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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婆娑谷探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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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春谷在东壁城的正南方二百里处,若去查察情由,出城便该往南去才是。可九音上了云头后却发现扶疏竟是向西南方向去了。心下狐疑:“那边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扶疏回头冲她一笑:“你忘了回春谷主的前妻是谁了?”

    “婆娑?”那个老妖妇在中元大陆可是鼎鼎有名的人物,她心思狠辣,擅制毒制蛊,尤其擅于将活人炼成傀儡。而且这妖妇起先不过是打一些凡间俊俏男子的主意,后来却觉得那样不过瘾了,开始在男修身上动主意。只要是路经此地的俊俏男修,打不过她的自然要倒霉,打得过她的却着了她道的自然更无活路。为此自然惹了不少人。只是这娘们本身虽只是结丹修为,可身后却有个元婴中期的前夫给她撑腰。其实若只是元婴中期的前夫也没什么,死在这妖妇手上的大门派弟子并不在少数。可奈何她这位前夫不只是元婴中期,还是这世间唯一能炼出筑基丹的回春谷主。

    呵呵,这下子各大门派为了筑基丹便不得不多作忍耐。为此纵得这妖妇越发放肆无忌。不过这次,回春谷主要是真死了的话,估计这老娘们便再也抖不起来了。往日弟子死在她手上的那些师长们还不活剥了她?所以,对于往婆娑谷探查之事九音是有些担心的。

    她和扶疏说了自己的想法,可扶疏却是笑了:“回春谷事发到现在,多少天过去了?咱们身在大昆仑山都已经赶来,更何况中元腹地的这些修真门派,那么人早恨死了这毒妇,往日诸多顾忌不好动手。如今,你以为那婆娑谷中还有活人吗?”

    二人一路赶到婆娑谷,果然,那里被毁得简直是天翻地覆。房子让整个儿掀了,药炉让劈成了三百块,药房药渣药草到处扔的都是,而比这些东西更多的则是尸骨。婆娑性好奢侈,谷里养了近三百名美丽的少女服侍于她,此外那些被她做成傀儡的男修也有数十人。可如今,这些却全让毁了。而且,下手的这位估计心里是恨毒了这毒妇了,竟然连一把火都不愿意点,就让那些人的尸骨活活到生的在太阳底下晒着,惹来无数蚊虫爬蚁在上面肆虐。

    整个谷里,臭气熏天!

    九音都不待下地的,可这位向来爱洁的小王爷却是拿着剑在那些尸骨里翻来翻去。

    “你在找婆娑吗?”

    “对。”

    “你找她的尸骨干什么?为了印证回春谷主之事?”若那回春谷主没死,就算大厦倾颓也阻止不了那老货救她老婆的作派。可若是死了的话,婆娑就怕是跑不了了。可若是在这里找不到婆娑的尸骨……

    “她不在这里!”

    “你能肯定?”

    “对!那妖妇的左腿是假的。可这里的尸骨却是双足俱全。”扶疏说得肯定,却发现:呃……九音在用一种很古怪的眼神看他。一时脸皮有些泛涩。然他越是这样,九音的好奇心便越强:“你怎么会知道那妖妇的腿有问题?你摸过啊?”

    扶疏白净的面庞一下子涨成了紫红,别开脸不看她。九音越是看得生乐:“唉,说嘛。你真摸了吗?好摸吗?我以前听人说婆娑那妖妇,人虽狠辣但模样却是顶好的。怎么样?除了摸了人家的大腿,还有没有干了些别的?”

    真是越说越离谱了!扶疏回头瞪她,可瞧她一脸好奇的模样……却是一点气也没了:“好啦。告你便告你。筑基之前我和方城双弈二人不是离山了吗?给你讲的是真的,但那些事后面也少了一截。我们三个都被抓了,方城受的苦少些,我和双弈……若不是二师叔游历到了此地,我和双弈便怕是都活不成了。”

    二师叔?

    一诚吗?

