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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他拥她入怀,眼神平静,然紧绷的声音还是泄露了他的心底里的失落和苦涩。
静静的房间里。
莫名的有一丝压抑和不安。
秦然抿紧嘴唇,去拉他的手臂,语气讨好,“你也来睡觉吧。”
“嗯。”
他淡淡应了一声,躺在她身边,刚才的事情似乎是一个未解开的隔阂,弥漫在彼此之间,令两人的神情都有些僵硬和沉默。
秦然转头看他,想了想,开口打破令人不安的气氛,“十五,你心里是不是很在意?”
“没有。”他微皱着眉头,不怒自威。
秦然知道他是在意的,也是,她瞒了他这么多年,就算要他去消化这个重磅秘密,也需要一些时间的,人在知道某些完全无法接受的事情时,总是沉默而深思的,韩遇遥望窗外的夜海,眼底短暂的失神。
秦然心中愧疚,挪近一点,将不着寸缕的身子往他怀里靠,平时她要是这么主动,十五早心花怒放了,但现在他连手指都没有动一下,既没有笑,也没有伸手揽住她。
秦然心里轻轻叹息,道:“十五,你要是心里不开心,你就跟我说说吧,这事是我不好,你打我骂我,我不还手就是了。”
他低头凝视她,眼底似乎有什么想倾诉,想了想,还是克制下去,化成一片平淡,“算了,我真的没事,最主要是你开心,其他的都不重要。”
“不是的,这事是我欺瞒你在先,你生气是应该的,我……你骂我好了,不然我心里也不舒服。”她内心很扎挣,又很无措,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也不知道怎么才能解开这个心结,原本想对他撒娇试试的,可是她觉得现在一点都办不到,害怕他的冷眼,更害怕他的无动于衷,她觉得心脏的负荷好重好重。
“真的没事。”
秦然紧紧抿住唇,捞过自己的睡裙,慢慢穿上……
一只有力的手臂抓住她的胳膊。
“你又要走?”韩遇眼底闪过一丝恼意,隐约又有丝看不到底的寂寞。
她的发垂在白皙的脸上,轻轻摇头,“不是,我想去楼下倒水,渴了,你要不要喝?”
良久。
他轻轻松开自己的手,“你去吧。”
她穿着睡裙站起来。
韩遇随手扔过一件真丝外袍,米白色的,跟秦然身上那件真丝睡裙是一套的,他低声道:“你把外衣穿上吧,万一苏淮回来了,被他看见你只穿着睡裙不好的。”
他也不喜欢别的男人看见她穿得那么性感的样子,太惹眼太垂涎了,只能给他一个人看。
“噢。”
秦然低低应了一声,把睡衣外袍系上,遮住了纤细的长腿。
她走下一楼。
暂时没人回来,一楼一片黑暗宁静,她按开吊灯,看了眼角落的落地钟,现在才晚上九点,还早着呢。
秦然走到厨房倒了杯冰水。
身子靠在厨台上。
她把冰水慢慢喝下去了。
然后。
她沉默地靠在台上,眼神飘忽,十五好像很在意的样子,她不知道怎么跟他讲才好,心里面有些无措。
手中的手机响了起来。
秦然拿起来一看。
来电顾玄宁。
咦——
他回来了吗?
秦然的眼珠转了转,接起电话,眉目平常,“喂。”
“小然然,嗨嗨嗨……”顾玄宁的声音明显振奋,“我刚回到Z市了,你有在公司吗?地皮的事情我已经办妥啦,要不要跟我见一面,我请你吃大餐啊。”
“恭喜啦,又大赚了一笔。”秦然为他高兴,想了想,轻笑,“不过我现在没在公司呢,吃饭的事情就下次吧,到时候由我来请客,以报答你这两年来对我的照顾。”
“说什么呢,这么见外。”顾玄宁懒洋洋的拨着自己的头发,眼神妖媚,“你怎么不在公司啊?这可不像你这种工作狂的风格呀,去哪了?我能过去吗?”
其实,此时的顾玄宁,其实就际国大厦一楼。
他坐在自己的车里,本以为秦然就在公司上面,一回Z市就先来了世贸大道,还想将车滑进际国大厦的地下停车库呢,没想到啊,她竟然不在。
倒是惋惜了。
秦然唔了一声,压低声音,“其实我在十五这里。”
彼端的气息明显凝了下,然后,秦然就听见浅凉的笑声,“是吗?你们在一起?”
“嗯……”她的手指在杯沿上慢慢转着,表情犹豫,但还是决定要把事情告诉他,淡淡道:“我现在是他女朋友。”
顾玄宁许久没有说话。
秦然惆怅道:“我刚才把我的病告诉他了,可是,他好像有点儿生气。”
“你不是说你不想再跟他一起的吗?”夜色里,他心口一阵抽痛,忍不住质问她,手指冰冷而僵硬,慢慢攥成一团,她不是说过,她不想跟他在一起了么?为什么一个月前说过的话,就这样不算数了?
秦然的唇动了动,低声道:“过去的事情,都是一场误会。”
第四年他没有回来的事情,并不是因为忘却了她,也不是因为抛弃了她,而是因为事业收到了极大的冲击,在疗养院度过了孤寂的一年。
“所以你说过的话就不算数了?”
秦然低着头,不明白顾玄宁为什么要这样咄咄逼人,安静道:“我说了,那些事情都只是误会。”
他的声音越来越冷,“说到底,你还是不够坚定,可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我都信了,秦然,你说过的每句话,我每一句都记住了……”
她睫毛轻轻一颤,“顾玄宁。”
“你别叫我的名字!”他厉声打断她的话,气息阴寒,“违背意愿的人,没有这个资格。”
“你又生什么气?”
“我生什么气?”他心头一阵刺痛,给了他希望,又将他重新推入深渊里,结果她不知道自己生了什么气?呵呵,真是很可笑的事情呢,他冰冷道:“你做了这样的事情,又何必问我呢?”
