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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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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你的身体?”苏芩不放心道。

    “老毛病了,没关系。”何锐一手撑着墙壁,一手撑着苏芩,慢慢站直,虽不再咳嗽,可是脸颊还是通红,凸出的喉结正在轻微的震动,苏芩知道,他只是生生忍住了而已。

    何锐拿出皮包,从里面掏出一叠钞票,递给护士道:“这是给你的报酬,这件事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护士贪婪地将钞票点了点,随即放进自己宽大的护士服口袋里,略微讨好道:“当然,要是让医院知道我挣这种钱,铁定被开除。”

    何锐嗯了一声,示意苏芩扶着他离开。

    “小芩,你现在明白这个世界的水有多深了吧?纵然我是警察,你是律师,我们都代表正义,却不能终结黑暗。”出了医院,何锐虚弱地靠在路边的一棵榕树上,海洋绿的外套在树干上蹭了一层水渍,几粒冰花粘在肩膀上。他说话的速度很缓慢,带了些轻喘,脸色是苏芩从未见过的颓废。

    苏芩露出一丝苦笑,道:“这个世界的水深不深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没人能害死我的亲人以后,安然无恙。姐夫,你应该乐观一点,至少现在我们已经掌握了一些线索。”

    其实,多可悲,凶手是谁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自己却没有能力将对方送进监狱,没有能力让对方接受法律的制裁。

    法律,呵,她学法四年,用法两年,法律除了让她认识到这个残酷的世界以外,没能给她带来任何的收获。

    何锐站直身子,挥手招了出租车离开,苏芩摸出口袋里的录音笔,放在手心反复摩挲,随后钻进车里,踩动了油门。

    只是,在她低头插钥匙的时候,没能注意到,一声快门声清脆响起。

    穿着天使白袍的俊俏小护士鬼鬼祟祟地来到医院昏暗的楼梯间,当她看到面前硕长的身影时,飞快地扑了过去:“人家想死你了……”

    男人轻轻地拍着她的发顶,声音愉悦道:“这件事情你干得很好,需要什么样的奖励?”

    年轻的护士将头埋在男人的胸膛里,略有些羞怯道:“人家什么都不要,只要能帮到你的忙就好。”

    男人好心情地问道:“真的什么都不要?”

    护士想了一下,突然脸红到了脖子根,声音更低:“人家只要你~”

    男人俯身在她的红唇上轻啄了一下,“你快到换班时间了吧?”

    护士抬起手腕看了看腕表,道:“嗯,已经到了。”

    男人将她从怀里放出来,“我在门口等你。”

    护士像得到天大的恩赐一般,飞快地打了下班卡,脱下神圣的护士服,还是严冬竟然只穿了一条超短裙,薄薄的丝袜根本不具备任何的御寒功能。护士吸口气,快速冲出被暖气包裹着的温暖大门,门口,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正停在那里。

    男人看着小护士故意穿着暴露的身材,心里浮起一股鄙夷。

    两天后,警方接到报案,一个在慈济医院上班的二十五岁护士,于两日前与家人失去联系。经过层层的搜寻和排查,在五十里外的冰河里发现她的尸体,尸体已经冻成冰,和冰块裹成一团,在运送的过程中,碎成两段。目前还未抓获凶手。

    男人悠闲地看着报纸,冰冷地自言自语道:“死在我的手中,也算是你的福分。”

    苏芩在江普一个个如催命般的电话攻击下,终于开始了天天前往莫氏上班的生活节奏。其实她这个“董事长”根本就没事干,基本的事项都让莫靖远处理了,实在需要她签字的文件,也是由莫靖远看过之后,直接送给她,她只要大手一挥,签个名字盖个章就算了事。

