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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子柳大婚当日。
姜妘己与若豆位于上宾席位,挨着他们的赵夜白与旻天。
她怎么都想不到旻天会出现在竹子柳的婚礼上,他不是质子之身么?他是如何脱身的?
姜妘己知晓竹子柳的王后是一个失明的美女,她的名字换做慕凝。
她的身份不得而知,总之不是什么有家世的女子,竹子柳也不肯透露。
姜妘己更猜不透竹子柳为何会娶一个失明的女子为王后,她是见过那女子的,生得倒很是貌美,娴静温雅,不善言辞,很是自卑怯弱。
她想不通竹子柳是看上了慕凝哪一点?
若说貌美之人,这泱泱夜郎国,最不缺的就是娇媚的女子,慕凝的容貌算不得绝佳。
竹子柳与慕凝双双穿了烫金大红的喜服,立于宁康殿的首位,接受群臣朝贺,使臣恭喜。
慕凝看不见,只听得见人们说话的声音,她的面上一直淡笑着,不言不语,一只手抓紧竹子柳的手腕。
竹子柳下完旨封后,亲手交过凤玺给慕凝,仪式就算完成了。
慕凝被宫女扶回寝殿,竹子柳与众人饮酒赏歌舞。
赵夜白凑近姜妘己道“你师父大婚过后,何时轮到我们?”
这话被旻天听见,他不动声色地闷头饮了一杯烈酒。
姜妘己未答话,若豆道“估计北靖王有得等了,大概要等我过了及笄之年罢。”
“什么?为何?你今年多大?”赵夜白真想揍若豆。
他与姜妘己的婚事,怎会扯上他?与他有什么关系?
“我今年九岁,因为姐姐答应我,等我过了及笄之年再出嫁的。”若豆伸长舌头,耸肩笑道。
“他说的可是真的?”赵夜白只好与姜妘己确认。
姜妘己端起酒樽道“别听他胡说,当不得真的。”
赵夜白这才笑起来,他知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姜妘己不会拂他面子的。
她是一个聪明人,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她分得清楚。
若豆噘嘴道“不行,姐姐必须等我长大,才能嫁给你。我不同意。”
旻天有意无意的听着这边的吵闹,心中愁苦,当不得真?你当真铁了心要嫁他为妃么?
“若豆,不要胡闹,吃菜罢。”姜妘己亲自喂了一筷子菜堵住若豆的嘴,不让他再说话。
众人都静静欣赏歌舞,却各怀心思。
若豆想的是他的舅母怎会是个瞎子,实在想不通。
竹子柳的眼神无意扫过姜妘己与赵夜白,旻天三人,旻天静静的饮酒,安静的可怕。
赵夜白一双眼睛时不时的落在姜妘己身上。
姜妘己却在瞟竹子柳,两人的视线相对时,姜妘己慌忙地移开了视线。
她不知自己今日为何忍不住想看竹子柳,因为他穿一身红衣么?因为他今日尤为显眼么?
竹子柳见她低下头,抿嘴一笑,她竟在看他?以为他没看到么?
歌舞散尽,群臣退去。
刚才还热闹非凡的王宫,一时间空了下来,若豆已经醉倒。
姜妘己刚要起身送他回去,不料赵夜白开口道“让宫女送吧,我有话与你说。”
春穗识趣的去扶若豆,笼烟,画月帮衬着一同扶起若豆离开。
赵夜白道“夜郎王入洞房了,你陪我走走醒醒酒可好?”
姜妘己起身,行至旻天身旁时,她躬身行了一礼,旻天注视她的面容,姜妘己也不敢看她。
她刚才看见了旻天眼中的愠怒,她只当是那日他酒醉与他争执,还未消气,又不能装作视而不见,遂与他行礼告退。
赵夜白已经径自走了出去,旻天瞧着姜妘己追出去的背影,双手握紧拳头,捏得骨节生脆地响个不停。旁边的秦寒惊出一身冷汗。
他家殿下这是暴怒了么?
姜妘己与赵夜白借着宫灯的照耀,走在流水小谢的花园里,赵夜白的手中撑着一盏八角琉璃宫灯照路。
今晚的月色很美,足以照亮两人脚下的路,他手上的宫灯有些多此一举。
赵夜白不发一语的向前走着,姜妘己跟在他身后,他突然停下来,姜妘己差点撞在他身后。
他手中的琉璃宫灯掉落,碎了一地,他的双手已经搂过姜妘己的细腰,他深情地注视她一眼,干涩的唇亲了下去,越亲越深,他的唇瓣已然触碰到她的舌尖。
姜妘己猝不及防,正要挣脱,旻天却突然出现,嘲讽道“二位还未成婚,就这般急不可耐,不怕被人撞见笑话么?”
赵夜白这才施施然松开姜妘己。
姜妘己想解释,可是又开不了口,她为何要解释?她与赵夜白是有婚约的,私相幽会不是在情理之中么。
“笑话?本王与自己的王妃亲热,谁敢笑话?”赵夜白觉得旻天突然出现,坏了他与姜妘己缠绵的好事,怒意上来,语气也微怒。
旻天无话可说,一双眼睛落在姜妘己的面颊上。
姜妘己想装得泰然自若,终是抵不过他的眼眸,她低声道“我先回去了。”
赵夜白追了上去。
秦寒冒出来道“殿下,不早了,回宫歇着罢。”
“秦寒,通知隐卫,我要杀一个人!”旻天的眸光盈满杀意。
赵夜白没追上姜妘己,姜妘己躲在花园的回廊里,眼看赵夜白走远。
竹王宫。
竹子柳正在给慕凝梳发,他轻轻撵着他指尖的秀发道“原谅我,只有这样,你才能留在我身边。”
慕凝瞧着铜镜里的端木锦流泪道“我知道,我不怪你,只要能留在你身边,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竹子柳注视镜中慕凝的双眸,笑道“早些歇息。”
“好。”
竹子柳松开慕凝的肩膀,放下她的秀发,走出寝殿。
姜妘己刚回到寝殿,春穗迎了出来。
她前脚刚要踏入宫门,赵夜白出声道“我还以为你丢了。”
姜妘己闻声,教春穗退下,走上前去,扬起手刚要打赵夜白。
他道“你想教旁人知道么?”
“你威胁我?”
“不敢,刚才我醉酒,情不自禁,还望你原谅。”
“北靖王请你记住,你我订婚只是交易,你再胆敢轻薄我,那这笔交易就做不得数。待我回了大滇,我自有法子与你退婚。”
“我向你赔罪,往后我会克制的。”赵夜白赔笑道。
刚才他品尝了姜妘己唇间的滋味,他怎会轻易与她翻脸。姜妘己他娶定了!
姜妘己这才罢休,拂袖而去,暗自懊恼。
早知道赵夜白的花花肠子,她绝不会与她独处的。
若不是怕她与赵夜白退了婚,无人敢娶她,尝羌恼羞随意将她赐婚,她才不会再帮赵夜白夺太子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