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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如雷蹄声猛地停止了,到处都是马匹的嘶鸣声。勃艮第骑兵们在即将撞上瑞士佬的紧要关头竟然刹住了冲击的势头。
情况?
身处战场中心,胯下骏马掀起一大块带着枯草的泥块,瓦尔基子爵肠子都悔青了。
当初他下令冲锋的时候只考虑到前两批骑士会把正中间的防线削弱到极其单薄,然后他只需要轻轻一戳就能杀到内维尔小杂种旁边。但他却忘了两件事情,一是他下命令的速度太快了,后面见到敌人自寻死路又猛地加了速,二就是那些骑兵的马匹不管倒没倒下的都会拦在路上!
前两批冲锋把敌人坚固的盾牌撞得出现了裂缝,只要一击就可以彻底打碎。但是失去骑士操控的勃艮第骏马就横在路上,他们跟的又紧,根本就没有足够的给那些无人操控的马匹逃窜的。
眼下,瓦尔基子爵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继续冲下去,在接触敌人前先越过人遗留下来的四十几匹骏马,要么停止冲锋,调头再来过!
在战场上稍纵即逝,瓦尔基子爵当即就下令停止前进,打算退开再来!
匈雅提哪里会给他这个机会,此次战斗发生的意外是他这辈子十几次作战里最多的一次!
从天空中俯瞰整个战场,瑞士雇佣军成凸字形坚守在小坡前方,乱成一团的勃艮第骑士后面,正涌上来的厚实勃艮第农兵队伍。
不在给纳威特跟科尔宾的,匈雅提大喊一声领着骑兵跑在那只人数锐减于一百多人夜盲症患者后面,他一边跑一边歇斯底里地喊进攻!所有人快步前进!”
那伙残余的夜盲症患者先是一怔,二话不说抛下在地上呻吟的战友,端起长枪踏踏地就朝前冲去!
两翼正要增援的施維茨州邦的方阵和乌里州邦的方阵指挥不用匈雅提喊就先他一步放弃增援,指挥用日耳曼语大叫一声,维持阵型的士兵放下矛尖大步疾走。
密集的长枪阵一下子松散开来,但匈雅提不怒反一喜。他带着骑兵一路越过瑞士方阵,准备对勃艮第骑兵发动攻击。
施維茨州邦和乌里州邦的人跟奥地利公国打了上百年,联盟的历史差不多就是奥地利公国骑士的血泪史,戳了那么多奥地利公国的骑士哪能不晓得骑兵僵直的时候是最虚弱的。
三面合围,矛锋如林,步步紧逼!
这一刻,瓦尔基子爵也毛骨悚然了,他当然是调转马头一马当先领着手下的勃艮第往跑去,只不过没跑多远,瓦尔基子爵看到他的去路被人堵死了!
而堵死他们去路的人正是那些上气不接下气奔跑的勃艮第农兵,至于命令的下达者正是瓦尔基子爵本人。
扭头,瓦尔基子爵看见敌人的长矛近在咫尺,想跑,刚迈出几步想着要是再踏着自家农兵的尸体带头逃跑那不正是坐实了胆小懦弱的名头,左右不过是一死,瓦尔基子爵扭头,丢掉了长矛,拔出利剑。
“为了荣誉!勃艮第的骑士,杀啊!!!”
瓦尔基子爵带头杀了,骑兵那么大个目标,刚一凑到瑞士佬跟前,迎着刺来的长矛,利剑才拨打开几根就被人从马背上捅下,不过瓦尔基子爵命不该绝,马腹两侧大的马镫勾住了他,子爵的马拖着他跑到不能继续前进才停下来。
然后感觉被人踩了好几脚,瓦尔基子爵被人扶了起,他下意识地就用盾牌护住身体紧要部位,一阵头晕目眩。
就在这期间,匈雅提和那些冲开了勃艮第骑兵阵型的幸存者跑到施維茨州邦的方阵和乌里州邦后面,他从其他邦州的方阵后备拉去了一些人去增加夜盲症患者的方阵厚度。然后让面甲带血的扈从命令两翼其他四个州八百多人瑞士雇佣军沿着左右两翼夹击!
