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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视最后一处营地的时候,看着他坐在一大群安静的牧民当中解答着人们各式各样的疑问,我捅了捅顾克尔的胳膊:“越王怎么懂得这样多?这么多的知识,他是怎么学会的?”
顾克尔近乎膜拜地看着自己的主子,骄傲地回答:“那是天神赐予王爷的神奇能力!凡是看过的书、见过的事、听过的话,王爷全部都能记住!寻常人学一辈子才能学会的本事,王爷一遍就够了!王爷是天神赐给我们的福祉!在这片草原上,王爷就是我们的天神!”
我心里一震,低下头掩去了自己的神情。我以为,是自己带来了上个时空的异能,我竟然从来不曾想到,乌云珠原本就有她父亲的强大精神力的遗传!
我被强烈地震撼到了!我真的从未从这个角度想过!也许就是因为她难以承受那样强大的遗传基因,所以三岁前才一直昏睡?而我这个异能的魂魄,只是唤醒这种基因的一颗种子?
出去十天终于回到王帐,越王解下披风随手递给我,步态中终于露出了一丝疲惫:“小游医,我稍休息一下,劳烦你在门口帮我守一守,在我睡醒之前让禀事的人先等等。顾克尔,你去王妃那边通知一声,说诸事已经齐备,明日我们就启程出发去曌国,赴公主选夫的仪典。”
看着他自己上塌盖好被子疲惫地闭上眼睛,我轻轻地挂好披风,垂下帐帘出去守门,望着蓝蓝的天空发呆。
一粒石子忽然打在我的衣襟上。我扭头看去,就见吉尔佩正在不远处的一棵树后拿着弹弓探头探脑。见我扭头,嗖地躲在了树后。
我扭回头,不理他。
过了一会儿,他按捺不住,又偷偷摸摸地打过来一颗小石子,擦着我的后脑勺过去。我动都没动。
他咬牙,正要瞄准再次射击,顾克尔回来了。我示意他继续守着王帐,顾克尔扭头看了看树后缩起来自以为谁都没发现他的吉尔佩一眼,大嘴一咧猛点头。
我放轻脚步走过去,一把捂住吉尔佩的嘴拎起来就走!
我住在侍卫的营帐里,帐篷里住着我和顾克尔、还有王爷的另一名侍卫神箭手木赛。木赛没跟我们去巡视,在王帐值守,换了班正在帐子里睡觉,见我抓了吉尔佩进来,一骨碌坐起来叫道:“你怎么把他抓来了?”
吉尔佩整天赖在王妃身边,什么都让母妃兜着,完全没有越王的风骨,王帐里的人都看不起他,虽然他是越王目前唯一的儿子也一样。要不然王妃也不用专门从弟弟那里调人保护儿子了。不过虽然看不起,也不至于摆在面上,因此至少在王帐周围,吉尔佩随便玩,一般都是很安全的。如今却被我捂着嘴抓进了帐篷里,因此即使是神箭手木赛也实实在在地吃了一惊!
“这小子欠揍!”我把吉尔佩扔在地上,朝木赛努努嘴:“帮我守着门,看我收拾这小子!”
“你敢!”吉尔佩边喊边爬起来就往门口跑,“我要去告诉我母妃!不许你再打我!”
“上次你不就告诉你母妃了?有用?”我拎着他的后脖颈子把他提了回来,“你个孬种!雄鹰生下的软蛋!除了给你母妃告状,你还会什么?嗯,还会什么?”
“我不是孬种!我不是软蛋!”吉尔佩突然发了狂,掉转身子照着我的胳膊就是一口!这一口,狼崽子一样。小尖牙都插进了肉里,我忍着疼嘶地一声笑了:“行!会咬人!还不算软蛋到家,好歹嘴里的牙还是硬的!”
轻松地捏开他的下巴把他重新摔到地上,我压根不管胳膊上的小伤,双手抱胸挑衅地看着他:“可要打碎你一嘴的牙,一拳就够了!你不还是个只会跟你母妃告状的软蛋孬种么?哦对了,你还会哭,眼睛里掉着马尿尿像个软皮蛇一样抱着女人的大腿求帮忙!”
眼睛里刚开始发红的吉尔佩被我气得攥着拳头死死地咬着嘴唇,硬生生忍住了眼泪,“啊”地大叫一声,猛地低下头炮弹一样向我撞来!我一侧身就让了过去,他收势不住一头栽倒在帐篷支架上,额头上迅速地肿起一个鼓包。
我啧啧称叹地道:“哎呀好明显的伤痕!这下子你可以回去跟你的母妃好好地哭一哭了,也许这次你母妃会为你发了狂,真的把我剁了。从此以后天底下所有人都在背地里骂你孬种软蛋,再也没人当面告诉你了。然后你就可以装不知道,一辈子活在吃着奶欺负人的好日子里!”