“我真的不明白你在气什么。”
“真让人失望。”
他冷冷说完这句话,挂断了电话。
秦然看着已暗下的手机荧幕,眼瞳一片空白。
夜色下。
顾玄宁烦躁地踢上了刚打开的车门。
他的侧脸如同地狱修罗般阴鸷。
然后。
他重新拿起手机,给苏倾打去一个电话,声音隽着一丝讽刺,“我回Z市了,现在要不要出来喝一杯?”
电话的那端。
苏倾正坐在自己的小摊前,听了这话,有些不可置信,“玄宁哥,你回来了?”
“在哪?我去接你。”
苏倾微微张嘴,“我还在摆摊呢。”
“那算了。”
“等下!”苏倾急声叫住他,紧张道:“提前收摊也是可以的,我在皇后广场这里,哥你过来吧。”
“好。”
他轻飘飘说完,便将手机给挂断了。
二十分钟后。
顾玄宁抵达了皇后大道,他打开车门,一张妖邪的脸孔映在夜色下,声音浅淡,“上车。”
“那你把后备箱打开一下吧,我把我的东西搬进去。”
顾玄宁依言打开后备箱。
他没有下车,也没有帮苏倾搬东西,就那样沉默地坐在车内,一动不动。
苏倾搬完自己的东西,回到车前,打开了一边的车门,坐了进去。
身子刚坐好。
四个车窗就被控紧。
顾玄宁的身子忽然偏了过来,按住她的脑袋,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吻了上去。
两人唇齿相缠。
气氛暧昧。
苏倾瞪大眼睛。
虽然她无数次幻想过这个画面,可是当这一刻真正来临的时候,她却一点准备都没有,紧张得脚趾头都颤抖了起来。
“哥……”她的声音紧张而无措。
顾玄宁不说话,就狠狠啃咬她的嘴唇,咬得出了血珠,才慢慢停下动作,苏倾吃痛皱眉,却不敢说一个不字,她舍不得,舍不得……
天知道她等这一刻等了多久了?
这样都不介意么?
顾玄宁唇角掠起一丝冷笑,手伸到苏倾裙子里面,娴熟地解开她的内衣。
苏倾身子一颤,“哥……”
“嗯?”手指有意无意地沿着她的大腿处游走,声音玩味,“你不愿意?”
苏倾的呼吸停了几秒。
不知道顾玄宁是什么意思?她的神经性都快被折磨断了。
顾玄宁一只手挑起她的下巴,轻轻细啄,眼神魅惑,“做我的床伴,如何?”
苏倾捏紧自己的裙角。
虽然很想拒绝。
可是。
她拒绝不了。
她已经等了好久好久。
这个机会来得这样不容易,是不是他已经知道了小然跟十五的事情,所以失望难受了?这种时候去答应他,她会觉得自己很廉价很下贱,可是如果她放弃了这个机会,她知道马上会有另一个女人替代她的,顾玄宁从来就不缺女人,他可以单身一年,已经是极限了。
苏倾在他怀里抬起脸蛋,笑得温柔艳丽,“可以,但是我不要在这里,这里是广场……”
“如你所愿。”
他徐徐一笑,猛踩油门,黑色的豪车疾驰在夜色里……
韩宅。
秦然喝完冰水,在厨房里发了会呆,又想了想,才慢腾腾把水杯放在水槽里,重新上了楼。
她回了房间。
韩遇并没有离开。
倚坐在床头的位置处,闭目养神,那不怒自威的模样,自有一股令人压迫的力量。
她不敢说话。
静静躺到大床的左侧。
睡衣没有脱,她拉过被子一角,慢慢盖在自己身上。
头刚靠到枕头上。
韩遇的身子就移了过来,从身后抱着她,微微蹙眉这英挺的眉,“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秦然摇头,这种气氛她不知道能说什么。
韩遇紧紧抱着她,沉声道:“睡衣脱掉吧,这样抱着不舒服。”
“……”秦然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试探道:“还是不要了吧,有点冷……”
“不会的,有我抱着你,不会冷的。”
秦然身子僵硬。
“脱了吧。”
说罢,韩遇伸手去脱她的睡袍,秦然不敢说不,就任他脱掉了外袍,接着,他的手放在她的睡裙带子上,只要轻轻挑开,她的裙子就会落下来。
刚才要坦诚秘密是一种心境,现在重新脱下来又另一种心境了。
她紧张得止住他的动作,“不要,十五……”
“怎么了?”他低头看她,眼神深邃,“脱掉睡会比较舒服的。”
她轻轻摇头,睫毛上有委屈压抑的泪水,“不,很丑的,我不想你看……”
她指的是自己的胸脯上的伤口。
这么多年了。
这几道手术疤痕一直是她自卑理由,时刻提醒着她,她得了什么病。后来想想,她觉得他生气或者拒绝都是应该的,这么丑陋的伤口,连自己看了都压抑得想哭泣,更何况是一个男人呢?
“没事。”他温声安抚她,“我刚才已经看过了。”
“不!”她颤声坚持。
韩遇抬眼看她。
眼珠如琉璃般乌黑。
然后。
他伸出手,去握她冰凉的小手,“我生气,不是因为讨厌你,也不是嫌弃你,我只是觉得自己做得很失败,或许是我不够好,也可能是因为我脾气比较差,所以导致你这么怕我,一丝秘密都不敢告诉我,韩小然,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很差劲的人?”
秦然不自觉握紧他的手,脱口而出,“不是的,我不是怕你……”
她顿了顿,眼神诚挚,“越是深爱越无法忍受失去,十五,我不是因为怕你,我是因为太喜欢你,所以不敢告诉你,我怕你会不要我,我不敢从你口中听到这样的话,如果你说了,我怕我这辈子都无法走出来。”
他面无表情看她,“所以你就自作主张不告诉我?”