一个v字在匈雅提的指挥下正在里昂城外的平地上形成,而失去统帅的勃艮第人正一头扎进去。
等瓦尔基子爵脑袋清醒了,身上满是灰扑扑的脚印,剩下的几个瑞士方阵也移动到了他们的两翼。
喊叫怒骂不绝于耳,瓦尔基子爵两眼茫然,摸了摸身体没见有伤着。刚要咧嘴大笑喊一声上帝保佑,他感觉全身都痛,再看了看周围身边竟还有几个靠着钢铠坚固的大难不死者。
几步之外大票勃艮第农兵的人头到处都是,他的副官拉起了护面大声叫喊着,更远一些,勃艮第的农兵正试图使用五花八门的武器攻击敌人。
偶然中,瓦尔基看到了更远处坐在小坡上的科尔宾!
怒目圆睁,弄成现在这副乱七八糟的局面全是这个小杂种干的好事,要不是这小子,他哪里会下命令!
瓦尔基子爵戎马一生,火气本来就大,再想到他带来的勃艮第骑士所剩无几,就算打赢了这一仗不死会脱层皮。
熊熊燃烧的怒火让瓦尔基子爵清醒后的第一个动作就是举剑对准了科尔宾。
下一个举动就是拉起护面就朝身边的人口沫横飞地喊道跟我上去砍了他!砍死他!!!”
“砍死他!!!”
飞来横祸嘛?
没学会盾墙,开群嘲,是要付出代价的。
此时,科尔宾瞪大了眼睛把战场上你来我往的厮杀尽收眼底,虽然场面很惨不忍睹,但这以后就是他生活的主题啊,现在多看多学,以后匈雅提走了,就要等到他来独挑大梁了。
冬天的冷风一吹,科尔宾打了个哆嗦,那是不久前被几个瑞士雇佣兵方阵一起发动冲击时吓出来的冷汗,他现在想起来还一阵后怕。他总算在中世纪这愚昧的时代找到了堪比坐过山车还刺激的事情了。
“?”听到身旁的小男孩急急低语了一句,斯科德尔顺口就问道,他很无聊。作为尼迪塔斯的护卫队长,斯科德尔领着一份每月1枚金佛罗林的薪水自然有一些比起其他人要好绝活,做护卫本就是无聊的工作,首先他很有耐心,十几年无聊下来他也无聊惯了,所以一听到在战场要保护科尔宾,他就应承了下来。
“没,我是要….”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科尔宾刚想随口扯几句掩饰,刚开口,一个卖相十分熟悉的人就让他的声音一下子高了十几个分贝,“卖糕的!那不是勃艮第人的子爵么!”
几番见血过后,瑞士人的战斗力爆发了,一百年前他们的祖先传承到他们身上的狂野兽性在厮杀叫喊中彻底爆发了,胆敢跟骑兵发起对冲、脑袋进水的瑞士人长矛刺出,踏前一步,拔回长矛,再刺出,再踏出一步,锋利的矛锋一点点地蚕食着勃艮第人的活动空间。
九个方阵合围,匈雅提激动得就要仰天大叫了!
