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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弄假要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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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瑶琳面带焦虑,宁达翘首望了望城门口不断涌出来的老百姓,又看了看玉瑶琳,“要不,我去……”

    “不要。”玉瑶琳摇头,月幽兰清楚地看到玉瑶琳给宁达一个警告的眼神。

    这时,几匹无人骑着的惊马狂奔而出,拥堵在城门口的老百姓被马蹄踩踏,倒在地上悲惨叫着,却没有人敢上前帮忙,因为城门口已经成了刀光剑影的厮杀场。

    月幽兰一眼就看到月幽隐在那厮杀场中,衣衫上血迹斑斑,而他身边之人就是慧明的儿子,凤国的三皇子凤挚。

    凤挚站都站不稳,被一人搀扶着,脸上没有血色,好像受了重伤,凤挚的随从与月幽隐及随从正与一伙人拼命厮杀,显然对方人数众多,月幽隐与凤挚落了下风。

    血缘上,月幽隐毕竟是月幽兰的哥哥,不管他内心有何打算,他毕竟因为她才来到这山中,来到这鹤仙城,如今,他遇到了危险,她怎么能不着急?

    “大哥,那个人是我认识的,是我师傅的亲侄子。”月幽兰轻声说道,“我师傅就是被那些杀手杀死的。”

    玉瑶琳深深看了一眼月幽兰,又看了宁达,“那还等什么,那快点去救啊,晚了就来不及了。”

    宁达似乎就在等着玉瑶琳的这道命令,玉瑶琳话音刚落,他就像大鹏展翅一样飞腾起来,手中的猎刀向那伙杀手身上狠狠砍去。

    “那边有驴车,扶着这位爷过去。”宁达喊道。

    月幽兰松了一口气,不管月幽隐与玉瑶琳有没有算计她,她都做不到只作壁上观。

    宁达勇猛过人,似有万夫之勇,很快,凤挚就被人扶了过来,上了驴车,仰倒在车上,手捂着腹部伤口,呼哧呼哧喘着,月幽兰将包袱垫在他头下,能让他躺得舒服些,凤挚向她投来感激笑意,但笑容随即隐没,“你,你是谁?”

    “她叫宁悦,是我的小姑。”玉瑶琳说道。

    凤挚的眼眸睁得更大,“你是……,你是……”

    “我是宁家五娘子,救你的是我家相公。”玉瑶琳神情冷淡,“我家相公向来侠骨柔肠,施恩不图报,你不必如此惊讶。”

    凤挚的惊讶耗尽了他的气力,他昏了过去。

    玉瑶琳在凤挚嘴里塞了一粒药丸,便不再管凤挚,她的目光始终担忧地看着宁达,宁达虽然勇猛,但杀手实在是太多了,随从全部都死了,月幽隐也已经是单腿跪在地上迎敌了,情况真是危急万分。

    这时,马嘶声划过人的耳畔,一身穿亮花人眼的银色披风的男子骑着马,旋风一样冲了过来,他左手提着一把偃月刀,右手里还牵着几匹马,也没见他如何出招,几颗人头已经落地,数声惊呼,人们不再关注死去的杀手,而只是痴痴盯着他那嚣张飞扬乌黑的头发,兴奋发亮的眸子,还有唇边那一抹嗜血的邪笑。

    那是巫凡。

    那些杀手一见巫凡,吓得立刻逃窜,巫凡却不肯放过他们,轻松追上,就要手起刀落,“你们真是学不乖,等着小爷我回京查看,看谁再敢在小爷面前舞刀弄剑。”

    那些人吓得不敢再逃,直接跪地,然后挥剑自刎,那场面让所有人始料不及。巫凡却只是撇撇嘴,然后得意洋洋地对着月幽隐一拱手,“月家老大,好久不见,这次,我救了你!”

    老百姓一下子将巫凡当成救星,纷纷下拜,月幽隐对巫凡见礼,“小民见过幻尘公子。”

    “幻尘公子!神之子!”老百姓惊呼,他们扑爬着,然后渴望地伸手,想要碰触巫凡,哪怕是巫凡的衣角。

    原来老百姓都知道幻尘公子就是巫神之子。

    老百姓对巫神之子尚且如此,对巫神更是顶礼膜拜,深信不疑了。

    月幽兰看见趾高气昂的巫凡,看着那把滴血的非常眼熟的偃月刀,忍不住以手蹙额,“嫂子,他一路跟着来的吗?”

    玉瑶琳没有回答她,只是木然看着这一切。

    巫凡翻身下马,几步来到驴车旁,他摸了摸凤挚的额头,又检查了凤挚的伤口,从自己随身带着的一个**儿里倒了一丸药,就要给凤挚服下,玉瑶琳玉手一伸,“幻尘公子,他也只是个凡人,怎么能服幻天殿的圣药,那圣药,还是你自己留着吧。”

    “不吃,他会死。”巫凡说道,“那伤口很深,血到现在还没有止住,你想要他死吗?”

