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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亿人的恐慌是什么样子?联军参谋的参谋们深有体会。如果小李将军没有安之若素的坐在那里,这些参谋们或许也会成为恐慌的一部分。但是现在,看着小李将军一条条的发布着命令,参谋们感到心里无比的踏实,将军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可是没有人知道,真正的命令不是来源于小李将军。真正的命令来自于“真相”号,来自一个资深“思想者”和超级智脑的组合,这种组合,在整个星系都算是顶配了吧。肯定不会出现黑屏死机或漏模型面的现象。
“这就是有序的混乱,用不太严谨的表达方式就是:混沌状态。”
卡图斯长老欣赏着自己和“妈妈”的杰作,心中有感慨也有骄傲。两亿人的军队在调动,他们仿佛都在远离虫子,也因为如此,他们才会听从联军参谋部的指挥。
但事实上,他们和虫子的距离却是在接近,即使某个支部队远离了,但整体上,他们都原地未动的呆在孤星要塞附近,就像一大群飞蛾,围着闪亮的孤星要塞扑腾。
“虫潮开始合拢了,包围圈即将形成。”卢查肃立在自己老师旁边,充当一个副手,在雷达中虫潮已经完成了合围,局部区域已经和人类军队接触上了。
“兽人呢?”楚鸣问了一句,这才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已经来了,而且,比预料的还要多。”卡图斯长老将星图的某个区域放大,那里就是7号蝶洞的位置。成千上万的改良过的“蠕虫之眼”正将画面传递过来。
“这已经的第二批,估计有二十万数量。”卡图斯长老和“妈妈”计算了一下。
“很好,看来兽人完全接管了7号蝶洞。”楚鸣有点紧张。
画面中,兽人的种类非常单一,几乎都是同一种类人的生命体,它们肌肉发达,面容狰狞,尤其是红色的眼睛。散发着嗜血的光芒。
“攻击性相当强,而且不会叛变。”卢查查阅着兽人的资料,然后担忧的说道:“甚至无法捕获。一旦陷入绝境,就会自爆,自爆的威力还很大,在最初很多替修都吃了这方面的亏。”
“我知道,我们没有时间去弄清楚它们的构造。但我知道。它们的危害还在虫潮之上。”楚鸣说道。
说话间,画面中的兽人越来越多,有几只走错方向的蝶虫进入了兽人的范围,刚刚想绕行。就被这些凶猛的野兽抓住,撕成了碎片。这也可以看出兽人的肉体强度。
“它们甚至自己都会攻击自己。真是非常难以理解”卢查继续说道:“疑点不止这些。还有——假设它们的智商高,那么就不应该在上千年的时间安于现状,不和人类做任何接触。反过来,如果它们智商低,类似于野兽。那么,它们就不应该具有如此多的数量。兽人的高山帝国根本没有这么多地盘支撑这种食物链顶端的生物。另外。就是‘过捕现象’。
吃饱了的野兽一般不会再猎杀猎物,即使有,也是极少一部分。而兽人明显有普遍的‘过捕行为’,这根本不符合生物进化的逻辑。所以这就是一个根本不符合逻辑的种族。我原本以为,这类种族只会出现在游戏或电影里。但没想到居然真实存在。”
“卢查,也许真正的原因并没有你想到那样复杂。”卡图斯长老借着这机会继续教导自己的学生:“思想者在思维上有超越常人的优势,但大部分的思想者都是脑死、而不是老死的。这就是想太多的恶果。所以,思想者一般会约束自己的能力。举个例子,就像赌场里摇骰子。赌徒们都是猜大小,而不是猜点数。因为那样会很累。”
“我明白了老师。”卢查的脸微微有点红。
“那你说。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卡图斯长老考较起卢查来。
“我——”卢查思考了一会儿,还是大胆说道:“我们现在不应该再指挥,而是等待结果。就像赌场的老板,不应该在乎哪一桌输还是哪一桌赢,而是盯着大门,看看今天有多少客人。”
“正确。”卡图斯长老欣慰的点点头。
“别忘了,还要防着出千的。”楚鸣微笑着补充了一句。
。。。。。。
包围——这是虫子习惯的战术。而且这也不是战术,用流体力学原理解释,就好比水流遇到石头,自然的一分为二的绕过再合拢。所以,这和马蜂蜇人时的情况一模一样。孤星要塞现在就是这块石头,而虫潮自然的将这个星域完全填满,也将这里的两亿人类包围了起来。于是,人类和虫子之间的战斗开始了。这是一场不公平的战争,因为人类没有指挥官。
“阿鲁玛,去看看,总参谋部有没有指令!”
