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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眼已经过去了一百多年,在常人眼中,不过是春去春又回,度过了无数个平凡的日子,但是对于秋灵来说,她的心里承载着对风亦行的思念,渡过了无数个朝朝暮暮。
风满庭,王氏,文默倩等人已经离开了人世,和妖魔比起来,他们的寿命显得如此短暂。一百多年前的事情,也成为了每个人口中的当年,曾经……
风千欢和风千谨已经一百七十多岁了,从他们懂事开始,就没见过自己的父亲,只是从妖魔口中多多少少听说过一些关于风亦行的事迹。
“那我爹现在在哪儿?”
“是啊,爹爹去很远的地方,已经这么多年了,也该回来了,是不是爹爹年纪大了,走不动了,我和弟弟可以去接爹爹,爹爹就不会累了。”
每当孩子说出这种话的时候,谁听了心里都会难过,两个孩子虽然一百多岁了,但是看上去不过七八岁孩子的身高,对于俗世,他们一无所知,不知道什么是危险,不知道什么是人心险恶,在这个应该得到父爱的年纪里,他们更多的是花他们自己的时间来幻想着风亦行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娘,你画的这个人是谁?”
在羽清宫里,风千欢很认真的问着秋灵,风千谨在一旁看着,他眉头微微皱了皱,轻轻拍了风千欢一下。
“这当然是爹,看看画中之人的眉眼,多么英气神武,早就听说爹爹是魔界中最英俊的人物,更何况我们还与画中之人有几分相似,母亲怎么会画别人呢。”
风千欢听后,得意洋洋的指着画上的人,“我爹真俊,娘真有眼光,我和哥哥长大了一定比爹还英俊。”
秋灵呵呵呵的笑了起来,她将笔墨摆好,“画还没干呢,别摸,不然手脏了。”她对孩子们说道。
“夫人,已经很晚了,小少爷们该休息了。”丫鬟们进来请示道。
“嗯,欢儿,瑾儿,去休息吧,明天娘亲带你们去找紫凝姐姐玩儿,还有舅舅他们,他们做了好多美味佳肴等着你们呢。”
两个孩子听后,兴高采烈的又蹦又跳,不过一会儿,就停了下来。“娘亲,您也早些睡觉,不然对身体不好。”
“嗯,娘,您要快点儿休息了。”
风千欢和风千谨对秋灵嘱咐道。
“娘知道了,你们真懂事。真是娘亲的好宝贝儿。”秋灵欣慰的说道。
丫鬟们伺候着风千谨和风千欢在羽清宫旁的望月阁中休息,刚开始的那几年,这两个孩子是和秋灵一起在羽清宫里睡的,也由她亲自照顾。渐渐的,他们长大了,秋灵就安排他们到望月阁中休息。
每每看到这两个孩子,秋灵心里就燃起了无数希望,这是她和风亦行的孩子,总有一天,他会回来的。一百多年前,风亦行被无极仙翁带走,他入了她的梦,那是至今为止,秋灵见他的最后一面。当时他并没有透露要多长时间他才会回来,但是不管多少年,她都愿意等下去。
正如当初风亦行还是以夏霖的身份出现在她的生命中时,她也等过他几十年。
如今,只要还有希望,等待又算得了什么呢?
这些年,虽然没有风亦行的陪伴,她也过得很释然,没有迷茫,没有悲伤,更多的是对生活的满腔热情。风亦行说过会回来,他就一定会回来的,即使她不知道,也不能问他在哪儿,她也愿意义无反顾的等下去。
秋枫和上官云枫几人一百多年前已经回了倾凰山和宁霞山,虽然当年这两处居所被情明清破坏了,但时至今日,山上早已生机勃勃,花草丛生,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每次带着两个孩子到倾凰山看望秋枫和宁溪,上官云枫和秋芸,上官芊芊三人都会赶来。
“望月阁。”秋灵抬头看着房门前高挂的那块牌匾,她的脸上露出一抹释然的笑容,这么多年,她每次外出,都将凌霜剑带在身边,如今,魔界众妖再也不敢觊觎凌霜剑。
她运作妖法飞身一转,化作一道黄色光芒,消失在了羽清宫前。
这么多年以来,秋灵曾经在一处山林中见过紫金兽,如今紫金兽的兽性已经除去了,它当年将唤心的真身带走了,如今,它所住的那处石洞中已经开满了遍地的牡丹花。
连妖兽都如此记得恩情,而人呢,人心险恶,真是说得一点儿也没错。
秋灵踩着凌霜剑,从雪岭上一直滑到谷底,她将凌霜剑放在湖面上,自己又躺了上去,凌霜剑如同一艘小船,载着她在湖面上随波飘荡。
春去春又回,此刻,已经是初夏了,虽然在魔界明显感受不到四季的变化,但是秋灵几乎每天都会在谷底看星星,躺在湖面上看星星,这样的角度非常好。每当乏了,她就会在湖边的屋子里休息。
这是她和风亦行成亲的那间屋子,不过她从来没有带风千谨和风千欢来过这里,免得孩子们问起缘由,她更希望这里是她可以单独想念风亦行的地方,只有她一个人。
有时候,她会喝些小酒,微醺之时,就靠在床边睡了。
她极喜欢这片地方,并且,她还将黑色幽昙也移植到了这里,如今谷底和辰溪的那座黑色宫殿前一样,开满了遍地的黑色幽昙。她没有将黑色幽昙种到羽清宫前,因为那里没有星光,黑色幽昙不会映着星光,散发出七彩的光芒,那就少了几分韵味和绚丽了,不如不种。
“现在我在这里等你,等着你回来。”
秋灵仰望着漫天的星星,微笑道。风亦行曾说过,每当她找不到他时,只要来这里,他就会在这里等着她,如今,她也在这里等着他。
过了一会儿,她从飞身上了岸,在石滩上走了好久,来到当初风亦行居住的那个石洞里。
她躺在石床上,闭着眼睛,她没有点灯,黑暗中,她看得清楚东西,更何况,这么多年了,不管是在魔界,还是在任何黑暗的地方,她都习惯了,也没有惧怕了。
她开始喜欢上黑暗,也喜欢魔界。
从洞口进来,距离洞口不远处,还残留着一堆灰烬。这个石洞平常并没有其他人来过,那堆灰烬还是他们夫妻俩初识之时,生火留下的。当时风亦行还在那儿烤鱼给她吃,然后变作石头,假装在睡觉。
“石头,我很想你,你快回来了吗?”秋灵闭着眼睛呢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