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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盈盈蹲下身一样一样捡起来,捡到几束包装好的玫瑰花时,不由皱起了眉,抬头扫了眼周围,果然发现一个商贩们用来装东西的箩筐。
也是个卖花的啊!她想起昨晚的经历,看向小男孩生气道:“这些花是不是也都快蔫了?这也拿出来卖,不是骗人嘛!你还偷东西,你爸妈知道了该多生气?”
小男孩听了只低着头不说话,乔盈盈气呼呼地把地上散落的东西一样样捡起来放进箩筐里,一面心想怎么会有这么坏的小孩子。
“咦,这包装怎么破了?”她捡起一袋鱿鱼丝,发现口子已经被撕开,里面的鱿鱼丝也少了一大半。
她看向小男孩瘦弱的身体,想到什么皱了皱眉道:“这是你吃的?”
小男孩还是不说话,乔盈盈三两下把所有东西都捡完,提着筐走到他面前,恶声恶气地威胁道:“我现在问你几个问题,你要是不老实回答,这些东西我就统统扔到海里!”
“不要扔,求求你,不要扔!”小男孩立刻着急了,眼巴巴望着她,眼睛里盛满哀求。
哼,小孩子就会装可怜!乔盈盈这样想着,却忍不住心软下来,蹲下身子轻声问道:“你为什么要偷东西啊?这些根本不值钱的。还有,这个是你吃的吧?你是不是很饿啊?”
小男孩沉默了一会,才吸着鼻子道:“我...我是饿了,看到里面有吃的才拿的。这些东西我想拿去卖点钱,给...给我妹妹看病。”
“那你爸妈呢?他们不管你们吗?”乔盈盈皱着眉道。
小男孩摇摇头,神情落寞。
“怎么能这样?那你还饿不饿,姐姐去买点东西给你吃好不好?”说着她就要起身。
小男孩却好像终于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双手挣脱了陈韵的束缚,紧紧抓住乔盈盈的胳膊,看着她恳求道,“姐姐,你这么好心,能不能借我点钱,我妹妹病得很严重,我想送她去医院。”
乔盈盈愣了一下,看着那双充满期盼和乞求的眼睛,柔声道:“你要多少钱?”
“三...五百就够了”见她似乎愿意,小男孩激动地道。
和医院打过几次交道的乔盈盈却知道五百恐怕连个感冒都看不好,顿时板下了脸:“你又在骗人,你妹妹如果真的病得很严重,五百块钱怎么可能看的好?”
“没,没有,我妹妹真的生病了,她躺在床上不能动,药都吃完了,我怕她会...会死!”说到这,小男孩哇地哭了起来,脸上满是泪珠。
乔盈盈顿时慌了手脚,连忙安慰,陈韵也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
“别哭了,别哭了,要不然你带我们去看看你妹妹,如果真的很严重,我们帮你送她去医院,好不好?”乔盈盈说道。
小男孩慢慢止住哭声,泪眼汪汪看着她:“真的吗?”
乔盈盈摸摸他的脑袋:“真的。”
“谢谢姐姐!谢谢姐姐!”小男孩不迭声的道谢,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看得两个女孩都一阵心酸。
“走吧,这就出发。”陈韵扶着小男孩站起来,乔盈盈替他拿着箩筐,三个人往岸上走去。
不远处人群中,之前那个卖项链的中年妇女有意避开她们,所以时不时就会朝她们的方向看一眼。当她注意到两人牵着的那个小男孩时,不由愣了一下。略一迟疑后,她抱着箩筐在人群中找到了另一个正在兜售商品的妇女,和她说了几句,那妇女脸色一变,立即离开了。
“你家住在哪?”上车后,乔盈盈对小男孩问道。
小男孩立刻报了个地址,司机以为是哪家走丢的孩子,也没太在意就发动车子离开了。
路上乔盈盈两人和小男孩聊了一会,知道他叫小南,说话很利索,透着一股机灵劲,只是一问到关于父母的话题就会沉默,小脸上满是落寞。
连自己女儿病重都不带她去看,想来也不是什么负责的父母。陈韵摸了摸他的脑袋,和乔盈盈对视一眼,两人都沉默了下来。
半小时后,车子在一片破旧的平房外停了下来,三人下车后,小南就急忙牵着她们走了进去。
这里的环境十分破旧脏乱,每家每户都住在低矮的平房里,门口堆着各种杂物,地面凹凸不平,有各种水坑,空气中也弥漫着说不道不明的奇怪味道。
走了一段路,小南突然停下了脚步,看着不远处一间平房门口的男人和他手里抱着的小女孩,稚嫩的小脸上出现不应该属于他的恨意和狰狞,蹬蹬蹬跑到男人面前,用方言说了句什么,语气听起来愤怒极了。
男人很不耐烦地回了句,指指乔盈盈两人对他恶狠狠地说了什么,抬脚就把小南踹翻在地。
乔盈盈急忙跑过去,把小南扶起来,皱眉道:“你怎么能打小孩子?”
“老子打自己的小孩,关你什么事。”男人态度极其恶劣,“老子警告你不要多管闲事,否则有你好看!”