瑞士人的每一步前进都伴随的一个勃艮第人倒下。面对勃艮第人色厉内茬的叫喊,赤红双眼的瑞士佬沉默着保持方阵,他们一个顶住一个寸步不让。
站在外围的匈雅提笑了,他这次他们是赢定了,让身后的传令扈从去告诉瑞士人准备一下让里面的农兵投降,但是下一秒他就笑不起来了。
高兴以至于癫狂凌乱的笑声哇哈哈哈,杀光这些家伙,拔下他们的铠甲,我们发财啦,哈哈哈。咳咳咳,们加油啊!使把劲!人人都有新铠具,家家买上白面包。”
“杀啊!一个人3枚里弗尔,这里有那么多人,杀光他们!天主保佑我们!天主保佑我们必胜!”这是一个方阵指挥的声音,万能的耶稣要客串战神了。
“一个不留,宰光他们!宰光他们!!!”另一个方阵指挥的歇斯底里叫喊,十分的直接粗暴,一点都不含蓄。
穷疯的瑞士汉子很可怕!匈雅提眼角抽了抽把要开口的话咽了,与其担心勃艮第人的性命,他还是去替科尔宾心疼钱袋好了。
死神的镰刀都明目张胆地临降到了勃艮第人的脑袋上,不过他们暂时不,瑞士人的日耳曼语激昂叫喊听到他们耳里让他们以为瑞士人的战吼,如果这个时候他们有人组织一下发动一次反击肯定能跳出死亡的深渊,但是他们没有。
因为他们的那个应该把他们救出死亡深渊的指挥官正急着要把别人一脚踹进地狱,当然瓦尔基子爵是这么一厢情愿地认为的。
他带着他所能找到的三个骑士和一个副官被十多个扈从护卫着,他们提剑杀出了瑞士人最初还不算十分密实的包围,朝四周一望找到科尔宾的位置就走了去。
战场人头汹涌,你挤我,我挤你的,瑞士人都只顾着眼前的敌人,瓦尔基子爵损失了好些人手终于来到科尔宾附近。
两人隔着一百多米,科尔宾对上瓦尔基子爵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的眼神,吵闹的战场仿佛寂静下来,他听不到其他声音,唯有心中心脏扑通扑通的响动。
意大利猛男斯科德尔提起今早随手抄起40磅重巨锤走下小坡。
不一会儿,刀剑棒槌撞击的响声大作,斯科德尔作为护卫队队长的第二个优势立刻体现出来,他大开大合的重锤攻击令四个气喘吁吁的勃艮第骑士手忙脚乱。
不过,斯科德尔再厉害也就能应付四个人,在场的勃艮第人有五个。
科尔宾铁青着脸,浑身只打哆嗦托大了啊,早知多留几个家伙在身边也好过啊。尼玛啊,等下这二货是要中分还是横切?又或者是大卸八块!”
瓦尔基子爵绕开打成一团的五人,走上了小坡,慢慢走出,先是他那张老脸,接着是连接了半截断袍的肩铠,下面才是血迹斑斑外加灰扑扑的胸铠。
瓦尔基子爵狞笑着抖掉利剑上的血痕,故意放慢了脚步。他要看科尔宾惶恐的样子,他要把内维尔家小杂种落荒而逃、自食其言的名声让所有人都。
“这都算是扳回一局吧!”瓦尔基子爵这样想着越发地期待科尔宾是如何狼狈。
可偏偏,科尔宾一动不动,他坐在位置上就有了觉悟,即便他很害怕,但这是他能为内维尔家尽到的最大一份力。虽然他没有把当成过中世纪人,而且伊莎拜拉和莱昂内尔不是他的亲生父母,不过他有真正地把当成了内维尔家的一份子。
糊里糊涂来到中世纪的科尔宾昂起了头颅,心里道早死早超生,要是真有人跟我作对,让我再穿,我。。。我他【喵】管他是外星人还是恐龙时代,我就直接自杀去。”
咦,瓦尔基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竟然真有人不怕死的?瓦尔基子爵根本就不他面对的是一个被漫长中世纪生活打击患有厌世的轻度神经病患者。
他故作声势大喝一声,扭腰,挥剑,目标直指科尔宾的脖子!
里昂城的伊莎拜拉两眼一翻,她晕了。
利刃猛然挥下。
却紧贴着科尔宾脖子,没有再切下来。
瓦尔基子爵突然决定不杀这个家伙了!
他听清楚了他身后那些持长矛士兵讲的日耳曼语说的是些。
他轻咳一声,把剑归鞘骑士必备的品德之一就是勇敢,没有勇气的人不配冠以骑士的荣耀头衔,因为当邪恶来临时,唯有勇敢者才能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保护弱小,你没有退缩。很好,骑士试炼的第一关,你过了。”
“啊?”
“那么,我们接下来该谈谈俘虏的事宜。”
“我是俘虏吗不跳字。
“当然不,我才是俘虏。”
科尔宾登时无语,这哥们被气到脑残了?
瓦尔基子爵才不脑残呢,他身后传来了大批骑兵骑马奔驰的声音了,只怕这一刀砍下去,他不被五马分尸才怪。
是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