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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梅只觉得大出了她的意外,刘承志去吃酒的时候到底说了什么,怎么就让这些人这么感激?等到再往下听时,顾长生要让儿子们刘承志磕头,更是吃了一惊。
“承志兄弟对我,那真是没得说……”顾长生的眼睛微微有些泛红,说了这一句却没有再往下说,只是感激的看向刑氏。
雪梅只听得不知所以,刑氏也是一脑门子官司。可是顾长生也是吃的有些醉,只会嘴里反反复复的说着这些话。
过了一会,将这些人送走后,刑氏和雪梅就关了院门收拾院子,却猛听到有人狠拍着院门。
“老二,你出来!”刘承业站在大门处喊着刘承志的名字。
“大伯?这是咋回事?”刑氏放下手中的扫帚,直起身子氏就要过去开门,却被雪梅阻止。走过去将大门上的一个小孔打开,往外面看去。
现在二房重新修的院墙,有一人多高,只要将门一关外面就看不到。打开小孔一看,刘承业和两个儿子站在大门外,脸带怒色。
“别装的跟没事人似的,叫老二出来,我要问问他这颗心是咋长的?心里还有没有这个家?你给我把门开开,我要问问他。”刘承志将大门拍得嘭嘭响,看到雪梅的脸从小孔中露了出来,几乎将手戳到了她的眼睛上。
吓得雪梅急忙向后退去。
“大伯,我爹和大哥都在休息,现在就我们俩个女人,不方便放你们进来,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雪梅皱眉道。现在的男人都在屋里睡觉,只剩下她们娘俩,刘承业又是带着俩个儿子过来的,万一吃亏了怎么办?便打定主意不准备给他开院门。
“雪梅,我告诉你,这事不是你一个小姑娘能解决的,你最好把门给我开开,让我问问你爹。否则的话,到时伤了谁的脸面都不好。”刘承业哼了一声。
雪梅听到这话当即就怒了,扬声道:“亏得大伯还是中了童生的人,竟是不知道男女有别这句话?我刚刚已经说过,爹和大哥都在休息,院里只剩下两个女人不好开院门,你竟是装做没听到?有什么话你等我爹酒醒了再说,和女人撒什么疯?”
刘承业听了这话一时语塞,他气势汹汹而来,打的主意就是质问刘承志,可是没想到来到二房竟是连院门都不让他让。狠狠的一拳竟是无处使力,只闷得一口气上不来,差点要吐出血来。
“好,我倒要问问你,你爹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帮顾长生的儿子在衙门里找活计?”刘承业转念一想,雪梅在二房向来是说得上话的,质问她也是一样的,便扬声问道。
“什么?”听到这话,雪梅和刑氏不约而同的吃了一惊,互视了一眼。
“我爹帮长生叔的儿子在衙门找活计?你没说胡话?我爹是什么身份?他怎么可能往衙门里塞人?”雪梅反问道。
“你说你爹是什么身份?你家和赵顺家是啥关系?你爹只要说一句,赵顺他能不同意?”刘承业怒目圆睁,用手将院门拍的山响。
刑氏就看了雪梅一眼,刚想说话,却被雪梅抢过了话头,“就照你这么说又怎么了?我爹他能安排那是他的能耐,他即是有能耐安排人,那自然是随着他的心思,你生什么气?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再说了,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你来闹什么呀?有什么话等明天再说。”
“和我没关系?”刘承业怒极反笑,指着雪梅骂道,“瞧瞧你说的这话,果然二房和老宅不一心了呀。你二房现在心里只有外人没有老宅,有了好差事竟是先想着外人,把自家人都给放到一边。凭什么让顾长生的儿子去应衙役的差,为啥不能让咱自家人去应差?”
这话一出,让雪梅和刑氏面面相觑。刘承志难道真的弄了一个衙役的差?又想到顾长生刚刚非要喊他儿子过来给刘承志磕头……
“啥差使?”刑氏就问道。
刘承业哼了一声,“我和你们没啥话可说的,把老二叫出来,我要问问他,他这一颗心到底是咋长的?怎么全往外拐了。”说了这话,他使劲的拍着院门,如果不是恪于他读书人的身份,早就让两个儿子砸门了。
“让邻居们听到多不好,我看还是开了门让他们进来吧?”刑氏就小声的说道。
雪梅心想照刘承业这样闹下去,只怕过一会就会召来了邻居,现在大家伙都跑到顾长生家里去了。如果有人听到动静过来,肯定会引起风波。想到这里,便开了院门,放了他们进来。
一进门,刘承业冲到上房转了一圈,果然没找着人,又不好钻进兄弟媳妇的内室,在屋里呆了一会,见到雪梅和刑氏都不进来,便悻悻地出了屋。
“凭啥弄个差事不给自己人?敬山还在家闲着呢,为啥不让敬山去应差?平白无故的给了外人?刘承志,你还姓不姓刘?你还是不是我爹娘的亲生儿子?”刘承业站在院子里破口大骂。
雪梅听到这里莫名的就笑了,也不理大喊大叫的刘承业,向着敬山说道:“敬山哥,这可是贱役,以后你的子孙一辈子都是衙役,户籍都会改。咱爷是准备让你考科举的,你愿意放弃科举去当衙役吗?”
