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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闻的药终于冷却了,白无夜快速的把要从石块中取出来。
一手把蜷成一团的孟揽月抱起来,然后让她靠在自己的腿上,随后掰开她的嘴,把药塞了进去。
药极其难闻,而且都是一些什么东西白无夜也看的清楚,即便现在都融在了一起,可当初是什么模样他依旧还记得。
塞进她嘴里,他就以手捂住了她的嘴,看着她痛苦的表情,白无夜也不禁皱起眉头。
药进了嘴,就开始慢慢融化,然后流进了嗓子里。气味儿太刺激,孟揽月也不禁有些作呕。
不过她尽力的咽下去,胃里也顿感火烧火燎。
但,胃不舒服,身体的紧绷感却开始逐渐消褪。
把捂着她嘴的手放开,白无夜一手揽着她,一手按在她膝盖上,微微施力,她的腿就缓缓的伸展开了。
双膝不再顶着胸口,孟揽月也觉得呼吸顺畅了,躺在白无夜的腿上,她睁开眼睛看向他,“好难吃。”
“但的确很管用。”手抚上她的额头,把粘在她脑门儿上的碎发拨开。
“高卫太自信了,他的毒虽然很厉害,但是对于我来说并不是难如登天。他嘲笑我是三脚猫,极其的看不起我,我会让他后悔没有趁早杀了我。”说话时,舌头也不再木然。
“不管你有什么打算,也要把自己身体里的毒都解了之后再说。”抓住她的手,白无夜微微施力,她的手指也伸直了。
不过,随着白无夜松开手,她的手指又恢复到了之前的状态。
握住她的手,白无夜看向她,“什么时候能恢复如初?”
“还得等等。”孟揽月自己也试着松开握紧,可是做不到,她的手指只是微微颤动而已。
“刚刚吃的只能暂时缓解,能坚持多久?”抓着她的手不断的展开,她软绵绵的,似乎没有一点力气。
“坚持半个月不成问题。放心吧,还按照你之前的计划离开大周,不用着急。”深呼吸,能够顺畅的呼吸了,她觉得整个人好像都变得轻松了。
“你知道我有计划?我只有潜入大周和如何救你的计划,如何回去的计划,根本没来得及定制。”就连闯入大周都是匆忙的。
闻言,孟揽月就笑了,“看来,我的命还是挺重要的。”
“总是胡言乱语,不要总是乱想,你的眼睛也该派上用场了。眼睛看到的,比你自己想象出来的要更具真实性。”舒展着她的手,白无夜淡淡道。
“好吧,回去之后就给你答案。”他又说起这个,孟揽月忽然觉得自己是该认真考虑一下了。
可能她真的对别人信心不足,这个毛病应该改一改。
就比如这段时间,她一直都在想着如何自救,从未指望过白无夜有一天会从天而降。
“不要动。”说着,白无夜抱着她离开这个石洞。单手抱着她让她竖立起来,然后另一只手抓住她一条手臂按在石壁上,同时用膝盖顶开她的腿,两腿间分开些距离。
又用膝盖分别顶了顶她的膝盖,腿弯打直并贴在石壁上。
“能站稳么?”问道,白无夜一边试探着放松力量,让她自己用力。
然而,随着他收力,孟揽月的膝盖也打弯,整个人朝下坠。
“不用我回答,已经给你答案了。我没有一点力气,但所幸身体轻松,不再紧绷绷的了。”头低下来抵在他胸口,连脖子都没什么力气,顶着这颗头都成了负担似得。
收回手臂,让她贴在自己身上,白无夜看了一眼天空,“带着你的力气还是有的,再休息一会儿,天亮时我们就离开。”
“你处理一下自己的伤口吧,血味儿真的很大,自从停下来我就闻到了。”她现在也没办法帮助他,只能靠他自己了。
“小伤而已。”抱起她,把她放在了石洞里坐下,可是她连坐着都有些打晃。