她心头一颤,慢慢低下头去,整个动作非常安静,似乎没有任何呼吸,她不敢看他,沉默地看着他的心口,伸出手,轻柔地按住。
“这里很痛……”
韩遇狠狠一怔。
她垂下的睫毛,掩盖了眼中的痛楚和黯淡,“每次想开口说的时候,这里就很痛,不说的时候很痛,想说的时候也很痛,或许,是自己下意识想去避开吧,不是不想告诉你,而是不敢面对……”
他的心猛然痛极了!
她又道:“我知道你对好,可是人生中有些事情,只想自己去承担,就像有些话,明明很想倾诉,可是到了嘴边,就会自然而然地吞回去,不是故意隐瞒,而是说不出口,当年,给了你一把钥匙,是我对你最信任的托付,虽然病没有告诉你,我却将我所有的遗产和遗作交给了你,我……”
她抿了抿唇,有些说不下去。
“韩小然。”
心口的疼痛,使得韩遇出声唤她,这一刻,他真的原谅她了,亦不想在听她说下来了,她说得越多,勾出的伤心往事便越多,高三那年,她就把自己的钥匙交给了他,是否那一刻,她在想,如果哪一天她死了,她希望她的遗物交由他来接收呢?
秦然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眼神空茫地望向他,没有眼泪,却有着看不到底的深邃痛苦,“我不是自私……”
“别说了。”
他用力地拥住她,声音紧绷沙哑,“我都明白了,你别再说了,我不想你去回想那些痛苦的事情了,韩小然,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了,我不生气了,真的……”
她的身子很冰冷。
他的气息也很冰冷。
两人拥抱在一起。
秦然看着他,眼神里有深重的感情,把刚才未说完的话一字一顿说下去,“因为太喜欢你,喜欢得很害怕失去,所以……我才没有说的。”
他的睫毛颤了颤。
低下头。
深深拥住她。
声音感动而涩然,“嗯,我相信你……”
说完这一切。
秦然觉得自己的心空了,终于,都倾诉出来了,她弯了弯唇角,却发现自己笑不出来,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她心中没有喜悦,只有浓重的泪意,难受得不行,想为自己这么多年来的克制和压抑痛哭一场。
然后她就真的哭了出来。
韩遇紧紧抱着她。
她哭到特别伤心的地方,便用力咬住自己的嘴唇,紧紧咬着……
韩遇看得心骇,伸出自己的手臂,“韩小然,你咬我吧。”
她咬了他。
很用力地咬着。
用尽了全身力气,一直把他咬到手臂出血为止……
血丝从他臂间处慢慢溢了出来。
秦然低头看着。
眼神似乎有了丝清醒,她慢慢挨近,慢慢挨近,把自己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他的心脏处,那紊乱的心跳,从他的温热的胸膛里透过她的肌肤传到了她的四肢百骸上,秦然怔了怔,止了眼泪。
她静静地聆听他的心跳。
良久之后。
她很轻很轻地问他:“十五,你会不会不要我?”
她的鼻音很浓。
显然还没从哭泣的情绪中镇定下来。
韩遇摸她的头发,瞳孔墨黑,“不会,我只会一辈子缠着你,你求我走我也不走,永远不会放过你的。”
秦然的眼眸静静的,“那你会嫌弃我的病吗?”
“不会。”他手臂一紧,把她更深地往怀里收去,声音郑重,“我会亲自治好你。”
秦然的睫毛微微一颤,“治好?这不太可能吧,医生也说了复发率很高的,这种肿瘤是很难摘除的。”
“复发率很高,也仍旧有不复发的几率,韩小然,不是你说的吗?凡事都要怀有希望。”
秦然单薄一笑,“这么多年来,我以前也是这样想的,可是很多年过去了,我仍然没有看到过一丝希望,除了吃药控制,没有别的办法……”
“那是别的医生,不是我。”他笃定地看着她,眼神清明,“韩小然,我一定会治好你的,明天你来医院做一个全身检查,病历单也转到我名下来。”
秦然眼底又变得有点湿润,“真的可以治好么?”
“相信我。”
她指间颤了颤,“如果你治好了我,还想娶我,那我就给你以生相许吧,要是没有好,那我……我就给你当小蜜吧。”
他伸手捏她的耳朵,语气不善,“你想什么呢?我不缺小蜜,我只缺太太。”
秦然破涕为笑,“都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坚持,有时候,我想一想,也觉得自己挺差劲的,似乎优点没几个,缺点却有一大堆,你为什么要选我?你不会后悔么?”
“很多年前,我就告诉过你,我很难青睐一件东西,可是当我青睐了,我就不会放手。谁叫当年,某个猪头弄丢了我心爱的流川枫卡片呢?当时对流川枫有多喜爱,就有多么讨厌你,没想到,讨厌也是一种关注,久而久之,竟然转换成好奇和崇拜了,你可知道,当年我其实是崇拜你的。”
秦然惊讶,“啊?那是为什么啊?”
“因为你画出了我心里最喜爱的东西,所以你就成了我崇拜羡慕的人。”
“那我这算走狗屎运了?”
他眼眸含笑,“谁说不是呢?”
秦然伸手打他。
他又笑,“其实应该说这些都是缘分吧,要是没有从前的恩恩怨怨,怎么会有后来的纠缠呢?而如果没有想亲近和向往,也就不会产生自己都不懂的情愫,所以韩小然,这都是缘分吧,注定要在一起的人,一定会在时光里相遇,无论生活那么无奈和荆棘,只要两个人心心相吸,想要靠近,那就一定会再次重逢,再次携手,再次相爱。”
“嗯。”
他转头看她,眼睛调皮乌黑,“所以别再说你配不起我,因为这段感情,本来就是上天安排的,上天要让你爱我,你要乖乖听老天爷的话,好好爱我,知道了吗?”
秦然噗呲一笑,“瞎说。”
他眯眼,语气悠闲,“反正我相信。”
“我看你是为了唬住我,无所不用其极啊。”
他轻轻微笑,扭过头来吻她,“那也是爱你的一种表现,不然干嘛花那么多心思在你身上?证明为了爱你,我这个不迷信的人连命都信了。”
“……”
夜色沁过窗帘。
明亮的灯光下。
韩遇伸手把顶灯关了,只开了一盏昏暗的壁灯,坐在她眼前,眼神暗烈,“韩小然。”
“嗯?”
