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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在任何朝代,市场的兴盛,是一个国家国力强盛的直接体现,而夜市的繁荣,又是市场兴盛最切实的反映,永宁坊是洛阳城几个最为繁华的坊市之一,这里酒肆、赌坊、妓院林立,繁华异常,整个坊市在夜里可以说是星布珠悬,皎如白日,喧阗达旦,丘神绩所提及的百花坊便是这里最大的青楼,达官权贵的销金窟。
三人喝酒的醉仙居离百花坊并不算远,一路上丘神绩推推搡搡的也就过了两条街就到了。
陆绩站在楼前好奇地打量着这在后世让男人充满幻想的古代青楼,只见这座华丽的楼阁大概有四层来高,彩旗飘扬,灯笼高挂,光鲜明亮,富丽堂皇,还没进去,便可以听见男人们的欢笑声和姑娘们的娇笑声。
丘神绩捅了捅仰着头打量的陆绩,挤眉弄眼地说道:“第一次来吧,一会儿进去我给你介绍两个带劲儿的。”
陆绩一脸苦笑,上辈子因为一些社交倒是去过几次风月场所,但这唐代的青楼自己倒还真是第一次来,况且丘神绩和秦怀玉的年纪也就跟自己上辈子的学生差不多,一起来这种地方还真有点儿别扭,但要是说走吧,丢了老脸不说,照这一天对俩人的了解,八成会被他俩再给架回来,那种羞耻地姿势记忆犹新,恐怕会更丢人……
丘神绩似乎是这里的常客,左手拉着陆绩右手拽着秦怀玉,直接就往百花坊的大门走去。
“丘公子,您可有阵子没来了。”热情的老鸨扭着腰肢凑到表少爷跟前大声笑着说道,妩媚的眼神都让陆绩以为他俩之间是不是有点儿什么。
丘神绩也毫不避嫌的在那老鸨子的屁股上摸了一把道:“这不是老爷子管得严嘛,你看我这不是一有空就来看你了,今天我带了朋友,把你这儿一品的妞儿安排几个好生伺候着,别拂了小爷的面子。”
老鸨轻摇纨扇,打量了一下丘神绩身后的二人,看两人一个威武英气、一个面相俊秀,掩口笑道:“看丘公子你说的,您好不容易带朋友来一趟,我怎么敢拂了您的面子,我们百花坊的小花儿们呀,任丘公子您采撷。”
丘神绩乐道:“那七姑娘……”
老鸨神色一滞,尴尬笑道:“丘公子您这不是难为我嘛,那位小祖宗可是老板从长安城请回来的佛爷,我哪儿管得动她呀,不过七姑娘今晚是有节目的,丘公子文武双全,若是入了七姑娘法眼,说不定有机会成为七姑娘的入幕之宾呢,我还是先**兰她们伺候着几位吧。”
丘神绩面色有些不愉,不屑道:“什么花魁清倌人,不卖肉,一张小脸就想把小爷糊弄过去?”