看着她,几秒过后白无夜就坐在了她身边,同一时间,她也身子一歪靠在了他身上。
抬眼就能看到天上的月亮,如此明亮。
靠在他身上,孟揽月不眨眼的盯着那月亮瞧,静悄悄的,只有夜莺的声音不时的响起,静谧而安宁。
“这段时间的经历不会很愉快,忘了吧。”亦陪她看着月亮,尽管在白无夜眼里这没什么值得看的。
“确实不愉快,睁开眼睛就看到一群阉人在折磨人,据高卫说那都是叛徒。真的很残忍,一个女人已经怀孕了,他们居然活生生的把她肚子剖开了。刚刚成型的胎儿吧唧一声掉在地上,现在想想我的汗毛都竖起来了。”高卫的残忍绝不是夸大,货真价实。
“高卫故意让你看见这些,目的就是吓住你。”高卫的目的,白无夜一眼就能看穿。
“没错,我的确是被吓着了。不过,见着了他之后那些恐惧就散了。你兴许现在还不知道高卫长什么样子吧?我告诉你,我们曾见过他,而且有一次,你险些就抓住了他。”说着,她明显感受到白无夜呼吸一滞。
“在草流城边界那一次,试用你的毒药时,唯一逃出来的那个人。”猜到了,白无夜的手也紧握成拳,没想到他就是高卫。
“嗯,就是他。很生气是么?默默的生气,不要身体紧绷绷得,一点也不舒服。”想撑起身体,但是试了一下,没什么力气,根本支撑不起来。
闻言,白无夜果然放松了身体,不再那么紧绷了。
“最初我以为他会用尽办法从我嘴里撬出来你的秘密,我都想好怎么忍耐痛苦了。谁知道,他吓唬了我一番,就特别好的招待了我。我心惊胆战,等着高卫的花样到来。后来,我逐渐发现,他的目的改变了,他不想知道你的秘密了。可是具体做什么,我又猜不出来。他又给我吃了毒药,所以我就想,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看看,不然我很难咽下这口气。就算把我这条命搭上,也不在乎。”她绞尽脑汁的想高卫的目的,怎么也没想到他是拿她当饵要引来白无夜。
大概那时她根本就没想过白无夜会来吧,她对他的信任和信心还是太少了。
“三天前就抵达了大周皇都,并且找到了关着你的地方。制定好计划要闯进别院之前,却发现了不对劲儿。那别院半空上有机关,缠绕的紧密,大批人马潜进去,很难做到不碰触它们。计划暂停,采取挖山之策,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不触动那些机关。”白无夜说着,他脸上的胡渣足以证明,他没有说谎。昼夜难眠,他一直都在想办法闯进那机关重重的别院。
“不过,最后还是触动那些机关了。”鬼知道高卫是怎么想出这些来的,她只是放火,谁知道无意中把机关都开启了。
“很勇敢,但是也很愚蠢,你险些把自己的命搭上。”夸赞的同时,白无夜也低声训斥。
没有说什么,她是没想到白无夜会来救她。若是心里有底的话,她也不会这么铤而走险破釜沉舟。
“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天很快就亮了。”抬手,将她按在自己的腿上。
躺在那儿,孟揽月吸了吸鼻子,“你的腿受伤了。”血味儿很重。
“无事。”他淡淡回应,似乎孟揽月不说,他都没感觉似得。
“等我能动弹的时候给你处理。”试着抬手,可是根本用不上力气。
“睡吧。”抬手在她头上拍了拍,白无夜低头盯着她,月光幽幽,他的脸也几分朦胧。
看着他,孟揽月也缓缓的闭上眼睛,尽管当下处境依旧十足危险,但是她的心理却十分安定。