    这样的日子让她很是厌烦,却又无力摆脱,江普像是很闲的样子,随时准备着给她上思想教育课。

    而最让她介怀的,是晶晶一日一次的“探访”。苏芩感觉有些好笑,自己的男人,自己不看着,来看着我干嘛?因为姐姐的事情,晶晶有很大的嫌疑,所以苏芩也没留什么好脸色给她,两人见面,多半都是互相试探讽刺,苏芩实在想不通,到底是什么支撑着她乐此不疲地来找骂。

    这不,时间一到,晶晶又来了。

    “苏大董事长,全公司的员工都在忙得不可开交,你竟在办公室里面舒服地吹着空调,是不是太不称职了?”晶晶倚在苏芩的办公室门口,居高临下地盯着苏芩,眼里充满了调侃和轻视。

    “我称不称职,你可以去问你的阿远,或者,你可以让他解雇我。”苏芩头也不抬地回敬道。

    被苏芩呛了一句,晶晶脸上有点不好看,“你!你别以为阿远将股份让给你,就以为阿远还念着你,他不过是可怜你罢了,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哦?”苏芩终于从一堆文件里抬起了头,“被人可怜一次竟然有这么大的好处,那你可得转告他,希望他能多可怜我几次。”

    晶晶隐忍着怒气的脸突然浮现出一抹古怪的笑意,她几步走过来,双手撑着苏芩的办公桌,压低声音道:“和我做对没有好下场,苏林静的事情就是一个教训,想必,你一定伤心惨了吧?”

    苏芩心里一寒,不动声色地隐忍着恨意,“这么说,我姐姐的死,真的和你有关?”

    晶晶终于扳回一城,狂妄地笑道:“没有呀,人家只是扯了她一把而已,谁让她连站都站不稳的?”

    “你告诉我这些,就不怕我起诉你?”苏芩冷冷地瞪着她。

    “哈哈哈……”晶晶抱着肚子,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一般,笑得快直不起腰:“起诉我?你有证据吗?连前刑警队大队长都查不出来,你以为你能告到我?”

    “夜路走多了必闯鬼。”苏芩平静地望进晶晶的眼睛里,“希望你能一直这么嚣张下去,现在,请你滚出我的办公室。”

    晶晶的目的已经达到,看到苏芩恨她入骨却又无能为力的样子,她就觉得心里一阵畅快,哼了一声,扭着灵活的腰肢,就走了出去。

    办公室的门重新被关上,苏芩从抽屉里拿出那只一直开着的录音笔,脸上露出了与长相不相符的阴冷:“你以为,我律师是白当的?”

    苏芩的办事速度很快,就加上托了一点关系,当天下午,晶晶就被民警带走,接收到晶晶那恶毒的眼神,苏芩淡漠地笑了。

    “苏芩,你竟然阴我,你不得好死!”晶晶的咒骂不绝于耳,两个民警差点按不住她。

    苏芩一步步走近她的身边,抬起她的下巴迎面就是一个耳光:“别以为我是软柿子,苏大律师的名号不是作弊作来的!”

    晶晶被苏芩打得头歪到一边,呸地一声吐出一口血痰:“你以为这样就能关住我?敢不敢和我打赌,阿远会是第一个赎我出来的人!”

    苏芩心里咯噔一声,升起一股说不出来的情绪。她当然不会天真地以为这样就能制住晶晶,她只是想给她一个教训而已,害死姐姐的人,虽然一时不能扳倒她,但她却不介意为她制造一点麻烦。可是晶晶那么笃定莫靖远会赎她出来,那是全然信任的表情,这让她心里很不好受。

    “他赎不赎你,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类。我只知道,你已经在我手上倒霉了,我能扳倒你一次,也能扳倒你无数次。”说完,转身对押着晶晶的民警道:“辛苦两位了,带走吧。”

