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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一颗毛球
“要不，先歇歇？”他心虚的建议。
“好。”宋玉顿时眉眼弯弯，语气十分轻快，“我记得还有俩馒头，人家正长身体，要吃。”
初一二话不说就给了她，反正他们现在有横财一笔。
“你多大了？”初一突然问。虽然宋玉看上去只有四岁，说五岁眼毒的人都不信，但像他们这样的，根本无法从外表确定年龄。再者，宋玉的聪明伶俐也和四五岁的孩童天差地别。
宋玉啃馒头啃得正欢，听见问话，腾出只爪子，五指大张，张了一会儿又握拳，再伸出一根，表示五加一。
别过头无声的笑了一会儿，初一决定不告诉她伸出大小拇指就是六，他转过头的时候已经换上一本正经的肃然神色，声音却尽量轻柔：“你六岁，我九岁，比你大三岁，你叫我哥哥好不好？”
“不好。”宋玉想也不想答，心想自己都已经十六了，你九岁小屁孩算啥？
“为什么？”
宋玉迎上初一愕然的脸，粲然一笑：“不告诉你！”
散的发，黑的眉，亮的眼，弯的唇……初一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在宋玉脸上掐了一把。
“色狼！”宋玉打开狼爪，愤怒的瞪他。
初一微囧，他也不知道怎么就伸手了，不过手感当真不好，得好好养养……
“哎，我的馒头，该死的毛球，敢抢姑奶奶的馒头，你给我站住！”宋玉单方面和初一大眼瞪小眼之时，灌木丛中蹿出一团棕色的毛球，叼了半块馒头撒腿就跑。宋玉反应过来就只看见一个棕色的球滚入灌木。
“臭毛球，出来！”宋玉捡起石头往灌木里扔，只是灌木里半晌都没声响。
“半块馒头而已，它也挺可怜的……”
“败家！”
“……”
“算了，找钩吻去。”宋玉摸了摸瘪瘪的肚子，又开始了暗无天日的钩吻寻找之旅。
在他们昏天暗地的寻找钩吻的时候，盐城的官兵按图索骥一路追踪到了樊镇，顿时又是一番人仰马翻。
乞丐仍旧是搜查的重点，官兵们在镇上土豪绅士家那么一坐，土豪地主们便狗腿的打点好一切，一顿饭没吃完，两个尾随宋玉两人的乞丐已经被带到了官兵们面前。
不用威逼利诱，只眼睛一瞪，乞丐便把两人在樊镇做的所有事倒豆子般抖出来。土豪一听杀人犯还在自家门口蹲过，还要过自家的赏钱，顿时激动了。央了画师画肖像全镇张贴，派了家丁四里八乡的访，官兵们一边喝着茶悠哉等消息，一边调戏土豪家丫鬟。
金银花找了不少，钩吻却连鬼影都没看见，宋玉颓然跌坐，初一背着满满一包袱的药草，也跟着她蹲下来。
“还有一张饼，先填填肚子。”
看了眼初一，宋玉把饼子一分为二，递初一一半：“唉，有福不用同享有难必须同当，这饼子难吃得，咽都咽不下去，帮姑娘我分担些个？”
初一正伸手去接旁边又蹿出一团棕色影子，风声呼呼朝饼子扑来。初一手疾眼快，一把逮住它。
“呜呜……”那团毛球呜咽着，瞄见初一的手便张口待咬，却无奈发现怎么也够不着，尖牙利齿无用武之地，只得呜呜哀鸣。
“什么东东？”宋玉盯着抢她馒头现在又抢饼未遂的凶手，棕色的毛脏兮兮的粘连打结，约一尺半的身子给初一控制着，脑袋仍旧乱转着伺机反攻。
奇怪的生物嘴巴像狗，耳朵上的毛却特别长，毛发粘连，酷似蝴蝶。粗略看去，只有眼睛惊艳，圆溜溜的，像剔透的琉璃，闪着光，似懊恼似倔强似不服。
它全身上下都透着股落魄样，但脾气却不小。听见宋玉的问话，竟通灵似的冲宋玉龇牙，愤怒的声音从鼻子里喷出来，像护食的狗，倒把宋玉唬了一跳。
见吓退了宋玉，毛球咧嘴叫了起来：“汪汪汪——”
宋玉和初一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诧异。
这只像蝴蝶的毛球竟然是狗……
初一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迟疑道：“它……好像是蝴蝶犬？”
蝴蝶犬？宋玉想起来了，她是见过蝴蝶犬的，在长公主府，主人是方瑶。顿时她看毛球的眼神就阴暗了。
毛球似乎被那眼神看得惊悚，挣扎得更严重了。
“怎么办？”初一望向宋玉。要他，一定是宰了吃。可是女儿家不一样，她们温柔慈悲，一定干不了杀狗吃肉这样的事。再者，蝴蝶犬极为稀少，价格也异常高昂，寻常达官贵人也买不起，算是极为尊贵的宠物了，就算宋玉决定养着毛球，他也不会反对，反正他们现在“室有余钱”。
“宰了。”宋玉一点也没犹豫。要是一般的狗，她可能会留着养或者干脆放了，可是这只不行。蝴蝶犬什么的，她前世就看不顺眼。
“宰……了？”初一愕然。她不是该留着么？不是应该把毛球整饬干净了抱怀里各种揉搓宠爱么？怎么要宰了？还那么干脆？
宋玉没有应他，眼睛四处飘找石头准备杀狗。
“……它是蝴蝶犬，是很珍贵的品种，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
“哦。”宋玉淡淡应了声，更加随意道，“你怎么知道的？”
初一身子一僵，眼神一暗，却还是努力做到云淡风轻：“听说的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宋玉目不转睛望着他，见他垂下眼帘，语气虽然没有异常，脸却微微发白，心便没来由的痛。
“那就留着吧。”宋玉捡起初一抓毛球掉在地上的饼子，在它面前晃。正挣扎呜咽不休的毛球看见那饼子，眼珠子便再也挪不开，伸长了脖子去咬，却怎么也够不到。
“想吃？”宋玉逗着它，没想到毛球竟听懂了似的发出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呜呜声，仿佛答她的话。
“咦，还通人性？”宋玉惊讶了，她可记得，方瑶那只蝴蝶犬比一般狗还要蠢笨，难道方瑶那只其实是智障？
或者，这只是天才？
宋玉的好奇心瞬间被勾起，她将饼子凑近了些，引诱道：“你要是听我的话，饼子就给你吃。”
毛球大喊：推荐票留下饼子就给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