再次醒来,她已经被白无夜抱着上路了,天上下着蒙蒙细雨,打在树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居然下雨了!高卫太走运了,不然那火能一直烧到他皇都去。”见着了雨,这是孟揽月的第一想法,十分不爽。
“还有机会,但是现在我们必须马上离开大周境内。”白无夜带着她,两边的树木在急速的后退。
“同意。”说着,她缓缓抬起双臂抱住白无夜的腰,身体逐渐的恢复力气了。
白无夜一直都走在密林当中,这是什么地方哪个方向她都不清楚。
不过,依稀的,她听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声音。
“有人来了。”抱着他,孟揽月一边竖起耳朵,除却白无夜的呼吸声,那些悉悉索索的声音也更近了。
“嗯。”白无夜早就听到了,所以速度也一直都在加快当中。
蓦地,几道黑影从后方的密林当中窜了出来,他们速度极快,眨眼间就追了上来。
白无夜边向前疾走边闪身,长剑擦着他的身侧挥了过去。
缠斗一处,四个人围攻白无夜一人,他一手揽着孟揽月,只有一手应敌。
不断后退,他以一只手根本没办法同时对付这四个人。
“放下我。”孟揽月自是清楚,那剑风不断的擦过她的脸,阵阵刺痛如此清晰。
连续后退,白无夜放下孟揽月,随即迎战。
另一只手空出来,战况也急转直上。孟揽月靠着树干,整个人也开始往下滑。
双腿用力,她勉强的站起身,反手抓着树干,看着眼前的缠斗,那冷厉的风不断的吹打过来,更是让她刚刚站稳的身体摇晃不已。
蓦地,一道影子脱离了战斗圈,直奔孟揽月而来。
她亦看见了,瞳眸睁大,同时迈开步子打算躲开。
但她的速度太慢,那人眨眼间就逼到了近前。
风吹向面门,她不禁眯起眼睛,看见的只有那带着寒光的剑。
就在它抵达自己的面前时,那把锋利的剑却停止了前进。
视线缓缓的从剑尖上离开,然后看向那持剑的杀手,他僵硬的站在那里,一根树枝从他的眉心处穿出来,尖端还在滴着黄红色的液体。
憋在喉咙的那口气终于吐了出来,孟揽月双腿发软缓缓的顺着树干往下滑。
白无夜绕过那砰然倒地的杀手,准确的接住了她。
“你又流血了?最好把伤口缠一下,不然有再多的血也不够。”看着他的肩膀,衣服已经破开了,而且湿哒哒的,都是血。
“无事,得尽快离开这里。”把她抱起来,白无夜迅速的离开原地。这几个杀手只是碰巧的遇上了他们,但很显然,还会碰巧的遇到其他的杀手。
只要还停留在大周,那么就安全不了。
在密林当中穿梭,接近傍晚时,终于与一拨护卫会和了。
他们亦有伤亡,但这是不可避免的。
会和之后,白无夜便改变了路线,几个护卫与他同行,而另外一拨则走了另外一条路线。
翻山越岭,如履平地,白无夜身上的伤口重复的扯开,因为孟揽月距离他最近,总是能闻到血味儿。
终于,抵达了大周边界,可是跃上了山巅才发现,山下兵马集结,彻底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不禁深吸口气,孟揽月转眼看向白无夜,“看来这条路不通。”
眯起眸子,白无夜环视了一圈,随后低头看向怀里的人,“再等一等。”
将头抵在他胸口,孟揽月抱住他的腰,“看,你若是不来救我,也不会遇到这些事儿。”
“这个时候还说这些废话。”轻嗤,白无夜垂眸看着她,那眸子里反倒浮起了笑意。
仰头看向他,孟揽月不禁皱眉,“你笑什么?生平第一次感受到走投无路是不是?”