    苏律师的名号还算好用,两位民警崇拜地对苏芩点了个头,就押着晶晶上了警车。

    拿出丝巾擦了擦手,苏芩转身,就看到莫靖远站在阴影处。

    “怎么?心疼了?”苏芩挑衅地勾起一个笑容。

    “你太鲁莽了。”莫靖远的声音,听不出一丝的情绪。

    苏芩不置可否地耸耸肩,从容地按下电梯,在踏入之前,她突然回头问道:“你真的要赎她?”听不到莫靖远的回答,电梯叮的一声,门就被缓缓关上,苏芩靠在电梯里面,捂着胸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还是紧张的啊。

    雷厉风行的正义律师又回来了,当初和沈妙的玩笑话成了真,自己有一天,真的成了原告。并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莫靖远一定很生气吧,自己动了他一心护着的女人。

    不过,他的情绪已经不在自己的考虑范围之类了,何曾几时,她怕他,惧他,却也依赖于他,她从不敢在他的面前表现真实的自己,从不敢向他诉说自己的渴望。

    却原来,她都差点忘了,畏畏缩缩的那个小女人,其实不是真正的自己,刚才的她,才是真正的自己。

    或许,有些面具戴的久了,连自己也会忘了揭下,当她决心做回自己的时候,就已经到了放下一切的时候。

    叮。

    电梯停在顶层,苏芩走回自己的办公室,只觉得无尽的疲倦感像一张大网,束缚着她的身体,禁锢着她的灵魂。

    莫靖远板着脸看着苏芩的身影慢慢被掩盖在电梯里面,耳朵里还回荡着她刚刚问他的话:“你真的要赎她?”

    真的要赎她吗?根本就没有选择。

    江普恭谨谦和地站在莫靖远身边,静默半晌,忍不住问道:“先生,现在怎么办?”

    莫靖远突然觉得公司的空调还不够暖,他叹道:“苏芩太乱来了,她打破了我的计划。”

    江普道:“计划仍然可以继续,只要将晶晶小姐赎出来就行了,这对莫氏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莫靖远眯起眼睛,双手背在背后,踱了几步后,骤然停下,睁开眼睛,已是一片清明:“赎是要赎的,但不是现在,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江普跟着莫靖远勾起一抹狐狸般的笑意,“我明白了。”

    莫靖远满意地点点头,道:“去吧。”

    也许苏芩阴差阳错,倒是帮了他们一把。

    手机铃声大作,莫靖远随意地接起,却在听到对方声音的时候语气瞬间变得欣喜:“喂,亲爱的西特斯先生,您明天的飞机到中国?……好的好的,我将去亲自接您……那只是几个小杂碎而已,我怕脏了您的手……好的,再见!”

    江普很少听见莫靖远用这种恭敬的语气与人说话,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当想明白对方的名字的时候,不由也跟着欣喜起来:“先生,好机会啊!”

    莫靖远勾唇笑了笑,随即吩咐道:“西特斯先生喜欢中国的牡丹花,让直升机空运新鲜的过来,皇朝酒店明天开始停止营业,空出最好的房间,还有……去找两个没开过苞的清秀男童。对了,将苏芩的行程也安排上。”

    “是,先生。”江普垂首领命。

    西特斯先生来得真是太是时候了,也许,A市的局面将会因为他的到来,而有所改变。

    装修考究气势宏伟的华丽包厢里面,苏芩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面前身材高大长相不凡的异国男人。他看长相也不过三十多岁的样子,无害的面容下隐藏着令人灵魂颤粟的强大气场,一如初见莫靖远时的感觉。

    据莫靖远的介绍,眼前这位西特斯先生,是意大利黑手党的新任教父,凭借独特的人格魅力和御人手段,近几年来把黑手党推入了另一个高峰。

    在西特斯的左边,坐着一名腼腆的少年,苏芩认得他,他叫陈辰,是娱乐圈刚出道的偶像新星,英俊的面容加上温柔的声线,让他拥有大批的狂热粉丝,苏芩坏心地想,若是让他的粉丝们看到自己的偶像在西特斯面前话都不敢说的小媳妇样子,不知该作何感想。