“睡裙脱了吧,不然睡不舒服的。”
“不会,我喜欢穿着睡。”
“可是我抱着你会不舒服的,你脱了吧,我……”他深邃一笑,语气迷离,“我想看看。”
“……”
秦然平静的心海又掀起波澜,低低道:“还是下次吧,今晚哭了好久,觉得眼睛好痛,我想睡觉了。”
他盯了她的脸有几十秒,而后,浅浅一笑,眼中荡出醉人的温柔,“那好吧,不过你要睡在我怀里。”
“好吧。”
她乖巧地躺在他怀里。
两人安静地拥抱在一起睡觉。
不到两分钟,韩遇的眼睛就在黑暗中睁开,一片浓稠的墨色,他动了动身子,身上的黑色睡袍就褪了开来。
他赤裸着胸膛抱穿着睡裙的秦然。
秦然背对着他。
身后一阵窸窸窣窣。
她其实知道他在脱衣服,但是她不敢转过头去看,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僵硬着身子,睡自己的。
过了一会。
韩遇冰冷的手掌落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挑掉她的肩带,然后,她身上的裙子被慢慢拉下来,秦然眉头微蹙,想装也装不下去了,拉住即将要掉下去的睡裙,声音紧绷,“别闹,睡觉呢。”
“没事,你睡你的。”
“……”
韩遇仍然没有停下自己的动作,凝力扯她的睡裙,音色蛊惑,“宝贝,你别拉裙子啊,你要睡就睡你的,我自己看一下就好了。”
“……”
秦然没听他的,依旧紧拉自己的裙子不放。
真是不听话。
韩遇微微眯了眼睛,手伸到被子里,往下一走,瞬间换回了秦然的惊呼,她羞红着脸,动作一松,裙子就被韩遇扯了下来,不着寸缕。
壁灯下。
她的脸红得滴血,伸手去遮他眼睛,“干嘛呢,讨厌!”
韩遇也不拦着,任她把手放在自己的眼睑处,隔断了他的视线。
但眼睛看不到,不代表动作不方便,韩遇伸出手,紧紧抱住她的腰,将她往怀里一带,她整个人就贴了上来,连同那两个不大不小的馒头。
动作一气呵成。
秦然脸红:“……”
韩遇徐徐低笑,“我真不怎么样,我就是想看看而已。”
都这样了还不想怎么样?
秦然心中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我真的困了。”
“那你睡你的,我不会打扰你的。”
“不要。”
“你放心吧,你对那方面有阴影的,在治疗没完成之前,我不会碰你的。”
秦然还是不放心,“算了,你别闹了。”
“不相信我?”
秦然想说信你就有鬼了。
她噘嘴瞪他,“你别闹我啦,我真的要睡觉了。”
他不紧不慢,柔声哄她,“我真的不怎么样,真的,我不是那种人。”
“……”
他继续哄她,“真的,你睡吧,我只是以医生的职责检查一下病人的病情。”
“不要,等我去你医院检查的时候再说。”
韩遇啧了一声,神情傲慢,“人家天天求神拜佛的想见我一面,让我帮他们诊断病情,怎么到了你这里,还得我预约你了?”
秦然嫣然一笑,“因为现在晚了,我要睡觉了。”
“不晚。”
他说着,把她放在床单上,手伸出来,轻柔地落在她的胸脯上,秦然本来想骂他的,但眼角瞥见他严肃着脸色,瞳孔幽沉,她知道他真的是在给她诊断病情,于是安静下来,忍着心中的怪异感觉,不去打扰他。
韩遇在她整片肌肤上按压诊断。
胸脯里果然有不小的肿瘤,初步诊断有三颗,左胸里面有两颗,占位面积较大,而右胸里面有一颗,大概两厘米那么大,如果隔着衣服是诊断不清晰的,因为那些肿瘤是会流动的,除非你特意按压着那片肌肤让那颗肿瘤的面貌浮现出来,否则它会顺着动作波动而流走。
韩遇肃穆着脸,“小宝贝,这三颗肿瘤都不小啊。”
“嗯。”
秦然轻轻应了一声,“我有吃药控制的。”
韩遇沉思片刻,“好吧,暂时先这样吧,明天我回了医院去通知乳腺科的教授吧,你记得过来一趟,早上来,顺便空腹抽血做检查。”
“好。”
秦然点头,想了想,又道:“十五,这个是良性的吧。”
“复发率高的通常都是良性,既然有医生帮你诊断过了,那应该是良性,到时候我在帮你进一步诊断看看。”
“那……”她迟疑了一下下,“最近要开工厂了,要是手术这个事情不危害生命,我们等工厂稳定在解决吧?我怕到时术后要休息,会耽误事业的发展。”
韩遇恨不能一把掐死她,冷冷道:“没有一个好的身体,你事业做得再大也是枉然,有命闯,没命享受。”
她咬唇,“不是说这个不危害生命么?”