“谁说走投无路?确定了这条路线,我就有把握带你离开。”白无夜的逃离路线并非是胡乱定制,尽管他说撤离的计划没来得及定制好。可是这一路上,他都在动脑筋。
“好吧,这次我信你,绝不怀疑。”不禁弯起唇角,孟揽月决定信他一次。若是他没有说谎,那么以后她就不再怀疑他了。
薄唇微扬,尽管他脸上都是胡渣,可是他仍旧是她所见过的长得最好看的男人。
静静等待,山下的千军万马也在等待,等待他们下山,亦或是调转方向。但俨然现在,无论他们走哪个方向,都是送死。
太阳偏西时,一些声音忽然出现,轰隆隆的,好似打雷。
山下的兵马也听见了,马儿有些躁动不安,然后他们调转方向,看向声音的发来之处。
尽头,一道密密麻麻的黑线缓缓的出现在视野当中,他们越来越近,声音也越来越大。
随着他们越来越近,大地也好似在颤动,身边的树木枝桠也在摇晃。
眯起眼睛看着,半晌后,孟揽月眸子一亮,“上官将军。”
“嗯。”垂眸看了她一眼,白无夜眸中含笑,示意她猜对了,正是上官仲勃。
“原来咱们走的是天闸关。”上官仲勃出现,她也知道这是哪儿了。
“做好准备,我们马上就能离开大周了。”手臂用力,她也随即双脚离地。
收紧手臂抱紧他的腰,孟揽月点点头,“带着我回家吧。”
上官仲勃带着大军冲出了天闸关,与不知何时就布兵在这里的大周兵马相遇。
上官仲勃的出现是意外,大周的兵马立即调转方向迎战,平静也在瞬间被打破。
两方交战,正是他们离开之时,白无夜带着孟揽月迅速下山。
刀剑之声,血液的味道,充斥着她所有的感官。
不过,他们不能留恋这里,毕竟上官仲勃的出现就是为了让他们离开。
穿过战场,躲过刀剑以及横飞的残肢,白无夜带着孟揽月以及一行护卫迅速的离开大周的地界,然后朝着天闸关的方向飞奔。
上官仲勃骑于马上,眸光如鹰,尽管战斗不止,但是他仍旧看到了白无夜和孟揽月的身影。
见他们成功的穿越过了战场,随即鸣金守兵,退回天闸关。
他们来得快,离开的亦是很快。
大周的兵马被激怒,立即追击。
“大周的狗在追我们。”被抱着,孟揽月的视线成功的穿过白无夜的肩膀向后看去。
“到了天闸关,给他们吃上熊胆也不敢再靠近一步。”白无夜冷声道,因为急速前行,迎面吹来的风使得他的声音都有些扭曲。
“熊胆是用来清热解毒的,不是给人壮胆的。”听到他的话,孟揽月不禁笑。一边抬手顺着他的腰往上滑,然后滑到了他的肩膀处。
按住,再抬起,她的手指手心上沾了血。
“天闸关到了。”她的动作他都知道,但目的地近在眼前,再流多少血也无所谓。
扭头,高耸入云的壮丽关口进入视线当中。那关口上方兵马齐聚,并且已摆起箭阵。还有一些巨大的东西悬在关口中央的位置,一闪而过孟揽月没看清楚,可是那些东西若是掉下来,显然不得了。
进入闸口,一切都是黑漆漆的。白无夜带着她,速度极快,可是穿过这关口仍旧浪费了些时间。
终于,穿过了黑漆漆的闸口,疯狂疾奔的人们也停了下来。
将孟揽月放下,白无夜垂眸看着她,漆黑的眸子浮上一抹明亮,好似阳光。
站稳了双脚,孟揽月亦抬头看向他,刚刚要说话,那盯着自己的人却猛地朝着她倒了下来。
张开双臂接住他,不过孟揽月高估了自己的力量,后退两步缓冲,但仍旧被压得倒在了地上。
“五哥?”想把他的身体撑起来看看他是什么情况,但是他太重了,而且她的力气也不是很足。
两个护卫快速跃过来将白无夜抬起,孟揽月翻身起来赶紧查看他,他双目紧闭,昏过去了。
“孟大夫,这边走。”上官仲勃快马加鞭的从闸口中飞奔出来。