帝国装甲第116师的少校师长再一次催促自己的副手,他觉得自己快要疯了、而且还要死了。
“没有,长官。”阿鲁玛用响亮的声音打了自己的长官一个响亮的“耳光”。这个回答依旧是那么的让人绝望。
“阿鲁玛,你必须联系上总参谋部,不然我们都完了。”
“联系过了,没有回应。长官。最后的命令是:各自突围。”阿鲁玛的回答依旧如军校生般响亮干脆。
“混蛋!马上联系!!!”
“是,长官。”
“等等,先别去!虫子上来了,我们必须顶住,不然全完了。”
“是,长官。等待你的命令。”
“妈的,拼了,我估计总参谋部也完了。告诉兄弟们,没有活路了,跟着我冲吧,冲出去就不用死,冲不出去就变成虫子的粮食。”
“是,长官。”
阿鲁玛走了下去,他会准确传达长官的命令的,虽然这个命令是如此的让人绝望。。。。。。
帝国装甲第116师还是没有逃脱灭亡的命运,当他们师长的旗舰被虫子攻破时,活着的人还不足十分之一。这些人能活下来大半是运气、小半是实力。而就在此时,接替师长职位的阿鲁玛也终于联络上了总参谋部。当这群士兵看见一支全由替修组成的军队过来时。许多人心中都有种看见天使的感觉。一定是神听见他们的祈祷,一定是。
“牺牲约两万七千人,幸存约三千人,几乎没有伤员。”阿鲁玛看见的是塞弗里德,这是替联的队伍,
“正常的,虫潮中很少有伤员。”塞弗里德安慰的拍了拍阿鲁玛的肩膀说道:“剩下的都是好小伙子吧。”
“活下来的都是好士兵。”阿鲁玛用流传在第四星域的俗语回答。
“去吧。撤回孤星要塞,那里的都是‘好士兵’。” 塞弗里德要离开了,需要他拯救的人还有很多,他喜欢拯救者这个光辉的角色。
“好的。”阿鲁玛带着自己的部队走了。他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干掉了许多“自己人”。
。。。。。。
两亿人的绝望,绝望的人并不知道他们还有十分之一的希望。所以。绝望的士兵只能战斗,并且表现出了强大的战斗力。
在兵法上,这叫“背水一战”或者“置之死地而后生”,核心思想与“哀兵必胜”以及“穷寇莫追”相同。当人类没有选择,而死亡又是不可逆转的唯一,几乎所有人类都会选择反抗。这不是智慧。而是一种接近动物性的求生本能。
但是,人类始终是智慧生物,即使他们绝望,也不会忘记战斗的技巧。他们还是会互相掩护、协同作战,用最好的方式杀死尽可能多的虫子。
于是,在战斗开始的某个时段,战事居然发生了几分钟的逆转。在这几分钟时间里,人类居然占了上风,这让制定计划者都感到诧异。
“我低估了绝望的力量。”
卡图斯长老说道。他也不是遗憾,仅仅是感慨。如果以谋杀罪论处。他们这群人都是杀人如麻的刽子手。所以,他们都有一颗金刚石的心脏。
“所以,很快就会轮到兽人。”楚鸣开始用自己的方式计算。这场战争最重要的是时机,为此,卡图斯长老和“妈妈”就没有休息过。
“是的,由于兽人控制的7号蝶洞。虫子不会再有增援,而我们则需要准确计算两者的实力。”卡图斯长老说道,然后他略微疲倦的看向卢查,问了一句“比对出来了吗?”。
“出来了!”卢查在紧张的整理,数据庞大的比对表也只有思想者才能理清关系。一会儿,卢查拿出了结果:
“还有1.544的差值,离战略计划临界点的差距太大了。”
