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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纸黑字扔到面前,在明晃晃的灯光下,宋叶眯了眯眼睛,忍着头晕恶心看了一下,上边的证词记录了当时宋叶跟白德昌争执的全过程,很显然是白志斌的口供。
想到这一出戏是白宏的手笔,宋叶又重新靠向椅背,闭目养神了起来。
两个警-员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有些搞不清楚宋叶的意思,两个成年人倒是被一个十六岁的孩子逼到咬牙切齿,“宋叶,别逞能了,证据就在你眼前,早点认-罪还能争取宽大处理,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呵,连威胁都上来了。
宋叶连眼皮子都没动一下,直接凉凉说道:“那你们可以直接抓我,只要这些证据是真的。”
“你……”她的态度凉薄到近乎嚣张,身前的警-员猛地探过身体,一把就将她的领子拽在了手里,面色阴沉地说着,“我看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小子是不会老实。”
宋叶整个人被提了起来,这会儿一睁开眼睛,就能看见面前男人狰狞的面孔,她扯了扯嘴角,“私自殴打未成年,不合规矩吧。”当时宋叶在系统里改了自己的性别,却没有改掉年龄,在石市警-员调查到的身份里,她可还是实打实的未成年人。
那警-员被她清冷的眸光闪过,不知怎的,一时间还有些犯怵,悻悻然松开了手,他撇了撇嘴,“小屁孩,拽什么。”说归说,倒是再也没有对宋叶动手。
后者慢条斯理整理着衣服,好以闲暇继续坐着,也不再言语。
这时候单向窗户外边行来一行人,为首的男人肩头上几颗星闪闪发亮,正是刚刚走马上任的局-长向文齐。
王长标之后,向文齐是徐方胜的得力干将,得到赏识,这才捞到这么一个肥缺,最近没事就来局里溜达,公干都勤快得很。
巡逻到半道上,他就注意到审-讯室里的小孩,第一眼先是被其出色的外貌所吸引,第二眼便是起了疑惑,“这里头是怎么回事,看那孩子年纪也不大,这么拘着,成什么样子。”要知道现在父母都宝贝孩子,学校里磕着碰着都得告到校长那儿去,这么一个半大孩子被两个警-员审问,传出去不得闹翻天了。
“向局,这是白家今天提上来的人,白家大少爷指认他为凶-手,说白德昌的案子是他犯下的。”一旁的副手赶忙上前回话,显然白宏托付的办事人里边也有他的一份。
向文齐闻言,有些不可思议,“没弄错吧,这才多大的孩子,你们可弄清楚了?”这局子里的门道他多少清楚,所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要弄进来个把人,并不是难事。
“这,我一定会让他们问清楚的。”副手在一旁陪着笑,恰好见到一名手下出来,就开口问了情况,“怎么样,都交代了吗?”
警-员抬头一见重量级人物都在,赶紧立正行礼,之后才开口答道:“这小子顽固得很,小小年纪却对审-讯很有一套方法,我问了半个小时都没结果,很明显是个惯-犯。”
“哦?”向文齐扬起语调,有些惊讶地朝室内看去,见着那张精致脸庞露出病态的苍白,眉宇间却是淡淡,确实没有半点害怕的意思,这不禁让他刮目相看,沉吟了一声,他点了点头,“那就尽快破案吧,那孩子应该是未成年,注意不要超出拘-留时间。”
“是,保证完成任务。”那警-员又立正行了礼,目送着向文齐的身影离去后,嘴角一歪,当下连吃饭的心情都没有了,松了松领口,一脸杀气腾腾地又重新返回了房间。
这边向文齐刚回到办公室,口袋里的手机就铃铃铃响个不停。
他拿起来一看来电显示,面色忽地一震,清了清嗓子,这才按下了接听键,恭恭敬敬喊了一声,“徐-市,今儿个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这可是石市的一把手,他的顶头上司,铁饭碗的父母,自打炎帮消亡了之后,他跟这位一把手就成了一条船上的人。
可电话那头的人却没有跟他寒暄的意思,一开口就直切主题,“文齐,宋叶是不是被你们拿了?”
“嗯?”向文齐愣了愣,“宋叶?徐市,近来局里没什么案子,名单我都看过,没这个人啊。”一边说着,他一边赶紧翻出了桌子上的名单,又查了一遍,确认没这号人物。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又接着道:“应该是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那还是个孩子,十五六岁,短发,喜欢白衣白裤,长相很漂亮。”
从对方说出年龄开始,向文齐已经从椅子上猛地站起来了,再听到后来,他几乎可以肯定,徐方胜说的就是刚才看到的孩子。
他战战兢兢,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哑了,“徐市,这人是您的亲戚?”
那头的徐方胜一听,也就知道人真的被拿了,当下在那头冷哼了一句,“比亲戚还大着呢,文齐,别怪我没提醒你,这宋叶,可不是那么好拿捏的。”
听着徐方胜的口气,向文齐倒抽了一口冷气,心里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赶忙就下了保证,“徐市,您放心,我立刻就把人放了,派人安全送出去。”
“嗯。”徐方胜在那头低低应了一句,末了口气一顿,深沉而缓慢地说了一句,“白家的事情,你那边最好不要管。”
“是,是,我明白,”向文齐连续应了两声,这才心有余悸挂断了电话,大步走向门口,刷的一把拉开大门就要走出去,这时候,铃铃铃的手机再一次响起,他无比烦躁地想要去摁掉电话,却在见到上边的来电显示号码的时候,吓得手指一抖,手机都差点掉了。
一连串的零,落在平常人的眼里,或许只会以为是个空号,可身居高位的向文齐却懂得,这是军-方上层的专属号码,只分配给特殊人员,无法进行反追踪。
一大清早的两通电话惊得向文齐一头冷汗,一颗心跳到嗓子眼,脑子里都乱成了一锅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