“他身上多处受伤,一直都在疯狂的赶路,我也没有带着背包,根本没办法给他处理。”抓着白无夜的手,手指搭在他的脉间,他失血过多。
从他闯进那皇家别院的时候他就受伤了,而且是多处。之后在回来的路上,他亦多次受伤,且旧伤也被数次撕扯开,反复流血。
“走。”上官仲勃从马上跳下来,扶住明显体力不支的孟揽月,然后在前带路。
天闸关以西的千米之外,就是一处兵马换岗的驿站。
快速进入驿站,上官仲勃带着孟揽月进入房间,后面护卫也迅速的将白无夜抬了进来,放在了床上。
奔到床边,孟揽月再次扣住白无夜的手腕,看着他的脸,除却那凌乱的胡渣,他的脸上没有血色。
“上官将军,这驿站里有药材么?”看向上官仲勃,孟揽月急急问道。
“有,但是并不多,可能不齐全。”上官仲勃眸如鹰,看着孟揽月回道。
“没关系,带我过去。”站起身,孟揽月深吸口气,因为过快的站立,使得她眼前发花。
点点头,上官仲勃立即带路。
“孟大夫,你还好么?”走出房间,上官仲勃看了一眼孟揽月,她走路时明显没有力气。
“我没事儿,还能支撑。”看向他,孟揽月笑笑,可能只有她自己不知道,她的脸色没比白无夜好到哪里去,亦是苍白如纸。
上官仲勃却不认同,她的样子根本不像没事儿。
将孟揽月带到放药的地方,所有的药材都很杂乱的放着,除却空气中飘着药材的味道外,看起来这里就像个仓库。
深吸口气,孟揽月走进去,开始逐一翻找。
药材是很少,但是孟揽月需要的都有,找齐了,便向上官仲勃询问厨房的方向,开始煎药。
她的背包没有带着,所以眼下只能煎药给白无夜服下了。
一手扶着灶台,孟揽月接连的深呼吸,站在那儿,双腿都在莫名的颤抖。
“孟大夫,不然你将怎么做这些事情告诉火头兵,由他们来做。”走进厨房,上官仲勃拿着水杯递给孟揽月一边道,因为她看起来实在不太好。
“我没事儿,就是这几天没吃什么东西,饿的。还要麻烦上官将军给我们准备些吃的,不止我,护卫们也一直都在空腹战斗。”接过水杯,孟揽月喝了一口,肚子也随着咕咕叫。
点点头,“好。”
“对了,上官将军,你知不知道草流城的情况怎么样?”这一路来除却那天晚上逃到山体的夹缝中停留了一下,之后一直都在飞奔赶路,日夜不停,根本没有和白无夜说这些事情的机会。
闻言,上官仲勃注视着孟揽月的脸,半晌后才道:“三王谋反,斩杀帝都来使。眼下,帝都派出五万禁卫军北上。据我所知,已交火过一次了。”
“什么?谋反?”挑眉,孟揽月倒是想笑,到底是谁先挑衅的?她被抓走的那天,绝不可能是巧合。不然怎么就那么巧的赶在刁文进城的当晚,高卫就派人来了?而且完全是不计后果的那种。
“这是圣旨中的说法。”上官仲勃也感觉自己说的不恰当。
“这么说,上官将军你也接到白天世的狗屁圣旨了。”就是不知道,圣旨里要求上官仲勃做什么。
微微颌首,“嗯,不过,我的职责是驻守天闸关,不能离开。”简而言之,他不会听从白天世的命令,但是也不会帮助白天齐。当然了,若不是因为孟揽月和白无夜当时路过朱城又赠予上官老夫人半颗天珠,他也不会这么做。不听从白天世的命令,就已经是抗旨了。
“谢谢。”看着他,孟揽月笑笑,她能看出上官仲勃的为难来。抗旨不尊已是大逆不道,而且今日又出了天闸关引开大周火力让他们顺利回来,他已经很够朋友了。
“孟大夫言重了。”上官仲勃摇头,他做的事,都无愧于心。