老鸨连忙殷勤地扇着风,陪笑道:“丘公子您就别站在这儿了,大热天的赶紧进去喝杯凉茶,我这就张罗几个姑娘下来伺候几位。”
丘神绩引着二人抬脚就走进了百花坊的大门,熟门熟路地径直走向了三楼,寻了一个好位置,不仅僻静,而且正对着楼下的厅堂,整个百花坊热闹的景象一览无余。
此时夜幕渐深,正是富绅权贵们寻花问柳的黄金时段,抬眼往下望去,可以说是人头攒动、热闹非凡,楼里到处莺莺燕燕和客人们打闹着,白花花的胸脯和大腿闪的人眼疼。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陆绩哪里见过这种规模地寻欢盛景,一时之间东张西望,倒也颇觉得新奇。
至于这院子里的姑娘们,虽然穿的暴露、行为放荡,但是姿色尚属一般,见识惯了现代人造美女和人工美女的陆绩,倒还真没有几个姑娘入得了他的法眼。
不一会儿,老鸨就引着三个面容姣好的姑娘上了楼,可以看得出来,这几个姑娘和下面那些在大堂接客的姑娘比起来,不论模样还是身段确实都强上不少,丘神绩看起来也十分满意,从腰间摸出来一袋子的钱丢到老鸨丰满的胸脯上,老鸨顿时眉开眼笑道:“谢丘公子打赏,姑娘们,好生伺候着三位公子。”
“妈的,原来你有钱。”秦怀玉笑骂道。
还不等秦怀玉继续说话,三个姑娘就如同水蛇一样分别扭到了他们怀里,陆绩不是什么欢场老手,虽不至于窘迫,但一时之间也有些无法适从,只得任由姑娘在自己怀里扭动,他偷偷瞧了秦怀玉一眼,见秦怀玉也是一副手足无措地样子,心中顿时平衡了一点,倒是丘神绩双手纯熟的在姑娘的怀里摸索着,一看就是久经欢场。
丘神绩喝了一口凉茶,挑了下姑娘的下巴问道:“春兰啊,你们楼里新来的那个花魁什么时候上场?我倒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排场这么大。”
春兰妩媚的瞥了丘神绩一眼,在丘神绩怀里一阵扭捏,嗲声嗲气的哼道:“丘公子以前来每次都找我,刚才却听妈妈说,你今天一来就问花七妹妹,真是薄情。”
丘神绩哈哈大笑道:“我只是好奇而已,你吃什么飞醋啊。”
陆绩怀里的姑娘噗嗤一笑道:“放心吧,丘公子,今天可不止您来看花七姑娘呢,呶,你看,还有长孙小侯爷、王公子他们,连我们前花魁青萝姑娘都在那儿伺候着呢,花七姑娘怎么说也会出来露一面的。”
三个人闻言向那边看了一眼,只见对面摆了三张桌子,大部分都是些二十来岁的公子哥,还有几个年纪稍微大些,长孙孝政正搂着一个半着轻纱地女子和其他人侃侃而谈着,时不时发出一阵哄笑。
丘神绩一看到长孙孝政,脸立刻就黑了下来,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拍道:“阴魂不散,白白扰了老子的兴致。”
陆绩不明就里,好奇地问道:“怎么?对面坐的是谁?”
丘神绩黑着一张脸直直的看着对面,不知道在想什么,根本没意识到陆绩在问话。
倒是陆绩怀里的姑娘摸着陆绩的胸膛,趴在陆绩耳边道:“哥哥莫不是不认得那些个公子哥?你看坐在首位的那个,就是长孙侯爷的嫡子长孙小侯爷,叫做长孙孝政,在他旁边那位穿青衫的公子,便是咱们洛州刺史王大人府上的公子,叫做王献海,其他也都是一些世族高官家的子弟。”
在这里呆了一段时间,陆绩对洛阳城里的一些情况已经有了一些基本的了解,再加上他本来就是搞文史出身的,所以接受起来并不困难,这个叫长孙敛的侯爷在历史上并不出名,但在洛阳城里,他却是一个可以像螃蟹一样横着走的狠角色,原因无他,只因为他是长孙家族的族长。
长孙家族都有些什么人呢?母仪天下的长孙皇后就不用说了,单说国公就有长孙无忌、长孙顺德两个,郡公长孙敞再加上一些列在朝为官的长孙族人,长孙敛这个族长的人脉可以用深不可测形容,这也是他虽然只是个县候,但却依然敢招惹丘和这个国公的本钱。
陆绩略一思量,便已将其中的利害想明白了,要是依着丘神绩的性子,看人不顺眼早就上去揍他一顿了,可是这个长孙孝政的水太深,丘神绩搅不得也不敢搅,偏偏人家还有些才学,在自己家老爷子的口中那就是别人家的孩子,这也难怪丘神绩一提长孙孝政就跟快要爆炸了一样。
陆绩不厚道的笑了,竟然还有人能制住这个横行霸道的丘神绩,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