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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若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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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处阴森的山谷,绝壁横亘,一条瀑布自上倾泻而下,在山间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这条瀑布很宽,足有十数里。

    山谷上方是缭绕着厚厚地雾霭,似梦似幻,它遮蔽了阳光与星辰,使得山谷终年昏暗。

    瀑布下的池潭经过瀑布上万年的冲击,已不知深有几许。在池潭旁边的绝壁上,有着许多大大小小的山洞,此刻,一个山洞之中,正发出让人温暖的明黄色的火光。

    在山洞之中,正坐着一个风华绝代的少女,此时她秀眉微皱,两手托着下巴,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躺在一块巨石上的少年,这少年一身灰衣,稚嫩的脸庞上带着几许风霜。

    这个少年正是陆回,他们从山崖上方跌落,却不曾想这山崖如此之高,如果不是用真元护体,他们早已被摔成了肉泥。饶是如此,二人在落入水潭之时也被下坠的力量给冲晕了过去。

    当少女醒来之时,她发现被冲到了水潭边上,而陆回正躺在她的身边,不过却没有醒过来。少女见四下幽暗,除了他们之外,不见有其它任何生灵,心中难免有几分森然,便背着陆回在附近寻了一外山洞。

    少女本发为陆回很快就会醒过来,可两个时辰过去,陆回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并且此时陆回脸色苍白,眉头紧锁,两只手握得十分紧,显然他正在承受着痛苦。

    “这是怎样的一个人呢?”少女看着陆回心中想道。她那时本在悬崖之上修炼,可却突然从河中冒出这样一个少年,她还没有问清,然后二人就跌落了深渊。

    “你怎么了?”陆回面目越来越可怕,甚至有几分狰狞,少女急忙拍着陆回的肩问道。

    然而陆回却没法回答她,他的状况越来越糟。

    “啊!”陆回痛苦的呻吟一声,他的脸上已看不见丝毫血色。

    “咔嚓!”他的手插进了身下的岩石之中,然后一用力,又将手中的黑岩捏成了碎石与粉末。

    陆回从来都极不愿将自己的痛苦外露给别人看的,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痛苦就是自身的弱点,他从来不愿让别人知道他的弱点。

    然而在此时,他却不得不暴露自己的痛苦。这痛苦太强烈了,仿佛来自于神魂之中,他感觉他的整个人都要被撕裂了。同时,他体内的死气竟在此时发疯似地生长,吞噬着他的气血与生机,这死气越来越多,到最后竟从陆回溢出到陆回身休周围。

    少女见到陆回如此,神色中的忧虑越发浓郁。她上到巨石上,将陆回扶起,然后在陆回的面前盘坐了下来,两人双掌对接,一丝丝白芒通过少女的双手向着陆回传去。

    当这些真元进入陆回体内,他的神色一滞,痛苦之色稍减。少女见此法有效,便运转全身真元,向着陆回源源不断地传过去。

    随着真元补充,陆回的痛苦渐渐被抑制,终于,他体内的那股神秘的力量爆发,将浓郁的死气一一磨灭,最后,陆回的神色终于不再痛苦,但脸色依旧苍白。

    当他有了知觉,便感觉到一双柔软地手与他的手相接,他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少女见陆回睁眼,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谢谢你。”陆回咧嘴笑道,他的话语中带着感激,如果没有这少女相救,他也许已不在这个世上。

    少女看着陆回一笑,才发现她的手还放在陆回的手上,顿时脸上一红,将手收了回来。而陆回则干咳一声,苍白的脸上也显出几分红润。

    “你的身体怎么了?”一阵沉默之后,少女问道。

    “没事,老毛病。”陆回没有多说,正如他没有对李沧海说。

    少女看着陆回,在他清澈而深邃的眼中,还残留着几分痛苦,虽然陆回脸上没有表现出来,但少女还是感觉到了。

    ”我叫陆回。“陆回岔开话题道。

    ”我叫梅若言,你可以叫我若言。“少女甜美一笑。

    ”对了,这是哪里?“

    少女听到陆回一问,脸上顿时又出现忧色。

    “这里是罪渊。”少女回道。

    ……

    深渊之上,在陆回与梅若言刚跌下去不久,两道身影从远方呼啸而来。等这两道身影到这里时,那诡异的吸力早已消失。

    待二人走近,才知道这是一对青年男女。男子面容伟岸,目光坚毅,神色带着几分威严,女子气质出尘,异常美丽,这二人的相貌都与梅若言有几分相似之处。

    ”若言!“那女子大喊着,但没有任何回答。

    ”难道若言……若言掉下了罪渊!“女子一脸焦急,说着,便要冲向深渊,却被男子给拦下了。

    ”我们早已知道,若言命中有此一劫,不是么?“男子温柔地向女子道。

    ”都怪你!要不是你对若言说,在此地修行对她有好处,她也不会在此修炼,更不会跌落下去!“女子愤怒地向着男子说道。

    ”铃儿,若言她天性善良,不知世间险恶,这次遭劫,反而是对她的磨砺,我们可护她一时,但能护她一世么?若我们哪天去了,她又该怎么办?她总归要成长的。“男子抱住女子说道。