    西特斯的右边,还是一个少年,听他说话,似乎是个日本人。他可比陈辰外向多了,一双桃花眼在西特斯身上瞟来瞟去,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杨科,莫靖远和自己,坐在西特斯的对面,此时,莫靖远正用她听不懂的语种和西特斯交谈着。

    不知道莫靖远说了什么,西特斯大笑一声,伸出双臂将身旁的两名少年搂入怀中,少年们恭顺地任他搂着。苏芩在心里哦了一声,原来这个西特斯竟然好这口。

    西特斯又说了一句什么话,莫靖远转过头对着苏芩翻译道:“西特斯先生说你很漂亮。”

    苏芩憋得满脸通红,支支吾吾对西特斯挤出一句英文:“thankyou!”

    结果又换来西特斯一阵爽朗的大笑。

    莫靖远继续和西特斯交谈,苏芩感到无趣,偷偷问杨科道:“这位教父大人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啊?还有,莫靖远把我带来干嘛?”

    杨科勾起一个神秘的笑容,低声回道:“我不能告诉你,自己问远去!”

    ……那还是算了吧……

    服务员雨贯而入,送来美味的菜肴和上好的葡萄酒,看得出来西特斯是一个很有教养的人,吃饭的时候绝不说话,也不发出半点声音。

    好不容易吃过饭,苏芩忍不住拉住莫靖远问:“你带我来参加这个饭局有什么用意?”

    莫靖远倒也答得爽快:“我带到西特斯面前的人,他一辈子都不会伤害和针对。”

    “废话。”苏芩哼了一声,“他远在法国,怎么会来和我这种小市民争锋相对?”

    杨科插嘴道:“远没开玩笑。你现在是莫氏的董事长,身价斐然,保不齐就有敌对势力来害你。上次远遇袭的事情可还记得?上流社会不好混,一不小心就会身首异处,你最好还是相信我的好。”

    “好了。”莫靖远打断杨科的滔滔不绝,“苏芩,你先回去吧。”

    苏芩本就不想多待,听到莫靖远说可以走了,忙不跌告辞离开。

    看来,A市真的要不太平了,连黑手党都要来参一脚。苏芩习惯性地抚上自己凸起的肚皮,只愿小宝宝能安然出生。

    想到小宝宝,苏芩脸上浮现出一抹母性的光辉,好像最近一段时日,宝宝在肚子里面安静了一点,倒是不常踢她了。

    回到家里,却不见沈妙,苏芩觉得好奇,问张嫂,张嫂也说不知道,沈妙早上出门以后就没有回来。

    苏芩给沈妙打了个电话,想让她明天陪自己去医院做产检,但沈妙的电话却是关机状态。

    苏芩觉得不妙,自从沈妙回来以后,为了照顾她这个孕妇,从来不会外出很长时间,电话也是二十四小时开机,怎么今天却关机了,难道没电了?

    苏芩洗了个热水澡,打开电视等到晚上十点半,沈妙还是没有回来,苏芩问张嫂道:“沈妙出门的时候说过什么吗?”

    张嫂垂着头回想了一阵,说道:“她也没说什么,就说出去一下。”

    沈妙虽然有时候好玩,但却不是没有分寸的人,就算晚上不回来,也该打个电话通知一声,苏芩想到一个可能,忙打了一个电话给杨科:“沈妙在你那儿吗?”

    杨科道:“没有啊,她一直和我闹别扭,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联系我了。”

    “糟了。”苏芩急道:“沈妙可能失踪了。”

    “什么?”杨科放大音量惊呼一声:“你说什么?沈妙怎么了?”

    苏芩长话短说地将沈妙出门的事告诉给杨科,“她一早就出去了,现在也没回来,电话也打不通,我怕她出什么意外。”

    电话那头是杨科急促隐忍的喘息,过了半晌,他突然发出如绝望般的怒吼:“找!给我掘地三尺地找!”