“可你老是吃药对你的身体也会有伤害的,是药三分毒,只要是药类,就不可能不伤害身体。”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也不久嘛,开个工厂,顶多一年两年的,这么久的时间我都挺过来了,再多一两年的也没啥关系嘛。”
“命是你自己的。”
“所以决定权也在我手上嘛。”
韩遇想捏死她。
她快速捂住自己的脑袋,声音薄弱,“真的啦,你尊重我嘛,不然我也不会开心的。”
他不说话。
秦然伸手去推他的胳膊,“好嘛好嘛,你就答应我吧,顶多我把自己的病情交给你,以后你说什么我就听什么,但是开工厂这个事情我一定要排在前面,你就成全我吧?求你了……”
韩遇深深叹息。
秦然一脸讨好的笑容,吻了吻他的唇角,“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啊,么么哒,爱你。”
韩遇紧绷的下颌线条一柔,无奈道:“我说不过你。”
“所以乖乖听话就好了嘛,不然会吵架的,你也不想跟我吵架吧?所以就这么愉快的决定好了,我们睡觉吧,我眼睛是真的疼了,快睡吧,顶不住啦。”
“哎……”韩遇喟叹一声。
秦然嘻嘻笑,抱着他的腰,安然入睡……
一整晚苏倾都没有回来。
第二天,秦然起来的时候韩遇已经给她熬好粥的,去美帝的几年,他学会了下厨。秦然坐在餐桌上,吃着韩遇灼的时令蔬菜,有些食之无味,“你知道的,我不太喜欢吃蔬菜,味道好淡哦。”
韩遇坐在她对面,眉都没有抬一下,“多吃蔬菜对身体好。”
“反正好的东西都没有营养。”
韩遇没搭理她,优雅地喝了口粥,淡淡道:“昨晚苏淮跟苏倾都没回来。”
苏倾有时坐韩遇的车去上班,有时就坐苏淮的车去上班,不过她总是跟他们一起吃早饭的,今天那两个都没出来,说明根本就不在家。
秦然唔了一声,“奇怪了,她平时都会跟我们一起吃早餐的啊。”
他们四个人都是轮流做早餐的,谁有空谁做,通常轮到秦然,她就是烤四块面包,再倒上四杯牛奶完事,苏倾和韩遇会做得丰盛一点,而苏淮跟秦然差不多,都是吃烤面包和啃火腿的命。
韩遇意味深长地瞟了她一眼。
秦然一愣,反应过来,“你是说,他们两昨晚都出去过夜了。”
“嗯哼。”
她咬了一口面包,神情若有所思,想了想,她又道:“对了,我后天再去医院检查吧,我今天吃过早餐了。”
韩遇抿住唇,“行吧,别拖太久了。”
“遵命。”
吃完饭,两人一起上班,秦然一路叽叽喳喳,说着这人那人的事情,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就是这样,无聊了就随便找点事情出来说说,她转着眼珠,笑盈盈的,“十五,你还记得那个程心涵吗?”
他凝眉想了一下,显然不记得了,“是谁?”
秦然砸舌,“不会我跟你讲了半天,你都没记住我讲了什么吧?”
“你刚才说的我记住了,都是你们家邻居的事情。”
“好吧好吧。”秦然抱着自己的包,神情无奈,“程心涵就是那个成城的女朋友啊,以前不是给你写过情书的吗?你忘了啊?”
成城韩遇还是记得的。
他点了头,“这么说好像有点印象了,他们在一起了?”
“是啊。”秦然调皮一笑,掩唇,“他们好像混得不太好,嘿嘿,心里觉得好开心啊,我是不是太阴暗了?”
“人之常情。”
“就是说嘛,他妈以前对我那么不好,我送年货去他们家,他们还特意给我摆脸色看,哼,现在都是报应。”其实,她也是蛮记仇的。
韩遇看了她一眼,唇角弧度优美,“早叫你别去了。”
她撇嘴,“都说是我妈让我去的了,对了,有时候你陪我回去看看爷爷奶奶吧?他们老人家特别想你。”
韩遇微微挑眉,“真的还假的啊?”
“这种事还能假我,我跟你说好了,之前我不是带易阳回去过吗?他对爷爷奶奶特别不耐烦,奶奶还哭了,问我为什么要换男朋友呢,奶奶说你那么好。”
韩遇轻笑,“奶奶倒是比阿姨有眼光。”
这话纯属夸自己。
秦然哈哈一笑,嗔他,“不要脸。”
*
到了公司,苏倾已经回来了,穿了身纯白优雅的香奈儿套装,身段玲珑妩媚。
秦然微微吃了一惊,“倾倾,你这是?”
苏倾甜蜜一笑,转过头,脖颈处的草莓就露出来了,秦然眨眨眼珠,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
苏倾垂着睫毛微笑,“我昨晚跟玄宁在一起。”
玄宁哥的称呼变成玄宁了。
看来剧情有变啊。
秦然敏锐地感觉到了苏倾的不同,今天的她眉眼格外温柔,似乎是经历了什么美好的事情,秦然道:“你们两,不会是……”睡了吧?
苏倾温柔一笑,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但从表情上来判断,估计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她终于向目标迈出了第一步,成为了顾玄宁的女人。
落地窗前。
秦然有些恍惚,昨晚顾玄宁的电话还历历在目,她还记得他的怒气,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秦然心里叹了口气。
坐在自己电脑前,开始忙碌。
算了,这一切都是苏倾自己选的,她也不能问什么,况且她不是当事人,不了解两人之间的情感,说不定两人私下经常有联系呢,她还是不要乱猜好了。
下午简轶珩又过来了一趟,他已经递交了辞呈,过几天就彻底把时间空出来了,秦然跟在他办公室里谈了一会,公司人太多了,说话不方便,于是秦然提议带他到世贸的商场去逛逛,顺便谈合作的事情。
两人下了电梯,再一次来到世贸的商场。
刚走进透明的隔帘门,一阵冷气吹来,通体舒畅,秦然站在高大的简轶珩身边,一头乌黑卷发,一身浅粉的齐膝正装,眼神温柔,气质宁静,和煦而美丽。
这些衣服都是韩遇给她挑的,虽然她接受这些奢侈物显得有些虚荣了,但试问天下间有哪个女孩明明可以拥有这些东西却仍要装清高的说自己就是要追求个性呢?她秦然反正不是这样的人,她的男朋友想对她好,而她也知道他不是要用钱来满足她什么,只不过希望她站在他身边的时候,能够自信一点点。
韩遇是新时代的模范标志男性,满足所有女性幻想条件的白马王子,但是他们并不是傻瓜,他们从小活在上层的精神社会里,小时候,大家都穿校服,可以不要去分辨层次和品味,可随着他们年岁的增长,身边的朋友所着衣物件件价格不菲,当然,他们也会关注潮流资讯,通常看到哪个牌子,都能准确的认出款式和真伪,大家都说品味看鞋子,内涵看走姿,心术看眼睛,特别是上层精神的人群,更是有一双洞悉一切的眼睛,如果一个女人穿了一身劣质的仿品,介于修养他们不会说出来,但他们也不会违心地称赞很漂亮。
两个人在一起,一味的要对方弯下腰来迁就是不会幸福的,如果秦然不想改变,那么她跟韩遇出去只会让他丢脸而已,她守住自己那点可怜的自尊心没能得到什么好处,不过是让韩遇在认识的人面前丢份,因为他的女朋友是如此的寒酸不堪,所以,她宁愿自己看起来虚伪一点也不要做个寒酸不堪的女人。
韩遇给她的,她可以接受,顶多以后她混得好了,她给韩遇买更好的礼物就是了。人失去的自尊,是可以一点点捡回来的,问题是你怎么看待自己的尊严而已,是选择能屈能伸?还是选择冥顽不灵?总之觉得那个适合自己,那就怎么选择,与人无关,最重要能说服自己,过自己心里那道关卡就行了。
入了世贸商场。
就听耳边一阵议论纷纷,秦然循声望去,就见商场一楼某个位置被里三围外三围地包了起来,吵杂声议论声不断传递着,似乎是出了大事。
秦然仰高头也没能看见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围观人群太多了,放眼望去全是乌压压的人头,根本看不见。
简轶珩低头告诉她,“是那个程心涵的公司出事了。”
秦然一愣,“出什么事情了?”
