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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如若无缘,只求相伴
正文:
最终,临安还是不顾朝中非议,答应撤兵。南风一直驻守在辛朝边境,只怕临安反悔,沒有一丝的松懈。直到临安带着数万军队,撤出了边界,越过南朝,向着京城的方向,带领大军而去,南风这才相信临安是真的退了兵。
南风虽然想不通,为何这临安沒有乘胜追击,而是如此这般轻易的就撤走了军队,但还是知道,此事一定和听寒有关。
听寒离开南朝军,自从那天临安走后,听寒就再也沒见过临安的面。等到临安处理完军务,想着去送听寒的时候,听寒已经走了。
听寒回到临城,准备和南风的军队一起回京都。
“这次还劳烦将军送我回宫了。”听寒再见到南风,南风也在处理着伤口。他低头沒有看听寒,而是说到:“末将刚要启程,以为皇后娘娘这一走,就不会再回來了。”
听寒尴尬的站在原处,许久,才深吸一口气说到:“将军若是觉得带上我麻烦,那抱歉,我打扰了。”听寒转身就要离开,南风却突然在她身后开口说道:“站住…你不随本将军走,回这临城做什么?自己滚蛋啊。现在你來过了,又要走,半路上你要真是死了伤了,你是不是想让皇上砍了我?”
“你这个女人心眼越來越歹毒了,明摆是要给本将军添麻烦。”南风不耐烦的白着听寒的背影,听寒回头笑道:“那就有劳将军了。”
南风不看她:“在宫中呢,你是皇后,但是现在你在临城,你又有求于本将军。别以为你是女人,本将军就会怜香惜玉。作为报酬呢,你就负责给我们军中的将士们做一顿饭。你不用欠我的,我也不想欠你的。”
南风有条不紊的说着,或许从今以后,他和南风永远都是这样,他们之间,只能这般分的清清楚楚。听寒一笑,也从來沒有过不分你我的时候不是么?南风如此精明,他不会让任何人占他便宜,也自然不会平白无故的为别人付出半分。
听寒给辛朝的将士做了一顿饭,都是最大的锅。热腾腾的菜饭,汤粥,大家都夸赞皇后娘娘蕙质兰心,历经久站,可能听寒做的也不是很好吃,只不过大家第一次吃上这样还冒着热气,有咸有淡的像样饭菜,便是觉得事天底下最好吃的了,一个个捧着碗,吃的狼吞虎咽。
崔锦程端过空饭碗,笑着调侃听寒:“这皇后娘娘的手艺果真不一般,我们还是第一次见将军吃这么多的饭呢。”听寒一笑:“我给尉迟将军送去。”崔锦程正有此意,将空碗递给听寒,自己捧着饭菜抛到一边,同其他将士一起去吃了。
南风以为是崔锦程,一边看着兵书,一边顺手指了指旁边,示意听寒放下。听寒小声的问道:“好吃么?”
南风却下意识的回答:“当然好吃。”
只是抬头的瞬间,才恍然反应过來是听寒,神色有些不自然,但还是冷着一张脸,像是谁欠了他几千两似的对着听寒说道:“谢谢了..本将军只是...”
“将军只是饿了,听寒做的勉强能将就一下。”听寒将话接过去,南风一愣,但还是点了点头说:“知道就好。”
“我们.....我们能不能加快些行程,我担心皇上.....”听寒沒有多说,只说记挂皇上,自己偷偷跑出來的,怕皇上担心。
南风当时沒说什么,只说第二日开始,就日夜兼程的回到了京都。辛朝军护国有功,凯旋而归,逼得南朝自动退兵投降。这是百姓之间口口相传的,大家甚至在战场之上的将士,都学着忽略了皇后亲临的事实。
听寒再次回到宫中,已经是一月之后。见到子书,听寒只是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将凤冠摘了下來,黯然的说道:“臣妾向皇上领罪。”
听寒要领何罪,子书不知道,只不过对于听寒,她却总能给自己惊喜。每次听寒的离开,子书都会很伤心,他以为只要听寒离开自己的身边,就再也不会回來了,但是每一次,听寒都能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给自己再次燃起无尽的希望。
“朕就知道,你一定会回來。这次保得辛朝,都是你的功劳,朕又怎能怪罪于?你快起來.....”子书扶起听寒,看着一别多日的她。
而面前的子书,却是比自己走的时候,又虚弱了许多,整个人也瘦了不少。听宫女说,皇上也不怎么吃饭,只是看着云光殿的莫离花发呆。
听寒抚着子书进屋休息,子书还是咳得厉害,每次咳嗽,都会咳出血來。子书不在背着听寒,而听寒也只是静静的看着子书,将子书咳出血的手帕一条条拿走。
而子书每次咳嗽,都有意无意的强颜欢笑着,听寒含着泪眼问子书:“是不是很疼?”子书却总是笑笑:“不疼。”可那嫣红的鲜血依旧挂在子书的嘴角,听寒笑着给子书擦净,每次都是在转身的时候,偷偷的掉眼泪。
子书的身子越來越虚弱,有时候睡觉起來,也会咳出一堆的血,他怕饶了听寒休息,就自己偷偷的走下床榻,到外面一个人咳得厉害。而听寒躺在榻上,缓缓的睁开眼睛,看着子书踉跄的背影,泪眼婆娑。
听寒开始害怕红色,害怕看见子书的脸。每次看到他的笑脸,都会觉得很心疼,很心疼.....
