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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韩优雅没好气的答,将画板摆进书柜,径自去了洗漱间。
李一南大步跟上,倚身在门框,挑眉问:“为什么不接电话?”
“想接自然就接了,不想接就不接了,哪里来的这么多为什么?”韩优雅刷了一嘴泡泡,含糊不清的说着,冲着镜子反瞪他一眼。
“你是在吃醋?”李一南突然想笑。
“拜托,你想多了。”韩优雅差点一口漱口水呛到自己,目光凌厉的飞去几个眼刀子。
仔细的梳洗完毕,视门口那人为木偶,直接从他身边擦肩而过,慢悠悠的拍了防蚊的花露水躺去床上,关了灯,拉上薄被,闭眼,睡觉。
“韩优雅?”李一南站在原地,幽幽的唤她。
床上的人儿,丝毫没有一点反应,清浅的呼吸,听不到起伏。
李一南也不恼,反倒心里有点甜滋滋的,轻步过去,褪去外套,从另一边上床,侧身躺着,凝着她的侧颜。
“我要睡觉。”韩优雅说。
“我也没不让你睡。”
“你从哪儿进来的,就从哪儿出去吧,我真的很累。”今天一天,除了见李正新消耗太多体力以外,还去游泳池呆了很久,更别说还得在总院假装手术……
“我也很累,就让我在这儿休息一会儿吧……”李一南阖了眼帘,平躺过身子,解了衬衣的两颗扣子,语调有些疲惫。
见小青梅去了能不累麽?还是偷偷摸摸的,需要掩人耳目,自作孽。韩优雅心底郁郁的想着,胸中憋闷不爽,调理几次心境竟然都调整不过来。
睁开眼,看着窗外墨色天空,终于歇斯底里的喊了一句:“哥哥——”
李一南几乎是一刹那间纵身跃了起来,一双鹰蛰般的眸,不解的看着她,在门响的那瞬,弹开纱窗,消失在了视线。
“优雅?怎么了?”焦伟大步跑进来,双手扶着她的肩,语气着急。
韩优雅将头埋在他胸膛,摇了摇头,这才发现,哥哥竟然连鞋子都没有来得及穿,光着的脚在蒲垫上显得单薄。
何时,他竟然变的这般瘦?
焦伟轻拍着她的背,像是在哄小小女孩,余光扫到窗户,却是明白了,不过他却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只是那样安然的,一瞬一瞬的拍着她,直到她迷迷糊糊的想要睡着才离开。
门关上,韩优雅睁开眼。
听着那轻悠的脚步声,她自嘲的抿唇轻诉:我若重要,他自然会想办法留住我。对不起,哥哥,再一次利用了你,利用了太阳集团独女的身份……是我不好,是我不够强大,却还这么的自私,将这仇恨,记的刻骨铭心……
泪眼朦胧着数着星星,等待着天亮。
早晨,她醒来时,刘琦已经在公寓等她。
经典的黑白格子连衣裙,映衬的整个人更知性了些。
她懒懒的从楼上下来,窝在沙发上不停的打着瞌睡,刘琦只在一边执行自己的工作,口齿清晰的念着这场豪门婚礼的规格及事项。
一遍念完,十几张的装订页,旁边的人儿依旧是眼睛睁睁闭闭,心不在焉。刘琦摇摇头,轻轻推她,“优雅,你这是怎么了?这么没精神?这可不是新娘子的状态。”
“是吧?”韩优雅长长的打个哈欠,说:“我也觉得。”
“出去散散心?”刘琦建议。
她看看表,摇头,说:“我这边还有些事情。”
刘琦“嗯”一声,放了装订的厚厚的一本纸册在桌上,起身告辞。
韩优雅拿起来纸册,随便翻几下,落了眸,直接倒在沙发上,给方怡打电话,让她把目前掌握的资料全部传输回来,她要提前整理一下。
不一会儿,资料便全部从传真机里一张张出来。
端一杯花茶,一张张的收起来,仔细的翻看。
资料上记录着叶燕聪的所有成长。
看到后二十多页,韩优雅兀自笑了。
原来这就是哥哥所说的另一种方式。
叶燕聪是香港籍,父亲叶启云是银行家,也是第一批从事无线电和娱乐界的大亨,于七年前退休,现在的接班人是叶燕聪同父异母的二哥。
资料里显示,叶家家世复杂,叶启云现今九十二岁高龄,一共有七男六女,十三个孩子,分别是四个老婆所生。
叶燕聪是最小的女儿,也是叶启云的掌上明珠,生母在十年前因病去世,而这十三个孩子里,只有她是孤独无依,只有父亲做依凭。
如今叶启云身子一天不如一天,等哪天去了,她那些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姐,根本不会记得她这个已经远嫁二十多年的小妹妹,更别提出了事情伸出援手。
也正因为叶燕聪是叶家老爷子的老来得凤,所以从小被偏爱的过分,她与最大的兄长差距三十多岁,所以兄弟姐妹之间基本没有任何沟通。
在她十五六时候,香港无线电发展鼎盛,她当时也打起了做演员的念头,可是叶启云坚决不同意,她便固执的离家出走,一走就是三年。
这三年里,她在演艺圈里隐藏身家,换了名字,虽然相貌出众,身材不错,但是依旧半红不紫,所以为了证明自己,做了错事。跟当时很出名的几个导演及制片人有染,直到出现了怀孕事件,才不得不放弃演艺圈,乖乖回家做叶家小姐。
而这些事情也被作为叶家秘辛,没有让任何外人知道,就连当时的报社杂志都没有发现演员叶韵的真身就是叶家小小姐叶燕聪。
再说叶燕聪回到叶家之后,看着母亲失宠,也安分了起来,一年后又嫁给了在台北做生意做的风生水起的李正新,这段事件也被人们真正遗忘。
如今,所有的复印资料全部都出现在了眼前,包括当年化名为叶韵时期的所有照片,新闻报导……
这无疑是最好的杀手锏,如果拿不回在李一南那里的存储器,这些东西,也是可以摧毁一切的,至少,能达到自己预期一半的目标。
若是能拿回存储器,那这一击,必定能让叶燕聪母子从此万劫不复。
仔细的又看了两遍,将所有传真件丢进壁炉里,点了火,看着灰烬飞舞,韩优雅悄声的笑了。
一切安好,还有什么不能放心?