“不清楚,但是整个店面都让人砸了,现在保安在里面,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简轶珩人高,从他的视线看过去,程心涵所在的公司被人砸得稀巴烂,一地的碎玻璃,程心涵坐在椅子上哭,成城站在她旁边跟保安说话,脸色沉重。
除了保安和那一男一女外,办公室内还坐着三个彪悍的男子,看样子店面是这三个男子砸的,他们正在交涉事情,简轶珩收回视线,将自己看见的都一一告诉了秦然。
闻言。
秦然愕然,随手拉过一个看戏的小妹,温声问道:“美女,问一下,那里是什么情况啊?”
她指着成城的公司问。
那小妹手里拎着一本账本,看样子是出来收账顺便看戏的。
小妹似乎看了挺久的戏了,低压声音在秦然耳边说:“那三个人好凶的,刚才把那家店给砸了。”
“他们为什么砸他们的店面啊?”
“听说是一个骗局,那个老板的女朋友被人坑啦……”她口中的老板就是成城,她说完,又指了下程心涵,“他那个女朋友蠢呐,她有个朋友在宇光科技要货,那个朋友是个骗子,起初那个骗子给宇光科技要了五十万元的货,一次付清了,算是一个大客户,后来那个骗子就跟宇光科技说自己要签单,让货和单子送来这个地址签。”
小妹指着成城的公司,“就在这个地址签的,你知道的,咱们市场大客户之间是可以签单的吧?”
秦然点头,“我知道。”
宇光科技也是世贸这里非常牛逼的公司,与几大公司齐名的,说到这里,秦然的目光又投到了成城的公司内,门口大部分人已经被保安赶走了,这回,她终于看清了他公司内的面貌,整个公司除了几面落地玻璃,其他物什全部被砸烂了,包括他们原本摆在货架上的货品和电脑全被砸了。
那小妹继续说:“那个骗子跟这个老板的女朋友是初中同学,就经常请她出去吃饭啊,各种联络感情,也老来他们店里坐的,我也在这里上班,经常看到那个骗子的,然后某天那个骗子就叫那个女的帮他签单,然后他过来取货和拿单子,那个女的没多想就同意了,然后每天宇光科技都送货过来,每次都是这个女的签的名字,你也知道,我们商场签单是月结的,然后一个月到了,宇光科技那边拿着单子来这个地址收账,一共是六百万元的货物,那个女的说货不是她拿的,宇光科技那边说了,是这个女的老板让他们送到这个地址的,货他们送到了,名字这个女的也签了,宇光科技那边不管他们谁说假话谁说真话,总之他们货送到他们公司,这个女的签了名,那就算这个女的拿的货品,名字他们单子上有,这个女的赖不掉的,就算打官司宇光那边也不怕。”
听到这里,秦然心中猛地一怔。
那个骗子,也就是程心涵的初中朋友,告诉宇光科技成城的公司是他的,宇光科技那边认为那个骗子是大客户,就放权给他签单,而且那个骗子说成城的店是他的,就等于他确实有实体店,于是宇光科技信任了他并且认为程心涵是那个骗子的员工,因为她每天都在拿货签单。
然后那个骗子骗了宇光科技六百万元的货,每次送过来都是程心涵签的名字,所以宇光科技没有怀疑过那个骗子,因为那个骗子也经常出现在成城的公司里,看起来就像法人。
这个商业诈骗实在太可怕太高明了啊。
理论上,货品虽然是那个骗子骗的,但是签单的人确是程心涵,所以骗子跑路后,程心涵就要付上所有法律责任,因为她签名字了,并且是成年人,所以这个签名是生效的。
都说名字不要随便借给别人做生意了,就这个道理,人的心是怎么也看不透的,一不小心就阴沟里翻船,更何况她还傻傻的去帮他的同学收货签名,以为人家是贪方便把货放在她公司的,没想到人家是商业诈骗分子啊。
光是签个名就能出这么大的事情,更何况是身份证和名誉了,那简直是分分钟能害死一个人的。
现在骗子跑了,宇光科技那边作为有实力的大公司,背后也是有点势力的,他不会容忍别人诈骗他们,因为那个骗子其实诈骗的也不是宇光科技,他诈骗的是程心涵和成城的公司,他只是让程心涵帮他背债而已。
现在程心涵联系不上她那个初中朋友了。
但是宇光科技不会放过她的,那边不可能白白认了这六百万的,反正名字程心涵签的,她就得负这个责,谁叫她没脑子,去助骗子乘风破浪的。
于是宇光科技叫人守着他们的公司,怕他们两跑了,叫了几个黑社会人士来向他们要钱,程心涵嚷着喊着不关自己的事情,她说她没有拿货,她只是帮别人签名而已,叫他们自己去找她那个初中同学。
可宇光那边才不会那么傻,名字她签的,她别想跑!闹着闹着两派人马就杠了起来,程心涵也不懂事,这节骨眼还撒泼卖狠,一巴掌抽在那个还社会人士脸上,那人没立刻动手打她,而是打电话给宇光科技的老板,毕竟人家也是敬业的,要先问过老板的意思,人家老板能混到今天的地位也不是什么受气包,一声令下,叫这几个黑社会人士把他们的店砸掉,有事宇光那边负责!