子书每次躺在榻上,都会紧紧的握着听寒的手。听寒也紧紧的握着子书的手。白日的时候,听寒总是会笑。她知道,子书笑,就是不想让自身及担心,那自己就必须要笑给子书看。
终于,听寒还是忍不住去问太医:“皇上的病.....还能撑多久?”太医说起这件事,也总是红着眼睛说道:“皇上的病,用最好的药,只有一年。”
听寒险些跌倒,幸好离鸢在一旁抚着。离鸢也哭了,开口问太医:“元太医,皇上怎么会.....这件事皇上知不知道?”
元太医叹气:“此时老臣不敢告诉皇上,怕皇上一着急,急火攻心,这咳血的症状,会越加严重。皇后娘娘莫太过伤心了,保重身体要紧。”
听寒皱眉说道:“难道,就沒有一点的办法了么?”元太医遗憾的摇了摇头:“皇上本就有旧疾在身,在加上整日操劳,臣开的药,之前也被皇上倒掉了,病情一再加重,若不是神仙,臣无德无能。”
听寒捂住了嘴巴,不想让眼泪掉下來。离鸢呜呜呜的哭个不停,那老太医也抹着眼角,哀声叹气。
子书从太医院出來,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眼中变得酸涩。他静静的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回到云光殿等着听寒。
听寒回到云光殿,正如子书所料,她什么都沒有告诉自己,还和以前一模一样,一手端着药,一手端着冰糖雪梨。
子书微微一笑,喝完了药,喝掉雪梨。也和平常沒有任何的异样,二人心知肚明,但却都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子书不知道这样做,到底是不是对听寒的欺骗。
“咳咳咳……”一阵急促的咳嗽声,鲜血再次溢了出來,雪白的碗底,参杂着雪梨,瞬间变得通红。听寒只是静静的接过碗,放到一边。离鸢看着子书,总是忍不住的掉眼泪,听寒却是狠狠的在听寒的胳膊上掐了一把,很疼很疼,离鸢掀开袖子,被听寒掐过的地方已经紫了,离鸢就再也不敢哭了。
听寒站在子书的面前,抚过他的脸颊,有手帕轻轻的给他擦着嘴角,眼泪一颗接着一颗的落在子书的脸上。对不起....听寒还是沒有忍住。子书倒是笑着给听寒擦眼泪,捏了捏听寒红红的鼻子说道:“怎么越來越爱哭鼻子了?”
听寒迫泣为笑,悄悄的擦掉眼泪。
“听寒,朕想吃苹果。”子书坐在床榻上,对着发呆的听寒说道。
“好。”听寒笑着给子书削苹果。
“听寒,朕想吃你做的粥。”
“好....”
“听寒,朕想看你跳舞。”
“好,我给皇上跳。”
“听寒,朕想抱着你...”
“......好。”
从那次以后,无论子书说什么,听寒都会答应。还想着从前的时候,不管听寒多么任性,只要自己开口,子书就会答应。甚至自己一手将子书推上王位,子书从來都沒有说过一个不字。
或许就是这样,子书会这样,都是自己的错。若子书从來都不是什么皇帝,也就不会这般操劳,造成这样无法挽回的局面,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听寒沒办法原谅自己。
而子书,自然是看到了听寒所有的心事,她的一心一意,她的尽心尽力,她不肯说的自责.....子书总是觉得自己很笨,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听寒,自己总是连累听寒,总是惹得她掉眼泪。
自己答应过临安,不会让听寒掉眼泪,只是子书沒有做到。其实很多个夜晚,子书都能听见听寒在背对着自己哭鼻子,即使沒有任何声音,但是那沉重的呼吸声,早就说明了一切。
子书不敢回头,他觉得白天里听寒不能在自己的面前哭,晚上若是不哭出來,憋在心里会憋坏的。所以子书白天会提出各种各样的要求,他知道,只有这样才能让听寒不会觉得那么自责,才能心中好过一点.....R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