拨了电话通知李正新,晚上要去西山的别墅吃饭,心情好,自然觉得万物都变的明媚起来。
换了西瓜红色吊带连衣裙,配了大包挎在腰间,小坡跟凉拖。
涂了同色系的唇彩,冲着镜子里的自己喊一句“加油”,开车出门,在这闷热的帝都瞎转一下午,才将车子驶去西山。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一次见叶燕聪,心态比前几次更要轻松些。
李家西山别墅,院里有一只孤独的萨摩耶。
雪白的毛亮而柔,呆萌呆萌的自己玩着一只尼龙球,看到韩优雅来也眼睛都没有挪一下。
韩优雅盯着它半晌,暗叹一句:什么人家,什么物种,都一路本色。
这不爱搭理人的感觉,真和李多俊,一模一样!
跟叶燕聪简单的寒暄几句,得知李多俊在二楼画房,便小步轻快的上去。
也不敲门,径直进去。
画室里蓝色的窗帘紧闭,教整间房屋里没有一点外面的暖意。
李多俊端坐在木凳上,手指拈笔,沙沙作响。
“妈,出去吧,我再画一会儿就下去。”李多俊说话时没回头,只是凭直觉开口。
韩优雅耸肩,往前走去,小手一按按钮,窗帘打开,傍晚柔和的韶光洒进来,让整间房染上了一抹温馨。
“你来干什么?”李多俊紧蹙着眉,眯着眼,语气不喜。‘嗵’一声关了画板。
“自然是来看看我这未婚夫婿还好不好。”韩优雅轻悠悠的说,抿唇含笑,整个人背映着窗外的夕阳,让偏白的肤色更健康了些。
“呵。”李多俊不屑的嗤笑一声,单勾了唇角,端了放在旁边的白水喝了几口,润了润喉咙,问:“听说你同意提前婚礼了?”
“当然,不然力豪该怎么办呢?”韩优雅轻笑着,抓起自己一缕散在肩头的发绕在指尖,以居高临下的姿势说着。
“要你这么说,我还该感激你来着?”李多俊有些恼了,如果鼻子能喷火,怕是现在这房画早已经没了。
不过韩优雅说的是事实,他又不能明摆着发火,可是从小又是不会隐忍的主,所以这会儿这脸色,实在有些不好看。
“感激这词,我这福薄,也受不了。”韩优雅很是可惜的说,看那脸色渐渐发青,笑的更轻快了,“多俊啊,你说这婚期就在十九号,要不要我现在就搬过来,咱们多些时间,培养培养感情?”
“你……,”李多俊咬牙切齿的,“病的不轻!”
这景象更惹的韩优雅想笑,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其实来折磨折磨仇人,还是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仇人,实在是件乐事。
“我问你,你上次穿的旗袍是从哪来的?”李多俊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样,瞬间拐了话题。
韩优雅稍稍摇头,一脸迷茫的答他:“广东语家送的礼物,怎么了,有什么不妥?”
反正这些都是哥哥焦伟已经和语诗晗谈好的说辞,不论是谁去问,都是这般,再说语家势力在南方更是无法估量,就算李多俊再好奇,也不会傻到这个程度去多事。
看李多俊不说话,韩优雅甩了甩头发,踱步出门,在楼梯道停住,温柔的唤他:“多俊,快点下来,你妈咪喊咱们吃饭啦……”
李多俊听到这声音,恶心的全身不适,心底暗想:如果自己舍得死,怕是现在就给自己一砖了,嗯,朝脑袋拍……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