    苏芩挂断电话,忐忑的心理稍安,杨科的地位和势力不凡,手下众多,他应该能找到沈妙吧,只求,那些隐在暗处的人,不要做出什么让人发疯的事。

    这一夜苏芩没有睡好,第二天起床的时候眼睛干涩得厉害,她坐到梳妆镜旁,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挂在眼睑之下,头发蓬乱干枯,脸色蜡黄,竟是如此的憔悴。

    怎么回事?她最近明明因为怀孕,而有些微微发胖,脸上白里透红,气色很好,怎么会才失眠一个晚上,就变成这副德行?

    叹口气,苏芩拿起梳子,将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张嫂端着牛奶面包推门进来:“夫人,吃早餐了。”

    苏芩纠正过很多次张嫂对她的称呼,可张嫂总是答应得很好,到叫的时候又忘了,苏芩只好作罢,任由她还是叫自己为夫人。

    “沈妙回来了吗?”苏芩抿了一口牛奶润喉,问道。

    张嫂答道:“还没,那丫头,不知道跑到哪里野去了。”

    张嫂并不知道沈妙的处境多么的危险,还以为她贪玩,出去野去了。苏芩并不想张嫂担心,所以也没告诉她,只说:“吃过早饭,陪我去医院产检吧。”

    到了医院已是十点过,苏芩有点心绪不宁,张嫂信奉中医,所以苏芩连中医西医一起报了,先是做CT,然后再由中医号脉,面前穿着白袍的长胡子老中医捏着苏芩的手腕脸色连变了几下,苏芩不安地问道:“怎么了,医生,有什么问题吗?”

    老中医收回打在苏芩手腕上的手指,不答反问道:“你做过CT吗?”

    苏芩答道:“刚做过,医生说胎儿有点营养过剩,让我多运动,多吃点蔬菜水果,免得到时候不好生。”

    老中医缕着长胡子,眯着浑浊的老眼道:“你的脉象有点奇怪。”

    张嫂一听这话就着急了,忙问道:“怎么奇怪了?我一直很用心调理夫人的身体的。”

    老中医慢条斯理道:“脉象表面正常,但仔细一把,就会发现有一丝孱弱之气,胎儿是不是最近变得不太爱动了?”

    苏芩心里咯噔一声,道:“没错,三个多月到五个月的时候,胎动得最频繁,近来个把月倒是不怎么胎动了,医生,这很不正常么?”

    (医学什么的,都是乱编的,不用求证)

    老中医慢条斯理的语气里带了一丝严肃:“我怀疑,你中毒了。”

    “什么?”张嫂第一个跳出来:“怎么可能?夫人的饮食都是我亲手准备的,我还特意查了相克的食物列表,不可能的。”

    老中医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这是一种能够无形中延缓胎儿反应能力,并且让母体精气枯竭的药物,不一定下在饭菜里,空气里,饮用水里,都有可能。最霸道的是,这种毒不易被发觉,西医的仪器根本就检测不出来。”

    苏芩还算平静地问道:“如果一直中毒下去,会怎样?”

    “胎儿变智障,母体产下胎儿,立即生命力枯竭而死。”

    “有无解毒方法?”

    “幸好发现得早,毒性还未完全侵蚀身体,解药倒能配出来,但是我不保证一定有效,只能姑且一试。”

    苏芩谢过老中医,心情复杂地走出诊室。

    不用猜她也知道,到底是谁要这么害她。她怎么就忘了,虽然她和莫靖远已经离婚,但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莫靖远的亲生骨肉,她还坐拥着莫氏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她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过自己?

    又有多少女人是不图金钱地位毫无保留的去爱一个男人的呢?苏芩知道,至少晶晶不是。她有所图,她既要莫靖远,也要莫氏。

    亏自己还洋洋自得地以为胜过她一局,却没想到,自己早就输了,输得差点赔上自己的孩子。她不敢想象,如果她懒一点,没有去医院检查,那么结局该是多么的恐怖。

    “夫人,你要相信我,我没有对你下毒。”张嫂跟在苏芩后面,小声地为自己辩解着。

    “我知道。”苏芩说:“我知道下药的是谁。”

    “啊?”张嫂瞪大了眼睛,随即愤怒道:“是谁?一定要报案,让警察把他抓来!”