于是他们三就砸了,砸了一地的狼藉粉碎,引了无数人来围观,也把世贸中心的保安部门给引过来了。
这时候。
秦然身后又响起了一片吵杂声。
她和简轶珩回过头去。
就见一群人簇拥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走来,那人正是宇光科技的老总,老总都来了,看来这次程心涵是惨了,这六百万她要不还,人家不会轻易了事的。
秦然看着那个宇光科技的老板,其实人家长得还可以的,带了副金丝眼镜,看起来挺斯文的,不过被人坑了六百万,想必人家心情不会好到哪里去。
这时候成城公司门口的看客都被保安赶走了。
但是宇光科技的老板来了,还带了一群人,一看就是算账来了。
保安一看大事了,立刻给世贸中心的上级打电话。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一级压一级。
宇光科技的老总牛,人家世贸中心的老总就更牛了,也是,整个世贸商场都是人家的,市值至少几十几百个亿,能不牛么?估计出现的时候都是金光闪闪的。
不过这事秦然想多了,世贸中心的老总也不是说见就见的,左等右等半天,只下来一个经理,不过世贸的经理也是挺大牌的了,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人群,看起来也是一副不好惹的样子,成城的公司开在世贸中心,世贸可以不管他们出去后如何血战,但是他们不能容许他们在世贸中心生事,否则将来谁还敢来世贸这里开店?
一看这架势。
程心涵腿都软了,躲在成城身后,哭得梨花带泪。
成城到底年轻,没见过这样的阵仗,手脚放在自己的身侧,不安而紧张。
简轶珩想走,但是秦然拉住了他的袖子,一脸看戏的模样,眼神好奇,“等下,先别走,看看怎么回事。”
前方的战场如此宽宏,不看就太可惜了!
好吧,她承认她很有兴趣。
尤其是关于宇光的事情,她极有兴趣,她做的产品其实跟宇光科技差不多,名字也是照着他的公司衍生出来的,人家叫宇光科技,她叫极光科技,其实就是对照人家的名字成立的公司。
前方。
宇光科技的老板站在世贸经理的面前,他递出一根香烟,容貌温和有礼,“吕经理,这事是我们的私人恩怨,希望你们不要插手。”
他们是认识的。
吕经理接了香烟,算是给他面子,容颜淡淡的,不卑不亢:“我也不想管这种事情,但是纠纷不能发生在世贸中心里,希望宇先生能体谅。”
宇先生也不恼,抿了抿唇,“吕经理可知道,里面那个小妹打了我们的人。”
“你们也砸了人家的店面了。”
“可是她欠我们六百万,还这么耍横,当我们宇光的人好欺负么?”
吕经理看了程心涵一眼,她已经吓得面无血色了,吕经理道:“给我个面子,你已经吓到她了,给她一点时间吧。”
“那可不行,我这一走,她要是跑了怎么办,六百万,可不是小数目啊,可以在Z市买两套房子了,吕经理,我可以答应不在世贸中心闹事,但这个女人我一定要带走,我倒要上她家看看,看到底是什么父母教出了这样的蠢货。”宇先生不肯退让。
秦然看着津津有味,往前走了几步,停在他们的公司外面看热闹。
简轶珩用眼角瞟了她一眼,用一种完全不认识她的眼神看她,商业纠纷有什么好看的?居然看得这么入迷。
吕经理也是无奈,看着宇先生,“这事我不能同意,上级也不会同意的,如果宇先生要坚持,我们只能叫上级的人过来了。”
再上级的人,可就是当官的了,到时候官家参合进来,事情就完全不一样了。
在世贸中心里,成城跟程心涵可以有世贸的老总和经理庇护他们,他们暂时是安全的,可要是出了世贸,世贸里面的人可就不会管他们的死活了。
这话也不对,人家不会对成城下手,毕竟不关他的事情,签名的人,一直以来就只有程心涵一个人而已,所以成城其实不会有事的,他在这里面的立场就只是程心涵的男朋友而已。
而程心涵。这会子是真的怕了,刚出社会不久的她,没有任何工作经验,虽性子高傲,偶有小心思,可到底不够慎密,被骗子钻了空子,现在摊上大事了。
宇光那边的人一看就有点黑社会底子的,成爸爸只是个高校教育者,有点朋友也招架不住这种人物的,而世贸的上级只保障她在世贸里没事,不会管她后面的死活,她现在要是还不出六百万,就等着被宇光那边宰了吧。
程心涵现在真的怕了,煞白着一张脸孔,握成城的手臂,“城,我好怕……”
成城脸色也不好看,但这个时候他无法出声骂她,轻声道:“别害怕。”
“他们会抓走我吗?”程心涵面无血色,手脚颤抖,她家境不是很好,如果被家里知道这个事情,她就完了,她紧紧捏住成城的袖子,眼睛里全是泪,“城,你叫成叔叔过来好不好?我现在好怕,好怕……”
成城眼神沉默。
他们这个公司开到现在一年多了,赚的钱入不敷出,加上心涵花钱大手大脚,一年下来已经亏了几十万了,他本来就没面目面对自己的父亲了,眼下,还出了这个大事,他不知道怎么跟自己父亲交代才好,六百万啊,这个钱对他们这个年纪来说太夸张了,不是普通人负担得起的。
“城……”程心涵求着他,声音哽咽。
成城一阵心软,说到底,程心涵是他的女朋友,但凡是个有担当的男人,都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弃自己女朋友离去,她会摊上这个事情,其实也是因为太单纯了,没看清她初中同学的真面目。
想到这里。
成城重重叹了一口气,拿出手机,给自己爸爸打电话。
那端。
秦然还在看戏,眼珠转来转去,看得眼底流光溢彩,程心涵摊上这种事虽然惨,不过秦然才不会同情她,是她自个傻,没事借名字给别人签单,哎,不作就不会死啊。
吕经理放完狠话,就开始给上级联系了,宇先生说到底是个生意人,不愿得罪官员,于是伸手阻止吕经理的电话,声音低沉,“吕经理,等一下。”
吕经理闻言放下手里的电话。
大丈夫能屈能伸,退一步海阔天空,宇先生想了想,对吕经理说:“这样吧,我们不在世贸商场里面生事,但我们守在世贸的门口,等到下班后他们出来我们再私下处理这件事情,你看怎么样?”