“那草流城现在是什么情况?”草流城兵马不算多,而且庄姒也刚刚把钱赠予白天齐,招兵买马的话,时间有些紧迫,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据我所知,三王现在足以应对帝都的禁卫军,只要高卫不趁机打过来,就不会出现兵败的情况。我想五王早有应对的计策,因为西疆边界好像已经开战了。南周也在浑水摸鱼,高卫边关不保,他顾不上草流城这里,手伸不过来。”上官仲勃冷静的分析,尽管他得到的情况可能不是最细致的,但是也不会有太大的误差。
闻言,孟揽月倒是放心了,白无夜其实做的还是很全面的,尽管自从她被抓走,他很着急的潜进大周。
只要西疆那里吊着高卫,他就抽不出空闲来对草流城动脑筋。
“刚刚我看大周的兵马一直追击,现在怎么样了?”搅动了一下瓷罐中的药汤,孟揽月问道。
“天闸关是大齐第一关,并非虚名,他们过不来。只不过,大周人心胸狭窄格外记仇,这几日是不会消停的。”常年与大周打交道,上官仲勃极其了解他们。
不禁冷哼一声,“非得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让他们大周人日后见着咱们就绕道走。”
上官仲勃看着孟揽月那恨恨的侧脸,随后不由道:“孟大夫,你这段时间没有吃什么苦头吧?”
刚想回答,孟揽月却觉得上官仲勃问的这个问题不太对劲儿。扭头看向他,多注意了一下他的眼睛,孟揽月就笑了,“没吃苦头,高卫根本就看不起我,只是给我吃了一颗毒药又吓唬我一顿罢了。”都是为了让她听话,老老实实的做饵。
上官仲勃点点头,复又一惊,“毒药?”
“没事儿,我能解。”她依旧笑着说,一副不过尔尔的口气。
“孟大夫天资过人,高卫眼高于顶目中无人,其实被他低看,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诸如杜先生,他一直视为大敌,处心积虑,也终于得逞了。”上官仲勃说的是心里话,树大招风这句话可不是假的。
“没错,正是因为高卫看不起我,所以才放松警惕,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报复五哥的计划上。我也得以躲过皮肉之苦,又一把火烧了他的别院。”而且,高卫真的很自大,传说当中的人物,也并非没有缺点,自大就是他的缺点。
“五王重情重义,知道是个陷阱,仍旧义无反顾。”上官仲勃轻叹。
垂眸,孟揽月也不禁心生几分惭愧。她是一点点都没指望白无夜会去救她,她始终认为,白无夜骨子里还是自私的。不过,到底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白无夜哪有那么糟糕。
药煎好,孟揽月快速的返回房间,白无夜还在睡,不过脸色倒是好了些。
几分费力的把他的头扶起来让他靠着自己,然后捏开他的嘴,灌药。
白无夜倒是没怎么抗拒,药只浪费了一点点,就都被他喝下去了。
让他平躺下,孟揽月盯着他的脸,不禁长叹口气,这样子真是太邋遢了。
白无夜很注重自己的形象,即便在山中各个营地间奔波,他也向来把自己收拾的格外平整。
可看看眼下,这胡子拉碴的,就像流浪汉似得。
抬手摸了摸他的胡渣,坚硬且扎手。
微微摇头,孟揽月将被子盖在他身上,然后就起身离开了,步伐缓慢。
吃了些东西,她就躺在床上睡了过去,只不过睡着了也不踏实,一直在梦里狂奔,身后一直有人在追。
待得醒来,累的不得了,手臂和双腿都隐隐的有些抽筋。
