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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伯母,你想靠男人,可是大伯父现在不知窝在南焱之地的哪个角落里做苦力呢。
你想依靠儿子,可是你终其一生,也没有生出儿子,所以你得相信,没有那个命便不能强求,俗话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想来还是有道理的。”
顾冬雪语气淡淡的道,声音中却带了冷意,“而我,有钱,有铺子,即便男人靠不住,一辈子没有儿子,也能靠自己,所以关于这一点,大伯母就不要担心了。”
又转头对顾怀香道:“二姐姐,我有些累了。”
顾怀香闻音知雅,忙拉着脸色涨的发红,还想要再说话的吴氏站起来,满是歉意愧疚的对顾冬雪道:“五妹妹,我们就先告辞了,我娘她……你多担待一点。”
吴氏虽然做了蠢事,可是那也只不过是因为顾冬雪之前给了她三分颜色,她开起了染房。
但是她并不是听不懂人话的蠢人,顾冬雪冷下的脸色,和话中的淡漠,她又怎会听不出。
心中“咯噔”一声,吴氏暗道不好,她只是想让顾冬雪帮着请个大夫给顾怀香诊脉罢了,再说顾冬雪本身的确是成亲大半年没有消息,跟着瞧一瞧有什么不好?
她自认为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
不过现下情势比人强,她和顾怀香都要仰仗顾冬雪的照拂,自然不能惹顾冬雪不快。
因此在顾怀香死命拉着她的时候,她便顺势站了起来,讪讪的笑道:“既然雪姐儿今天不方便,那便改日再说吧,我和香姐儿就先告辞了,家里还有一大堆事呢。”
陈二牛没有回来,家里就只有她和顾怀香两人,又能有什么事。
本来她还准备留在秦府吃晚饭的,不过现在看来却是不成了。
吴氏和顾怀香离开后,青芽便进来服侍,之前因为吴氏要和顾冬雪说话,便将丫鬟们都遣了出去。
所以当青芽和阿豆进屋后,看到顾冬雪略显沉凝的脸色,都有些不知所措,她们并不知道顾冬雪心情忽然变得不好的原因。
接下来的几天,顾冬雪并没有听到什么特别的消息,城中人们照样平静的生活着。
九月过了一半,就像开启了冬日的大门,北风不知何时已经吹了过来,直到早晨,大家起来,大门一开,一股凛冽的寒风直往人衣裳里窜,惊的人不由的打个寒战,这才迟钝的反应过来,原来冬天已经到来了。
大家纷纷换下秋装,开始穿上夹袄,一些老人和孩子甚至已经穿上了厚厚的棉袄。
富裕人家也开始烧起了地龙,用起了手炉。
顾冬雪放下了手中的朱红色衣袍,搓了搓手道:“这天果然冷了下来,冻手的很。”
她说着,将放在炕几上的手炉捧了,暖暖手。
同样在做针线的青芽笑道:“这都快十月了,往年也不是没有这时候就下雪的。”
青芽和阿豆以前是粗使丫鬟,并没有系统的学过针线,所以现在做的也只不过是些荷包香囊帕子腰带的小物件,整件的大衣裳她们也只能拿自己的练手。
顾冬雪的衣裳一部分是杨妈妈和绿蔓帮着做,一部分则直接在锦裳坊定做,倒是并不缺冬天穿的厚衣裳。
她现在手中的这件朱红色棉袍自然是给秦叙做的,在选料子的时候,她选来选去,什么湖色藏青色玄色蓝色石青色各种颜色几乎看了个遍,只不过又想着那些颜色的衣裳秦叙几乎都有。
当然,他身材修长结实,面容英挺俊美,是天生的衣架子,穿什么衣裳都好看,但是顾冬雪还是想要试试不同的风格。
最后在她自己去锦裳坊定做衣裳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微微有些熟悉的人,一个圆滚滚似球形的身影,却是金盘胡同宅子的前任主人方掌柜。
他见顾冬雪犹豫,便向她推荐了这匹朱红色锦缎,呵呵笑道:“那秦大人小老儿我也见过两次,天生的衣架子,少夫人要想选个特别的,不如试试这匹。”
顾冬雪在脑中想象了一下秦叙穿上红袍时的景象,不知为何,却忽然想到了二人成亲时的场景,他身穿大红色喜袍揭了自己的红盖头,含着浅浅笑意站在自己面前,俊眉修目,英姿勃发。
他虽然是武官,也经常在太阳底下练兵,却并不黑,穿喜袍的时候很好看,想来穿一身朱红色棉袍也同样英俊非凡。
顾冬雪当即便买了那匹朱红色锦缎,后又在家里的库房找了一匹暗红色的缎子,准备给他一连做两件红袍。
反正其它颜色的冬衣他很多。
而且在军中,他大多数时候也只穿军袍。
只是不知他看到这两件红袍时,是穿呢还是不穿呢?
想到这里,顾冬雪心中便有隐隐的期待,想要看他的反应。
不过自从八月初二书香斋开业那天他回来一次之后,不仅八月十五他没有回来过中秋节,后来的几次休沐日他也没有回来。
也不知事情如何了?
顾冬雪心里有隐隐的担心,就连顾信也追问了他好几次“姐夫为何这么长时间没有回来?”
她也只能先拿话敷衍着他。
自己却无时无刻不在担心着。
就在顾冬雪暗自担忧着,又祈祷着但愿秦叙一切平安顺遂之时,望青城渐渐流传开了关于春来国的消息。
大街上的茶馆酒肆,无处不再讨论着春来国大皇子和二皇子夺嫡之事,最后说书人甚至将之编成了段子,开始在茶馆酒肆中说起书来。
“话说那春来国老皇帝膝下共有五位皇子,但是只有大皇子二皇子是成年皇子,且都是春来皇后所出,所谓正宫嫡子是也。”
“本来这样一母同胞的兄弟二人是没有什么可争的,是大皇子当太子还是二皇子当太子又有什么区别,反正无论谁最后坐上皇位,都不会不管亲兄弟的,一个亲王总是跑不了的。”
说书人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看下面听客的反应,有人就催促道:“快说,快说,是不是两兄弟闹了矛盾?”
“这位客官说对了。”说书人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