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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啾一一
天星城外的深山里面,跟江越一起坐在山顶凉亭里看风景的纳兰雪,突然打了一个响亮喷嚏。
这可紧张坏了江越,忙不迭的摘了自己的斗篷下来,给她裹了起来,紧张兮兮的摸了摸她的额头,不烫,这才稍稍松了口气,满眼怨怼的看向了她去,“我就说了,这都秋天了,天凉了,让你穿个斗篷再出来,你偏不肯听!你瞧瞧,这是着凉了罢!”
“瞧你这婆婆妈妈的样子!我就打个喷嚏而已,那就至于严重的,是着凉了呢!”
享受着江越体贴的紧张,纳兰雪不禁一笑,伸手,抱住了他的手臂,拉着他在自己的身边儿重又坐了下来,扯着他刚刚裹在自己身上的斗篷,把他们两个人,都包了进去,“说不准,是有什么人念想我了呢?”
“你是我的,不准旁人瞎想!”
江越孩子气的嘀咕了一句,伸手,把纳兰雪抱紧在了怀里,还是有些不放心的,仔仔细细的盯着她的脸瞧,生怕她是有不舒服了,自己一个大意,没能看出来。
“算着时候,大哥和二哥也该到风家隐镇了,八成儿,是二嫂听了他们说这边儿的事儿,就念想我了。”
看着自家夫君一脸吃醋的可爱模样,纳兰雪不禁笑了出来,伸手,戳了戳他的肚皮,“声讨”他道,“你这人,也太霸道了些,旁人想想我,都不行了?是不是将来以后。我生了咱们的孩子,是个儿子的话,你得吃醋的儿子都不让我抱了?”
“孩子有奶娘抱呢,哪里用得着你动手儿!你着实想找个什么抱一抱的话。抱着我就好了!”
江越半点儿都不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说这种话出来,有些太恶心,太腻歪了,当然,听着他恶心腻歪的纳兰雪,也是觉得,他说得颇有些道理,孩子有奶娘看着呢。自己一个不会没有弟弟妹妹,又没带过孩子的人……嗯,对,孩子落到她手里的话,实在是太可怜了!
“好罢。”
纳兰雪笑着往江越的怀里钻了钻。顺势抱住了他的腰身,学着他孩子气的口气,跟他说道,“我就负责抱着你这个大孩子,咱俩生的小孩子,就交给奶娘好了!”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得了自己想要的回答,江越笑得那叫一个灿烂。虽然,他早就打算好了,要等孩子一出生,就交给风断带回去风家隐镇养着,但,亲耳听到他家娘子说这话。还是觉得,心情很是不错,“等你身子好些了,咱们去一趟风家隐镇看看罢,二哥不是说。你嫂嫂还有几个月,就要生了么?你这要当姑姑的,还答应了,要给娃娃取名字呢!”
“哎!你不说这事儿,我还真给忘了呢!”
听江越提起,自己要给司马溪肚子里的孩子取名儿的这事儿,纳兰雪的眸子蓦然放大了一圈儿,她就说,是把什么要紧事儿给忘了,怎么都记不起来!可不就是,这答应了纳兰述,要给孩子取名字的事儿么!
“正好儿天也凉了,咱们这就回去,给你二哥家的三娃娃取名字罢?”
见纳兰雪终于有了要回去山洞里的打算,江越忙起身把她给横抱了起来,虽然,这山上是有密道进去山里面的,但,他还是没胆量,让她这半点儿武技都不会的人,走那为数不多的一丁点儿山道,“你需要用什么书籍,我让时仪去给你准备了,搬来寝殿里!”
……
昭阳城里,司马青从一个黑衣人手中接了信报,打开看了之后,少顷,怒火中烧的把那信报撕了个稀巴烂,掷到地上,犹不解气的上去狠狠的踩了好几脚。
这黑衣人,是他遣去外边查探消息的,带回来的消息,是让他绝望的否定。
司马玉不是他亲生的儿子,滴血认亲的结果,是跟皇后灵玉能溶,跟他不溶!
“陛下,属下心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见司马青已经处于暴怒的边缘,黑衣人稍稍犹豫了一下,才张口跟他说了这么一句。
“说。”
司马青冲着地上的碎纸屑发完了脾气,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面,抬头,看向了黑衣人,答应了他一句,“都这种时候了,你还跟我说什么当讲不当讲!还有什么可当讲,什么可不当讲的!”
“昨日得到一个手下来报,说是……娘娘家里,这些年一直对城中的一个无权无势的百姓人家,颇多照顾……”
说完这一句,黑衣人稍稍沉默了一小会儿,见司马青还是没有要喝止自己的意思,便继续往下说道,“就在之前不久时候,娘娘归家省亲的时候,还曾召见了那人家里的男子……据灵府的下人说,那男子离开灵府的时候,灵府的老爷子,还吩咐人给了他一百两银子的打赏……”
“归家省亲的时候?”