    九音撇嘴不想听了。看看四周情形:“下一步怎么办?婆娑不在这里,她难不成也陷在了回春谷?不过要是回春谷主的尸首在那里被发现了的话,想必早就传开了吧?”现在消息全无,便是回春谷主的尸首并未被发现!结果,婆娑也失踪了。那么,接下来要如何?

    九音并不擅于此道,可扶疏却不一样。他架起灵云和九音一起在这乱葬岗一般的山谷中飘荡:“这里怕已经是让无数人翻过了,一件象样的东西都没有了。不过九音,以你坤宫峰弟子的眼光来看,这山谷中可有什么不一样的情形吗?”

    “不一样的情形啊?”这个扶疏是在指药材上的事吗?这个九音之前倒不曾留心过。现如今仔细观察的话,不难发现。这婆娑谷内的药园虽虽让毁得差不多了,但仍有一些细枝末梢处的药渣药梗或灵药的根须留了下来。而这些东西,基本上都是市面上不常见的一些毒草。九音见样摘了一些放进了乾坤袋里。倒不是说她对研究毒药有兴趣,实是医毒之术本便是一体两面之事。有些解毒丹药本身便有毒草成份在内。只不过这样的种子门中并不见售,所以收起来实是好事。

    粗粗转了两圈,该收的东西都收了。至于更多的,九音表示摇头。

    扶疏却不肯死心:“难道这里就没有什么别的地方没有的灵药灵草之类的东西吗?”

    九音搞不懂了:“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这样一个憨直的性子啊!扶疏简直是不知要怎么和她说了,整理了一下语言后方道:“九音,若我哪天得了一个贼赃,不愿意让人知晓。你说,我会把那东西放在哪里?”

    九音一下子秒懂了:“你是说,筑基丹内的玄机可能会着落在这里?”

    “不可能吗?这个婆娑据说是回春谷主少年时相娶之人,彼时也曾恩爱异常。可后来回春谷主另结新欢,夫妻反目。但若果真翻了脸,他又何必不惜与各大门派为敌,一直百般护持于她?”说不定那翻脸便是假的,事实上是为了将一些秘密分别隐藏起来。

    是有这个可能性!但是:“男人的贱骨头有时候就是那样的。在你身边的时候不珍惜,老婆跑了方才反应过来。说不定回春谷主当时只是一时油懵了心,或者说家里管得太严,不让出去偷吃的时候想偷吃。可若是放开手脚让偷的话,却又觉得没劲儿了。我就认识这样的一个人!和老婆没离婚前,各种不甘寂寞。可老婆不和他玩了,他就回头来使劲追老婆。他家两个孩子,全都是离婚后才生出来的。而且只要他老婆给他两天好脸色,他肯定浑身刺痒得难受。但只要他老婆一发火,他就各种小心翼翼赔笑脸。”奇葩到满医院的人都不待理他!所以相较这下,回春谷主这毛病都是轻的。

    大概是故事太精彩!扶疏一时竟是说不出话来,便也不去与她打嘴仗,而是仔细在这里寻找起来。他不找那些尸首之骨,亦不在婆娑谷里盘施,这里该找的地方九音刚才已经找过了。他的目标换成了婆娑谷的外缘。见他如此认真,九音也只好跟着寻找。可是,前后找了三天,什么发现也没有。这婆娑谷内灵气聚集,谷外却是灵气稀薄得几乎没有。在这样的地方,很难能长了灵草来。更何况,这些天来这里的人也是越来越多。大多是筑基修士,偶尔也见结丹真人出没。那些人为着什么样的目的来,九音不能确定。但……目前没有开战,并不等于之后不会有恶战发生。所以,她一直保持着戒备之心。

    整整三天,一点收获也没有。

    扶疏有些懊丧,他本来觉得此地甚有希望的。可是……为何便是没有发现呢?就算他于医丹之术并不精通,但好歹中元大陆各种灵药哪怕是毒草的模样,他都是认得的。而那筑基丹的配方,他也早便倒背如流。一样一样,都是坊市上可见之物,完全匹配它三阶灵丹的身份。但那样的方子不管是谁怎么研究,却就是研究不出来。五千余年了,回春谷一直以此称霸。想来,这其中的奥秘不在回春谷,便在这里了。回春谷此时想必人满为患,但这里,虽来往之人也颇多,但绝大多数只是在谷中搜寻一翻便走了,并不曾到谷外搜寻过。而越是如此,扶疏便越觉得这婆娑谷才是筑基丹奥秘所在之处。可这里,到底有什么不同呢?