    玉瑶琳的手慢慢缩了回去,成了拳头,但任由凤挚咽下了巫凡给的药丸。

    古时,巫医不分家,巫师往往就是部落的医师,巫神与巫凡应该都是懂得医术的。很难将一个嗜杀之人与悬壶济世的行医之人联系起来。

    月幽隐一瘸一拐走了过来,宁达这时已经收了猎刀,又恢复了憨憨的猎户形象,守在玉瑶琳身边。

    月幽兰偷偷看了一眼月幽隐,月幽隐立刻避开了她的目光,他对着宁达拱手,“兄台神勇,月幽隐谢了,这两位女眷是……”

    “我家娘子,我小妹宁悦。”宁达说道,“我家娘子身子……”

    “装腔作势,月家老大,你不认识她吗?你若不认识她,我巫凡的眼珠子给你。”巫凡阴阳怪气地笑了,“你整日带着面具,不累吗?你这么会做戏,怎么还是得不到女人的欢心。”

    月幽隐神色微变,但并没有发怒,“幻尘公子说的小民不懂,小的将自己喜欢的女子献给国师,那是对巫神表示虔诚,与得到女人欢心有什么关系?”

    月幽隐将自己喜欢的女子献给了巫神吗?做什么呢?献祭的幽兰仙子吗?月幽隐知不知道献祭后那那女子会死得极惨?

    月幽兰觉得压抑,有些透不过气来。

    “既然你们都认识,想必会照顾好这个受伤的小子,夫君,将这小子抱下驴车,我们走吧。”玉瑶琳不耐烦了,“我不想看见这些野蛮人。”

    “走得了吗?你巴巴赶到这来,不就是想到这来见月家老大?这世上你认为只有他能帮你,不是吗?”巫凡一屁股坐在月幽兰身边,一只手不规矩地绕上了她的腰,“你也不想想,开罪了我,他能怎么帮你?”

    众目睽睽,玉瑶琳身份特殊,不能张扬,巫凡又用月幽兰进行威胁,她不敢再与巫凡对峙,只得对巫凡显然要随行的意图未置可否,说道:“走吧,我累了,要投店休息。”

    巫凡一笑,松开了月幽兰,下车,跃上马,月幽隐也上了马,宁达赶着驴车,慢慢悠悠跟着进了鹤仙城,住进了瑞鹤酒楼。

    玉瑶琳要了两间上房,直接拉着月幽兰进了一个房间,告诉宁达去另一个房间,不过不许睡觉,要随时注意其他人动向,尤其是巫凡。

    玉瑶琳关上房门,望着月幽兰,神情有些愁苦,“不瞒妹妹,姐姐这十年来虽然隐居,但是家仇一天不敢忘,玉家那么多人,一夜之间被抓,之后不审不问,就被全部处死,我忘记仇恨就是大不孝,我一直筹划如何报仇。三年前,我按捺不住,悄悄返回京城,探听消息,与月家取得了联系,日前,我接到舅父月朗传书,说姨娘在此山中隐居,幽隐表弟也会来到山中,让我务必在鹤仙城与他见面,可是,我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和那些人混在一起,我既想要报仇,又不想让我们身份暴露,面临险境,你说这该如何是好?”

    “姐姐何必惊慌,巫凡识你,对你有愧不会害你;凤挚识你,月幽隐识你,是你的亲戚,也不会害你,只要你掩藏住报仇雪恨的念头,想活命却也容易。”月幽兰淡淡说道,“姐姐如此为难,是想要我做些什么吗?”

    玉瑶琳懦懦道:“本来想跟幽隐表弟单独见面,谈及你的身份,嘱托他不要暴露你是瑶花的事实,可是,如今,他身边有凤挚,有巫凡,这万一他说露了嘴……”

    “我在山中与他相处几天,他不是鲁莽之人,嫂子放心,你说我叫宁悦,他会明白的。”月幽兰不想费心思猜测月幽隐与玉瑶琳是否串通,现在都已经聚在一起去,那些都已经无所谓,月幽隐或玉瑶琳若想要她做什么,总是会让她知道的。

    不管这“偶遇”月幽隐满不满意,他们还真的偶遇了,只是,她的“瑶花”身份变成了宁达的小姑宁悦。

    不知这点,月幽隐满意否?

    “那凤挚呢?凤挚可知你的身份?他对月家女子的长相……”玉瑶琳欲言又止,望着月幽兰。

    凤挚熟悉月家女子,巫凡难道就不熟悉吗?他早就怀疑了吗?是怀疑月家有什么古怪吗?所以不肯轻易相信玉瑶琳的说辞。

    玉瑶琳提过她的长相更像月家人,玉瑶琳想不到巫凡会因此继续纠缠她吗?

    见月幽兰沉默不语,玉瑶琳长叹了一口气,“希望老天能让我们摆脱巫凡这个麻烦,他为什么就单单来这里了呢?”

    月幽兰不以为然,“可是看样子他并不想让巫神知道你还活着,不是吗?我倒觉得不必担心巫凡,我们日后只要寻找良机离开,便是了,他毕竟是巫神之子,能成天围着你我打转吗?”

    “若他有半点怀疑你是瑶花,你这辈子都休想摆脱他,他迟早会把你带入幻天殿的,让你永远见不到其他人。”玉瑶琳说道,“幻天殿的女人看着光鲜美丽,实则却只是巫神的玩物罢了,姐不愿意你成为他的玩物之一,没了自由。”

    月幽兰有些糊涂了,巫凡会把她带入幻天殿,是做他自己的玩物,还是要献给巫神做玩物?

    哪一样,都不行啊!若真如此,她该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