了阴家的。
“到时候再说吧。”
江凌觉得为了江北和阴家闹翻,这是非常不划算的事情,但是父亲显然已经拿定主意了。
江北这辈子是烧了什么高香,能给她爸爸做儿子。
江家的晚饭吃的静悄悄的,江太太似乎现在人清醒了很多,胃口也不是很好,江凌刚刚提了阴实的事情,江太太皱眉。
“阴家现在还不肯原谅他,暂时就住在外面吧。”
要吃有吃,要花有花,哪里不好?
江父叹气:“自己的孩子总住在外面算是怎么回事?叫外人怎么看?长此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江北认识了一个不太好的‘永和’人,我不想他泥潭深陷,这个时候拉他一把,又不是两旁路人。”
江母已经彻底失去了胃口,她的汤匙动了动,却一直没有往嘴里送。
“路是他自己选的,他已经是个成年人了,能对自己的未来负责,你又何必……”
“我之前让人给爸送了一些营养品,你什么时候要不要回去永和镇住几天?”这些年她都没有回去过,岳父搬到永和他曾经去探望过一次,对于这件事他很自责,老人家上了年纪,身边连个贴心人都没有,后来江北又去麻烦他爷爷。
江凌来了兴致:“我想去看看外公。”
江母扯眉,有些不太高兴:“等以后的吧,有机会的,现在不合适。”
江凌郁闷,她只看见过外公的照片,都没有见到过本人,电话也不许她打,求救似的看向父亲,只是这一次父亲并没有站在她的角度,只是看着母亲。
“那就以后再去吧。”
就知道会是这样。
“江北和什么不好的人来往了?”江母开口询问儿子的状况。
江父也很头疼。
“这个人和阿一有点熟悉,前脚阿一倒了霉后脚她就立了起来……”
江凌点头:“不知道他脑子里是怎么想的,这样的人也结交,脚趾都露在外面,一点规矩都没有,谁是阿怡啊?”多难看?
江母皱眉。
“好了好了,先不说这些了,吃饭,你都没有吃多少。”夫妻俩收住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