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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胡颜回来,司韶与她聚少离多,如今又因曲南一中蛊之事闹掰,说了绝情的话。司韶看似不在乎,实则一颗心忐忑不安。偶尔从凡尘商铺的门口走过,他都会刻意放慢脚步,希望某个人能看见他,然后…… 和他说一句话。
只要她先开口,他一定不再和她闹脾气,将前因后果讲清楚。可惜,他从未遇见她。耳朵上的相思,明明在靠近凡尘商铺时震动得欢。可偏偏不见相思之人。
司绍赌气,趁着没人注意,一把火点儿了凡尘商铺的大门,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从门口再次经过。
这回倒好,从凡尘商铺里冲出很多人,偏偏没有他最想见的那一位。众人忙着救火,没有人顾得上和他说话,他两个询问的人都抓不到,这其中郁闷,唯有自己知道。
司韶心中怒火翻滚,既因胡颜,也因自己。他一把扯过燕凡尘的随从,皱眉道:“叫燕凡尘出来!”
那随从回道:“主子最近身体不适,不见客。”
现在,任何与胡颜有关的男人说身体不适,他都忍不住往另一个方向想。例如…… 过于操劳,例如…… 腰酸腿疼,例如…… 去他娘的例如!
司韶心情不好,来到酒肆里,一碗接着一碗地喝着酒。他的酒量不错,喝多后更是面色如常。当酒坛子空了两坛子后,叮当寻来,跪坐到司韶身边,睁着清透的眼,关心地道:“主子,不能再喝了。”
司韶看都不看叮当,继续饮酒。
叮当伸手去扯司韶的袖子,喊道:“主子…… ”
司韶扫了叮当一眼,将叮当的手冻在他的袖口前。他的袖口,岂是谁都能碰的?
叮当收回手,委屈道:“主子还在生叮当的气。是长老说,胡颜是咱们羌魅的仇敌,人人得而诛之。她迷惑了主子,让我去照顾主子,当主子的眼睛。我…… 我也没做什么坏事,我只是朝她吐了口迷烟而已。所有人都说,她多么厉害,结果…… 我一口气迷烟,她就倒下了。”
胡颜要是听到叮当此话,一定会摇头说放屁。羌魅长老伙同叮当对她出手,用她和红莲教换取一本什么狗屁书,她伪装昏迷,实则是要探探红莲教的深浅。结果,到了叮当口中,她变得如此不堪。
司韶听闻此话,也是不喜,微微皱眉道:“你们若不是利用我乱她心智,她岂会被抓?!”
叮当张了张嘴,辩无可辩。
司韶继续自斟自饮,又喝下一大碗酒水。他的小腹胀起,却并没有尿意。他只想将自己灌醉,让自己分不清东南西北,然后找到胡颜,大声质问她,到底想要闹哪样?!是他不够好,还是她心里真的容不下他?他已经退让多步,对那些围在她身边的男子视而不见,她还想怎样?
叮当扭头看向酒肆的门口,表情焦急,似在等谁。
不多时,古蓝出现。
叮当目露喜色,摆了摆手,喊道:“哥!我和主子在这里!”
古蓝大步走向司韶,抱了抱拳,然后跪坐到几的另一边,看了看司韶,二后对叮当道:“古红,你不要总缠着族长。”
古红,古蓝的亲妹妹。她就是那个小乞丐,曾被他赐名叮当。叮当可以死,但古红不能死,她关系到司韶与古伯、古蓝的感情。这也正是叮当能活到现在的原因。
司韶在收复羌魅后,古伯推出了自己的小孙女古红,让她服侍他,其意,是想让司韶娶她。然,司韶心中只有胡颜,怎肯迎娶古红?古伯知司韶手段,也不敢威逼,只是让古红跟在司韶身边,希望日久生情。
古蓝知道司韶心意,所以并不赞成此事。这也就是他一见面,就赶古红的原因。
古红冲着古蓝吐吐舌头,一副娇憨的模样,道:“不!我就要跟着主子。我是主子的小丫头。”
古蓝很疼自己这个妹妹,也不好当着司韶的面与其讲道理,只能瞪她一眼,对司韶道:“族长,琥米出现了。”
司韶拿碗的手微顿,然后继续饮酒。
古蓝道:“他出了六合县,正要往织花县去,我们用不用将他抓回来?”