如此的羞辱简直不是一个孩子可以承受的,吉尔佩站在地上全身都发起抖来,猛地崩溃了一样大吼着冲出了帐篷。木赛从门口探头进来:“我说,你真觉得你顶得住王妃的怒火?”
我撇撇嘴:“用得着我顶吗?要顶也是王爷去顶,我可是他的贴身护卫,而且这次依旧还是那小子先来惹我的!”
一下午木赛、顾克尔和我都翘着脖子等着看王妃什么时候会来闹。我的用意就不说了,那两个家伙竟是雀跃地期待着。我说我等着看自己会不会死,你们这是兴高采烈地盼什么?
木赛理所当然地说:“当然是借着吵架的机会盼着王妃过来看看王爷啊!王妃都好几年不怎么跟王爷说话了,也就每次跟吉尔佩的事情有关,发生冲突的时候两人才会吵上几句。”
顾克尔也道:“要是一般的男人,我们早劝着王爷重新娶一堆听话的女人了。要是一般的公主,我们也早劝着赶走自己不喜欢的男人,重新找自己喜欢的了。可咱们王爷和王妃……哪怕吵架,还是赶紧吵好了吧。快十年了一直这样,王爷累得白头发都长出来了,回到王帐也没个女人暖暖心。王妃不心疼王爷,我们都心疼了。”
合着我欺负了吉尔赛,反倒趁了这两个家伙的心?我朝天翻个白眼,那你们等吧,老子回帐篷睡觉去。
一觉睡到快天亮,王帐里吵吵嚷嚷开始忙着启程,我一骨碌翻起来,跑去接木赛的班,奇怪地问:“怎么一直没喊我?难道王妃没来闹?”
“可不是没来吗?”木赛也是一脸纳闷,“不是这回打算悄悄下毒把你毒死吧?”
我一哏,不会吧?
可是王妃还真就没来找麻烦。等到整个队伍都上路了,作为贴身护卫我和木赛、顾克尔近距离地护卫着王爷登上了旅行中唯一的王驾马车,车帘落下之前我们清清楚楚地看到王妃已经搂着额头上还明显肿着包的吉尔佩坐好,我都从王妃脸上只看到旧恨,而没看到新仇。
我的视线不由地朝着吉尔佩侧去,看到小屁孩打扮得规规整整地死死瞪着我,虽说是被王妃搂着肩膀,但细看去却是自己坐着,并没有如往常一般赖在王妃怀里。
我眉毛一挑,吉尔佩眼睛高傲地往上一翻。车帘就在此时落下。
我自然听得到车里的对话。王爷一落座果然就问道:“额头怎么了?”王妃鼻子里哼了一声:“今天的太阳是从西边升起东边落下的吗?你竟然还会关心吉尔佩的伤?”王爷顿了顿,没有跟王妃争论,而是又关心地问了一遍:“你的额头怎么了?”
然后我就听到吉尔佩的声音说:“不小心摔的。”
我嘴角一咧,发现这会咬人的小屁孩儿也不是一点骨头都没长嘛!
可吉尔佩下一句话就让车内的夫妻俩和车外的我都吃了一惊。他紧接着就说:“父王,我想要你的那个游医护卫。”
因为是个梦,我在草原上就没有用过名字,真的假的名字都没用过,只说自己没有。
王爷留下我的时候问过我为什么没有名字,我把说了无数遍的理由半真半假地说给他听:“我是孤儿,我的养父也就是我的师父他就没有名字,所以也不觉得有给我取名的必要。后来我自己出来流浪,会点医术,牧民们便都叫我游医。我觉得也挺好的。我就是我,叫什么名字、有没有名字不都还是我?有什么区别呢?”
我无所谓的态度让王爷定定看了我一会儿。但他绝不是一个强求的人,我这样说,他也就没有再问,后来大家也就还叫我游医。如今吉尔佩忽然开口要我,我眉毛唰地一下挑高了。这小子,想什么呢?
而马车里,王爷和王妃的反应也是可圈可点,竟然难得地异口同声地反对。虽然,理由截然不同。
王爷说:“不行!你那样对人家已经很对不起人家了,不能再对他不利!”
王妃说:“不行!那个人太危险了!功夫那样高,却一点儿不懂得尊卑,上次还差点儿杀了你!让他跟在你身边,母妃绝对不同意!”
我好奇地探查过去,就见吉尔佩看看王爷又看了看王妃,红了眼眶却没哭,态度异常坚决:“我就要这一个要求!你们答应我这个要求,要我怎么样我都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