    苏芩摇摇头,把单子递给张嫂,示意她去抓药。

    抓起来?她不是已经被抓起来了吗?然后呢?苏芩敢打赌,最多一周时间,她就会被放出来,一如当初的安亚泽。

    她将自己献给莫靖远才换来的胜诉啊,却原来不过只束缚了他半个月,这让她如何不心寒。

    突然想起了什么,苏芩打了一个电话:“帮我查一查人民医院一个陈姓老中医的资料,事无巨细,全部回报给我。”

    原谅她的杯弓蛇影,她已经被暗算得怕了。

    张嫂抓了药,两人刚回到家中,杨科就打电话来说,沈妙找到了,只是受了很严重的伤,现在还在手术室里抢救。

    苏芩不得不再次驱车去往医院。

    沈妙已经做完手术,正躺在病床上,麻醉还没过,她闭着眼睛,苍白的小脸上毫无血色,手臂,肋骨,小腿多处骨折,额头上也破了一条大大的口子。

    不过一天时间而已,她竟然被人折磨成这样,苏芩眼框一热,控制不住地落下泪来。

    “我已经将伤害她的人挫骨扬灰了。”杨科痛心地耷拉着脑袋,悔恨难当。

    如果,如果他能不纵容她逃离他的身边,如果他将她看得更紧一点,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他有罪,他不该幼稚地以为他的女人在A市没人敢动,他不该自负地觉得能保护好她不受伤害,他更不该一时心软,给她所谓的自由。

    如果……如果……

    一切没有如果,他亲手解决了那几个杂碎,可是他再也无法从那些血腥中获得痛快,有的,只是无比的沉重。

    “到底是谁干的?”苏芩擦干眼泪,心里也升起一股滔天的怒气。

    “你还不明白吗?”杨科看着苏芩的目光带了一丝恼意,“远这么费尽心力的护着你,可是你呢?你只会拖后腿,若不是你冲动将晶晶关了进去,妙妙也不会忍受今日之苦!”

    “真的是她……”苏芩踉跄两步方才站稳,“是我对不起沈妙,是我害了她……”

    见苏芩这个样子,杨科也说不出什么重话,“我也没有怪你的意思……远做这一切事情都是为了你,你……你自己省点心吧……”

    苏芩颤抖着身体,又摇落了几颗泪珠,无助的样子看得杨科直在心里叹气:“你先回去吧,如今你的身子经不起。”

    “不。”苏芩吸吸鼻子,坚定地说道:“我要等她醒来,我要照顾她。”

    正说话间,病床上的沈妙嘤咛一声,缓缓睁开眼睛。杨科像打了兴奋剂一般扑过去,将沈妙苍白的手抓进掌心:“妙妙,你终于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那温柔焦急的语气,哪里像堂堂的黑帮老大。

    “痛……”沈妙张张干涩的嘴唇,挤出一个字就耗费了大半的体力。

    杨科忙慌张地放开沈妙的手,不住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是不是碰到你的伤口了?”

    苏芩走过去,按响呼叫铃,没过多久,一大群医生护士踏着凌乱的脚步鱼贯而入。

    医生翻看眼皮,各种检查伤口以后说道:“不错,手术很成功,四个小时后可进流食。”

    杨科抓着医生的胳膊慌乱道:“她在喊痛,医生,她在喊痛啊!”

    身后的护士噗嗤一笑,“先生,病人受了这么重的伤,当然会痛,不痛才不正常。”

    杨科如墨的眼眸狠厉地扫过刚刚说话的小护士,“你竟然敢笑?她这么痛苦你竟然还笑?信不信我拆了你们医院!”