    ”可是……可是,这是罪渊啊,从来没有一个人能活着从罪渊中出来。万一若言她……”女子哭泣道。

    “不会的,你我都明白,若言绝非一般人,她要走的路注定坎坷,我们应该对她有信心,不是么?“男子叹道。

    ……

    ”罪渊?罪渊是哪里?”陆回不解。

    “你不知道罪渊?”梅若言好像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消息,一脸惊奇的看着陆回。

    陆回看着梅若言的表情,仔细想想玄池星上所有的出名的地方,好像确实没有一处地方叫罪渊。

    ”难道这是不是玄池星?“陆回下意识问道。

    ”玄池星?这里是天缺大陆。难道你是来自外界?“梅若言说道。

    此时陆回终于明白,此前他便感觉这里的天地与玄池星的天地不同,而且梅若言的服饰与玄池星的女修也有些区别,他原先以为这里是玄池星的秘地,现在看来他错了,虚空裂缝竟是通往宇宙中的另一个生命源地!

    陆回并没有隐瞒,将他来自玄池星的事告诉了梅若言,她一听也感觉大为新奇,在最近一月,确实有盛传,许多地方都出现外界修士,不过她见到的也就只有陆回一个。

    “我曾看到古书记载,天缺大陆本来也是一颗生命星辰,不过在大战之中被打残了,变成了一块天地法则有缺的大陆。”梅若言道。

    大战?陆回不禁想到了他刚进入这片世界时所见到的那金色身影与紫衣人,那等生灵仅仅是一吼便让成片的星河爆裂,可谓是强大至极。

    ”天地法则有缺?“陆回又问道。

    ”对呀,天缺大陆禁止仙境修士出现,所有的至强者都被卡在了仙门境巅峰,那些意图强行破境的人,不是陨落就是道行半废,数万年以来,无人能够打破这一磨咒。”梅若言耐心解释道。

    难道这就是仙境修士不能进入虚空裂缝的原因?天地有缺,所以法则排斥仙境及以上修士进入这片世界,但陆回心中隐隐觉得不是那么简单。

    “那些其他进来的人,是分散在天缺大陆各个地方的么?”陆回继续问道,他有些担心孙仙人与孙小河出现什么意外。

    “嗯,他们一开始就出现在不同的地方,好像在寻找什么造化。”梅若言道。如此看来,虚空裂缝的传送都是随机的,陆回想道,想必孙仙人与孙小河也已分开,孙仙人他倒不担心,倒是孙小河,想着他一路的所作所为,陆回觉得得尽快找到他。

    “这罪渊是什么地方?”陆回问道。他看到梅若言一提到罪渊便有几分畏惧,心中也有些不安起来。

    “罪渊,是一个放逐之地。”梅若言道。

    “放逐之地?”陆回继续问道。

    “罪渊充满着神秘与诡异,古来多少修士,无论修为有多高深,只要进入罪渊,从来没有人能够出去。许多被追杀得无路可走的修士,被逼无奈,只有逃下罪渊,虽躲过一劫,但世上也再无此人,放逐之地便是此此得来。”梅若言道。

    听完,陆回心情也有些沉重,无论是何修为,无一人生还,这让他怎么会有信心。

    ”既然罪渊如此凶险,你为何还要在山崖边上修炼呢?“沉默一会,陆回问道。

    ”我爹曾说,在罪渊边上修炼,既可感悟罪渊中的法则,又可以借此精炼自己的真元,所以我便经常在后山山崖修炼,本来在那里修炼已经有十年了,却不曾想到昨日罪渊异动,这种事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梅若言道。

    “罪渊异动,这片世界或许将会有大变。”梅若言道。

    “是啊,天下风云将动,这一世注定无比辉煌!”陆回又想起了李沧海的话,不知他是否也进入了虚空裂缝。

    “我跌落罪渊,爹娘一定会担心我的。”梅若言忽然黯然道。

    “我会带你出去。”陆回不会安慰人,以前他从来没有和其它女子有如此近距离的交流,除了他杀的人。

    梅若言看着陆回的眼睛,她发现陆回的目光无比的坚定,让她的忧虑的心也稳定了下来。

    “我相信你,我们一定可以活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