他已经做了退步。
吕经理想了想,点头,“行,出了世贸,这事我们就不管了。”
于先生伸出右手,“感谢吕先生的体谅。”
吕经理笑着握住宇先生的手,“也感谢宇先生的配合。”
他们就这样达成了协议。
宇先生临走前,回头看了程心涵一眼,微微勾唇,快步离开了。
程心涵吓得差点摔在地上。
世贸的经理也撤走了,但他们叫来了保洁阿姨,让保洁阿姨帮成城的公司清理一下,他们最多就帮到这里的,剩下的,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秦然看没戏了,也跟着看戏的人群一起散了。
成城跟程心涵现在都忧心忡忡,并没有发现秦然就站在人群里,也是,发生了这种事情,谁还有心情管谁是看戏的。
成城联系完成爸爸,低声对程心涵说:“爸爸过来了。”
程心涵一颗心放了下来。
“妈妈也过来了。”
程心涵脸色一变,低着头,不敢说话了,她从毕业后就住在成城家里,时日久了,她总是不干事情,成妈妈就有点不喜欢她了,而且她家境不是很好,成妈妈就更加看不起她了,这次出了这样的事情,成妈妈不会给她好脸色看的……
出了世贸中心,秦然心情大好,还请简轶珩去吃了杨枝甘露,刚看了一场年度大戏,真是太爽了!
下午四点半。
快下班了。
秦然坐在电脑前加紧速度忙碌,忽然手机响了起来,她拿起来一看,竟然是爸爸打来的,她按完接通,就把手机搁在脖子处听着,双手仍敲打着键盘,无比忙碌。
“秦然,你晚上有空吗?”
秦然以为爸爸是为了妈妈的事情来找她的,抿了抿唇,其实昨晚哭过就不恨妈妈了,家人就是这样的,不管当时多么失望生气,可那阵情绪过去了,就不会记在心上了。
她放轻呼吸,“爸,我没生妈妈的气,你不用特意打电话过来的,我很好,没事儿……”
“不是……”秦爸迟疑了一下,“爸爸不是想跟你说这个事情,就是,成家说我们两家很久没联系了,晚上想请你……哦不是的,是想请我们一家人吃饭,大哥大嫂也过来。”
秦然安静下来,“爸,是有什么事情么?”
“其实也没什么事情,秦然,爸爸就是想问你啊,你最近不是说你要开工厂么?你说有个朋友要帮你,就是韩家那个小子吧?”这话秦爸问得小心翼翼的。
秦然没说话。
其实她心里已经猜到了,下午成城的公司一出事,晚上成爸就要请秦家吃饭了,虽然秦家帮不上忙,但是秦然有办法啊,因为她认识韩遇,现在宇光科技的事情出来,成爸自个也解决不了了,只能把事情寄托到更加牛逼的人身上了,成家的近况秦家能知道,那么秦家的近况成家也能知道,秦然要开工厂的事情成家那边已经听说了,成家不知道秦然背后的人是韩遇,但是成家知道秦然现在有能耐了,认识大人物了,不然也不敢扬言要开工厂了。
成家不知道她背后的人是韩遇,只知道秦然认识了大人物,所以希望从秦家这里打探一下这个大人物是谁,看看能不能帮上程心涵的忙。
而秦妈昨晚跟秦然通过电话,知道那个大人物是韩遇,韩家之前搞了房地产,认识的大人物很多,而且韩家大部分亲戚都是官员,秦爸跟秦妈知道韩遇有两把刷子的,他连工厂都敢承诺开办,怎么会没点本事?
以前成家帮了秦家许多忙,虽然后来成家疏远了秦家,但那些恩情还是在的,现在成家重新联系上秦家,秦爸秦妈也不好推脱,只好帮成爸爸来请秦然吃饭了。
秦然握着自己的手机。
心里真有一种风水轮流转的感觉。
从来都是他们秦家求成家的,岂料今日,局面要颠倒过来了。
没想到。
他们秦家的地位真的要开始改变了。
秦然本来想拒绝的,但是她又不想爸爸妈妈难做,确实,成叔叔不止对爸妈有恩,他对自己也有恩的,当年市一中那个名额,就是成叔叔帮秦然搞到手的,如果没有那个名额,她今日也不可能是韩遇的女朋友,或许吧,有些事情从一开始就注定的,命运注定就是要这样轮回的。
秦然想了想,装糊涂道:“爸,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如果是要拜托韩遇事情,我想我办不到的。”
“你跟他不是朋友么?”
“爸爸不是不喜欢我跟他来往的吗?”
秦爸噎住了,不知道能说什么,到了这种时候,他竟然觉得有些羞愧,当时阻止他们来往,岂料今日,他们解决不了的难题要求助于那个人了。
秦爸其实也知道这个事情很难办,可是成家来求他,他拒绝不了啊,当年很多事情都是成家帮他们秦家解决的,虽然成爸爸那个老婆不是很好,但是成爸爸到底很讲义气,不像她那个老婆那么势利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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