外面已经天亮了,只是在下雨,淅淅沥沥的,听得格外清楚。
从床上爬起来,简单洗漱一下就直奔白无夜所在的房间,还没进门,护卫从房间里走出来。见到孟揽月,护卫稍作停留的点头。
“醒了?”看向护卫,孟揽月问道。
“回孟大夫,王爷半夜时就醒了。”护卫回答,随后快步离开了。
走进房间,白无夜靠坐在床上,裸着上半身,束起的长发还有些潮湿,重要的是他脸上的那些胡渣已经清理干净了。
“我还没来得及给你看伤口,你居然就洗澡了,也不怕感染。脏就脏一点儿呗,也没笑话你。”走过来,孟揽月多看了一下他的脸,然后挽起衣袖准备查看他身上的伤口。
“无需别人观看,自己就受不了。”坐直身体,他眉峰也微动。
“洁癖。好了,你别动了,又流血了。我就说你身上多处伤,不然血味儿不会那么重。昨天我是实在没力气,而你又昏睡过去了,没办法给你处理。我看看啊,还成,只是这几处需要缝合。还有你的腿,我也得看看。”他肩膀后背腹部多处伤口,只有肩膀和后背有两三处伤的重,其他的地方倒是无碍,属于小伤,而且已经开始愈合了。
掀开被子,左腿的暗色的中裤是挽起来的,一直挽到膝盖上方。
“嚯,毛发旺盛。”一眼看到的就是腿毛,和他的脸极其不匹配。
看着她,白无夜薄唇紧抿,“有意见?”
“没有,这足以证明,五哥的雄激素十分旺盛,传说是假,特别假。”看了他一眼,瞧他那认真的样子,孟揽月忍不住笑。
微微眯起眸子,尽管他有伤在身,可是那眼神儿仍旧杀伤力十足。
看见了他处于大腿处的伤口,孟揽月不由得皱起眉头,“穿透了?这是在别院时,被流箭刺穿的。你自己拔出来的?”
“嗯。”他面色淡然,好像不值一提似得。
“你不疼啊?”这一路他日夜飞奔不停,而且还带着她,可是她没看出一点不对劲儿来。那时感觉到他腿上应该是受伤了,但看他的行动没任何障碍,以为只是小伤。
“还好。”这次他没说不疼,反而说还好,那就表明,是疼的。
“好什么好?已经有些感染了。我的背包还在草流城呢,药都在里面。这里也有药材,可是根本不行。不然你派人去一趟草流城,把我的背包拿过来。”低头仔细的查看了一番,孟揽月一边急急道。
“好。”白无夜回答,一边挪开自己的腿,然后扯过被子盖在了腿上。
还保持着那个动作,孟揽月皱起眉头,然后缓缓抬头看向他,“你做什么?”
漆黑的眸子过多的看了一下她的脸,随后转开视线,“待护卫把你的背包拿过来之后再看吧。”
“不是吧,五哥,你在害羞么?”满眼无语,孟揽月随即就笑出了声音,“我是大夫,人的身体是什么样我闭着眼睛都能画出来。再说,我得看看里面伤成了什么样子。”
“无事,没有伤到要害。”面上无温,白无夜将被子提了提彻底的把下半身都盖住。
“你这样看起来真的很奇怪,好像我在非礼你似得。”而且弄得孟揽月也几分不自在,不由得往后挪了挪。
“闭嘴。”他冷声警告。
无言,“好吧,我不看了还不行么?第一次遇到你这样的,下回再给你看病,我把眼睛遮住,这样成不成?”站起身,她抖了抖肩膀。她要是真想看他,借着全身检查的由头就把他裤子扒了,还用他在这儿后知后觉的不好意思。
“那我就把你的手剁了。”板着脸,单看他的表情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儿。
翻了翻眼睛,孟揽月极其的无语,不能看又不能摸,她用幻肢给他治伤看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