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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还在争吵,自二楼望去,看见龚管事和一竹竿般的男人争执,争执持续半刻钟,最终还是要论拳头。
两方人马刀剑出鞘,气氛凝重肃杀。雨林的汉子不怕打仗,倒是涌来指指点点,一会说那个强壮,一会道哪方会赢。
好不热闹的争吵中,苏栋听明白是怎么回事。莫家,和龚家同等级的家族,两家本就有仇,商路更毫无交集。此番龚家走莫家商路,两边起了冲突。世仇家族自然不能示弱,哪怕打不过,龚管事也不能弱了自家风头。
最终争吵在吴家子弟调解下散去,两边人各占街一边,眼神几乎可以杀死对面人。
虽是气氛凝重,两边却很克制,各做各的生意。期间朱霸回来,还很好奇的问过几句。
天色就在这种奇怪的气氛中渐渐昏暗,龚管事包下苏栋所在的客栈住宿,莫家商队就在隔壁另一家客栈。
闻人笑慢慢醒来,两人叫了酒菜在客房内食用。
“也就是说,是朱霸干的?”苏栋听闻人笑说白日发生的事情,他神色平静,看不出情绪。
闻人笑略犹豫,道:“是。”
“笑笑,明日你跟随我练武。世道混乱,你终需有自保之力。”苏栋说道。
一言毕,苏栋放下筷子,往门前走,余下一句话“我去叫小二来收拾。”。
闻人笑欲言又止,末了没说话,只咬住牙。
世道混乱,我若跟随少爷,总不能成为他的拖累。前些年年幼无知,不曾好好练少爷给我的功夫,如今想来真是有点傻。
出门来,苏栋唤小二收拾碗筷,又问了龚管事的房间,慢步前去。
“咚咚……”两声敲门。
屋门打开,出现的不是龚管事,而是二姑娘。二姑娘的名字苏栋不知,这有点出乎他的预料。
“有什么事?”二姑娘见到苏栋也是一愣,皱皱眉。
“叨扰小姐,我找龚管事。”苏栋道。
“龚管事没住这里。”二姑娘说罢,伸手去关门。
苏栋将手一伸,拦住对方关门动作,略犹豫,还是问道:“请问二姑娘,朱霸的房间在哪?”
二姑娘一指过道尽头:“那边房间是给朱霸留的。”
得了朱霸的位置,苏栋告罪一声,加快脚步,直奔过道尽头。朱霸做下这等好事岂能让他安稳?苏栋打的自然是有仇报仇之念。
再次敲门,门“吱呀”打开,露出朱霸那张惹人讨厌的脸。朱霸是傍晚时分回来的,他回来后就一直躲在房间里,连吃饭都是让店家送到客房内。
“有什么事吗?”朱霸表情沉稳的问道。
苏栋咧嘴一笑:“你说我有什么事?”
这货竟然一脸沉稳,表情平静,似乎他什么也没干,更适时露出两份迷茫,让人怀疑自己是不是弄错了目标。苏栋自然不会被对方表情迷惑,闻人笑说的很肯定,就是朱霸干的好事。
若非她奋力反抗弄出动静从而引来护卫,恐怕朱霸早已得逞。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遇见这种危险,可以想象,笑笑说的平静,在表情平静下是种怎样的惊慌害怕。
男人两大恨,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苏栋内定成为自己老婆的笑笑几乎被侮辱,这种夺妻之恨苏栋若不做出反应,简直不是个男人。
“没事啊!”朱霸伸手关门“日里吃坏肚子,我有些不舒服,失陪了。”
即将关门,苏栋伸手拦住,两人的手按在门板上,相互对视。略有半秒停顿,苏栋道:“你做的那些事我已知晓,难道你还想抵赖?我知你身怀血脉,是男人便出手,也好做个了断。”
“我做了什么事?”朱霸表情真的很无辜,他右手去推门,左手垂落道:“我什么都没做过。”
“是吗?”苏栋突然后退,一柄锋利短剑擦着他肚皮划过,将他外衣拉出条大口子。
那条雪亮一闪而逝,倒撩往上,想将苏栋开膛破肚,让苏栋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朱霸这次的偷袭非常果断,稍有不差就会被砍出个大口子,且对方手脚迅疾,起码是二级武者的水准,而白天朱霸出手,不过一级武者本事。
“老子做的事太多,说说你想问哪一件?”朱霸压低声音怒道。
“他藏拙了。”苏栋第一时间想。
不及多想,苏栋内力引动,迅速在剑侧拍了两掌,短剑上涌来一阵大力,让苏栋也感觉手掌发麻。随即他将就身体往前靠,这一招采自黑熊靠树,苏栋起个名字,就叫“熊靠”。
黑熊靠树,何等惊人巨力,武者用出来比黑熊更甚,可将全部力量集中在肩膀,瞬间打出不弱于三级武者的力量。
朱霸反应不及,将右手下意识的挡在身前。
“啪……”
轻响,两人内力相撞,双双滚进屋内。
在地上打个滚,两人都没有起身站立,而是借助滚动之力,面对面躺地交战。
熊靠一式,朱霸受了极大伤害,他没想过苏栋能瞬间爆发出比自己更强大的力量,被震的五脏六腑抖动,一口老血含在嘴里,硬忍住没喷出来。更为难受的是,对方的内力在他体内冲撞,让他想提起内力也做不到。
“莫非今天要死在这里?”朱霸脑袋里突然这么想。
随后求生的本能让他别住苏栋双手,双脚则缠向苏栋。苏栋比他反应更快,两人四只手都腾不出来,双双施展的是擒拿手,像是一根麻花缠绕,只能用脚动作。
苏栋年少,身体更柔软,两只脚缠上朱霸膝盖,然后用尽全力左滚。
“咔擦……”
“啊……”压抑的痛呼。
朱霸的双脚被苏栋绞断。
“住手,我是……”
或许朱霸还想借龚家大名,或许他还有别的底牌,但他含住的那口热血没忍住,一口喷出来,接下来的话自然没法说完。苏栋力境催发,脚边的短剑跳起来,无人自动,如是飞剑。
直直的弹射,剑如烫铁,头似雪球。轻轻摩擦,那柄短剑透头颅而过,自太阳穴穿过去,从另一边太阳穴露出来。
除了剑尖染红,木质地板上几乎没什么鲜血。
“杀人了。”杀个把人对武魔算得了什么,苏栋当然没有特别反应。他爬起来,拍拍衣服上的灰尘。然后扯下床单将朱霸包裹。
杀人越货,毁尸灭迹,江湖打滚几十年,苏栋做的很老道。毕竟是龚家的人,若龚管事知晓,谁知道他会怎样做。
趁着夜色,苏栋背尸自二楼跃下。往黑暗森林里赶去,他要下山,抛尸长河。
与此同时,一波人也借夜色,慢慢往吴家集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