    小护士被杨科嗜血的眼神盯得一个哆嗦,赶紧闭上嘴巴藏到医生的身后,生怕杨科一个控制不住就是拧断她细嫩的脖子。

    “好了。”苏芩制止住杨科,眼神看着大家,却是对着刚刚那个护士说道:“他心情不好,希望大家海涵。不过作为一个护士,实在不应该在病人面前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你对得起神圣的南丁格尔吗?”

    苏芩的话显然比杨科的更具有杀伤力,小护士羞得低下了脸,不住地道歉,就快要哭出来了。

    医生赔着笑脸,直说新人不懂事。小护士不知道杨科的身份,他可是知道的,万一惹得这祖宗不高兴,说不定真的会拆了这间医院。他使了个眼色,另外一个看起来年老一些的护士忙拿出工具,替沈妙挂上吊瓶,好一阵忙活,一行人这才浩浩荡荡地退出病房。

    沈妙躺了一阵,缓出了一点体力,对苏芩道:“苏姐,你回去吧,你不能操劳。”

    苏芩愧疚地看着沈妙道:“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你让我留在这里吧,不然我心里会不安的。”

    沈妙努力挤出一个微笑,故作轻松道:“只能怪我点儿背而已,竟然遇上那群流氓。”

    转头看到一旁直勾勾盯着她的杨科,惊讶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杨科委屈得五官皱在一起:“妙妙你太无情了,人家为你忙前忙后两天没休息了,你竟然说这样的话。”

    沈妙顿时冷了脸色,“我没求你为我这样做,我不想见到你。”

    杨科对沈妙的冷言冷语已经完全免疫,他嘿嘿笑道:“可是我很想见你啊,老婆。”

    沈妙瞪大眼睛,气得一脸通红:“谁是你老婆,谁是你老婆?Tina,rose,还是Karen?”

    情急之下,扯动了胸口上的伤口,疼得她呲牙咧嘴。

    苏芩觉得好笑,宠溺又无奈地对沈妙说道:“你呀,现在全身都是伤,这个时候和他置什么气,多个免费劳力不好吗?”

    沈妙认真地考虑了一下,认同道:“确实是这样。”

    这下轮到杨科气得指着苏芩骂道:“苏芩,我原以为你是正正经经一板一眼的女人,原来你这么阴险!狡诈!带坏小孩子!”

    那挤眉弄眼上窜下跳的动作十分好笑,沈妙乐得咯咯笑出了声,苏芩见沈妙并没有不好的情绪,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

    杨科的手下买来清粥,沈妙喝了很大一碗,肚子里有了东西,伤口也没那么痛了,就开始躺不住,嚷嚷着要出去,被杨科一个霸道的吻封缄了嘴。

    待到晚上,沈妙已经睡着了,苏芩这才起身离开。家里张嫂熬好了中药,已经热了好几次了,看到苏芩回来,忙端来药,看着苏芩喝干净。

    嘴里的苦味经久不消,苏芩突然想起,上次在莫靖远的别墅的时候,自己误会了他,一急之下用刀子划伤了自己的脸,也是这么苦涩的一碗汤药,却是莫靖远用霸道的方式“喂”自己喝下。

    如今,那抹苦涩依在,可是,那抹薄荷的清香已经不在。

    叹了口气,苏芩咽下一大口口水,将药碗递回给张嫂。

    回到房间打开电脑,老中医的调查报告已经出来了,发到了她的邮箱,她点开一看,发现他没有和特别的人有过接触,每天按时的上班下班,假期就逗逗孙子和院里的老人们一起下下棋,看不出有什么可疑的行为。

    但是苏芩还是不太放心,要是能请到上次为自己医治的那个医生就好了,听江普说过,那是一个威望很高医术很好的医生,中医西医都十分精通,平时住在偏远的小镇里,很多人高价请他出诊,还要看他的心情。说起来真像小说里的神医一样爱摆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