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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南月。”
周南月曾说不愿意将言溪宁随生父李显姓李,便让她随了她养父的姓氏,所以言溪宁不姓李不姓周,而是姓言。
言溪宁愣愣的看着顾西辞,一脸的不可置信,“我娘她……是言齐岸的养女?”
顾西辞点点头,“从知道你的师父是公子陌时我便知道了。”
如此说来,公子陌倒还是她的小舅舅了?
言溪宁摇摇头,娘曾说他当初执意嫁给李显时伤了大舅舅的心,更是被外祖母逐出了家门,这样算起来言溪宁这声“小舅舅”也没必要喊了。
只是,公子陌收她为徒,是不是早已知晓了她娘的身份?
“为什么你知道的时候不说?”
顾西辞淡淡的道:“于你而言,说与不说有何区别?”
的确,说与不说于她也没什么区别,见着公子陌她依旧还会怕他,还会唤她师父,没什么变化。
“那你如今为何又要说了?”
“因为你问起,我便说。”
这回答,一时让言溪宁失声,她问他便说,她不问,他便装在肚子里。
“现在问完了?”
顾西辞见她沉默,给她添了茶,话却说道:“你问完了,便该我问了。”
言溪宁看他,“你问什么?”
“你要嫁秦一顾?”
“与你何干?”
顾西辞沉默,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言溪宁被他看得心虚,不自然的侧过头,却见顾西辞起了身,淡淡的道:“依然今早到了洛阳,知道康康小小还好好的便想见见,因她不能下床,我便想把康康小小接回顾宅小住几日,你看如何?”
言溪宁自是应允了,顾依然被顾西辞接回洛阳来,她怎么着也要去探望的,于是一家四口便一起去了顾宅。
见到顾依然时言溪宁的心微拧,难怪顾西辞会对北眉下那么重的手,眼前的女子哪有花季少女的生气,那一脸的苍白憔悴也就罢了,人竟清减得不成样子,连衣衫都撑不起。
“嫂嫂。”
顾依然见着言溪宁,柔声唤着,眼里的宁静里凝着淡淡的喜悦,“快把康康小小带来我看看,知道你们还活着,我是恨不得立刻就来了洛阳。”
言溪宁一手牵着一个女儿走近顾依然的床,柔柔的笑着:“知道你想康康小小了,便让她们在这里陪你几日,可好?”
顾依然自是欢喜的,与顾颜儿逗着康康小小,时不时的跟言溪宁说着话,只是身子实在弱了些,没多久就倦得厉害,顾西辞便让顾颜儿带着康康小小下去了。
出了顾依然的闺房,言溪宁心里一阵压抑。
顾西辞沉默着,送她出了顾宅也没有说一句话,言溪宁心里有些烦躁,之前来时在马车上他也没有说一个字,好像是问了她是不是真的要嫁秦一顾后他便是这般淡漠了。
言溪宁想到这里微微拧眉,直到上了马车也没见顾西辞开口,只是立在顾宅前看着她。
她没有吩咐车夫赶车,只是问道:“依然她可会无事?”
“调养两三年便能恢复。”
言溪宁松了一口气,见他还是那般不冷不淡的模样,便也淡了神色,吩咐车夫离去。
直到马车远去,顾西辞依旧立在那里,目光望远。
马车里的言溪宁一阵气闷,那男人凭什么甩脸色给她看?
如今他们已再无关系,她嫁何人还要知会他一声等他同意不成?
何况,她又不是真的要嫁给秦一顾。
深呼一口气,言溪宁不再想顾西辞,挑起车帘往车外看了看,看到民生药铺时,她猛地叫住了车夫,“江文,停车。”
车夫停了车,问道:“夫人有何吩咐?”
言溪宁下了车,径直朝民生药铺走去,“你等我片刻。”
刚刚她看到了一个青衣男子的侧脸,很是像黑衣蒙面人的那个属下——小郑子。
踏进民生药铺,言溪宁便见到了掌柜许翰文,一愣之后想起白素贞说过他们夫妇二人开了一间药铺,这才恍然,原来竟是在这里。
许翰文见着言溪宁,称药的手一顿,连忙笑道:“夫人竟来了?我家娘子还说您这样的富家夫人不会来我们这种小铺子呢。”
说着,把手里的活交给了小药童,连忙就要去内宅让白素贞来待客。
言溪宁制止了他,不着痕迹的把药铺打量了一番,见着买药的人不少却没有那个青衣人的影子,她微笑道:“我刚好路过这里,听尊夫人提过民生药铺便来瞧瞧,没想到药铺的生意挺不错。”
许翰文憨厚的笑了笑:“这些药都是寻常的,我自己去采便卖得便宜些,这才得了左邻右舍的照顾。”
言溪宁含笑点头,“刚刚我看见一位故人也进了药铺,眼下这里却没见着,不知许公子可看到了一青衣男子进来?”
许翰文凝眉想了想,“刚刚是有一位着青衣男子进来,不过又匆匆的从侧门走了。”
言溪宁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在药橱的对面有一道侧门,那里接着一条小巷子,此刻那人怕是已经走远了。
言溪宁一叹,说了几句话便要离去,才到门外便顿住了脚步。
“小……小姐?你还活着,我就知道你没死,我就知道……”
六月推着轮椅,一脸激动的看着言溪宁,不一会儿便红了眼眶,眼泪像流水似的流过没完。
言溪宁看了她一眼,目光停在了坐在轮椅上的二月身上。
二月咬唇,低低的唤道:“主子。”
言溪宁只淡淡的看了一眼,并未说话,眼见她要走,六月一把拉住了她:“小姐,别……丢下我,别不要我。”
那可怜兮兮的模样让言溪宁心下一叹,面上却不见丝毫异样,“你我主仆缘分已尽。”
“可是出了什么事?”
许翰文见言溪宁在门外停留,迎了出来,看见六月跟二月时目光一闪,“这可是有什么误会?”
“无事。”言溪宁说完这话便拂开了六月的手,离开了民生药铺。
“小姐,小姐……”
“六月,别喊了,主子她不会原谅我的,你……只要一日守着我,她便不会准你跟着她的。”
二月悲凉的话让六月的眼泪落了更凶,她擦了一把眼泪,红着眼对许翰文道:“劳烦掌柜的给我一副驱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