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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诚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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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苟二被扯下去打了十棒子,赶出了勤园。

    然而宋淮宥的脸色比猪肝色还要难看,死死的绷着一张老脸,半个字儿也吐不出来。

    屋里死一般的沉寂。

    所有人都知道老太太为什么会这样处理,也知道杜氏和苟二干的勾当是坐实了的。

    杯盏里的茶水从热气腾腾挥发到见不到一点儿热气,等凉到了杯底时,宋淮宥终于坐不住了,起身大步离开。

    才走到院中央,宋淮宥终于忍不住一口老血喷涌而出。鲜红的颜色蒙蔽了他的眼睛,眼前一片红光闪过,紧接着就是一片黑暗。

    “不好啦!二老爷晕倒啦!”

    众人闻声赶来,就见宋淮宥一动不动的倒在一滩红血旁。

    宋淮宥被气倒了,卧床三日。

    这三日,宋家的格局焕然一变。老太太对二房死了心,二房便没了立足之地。如今已形成了大房、三房、四房三足鼎立的局面,因为小李氏有华王府在背后撑腰,勉强排在三房的前面,而大房则是遥遥领先三房和四房。

    都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话用在宋淮宥身上十分贴切。

    就在宋淮宥养病的第三日,县衙的人来了。说是他处理的那堆琐碎事情中出了纰漏,要他赶紧回县衙处理。

    审核的人自然是王之焕,他未来的东床快婿。

    宋淮宥好不容易才调养好的身子,在听到消息的那一刻经不住打击,又病倒了。

    宋酒听秋遥带消息来的时候,只是微微一笑。

    王之焕就是想替她出口气,既然他高兴,就随他玩儿好了。

    这日,从临安来了一封信,是看管临安宋家酒楼的原叔寄来的。

    自从临安的鼠疫彻底解决之后,酒楼的生意也渐渐回暖。因为圣上的赏赐,使得四海之人都知道了临安有这么一家酒楼,不消一个月,酒楼便宾客满座。

    秋遥正在逗貂蝉玩耍,瞥见她的神情,笑问:“怎么,想回去了?”

    宋酒如实点头,“确实想回去了,只觉得永嘉不如临安好。待在这儿怪没意思的,还不如回去做生意赚银子。”

    正说着,宋酒还发现原叔的信之后还有一封信,是宋君顾的。

    宋君顾已经过了秋试,明年春天就要去帝京参加礼部的考试。除此之外也说了他近来的状况,以及谷一椿和谷夫人待他如何体贴之类的话。

    见他一切都好,宋酒也就安了心。阿弟总是要长大的,她不可能永远守在他的身边。

    在家中闷了几日,宋酒决定出去看看柳衾。

    上次见柳衾是在柳老太太的丧礼上,柳衾那时看起来神混不清,也不知这个时候如何了。那件事情如果要顺利进行,还是得靠他帮帮忙。

    到柳宅的时候,宋酒吃了闭门羹。

    柳衾并不在家,柳夫人也不知去向。

    既然找不到人,宋酒便驱车去了县学。因为胡夫子教授的《诗经》课程早就结束了,所以这些日子宋酒和宋琳姿都没到县学念书。但是县学中的其他学子仍旧是要上学的,尤其是王之焕教授的学生,他们明年三月也要参加礼部的考试,所以这个时候县学里仍旧是一片生机。

    苏覃算是县学里的“浪荡子”,他平日并不需要念书,时常东走西顾。旁人只当他是疯子,从不接近。

    宋酒东拐西绕了一大圈,没有找到苏覃的身影。

    “你在找什么?”

    王之焕手里还攥着一卷书,站在假山旁好奇的看着宋酒。

    宋酒刚想说要找苏覃,但想起他醋意一起就收不住的样子,便改了口。“无聊,随便转转。你不是在讲学么,怎么出来了?”

    “我给他们出了题目,眼下正抓耳挠腮的想着如何落笔。”

    宋酒笑道:“那你也不该丢下他们就出来了,你这夫子忒不负责任。”

    王之焕一步一步的靠近,“经义便是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我平日对他们指点有加,夫子的责任可是尽得完完全全。倒是在你这儿,我的责任还没负……”

    王之焕高大的身躯将她禁锢在假山和他之间,耳边传来阵阵温热的风。

    “这是县学……”

    王之焕轻笑,“怕什么,这儿没人……”

    两瓣唇顷刻间覆了上来,宋酒也就缴械投降了。

    “咳咳咳……”

    宋酒有些意识不清,但是被这声音吓了一个激灵。

    苏覃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另一块假山旁,僵笑着脸看着他们两人。

    王之焕的嘴角抿了抿,不高兴了。

    苏覃笑出了一口白牙:“宋九娘子好高的兴致,竟然在这儿……”

    宋酒的脸微红,但既然被看见了,她也就是红了脸,旁的倒没觉得有什么。“你怎么来了?”

    苏覃收起了一口白牙,“感应到九娘子找我,我便来了。”

    宋酒觉得苏覃肯定是故意这么说的。

    王之焕站在她的身后,她分明感受到了从他身上跑出来的无尽的醋意。

    苏覃仍觉得自己的戏演得不够,又添油加醋道:“怎么,难道不是九娘子在到处寻我么?方才我听不丑说九娘子为了寻我,可是将整个县学都走遍了!”

    宋酒察觉到身后的寒意越来越强,赶紧对苏覃做了个佩服的手势。“行了,下回请你喝酒,求你好好说话。”

    苏覃这才对着王之焕说道:“王夫子不要在意,方才我就开了一个玩笑。”

    宋酒瞪了苏覃一眼,“苏覃,你这玩笑可大了。”

    王之焕笑得很有深意,“苏覃?我听说六年前你是县学里数一数二的人才,怎么眼下混得如此落魄?”

    苏覃的脸一僵,笑容定格在嘴角。

    果然,和王之焕开玩笑,没有好下场。

    宋酒低声对苏覃道:“你快走吧,得空了我来找你。”

    苏覃忙不迭的点头,心道,王夫子骂人连脏字都不带,真能戳人脊梁骨!

    “那苏某就不在此打搅二位了,告辞。”

    苏覃的脚方才迈出两步,就被王之焕叫住了。“苏覃,我知道你不是真傻。等你恢复原来的模样时,可愿意随我去汴京?”

    苏覃呆呆的在原地站了许久,他应该没听错。

    “你没有听错,我问你可否愿意随我去汴京?”王之焕正色道。

    “王夫子为何要这么做?”

    王之焕看了一眼苏覃浑身上下破败的衣裳,道:“蓝缕挡住的只能是佯装的外表,掩不住坚毅的心,我认为你不该在此地蒙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