“有点麻烦。”卡图斯长老皱起了眉头。
“确实是,而且兽人要行动了。”楚鸣也皱起了眉头,这个变数让人始料未及。
“让替联的人顶一顶?”卡图斯长老说道,他不是因为报复,而是塞弗里德离得最近。
“算了,还是第二师吧,我也正好需要了解一下兽人的战斗力。”
楚鸣的决定没有人反对,在局部战役中,他是毫无争议的权威。
“让卢查跟着你,狂思者不仅仅靠培养。”
卡图斯长老这句话让卢查喜不自胜,因为如果是楚鸣,肯定只会把他放在后方,这是一种有点霸道的保护。让卢查毫无办法。
“嗯——好吧。让第二师到c4区域集结,如果小李将军愿意,由他总指挥。只留止血小队给我,我需要确认一些事情。”
楚鸣做出了安排,卢查仔细听着,待楚鸣一说完,就很自觉的先行一步,走出了“真相”号。一会儿以后,卢查回来了,脸上的表情很古怪。
“班长,歌美小姐要求做随军记者。”
“乱弹琴!”楚鸣下意识的说道。
“乱弹琴”、“小鬼”这些个词是资深老将军们的最爱,楚鸣听多了,有时候也会冒几句出来。不过,刚刚那是无意识状态说道,马上楚鸣就琢磨过味儿来,看看周围,“真相”号上的外人挺多,于是楚鸣挠挠头改了口:
“果然是无冕之王,代表社会的良心。他们的总是用独特的眼光剖析着这个世界的真相。虽然危险、虽然艰辛,但他们仍义无反顾的投身到正义的事业的,让我们知道什么是正义,什么是荒谬。我觉得我们的基层军官应该和他们保持畅通的对话渠道,搭设一条双向的信息桥梁。”
这句话才是有楚鸣自己特色的回答。其实就是东拉西扯的拒绝,翻译成白话就是:“卢查,别想了,基层军官,说的就是你!!!你顶住,我走先”。
也不管卢查是否领会自己的意图,楚鸣说完就转身向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真相”号是青蛙设计的,除去战舰的基本功能,在其他方面恶劣得令人发指。比如:只有一个舱门。
不过也没有必要,四面漏风的“真相”号难不住楚鸣,他走向最大的那个大洞,那是青蛙刻意的留下的,据说是印象派风格的“作品”。
将几块锈巴巴的“印象派铁板”推到一旁,楚鸣身轻如燕的一跃而下。动作相当飘逸。
“笑一个!”
刚刚落到地上,楚鸣听见了一个非常职业化的词语,就像他很小时候,照相馆的叔叔们说的那样。
被抓住现行了,楚鸣扭回头,配合着露出脸上的微笑。
这就是著名的新闻图片《千面孤星》中的第一张。在这张图片上,一名年轻的军官身穿机甲抗荷服,站在戒备森严的空港中。在他的背后不远,是一片预热待命的机甲,更远的地方,是模糊不清的舰队,只有战舰舷窗的灯光如银河般璀璨。
从这张图片上看,这名军官正打算出战。也许是冒失的记者让他惊讶,但他依旧配合了记者的这次拍摄。所以,图片上的他是错愕后的微笑,那种略带拘谨的微笑看起来是那么的青涩,洋溢着青春的活力和对未来的憧憬。如同一个隔壁班的大男孩走过图书馆的石头台阶,就在此时,一群的女孩看见了他,其中一个最调皮的大喊了一声他的名字。于是,男孩转过头,在女孩们的哄笑声中露出羞涩、尴尬而阳光的微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