司韶放下酒碗,道:“派人跟着他。若有异样,随时来禀。”
古蓝抱拳应道:“诺!”站起身。
古红望着司韶,眼神痴迷。
古蓝一把扯起古红,道:“跟我走。”
古红挣扎着往回缩,嚷嚷道:“你干什么呀!爷爷说了,让我服侍主子的!你走你走,我留下来陪主子。”
古蓝不由分说,直接点了古红穴道,将人带出酒肆。
古红的眼睛提溜乱转,示意古蓝将她放开。古蓝板着脸,干脆不看她。待走远了,古蓝才解开古红的穴道。
古红跳脚道:“哥!你干嘛不让我陪着主子,你没看到他喝了那么多酒吗?”
古蓝沉声道:“是你没看出来,族长不希望你陪。”
古红摇头道:“不对。主子可没说不想我陪。”
古蓝正色道:“族长心里,只有一名女子,那个人却不是你。你若聪明,就收收心,免得日后痛苦。”
古红垂眸,扯了扯衣角,道:“哥,我知道的。我没有其它想法,我只想陪着主子。”抬头,冲着古蓝咧嘴一笑,“别看主子冷冰冰的,实则十分心善。”
古蓝的眸光软了软,用手拍了拍古红的肩膀,没有再说其它。别人的千言万语,抵不过自己心里的一句明白。
古家兄妹走后,司韶的耳朵终于清净了。
他一碗接着一碗地喝着,好似千杯不醉。喝到最后,他觉得不够尽兴,竟拍开泥封,仰头灌下一整坛子的酒。酒水洒在身上,三分凉,七分烫。
司韶扔掉酒坛子,如同没事儿人一般走出酒肆。
若非他满身酒味,任谁都看不出他曾喝了酒。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走着走着,却一头栽进了一只大水缸里。
听到动静,小院里走出一位扭腰晃臀的寡妇,探头往水缸里一看,正巧赶着司韶从水缸中站起身,当即捂着心脏瞪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司韶看。她的视线从司韶的脸滑到心口,然后继续向下,流连在双腿之间,咕隆一声,吞咽了一口口水,沙哑道:“怎地老天爷终于听见寡妇每晚的祈祷,送来一个这样好看的男人?”伸出手,想要去摸司韶。
司韶一发内力,大水缸碎裂来开。吓得小寡妇尖叫连连。
司韶脚踩地面,神色如常,继续前行。
小寡妇回过神,一边追一边喊道:“哎呀,你回来!你回来!”
司韶脚步飞快,转眼间消失不见。
小媳妇蹲在家门口,望着碎裂的大水缸直掉眼泪:“你个杀千刀的,不让老娘睡,还碎老娘的缸!”
司韶走得是小路,绕来绕去,倒也没被多少人注意。他有心去找胡颜,却总找不到那条路。最后,他干脆闭上眼睛,一路摸到了凡尘铺子的后院。睁开眼睛看看,见位置没错,还满意地点了点头,而后他翻身跃入凡尘后院,从韩拓和柳恒的中间走过。依旧是那么高傲冷冰,不与人同。
他身上的衣袍早已吹干,一丁点儿酒味也没留下,整个人看起来和正常人无异。实则,真是醉了。他醉后的样子和胡颜很像,若不说话,便是一副高高在上、舍我其谁的样子。
韩拓和柳恒认识司韶,知他和自家主子关系匪浅,于是并没有拦阻。
司韶耳朵上的相思跳动得厉害,令他那颗冰凉的心也变得越来越热。他全身上下、由内至外,无一不渴望着胡颜。正是因为这份得不到的渴望,和无处触碰的距离,让他变得更加嫉妒。他嫉妒所有能拥抱胡颜的男人,恨不得将其取而代之。他在这种渴望中分裂出两个自我。一个拼命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你自愿的。自愿恢复五行瞳来保护她;另一个却嘲讽自己只是一条忠狗,一条永远碰不到主人的狗。
司韶来到燕凡尘的门前,那双红宝石般的眼睛闪烁着灼热的光,仿佛要将一切融化掉。所有的不甘和嫉妒,都划成了欲望,男人拥抱女人的欲望。他想让她成为自己的。这样,她就不会随意说分离,随便吼他滚。
司韶听见房间里有水声,确定是有人在沐浴。
那声音单一,并不杂乱,显然是一个人在沐浴。
司韶耳朵上的相思震动得越发厉害,好似火种,点燃了他胸腔里的干柴。他今年二十岁,像他这种年纪的男子,大多数都已当爹。他不敢奢望那些,却渴望当爹前的那些旖旎欢好。他知道,自己有毒,也不忍心伤害胡颜。不过…… 胡颜曾与他亲近过,并未毒发身亡,只是嘴唇有些青紫浮肿。若……与他欢好后,那里也只是有些青紫浮肿,此事大可一试!一想到胡颜会将身体的私密处展示给他看,他就兴奋得难以自持。一颗心不停跳动,差点儿蹦出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