听黑衣人说完,司马青便是本能的拧紧了眉头,前些日子,他的确是允皇后灵玉回灵府去省亲来着,那时,她还没有身子……算着时候,好像……
司马青本就是个多疑的人,现在,心里有了猜忌,自然是,就更容易胡思乱想了!
想到皇后灵玉肚子里的孩子,极有可能是她偷人得来的野种,要用来糊弄自己的,哪能不怒!
“回陛下的话,正是。”
黑衣人一如既往的低着头,眸子里,波澜不惊,就像是,早已看穿了世间诸事,什么都已不能再引起他的兴趣,“经查,那男子刚过不惑之年,彼年,娘娘得封皇后之位,第一次归家省亲的时候,他刚十七,当时,灵府老爷子的第七房小妾生产在即,他也正送了他母亲去灵府,给那小妾接生。”
“去取些他的血来,验一验。”
司马青本就有疑,此时,又听了这黑衣人如此禀报,心中,怎能舒服的了?薄唇紧抿,咬得牙齿都在咯崩咯崩的响,“带回来我面前验!”
“是。”
黑衣人答应了一声儿,便低头退出了司马青的书房去,几个闪身的工夫,就消失在院中,犹如一道炊烟,来无影,去无踪。
黑衣人离开不久,乐妃澄乐便得到了一封密信。
信是司马殇使人送来的,说得跟刚才时候,黑衣人跟司马青禀报的近乎无差,信末,还特意嘱咐了她,打点下人,在司马青要装生水的碗进去书房的时候,往那水碗里,加一指甲白矾进去。
善于府宅争斗的人都知道,往滴血认亲的水里加进白矾,会使得一切滴进去的血,都可相溶,用来污人清白,最是恶毒,当然,前提是需要确定,要滴血进去的人,不是孩子的亲爹。
看完了信之后,乐妃澄乐的脸上便是露出了愉悦的笑容,快了,就快了,马上,皇后灵玉就要万劫不复,被她踩在脚下了!她的儿子,司马殇,才是莫国真正的皇帝,那个讨厌的司马玉,害得她与皇后之位失之交臂的烦人家伙,就活该倒霉!
把司马殇写给她的信烧掉,乐妃澄乐便开始忙活了起来,寻常里,她就没少打点宫里的下人们。
这会儿,司马青让了皇位,退居后宫里几处院落里颐养天年,伺候他的 人,虽是还能拿到跟以前相同的月俸,打赏,却是不能跟以前相比了……想那些寻常里伸手伸惯了,大手花钱花顺手儿了的人,一下子银子不够使了,会怎么样?
当然是,有奶就是娘,谁给打赏,就听谁的,就给谁办事儿了!
“娘娘,现如今,可是陛下正心情不好着呢,你这般喜笑颜开的,给他瞧见了,可该看你不顺眼了。”
乐妃澄乐的奶娘姬氏,适时的给将要出门的她提了这么一句,告诉她,不该带着满脸笑容的出门儿,给司马青添堵,“最近,皇后那边儿,娘娘也去得少了,这不好,会容易给人落下话柄,将来,皇后出了事儿,怀疑到娘娘的身上来,可就不美了……要知道,像陛下那样一个多疑的人,可是不会管,娘娘跟他有多少年交情的……”
“我记下了,奶娘。”
经姬氏这么一提醒,乐妃澄乐才是乍然惊醒,知自己是得意太早,太过招摇了,忙不迭的收了脸上笑容,挤出一副愁相来,往镜子里照了照,觉得没什么不妥了,才答应了奶娘姬氏一声儿,移步出门,“你去趟御厨房,使银子让御厨给做些点心来,一会儿,我从陛下那里回来,咱们就去皇后那里坐坐。”
“去了陛下那里,娘娘可千万记得,少问,少说,一定不能让陛下瞧出来,你是知道什么的,不然,招了陛下怀疑,殿下的谋划,可就该泡汤了。”
生怕乐妃澄乐做事没有分寸,奶娘姬氏又跟她嘱咐了一句,然后,才把拎在手里的食盒交给了她的手里,送她出门儿,“咱们手里堪用的银子就剩不到一百两了,一会儿,老奴去御厨房里使厨子做好了点心,得出宫回去一趟澄家,跟老爷和夫人讨点花用过来,不然,过两天陛下寿辰,娘娘可该连像样的贺礼,都拿不出了。”
乐妃澄乐接了食盒,答应了奶娘姬氏一声儿,取了自己的信物,交给了她手里,供她去跟宫里总管换出宫门的腰牌使用,便快步出了门去,往司马青的书房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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