    连着找了三天,扶疏有些小累,在附近寻了一个极小极小,只容得下两个人相对而坐的山凹之处设下了阵法。二人身形完全被隐藏住,就连灵气也全部隔绝。但即使如此,九音还是坚持让扶疏先修行,直到月上西华之外,方才轮上她打坐吸收灵力。九音行功,因只能在晚上,所以向来是一气呵成,不到天亮不罢休的。可今天,她才将体内流失的灵气补到七成,便听得扶疏在耳边轻唤:“九音,收功。外面有人!”

    有人?

    九音一个机灵,赶紧收了功往外观察。因二人所在的地方,只是一个内凹的山壁之处,都不算山洞,所以视野可说是非常开阔。九音一睁眼便看到了,一个黑衣黑袍黑头巾还脸上蒙了一块黑纱巾的黑衣男修,正象一只缉毒犬一样的在山谷中搜寻。

    “这人丢了钱袋?”九音问得不正经,扶疏气笑,可眼光却是一丝不错的盯着那男修。看他在这条山沟里寻摸来寻摸去,然后……将一片足有半人高的野草拨开,钻了进去!

    整个身形都钻到了那野草堆里……那野草下面有什么?

    二人的眼光紧紧地盯着,可五息过后,那男修从草里爬出来时,手上却是空空。他神色如常,看不出得失,可扭头就走的作派实在是惹人疑窦。在那人离开后,扶疏和九音便从山上掠了下去。扶疏负责警戒,而九音则是拨开了那些野草。结果……

    “怎么样?”半天没听到九音的回复,扶疏有些着急,一边往后退,一边问话。可九音那里,却是一点儿声都没有。偏头一看……连扶疏也楞住了。因为在那堆草堆之中,竟然……竟然……什么也没有!地上干干净净,根须处都被九音刨了出来,但大大小小却一如那些普通野草,并无丝毫不同之处。可若是此地无事,那人又为何在埋身于此?

    “全部带走吧,回去再研究!”

    而且既是要带走此地的野草,那么这山谷左右其余类似的野草便也全部不能放过。只是他们二人寻到的地方似乎都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可越是这样,便越证明这些草的根部真的有什么问题!若果真是与筑基丹有关的话,便太好了。只不过比这件事更让二人谨慎的是:那个黑衣人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什么他会知道这些灵草的根部有问题?

    从常理来看,若这些事果真与筑基丹有关,那么得知此事的便只能是回春谷主或者婆娑。除此之外,那回春谷主连个徒弟都没有,怎么会有外人知晓?

    “会不会是他儿子?”

    儿子?扶疏皱眉:“他哪来的儿子?”

    “怎么不会有儿子呢?有老婆就有儿子,而且就算是没有老婆,也有可能有儿子。”虽然历代回春谷主都是把儿子养在跟前的,但既然这一代的回春谷主和老婆闹成那样,说不准就养在外头了。或者说那儿子压根就不是他老婆养的,便更加有可能。

    瞧这话说得简直就是绕口令了!不过扶疏懂九音的意思。但可惜了:“现在再追已是来不及。”

    二人挖了一夜的草根,虽无具体线索,但总算是有些进展。第二天天色大亮前,九音便想走了,可扶疏却是一直拉着她稳在此地,稳到这谷中晨起之雾全部散去后,方才起身。只是这次,他要走了,却换成了九音面色凝重地站在云头之上。

    “你在看什么?”以扶疏这个角度来看,他什么也没发现。

    可九音的回答却是:“我们在这里再呆一段时间,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