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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菊被自家主子这样戏谑着一说,却是丁点儿都不恼。反倒是嘿嘿笑着同林暖暖商议:“小姐,后头这一张,能否让奴婢带回去慢慢看?”
说话时,那一张黑胖脸发亮,小眼睛眯得让人也看着舒服。
林暖暖挑眉,心里却略有些酸:这个李义府当真是胆子不小,居然敢当了自己的面儿,明目张胆地给秋菊写信笺!他这是要作甚?自家秋菊也是他能觊觎的?这是拿准了自己不会责怪他?
林暖暖这话说得可是一点儿都不心虚,这事儿若搁在旁人头上,自然是乐见其成,毕竟李义府也算是薛明睿的心腹,若秋菊能同他相交自然对林暖暖有百益而无一害。
只是在林暖暖的心中,她的秋菊可是一块璞玉,即便是说亲,那也得好好计量一番。更别说李义府这心血来潮的一笔,林暖暖几可断定,这事儿薛明睿并不知情,更断定,她休书一封,并不用添油加醋,只说李义府寄信于她,就爹要承受薛世子的雷霆之怒。
不过想起他前头寥寥几行写得那件事儿,林暖暖还是承情地应允了秋菊,见秋菊面露喜色,她顿觉心里不舒坦,很有种自家养得好菜被猪盯上的心思,不禁就又有些着恼起来。
虽则秋菊似乎是那个拱白菜的,可林暖暖是谁,这京城谁人不知暖郡主虽看着温婉,却最是个护短之人,小时候就知道护着自己父母的主儿,就连在太上皇穆宗面前都敢直着背脊说用县主之位换她父母七年归期,至于暖郡主身边这几个大丫鬟,哪个不知就是比之寻常官宦人家的小姐,那也是不差的。
哼哼,李义府居然明晃晃地在自己面前耍聪明!
林暖暖眼睛一眯,心里想着那信,兴味地看向秋菊。她知秋菊丫头对自己敬重顺从,若她说让她往后莫要同李义府见面或言语,只是因着自己不喜李义府,那秋菊能即刻就扔了手中的信笺,再往后见着李义府时保管比初见还要初见!
“秋菊,”
林暖暖清了清嗓子,目送着李清浅窈窕的身影远去后淡淡地逡巡了下四周,见屋子里统共不过主仆四人,那些个二三等的丫鬟早已被秋葵给打发了去!一时心下满意。
林暖暖冲秋葵点了点头,心道:要不怎么说最稳妥是秋葵呢!秋葵见她看过来,忙也笑着走近,小声说着自己的思量:
“小姐,可是那李义府图谋不轨?”
方才含含混混的话她也是听了一耳朵,并不需要多加斟酌,就能看得出李义府的心思。她就说难怪后面这些时日,薛世子一来林国公府李义府并不跟着薛世子,就只缠着秋菊,同她斗嘴儿,有时还帮着秋菊给豆包儿沐浴,前些时候更是抖抖索索地跟在了花豹子的身后走上几圈子,对秋葵那也是敬重得很,口口声声必称“秋葵姐姐”秋葵当初还道这人太过客气,敢情人家这不过是爱屋子就喜欢上乌鸦呢!
“爱屋及乌!”
林暖暖无奈地应声,秋葵再不似从前那般说错话、脸皮子薄,见自家小姐莫可奈何地纠正着自己,只觉得这样子的小姐分外让人喜欢、更加让她心安,她不由自主地又追了一句,装蒜地懵懂着说:“小姐,为何是爱乌及乌呢?难道说都喜欢墨色?”
说完就眼巴巴地盯着林暖暖看,
“不知道!”
林暖暖有些啼笑皆非地一语堵了秋葵的话,见她只是憨憨地笑,又心软地从善如流说了一遍:“爱人者,兼其屋上之乌。”
秋葵忙作势露出一副讶然的神色,林暖暖见不得她如此揣着明白装糊涂,点了她额头罚她:“待会儿就让你给我们雕花瓜!”
薛明睿不在京城,她的花瓜做给谁看?林暖暖是失了兴致了。
“小姐,依着奴婢看您还是自己做的好。”
秋葵觑着林暖暖,柔声细语地劝她:
“听说去岁乞巧节,一家子人都叹,若是您在还不知怎么样的玲珑,雕出来的花瓜不说是巧夺天工那也是少有人能及。”
“定是爹爹说的!”
林暖暖想起小时自己胡乱雕了个胡瓜,摸着上头模糊的形状就差没有指鹿为马。可林宇泽却硬生生地赞自己做的简直就是天上有地下无的。
“是,就是世子爷说的”
秋葵忙忙接着劝:“小姐您就应了他们吧!”
不说林老夫人、薛明珠,只窦婆婆也在眼巴巴地看着呢,秋葵想起去岁,窦婆婆不动声色地让人将瓜果摆好,却不料小姐看都不看一眼就回了内室,睡了整整一日,那窦婆婆可是生生在葡萄架下等了一晚上,那日更深露重的,窦婆婆可是第二日就咳嗽了起来。
“也可!”
林暖暖也想起去年的乞巧节,想起窦婆婆病恹恹地躺了三日,直到自己端了秋葵熬好的紫米粥,这才渐渐好了起来。
“那奴婢给您拿瓜果,小姐,您看您要用什么?”
秋葵一尝所愿就异常的热络殷勤!
谁说秋葵老实?
这丫头可不简单,不过是几句话的功夫,就将自己劝服了,还让自己忘了再寻秋菊问一问李义府。
林暖暖其实很懂秋葵的心思,秋菊同秋葵两个是前后脚至了自己身侧,这么多年来,二人从不分彼此,亲密无间。秋葵眼看着自己找寻到了归宿,可秋菊却仍旧是一副不更事的模样,
如今难得有人看得上她,但观秋菊方才的举止,可见她对李义府也非无心,最不济,她对李义府并不似待旁人那般的以貌取人。
是的,以貌取人的秋菊居然见李义府没有厌恶很让秋葵欣喜!因为秋菊这不算是短处的毛病,秋葵可是生生替她担了好些年的心,这丫头自小见着的都是自既主子和薛世子四皇子这些常人难及的貌美女郎、俊俏小郎君,眼界早就养得刁钻,寻常人等又哪里能入了她的法眼?
再有,这李义府可不是诚亲王府一普通的家仆,那可是薛世子的幕僚,还是诚亲王府的管家,这样的人,什么样儿的找不到?
一点不妄言:这京城里五六品的小官人家女郎,只要他露些行迹,巴巴儿地就会有人自送上门。
就是这样的人,居然看上了秋菊,秋葵真是一时喜来一时忧愁。
林暖暖可不管她那些个心思,只摇头:“不用拿瓜果,我自做些巧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