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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缭绕,使得大地变得仿若仙境一般,道路两侧的树木在轻风的吹拂中,发出哗啦啦的清脆声音。
对于眼前的这一切,尚华毫无感觉。精致如瓷的脸上全然是焦虑,清丽的面容上溢着些许薄汗,给尚华的脸蛋增添了晶莹的光泽,胯下神骏的赤血宝马,也禁不住目露疲惫。
也不知道赶了多少的道路,后面跟着二三十名神色疲惫的护卫,他们落后在尚华后面。唯一还能够跟住尚华的,只有楚暮歌一人。
身穿月白色衣衫的楚暮歌,清雅动人的韵致目光落在尚华后面,温和如春的眼眸紧紧锁住尚华。他知道尚华如今还有伤,他不清楚她能否承受这样的奔波。
一声悠然叹息,在晨风中悄然逝去。
一行人没有多长时间,就已经抵达官道的尽头。一座不算大的城池耸立在前方,仿若一只沉睡的巨兽。
城池边上是一条奔腾的河流,河水昼夜不息,河水激荡的声音隐约可闻。
这条就是幽州著名的拒马河,拒马河原名,“巨马”,原本是之水大流急如巨马奔腾之意。后渐写作“拒马”,相传曾因拒雍国战神莫邪之马南下而得名。
而在这条奔腾不息的大河边上的城池,便是云州。
云州城池虽然不大,人口也不算多。
但因为有拒马河在前,故而虽然现在幽州形势危急,云州却稳如泰山。
驱马近了云州,也近了拒马河,虽然拒马河上雾气缭绕,但尚华还是可以看到对岸一顶顶北邙士兵搭建的帐篷。
想来是监视云州情况,还有监视南面而来的援军。
虽然尚华着急幽州的情况,但她并非是不知兵的人。孙子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知彼而知己,一胜一负。不知彼不知己,每战必败。
尚华绝美的脸上露出一丝流光潋滟的浅笑,她低低思索着。
现在最重要的不是闯入幽州,而是从云州这里得到情报。
虽然天色还没有大亮,但隐隐有朝霞穿破天际之势,暗色的天空里搀杂着一丝玫红,可此时的云州城门上却依旧戒备森严。
尚华一行人刚刚到,城门上已经有人扔下火把,照亮下方情况。
同时还可以听到一声声弓弦绷紧的声音,想来城墙后面的士兵已经弯弓搭箭。如果尚华一行人稍有不轨举动,立马就万箭齐发,把尚华等人瞬间就会被射成刺猬。
尚华见此情景,不禁心底有些凉,胸口的伤似是裂了,有些隐隐的疼痛,可是尚华的嘴角依旧挂着一丝淡然的笑容,眉间朱砂红得绚丽之极。
楚暮歌唯恐尚华有失,连忙驱马到尚华前面,他一头浓黑的发披散在背上,一袭月白衣衫也是随意披在身上,看着尚华的时候,清俊的面容带着沁人心脾的暖意。
见有侍卫上前,楚暮歌高声呼喊道:“华裳世子在此,还不快请云州刺史前来拜见?”
楚暮歌的声音如融融的春水似乎能融化坚冰,原是极其温软动人的,而此时听来竟然隐隐透出几分威严。
上面的将领顿时一怔,不过他也不可能因为对方一句轻飘飘的话就打开城门。
那将领喊道:“几句言语怎么能够证明你们的身份呢?我放下竹篮,把腰牌放上来!”
尚华想翻身下马递腰牌,奈何胸口有些隐痛,为难之际,尚华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尚华感觉到楚暮歌的手,温柔地搂住她的腰间,感觉到他的发从她颈间拂过,湿湿的,痒痒的,带着一丝沁凉的触感。
“可是伤口裂开了?”他温和的声音里夹杂了一丝异样的波动。
“我没有什么事,这只是小伤而已。”尚华淡淡地道,清眸无意中对上了楚暮歌棕褐色的双眼,他深邃的眸中似乎有着别样的情愫,那情愫似乎要将她周身灼烧了一般。
尚华不敢在看楚暮歌,她掏出怀里的牌子,扔进了竹篮,不久之后城门缓缓打开,无数士兵把尚华等人团团围住,仔细搜查了一翻,才放进城。
守城将领待看清了二人,尚华一身华服冠绝天下,气度非凡,而旁边的楚暮个周身似有一层淡淡的光晕,使他整个人看上去十分柔和俊雅,立刻知道二人不是一般人,立马赔礼告罪。
不多时,刺史出现,恭敬地说道:“世子大人,现在正是危急时刻,属下们多有得罪,失礼了。”
尚华昂首一笑,一身清贵之气彰显出来,那笑容明媚如霞,灿烂如花,炫目之极,尚华朗声说道:“眼下不是繁文缛节的时候,请使君到衙门中细说现在幽州情况。”
幽州刺史点点头,道:“是的,世子大人请!”
一行人快马加鞭,很快就穿过街道,来到衙门外。
衙门此刻戒备森严,两座石狮子耸立的背后是十六名身穿铁甲的士兵在守卫大门。
尚未入内,已经有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尚华一双明艳的黑眸在朝雾里愈发清郁,她暗叹道,看来这云州刺史治军方面也颇有本领。
一行人入了衙门,刺史便吩咐下人到白虎堂那里点了蜡烛。
尚华进入白虎堂,只见光如白昼,入目就是一面挂在正墙壁上的霸气宏大的虎皮地图。图上绘着幽州的各个地方,详细得连村镇都在内。
尚华深邃的眼里流露出一丝疑虑,她诧异的看了云州刺史一眼,因为这等地图,历来都是军事机密。
云州刺史虽然官位不低,但拥有这等详细地图,却是不可能的事情。
云州刺史似是看懂了尚华的疑惑,他傲然的一笑,对尚华解释道:“世子大人,下官素来喜欢兵法谋略。故而每到一地都绘画一番,这是下官游学幽州后,于前年所绘。不想今日派上用途!”
尚华点了点头,汗水微微打湿了她的乌发,尚华深黑的眸子划过一丝亮光,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她一路匆忙而来,手底下并没有什么人,今日得这云州刺史的人才。此次幽州解围多了几分希望了。
想到这里尚华抬眸,清眸望向楚暮歌,唇边漾出一抹更加绚烂的笑意,楚暮歌眼里闪过一丝了然,回以温雅的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