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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她……她受了很大的刺激，可能会情绪不稳定，可能会忘记一些事情，也可能会忘记了她的爱情，可能……”
紫金长老还没说完，秋枫气极了，他抓着紫金长老的衣服，怒道：“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可能可能，我妹妹好好的，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前几天她回倾凰山的时候还活蹦乱跳的，现在就成了这样，到底谁来为她负责！你不要胡说八道诅咒她！”
“属下不敢！”紫金长老皱眉道。
风亦行的心里五味杂陈，他紧握着秋灵的手，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他好希望捏痛了她，她就会醒过来，可是，她依然昏迷不醒，他的心如同沉在了冰湖里，一阵透心的凉意。
他流泪了，在她看不见的时候，他流泪了。
“你现在没看见我这副模样，也不算是我违背诺言吧，你这个模样，让我怎么能好受一些……”
泪水模糊了风亦行的视线，他哽咽着低语道。秋灵就一动不动的躺在他身旁，他俯下身，在她额间轻轻吻了一下，良久，他站了起来，将秋枫拉到一边。
“秋枫，你冷静点儿！”他对秋枫沉声道。
“都怪你！都怪你！”
秋枫怒极了，出手就给了风亦行重重的一拳，宁溪赶紧去拉住秋枫。
“相公，你别这样，他也不想这样的。”她好生劝道。
“尊者，你没事吧！”
夕南，欧阳雪痕赶紧到风亦行身边，询问道。
风亦行擦掉嘴角的蓝色血液。“没事。”
这一拳将他打得清醒了一些，明明他刚才是想着与秋灵一起长眠在此的，受了这一拳，他想起了他还有两个年幼的孩子，他和秋灵的孩子，他要带着孩子，等着她醒过来。
“尊者，刚才属下说的都是后话，可是，夫人也可能就这样睡着，不知道睡到何年何月才会醒过来，她是有意识的，她能听得到你们说话，她若醒过来了，才会发生刚才属下所说的那种情况，若是醒不过来，一切就都不好说了。”
紫金长老的一番话，将风亦行心里重重一击，他天不怕地不怕，这一刻，他感觉到自己似乎心碎了，碎成了沫沫。
多少次，他的心因为她而感受到冷暖，感受到伤心和快乐，而如今，他觉得她的心已经为她而死了，他如同一具行走在天地间的行尸走肉，没有灵魂，没有爱。
他浑身抽搐着，双拳重重地锤在桌上，额头上青劲爆起，泪水止不住地流着，他那张英俊无比的面容上已经满是泪痕。
桌上的茶具被震落在地上，成了碎片。
这一刻，风亦行望着地上的那些瓷片，他有一瞬间，想用那些碎瓷片划破自己的喉咙，就此离开这个凡世。
“我要进去，我要进去！”
“你们别拦着我们，我们要去看娘亲。”
奴婢们拦不住风千谨和风千欢，风千谨，风千欢，秋紫凝三人从外面跑了进来。
“对不起，尊者，奴婢有罪，奴婢们拦不住两位少爷……”
四个奴婢颤颤巍巍地跪在羽清宫前，头也不敢抬起。
风亦行沉默着，泪水止不住地流着，这一瞬间，他好像突然变老了好几岁，黑发间突然生出了两缕银发。
“爹，你的头发怎么变白了一些……”
风千谨伸出手，触着风亦行发间的那两缕银发，他心痛着。
“娘亲，娘亲，你怎么了，你醒过来呀，欢儿还等着娘亲看欢儿练习的字呢，前几日娘亲教欢儿写的字，欢儿现在已经练习得很好了，娘亲，你醒来，你醒来！”
风千欢说了好长一段话，秋灵还是一动不动，风千欢赶紧去望月阁，将他写的字都拿了过来，放在秋灵的枕边。
“娘亲，你不要怪孩儿，孩儿已经很努力了，但是还是写得没有娘亲的字那般好。”
风千欢嘟囔道。
“云战！”
风亦行的语气突然变得很冷，就像是当年他没有遇到秋灵那时一样。
云战赶紧应道：“尊者。”
风亦行小声对云战说了些什么，云战一脸难色，不忍心地看着风千谨和风千欢这两个孩子。
“快去！”风亦行怒道。
“属下……”云战犹豫着，还是应了下来：“属下这就去！”
“雪痕。”云战对欧阳雪痕递了个眼色，又看了看风千谨和风千欢，欧阳雪痕立即会意，与云战一起将两个孩子抱了出去。
“你们要带我去哪儿？娘亲还没醒过来呢？”
“放手，放手，雪痕叔叔，你放手呀，我要在这里陪着爹爹和娘亲！”
两个孩子即使使尽全力，也无法挣脱，他们急得嚎啕大哭起来。
哭声越来越远，云战和欧阳雪痕也带着风千谨和风千欢远离了羽清宫。
“你们出去吧，本尊想一个人静一静。”风亦行哽咽道，他的声音已经沙哑了，由于太激动，手臂上，脖颈上青筋暴起。
即使上官云枫和秋枫他们想留下来，这时，也必须走了，他们十分清楚，如今秋灵这副模样，风亦行心里比他们更不好受。
秋枫眼中噙着泪水，宁溪拉着他的手，低声道：“我们走吧……”
“娘亲……”
眼看着风千谨和风千欢被带走，秋紫凝心里也很难过，他们都还是孩子，不明白长辈们的心里到底是如何想的，不明白他们的世界到底有多复杂。
宁溪默不作声，拉着秋紫凝和秋枫，出了羽清宫，跪在门外的奴婢们赶紧为他们让了道。出了门之后，宁溪才敢掉泪。
其余的人依次走出了羽清宫。
“尊者现在情绪不稳定，先不要和他说些什么，让他自己安静一下也好。”慕容紫英对上官芊芊说道。
“嗯，别无他法了，毕竟我们……连紫金长老和尊者都无能为力的事情，我们就更帮不上什么忙了。”
上官芊芊无奈地说道。
――――
出了羽清宫之后，慕容紫英悄悄去了丰县县衙，刚才在羽清宫时，她听风亦行提到了王雨，心想着王雨看到那只狐狸精惨死的模样，肯定被吓坏了。
县衙大门外，有四个衙役在值夜，如今已经深夜了。慕容紫英飞进县衙内，寻了好久，依然找不到王雨，她只好现身，问问县衙门口的衙役们。
“王大人呢？王大人呢？”她抓着其中一个衙役的衣服，紧张地问道。
“姑娘，你先别激动，你是谁呀？为何会问起王大人？”
“我……我只是他的一个远房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