“我……”敬山就嗫嚅了起来,看了下刘承业又迅速的低下头去。
刘承业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冲着雪梅黑脸道:“敬山是我儿子,我说了算,这差使就落到敬山身上了。”
雪梅嗤笑出声,若是刘家真的敢让敬山去当衙役,只怕明天叶知府的大棒子就落下来了。可是想到刘承业并不知道敬山的身世,便也不准备说破,只是神色淡淡地。
“大伯竟然还能当得了我爷的家,这可是真稀奇了。大伯说这话的时候有没有问过我爷,爷是什么意思……”说到这里,她又问敬山,“咱爷呢?”
敬山抬起头小心地看了眼刘承业,回话道:“爷也吃多了酒,在家休息呢。”
一提到刘老爷子,刘承业的气焰立刻低矮了许多,不再像刚刚那样嚣张。可是他转念一想,这么好的一个差事,竟然平白的被刘承业送给了一个邻居,怎么不令他气愤,纵是老爷子醒了后知道也定然会支持的,便又挺起了胸膛,可是语气却没有刚刚那般的强硬。
“纵是这差事落不到敬山身上,那咱还有姻亲呢?旁的不说,你家不是还有赵家和刑家的亲戚吗?这么好的差事怎么着也得给自己人。给了旁人却是啥意思?”刘承业说着,眼睛却往刑氏那里看去。
刑氏听得心中一怔,细想一下确实也是这样。虽然衙役是贱役,可是比刑家杀猪那一个行当也是高了许多,如果娘家能有一个子侄当了这个衙役,以后整个家族就有了依靠,刘承志把这差使给顾长生确实不怎么好。
心里这样想,脸上便露出了同意的神色,轻轻点了下头。
“这到底是咋回事,还不清楚,要不然我把孩子他爹叫醒问问他?”刑氏就说道。
就在这时,门外又响起了敲门的声音,雪梅打开门一看,不仅饶氏和刘老爷子过来了,就连两个叔叔也跟在他们的后面。
不由得吓了一跳,急忙和刑氏一起将人请到了堂屋,然后又各自去叫醒了刘承志和敬民。
“爹,到底啥事啊?您不是吃多了,说要回家睡觉去的吗?”刘承志打了个哈欠问道。
刘老爷子瞪着刘承业,怒道:“我要是不来,还不知道这个畜生要闹什么事。好好的一件事情,愣是给搅和得家里都不安宁。”
“爹,明明是老二得了一个衙役的缺,却送给顾长生的儿子了,咋叫我来闹事?”刘承业听到老爷子骂他,忍不住抬起头来。
“畜生!”刘老爷子恨恨地又问了一句,怒斥道,“你听哪个混帐说的老二得了衙役的缺?”
“啊?”刘承业就愣了一下,“我明明听到大老爷说要给老二一个缺啊……”
刘老爷子顿了顿脚,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大儿子,“你那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大老爷明明是在和几个乡绅说这些年的巡保治安,说衙役们人手过少,有些顾不过来,让各乡绅在各村各里都多担待着些,多组织些壮劳力巡视。怎么在你嘴里就变成给老二衙役的缺了?”
“那,那……那顾长生干嘛要他儿子来给老二磕头?”刘承业眼见得似乎闹错了方向,便喃喃地问道。
“大哥,我那是许了顾长生的儿子跟着我一起学农肥的配法,关衙役啥事?我要是有那能耐弄个衙役的缺,我早给自家亲戚了,我给别人干啥?”刘承志迷迷听到这里才听明白,忍不住说道。
刘承业当即怔住了。
刘承志便把宴会上发生的事情又讲了一遍,当听到刘承志是答应了顾长生许他的儿子跟着学农肥的时候,不由得各自松了一口气。
“我就说嘛,二哥不是这样的人,不可能有了好处不想着自家兄弟呢。”刘承礼急忙打圆场。
刘承业的脸红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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