“既然是你的孩子,你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陈韵紧紧蹙起了眉,看了眼他怀里的小女孩,朝小南问道,“这是你妹妹?”
小南点点头,眼睛里眼泪在打转:“他...他带我妹妹出去讨钱,妹妹病了...能讨到钱。”
“什么?!”乔盈盈几乎不敢相信,抬头看着男人怀里一动不动的小女孩,心头的小火苗熊熊燃烧起来。
“你女儿都病得这么严重了,你不带她去看病,还用她乞讨,你还算人吗?”她将小南掩在身后,小脸上满是愤怒。
“关你屁事,你再不走,老子可不客气了!”男人丝毫不为所动,干瘦的脸上神情凶狠,一看就不是善类。
乔盈盈也忍不住有些害怕,小南急忙拉拉她的手,乞求地看着她。
“别急,姐姐不会走的。”乔盈盈轻声安抚,深吸了口气,看着男人道,“我们可以走,不过我们要把你女儿带去医院。”
“你有病吧?这是我女儿,老子高兴看就看,不高兴就不看,要你管,活腻歪了吧你。”男人说着不耐烦地抬脚踢了下门板,发出咚的一声响,惊动了旁边的几家邻居。
“盈盈,毕竟是他的孩子,我们强要插手,只怕有些困难。”陈韵在乔盈盈耳边轻声说道,看了眼男人,冷声道:“你无非是不肯花钱,所有费用我们来出,不用你花一分,这样可以了么?”
男人嗤了一声:“有钱怎么样?有钱就是大爷了?想带我女儿看病,可以啊,你们俩陪老子睡一觉,就让你们带她去看病,怎么样?”
他说着在乔盈盈和陈韵身上打量了一番,啧啧一笑,露出一口黄牙,脸上神情令人作呕。
陈韵紧抿着唇,气得手都在抖,乔盈盈胸口剧烈起伏着,粉嫩的拳头都握了起来。她正要说些什么,小南已经从她身后跑了出去,使出浑身力气挥舞着手脚砸在男人身上。
他愤怒又绝望,瘦弱的身体居然爆发出不小的力量,将男人打疼了。
男人恶狠狠咒骂了句,再次猛地踹了他一脚,小南闷哼一声,倒了下去。男人仍不解气,又边骂边继续踢,小南身上不断发出噗噗的声响。突然,他觉得身上剧烈一疼。
乔盈盈举着从旁边捡来的塑料棍往他身上狠狠砸了下去,杏目圆瞪,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男人恶毒地盯了眼乔盈盈,停止了踢小南的动作,把怀里的女孩往旁边的杂物堆里一放,转身就要夺过她手里的棍子,又觉得腿上一疼。原来是陈韵也捡了根粗木棍,打在了他腿上。
两个小宇宙熊熊燃烧的女孩挥舞着棍子一通猛砸,男人一时竟招架不住,一边咒骂一边闪避,碰翻了很多东西,周围邻居终于忍不住出来看看情况,然后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他们看着躺在地上的小南,明白了什么,面露同情,只是依然站得远远地,没人敢靠近。
“别打了别打了”终于有人来劝架了,却是有些不放心,跟过来瞧瞧的酒店司机。
男人这时已经反应过来,也被打出了火气,猛地抓住两人的棍子一把夺过来扔了出去,凶狠地看着乔盈盈两人,就要挥拳而上,还好酒店司机先一步抱住了他的胳膊,乔盈盈和陈韵立刻退后了几步,到小南身边把他抱到了一边。
男人挣扎着要上来,司机紧紧挟着他不放,陈韵趁机跑过去把小女孩也抱了过来,和乔盈盈一起把她和小南护在了身后。
“我已经报警了,你老实点等警察来吧!”司机厉声道。
男人立刻连声咒骂了好几句,但动作幅度越来越小,最后只恶狠狠地冲着乔盈盈道:“警察来了正好,你们这些人多管闲事还抢老子的孩子,说到天边也没理!”
乔盈盈没空理会他,因为陈韵怀里的小女孩自始至终都紧闭着眼,气若游丝,小南也已经昏迷不醒。
“你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毒手,他是你的孩子!”陈韵已经红了眼眶,她从来没有这么气愤过。
男人哼了声,表情淡漠,眼珠转了几下,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一会儿,远处传来警车鸣笛的声音,司机心头一松,心想警察总是来了,男人力气很大,他已经快控制不住他了。
而就在他走神的一瞬间,男人果然一个用力挣脱了挟制,转身猛地撞了下墙,额头顿时血流如注,整张脸更加狰狞可怖。
在场的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男人恶狠狠地扫了眼围观的人:“谁要敢多嘴,老子要他好看!”
这时,几个警察走进了巷子,看着前面的一群人,皱眉厉声道:“谁报的警?发生什么事了?”
在所有人开口之前,男人抢先往前走了几步,指着乔盈盈两人,声泪俱下地控诉:“警察同志,这几个人无缘无故跑来抢我的孩子,还把我打伤了,你要替我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