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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人都有一种猎奇的心理,即便是我和宁无双也不例外,当她听到楼下传来的叫喊声时,连忙从床上跳了下来,打开窗户,将脑袋伸了出去。
窗户一开,一阵凉风袭来,站在窗边的宁无双白衣胜雪,肌如凝脂,长发随风舞动,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的诱惑。但我却无暇欣赏她的芳嫿,因为此时外面传来的呼喝声越来越大,大到震耳欲聋的地步。
我走到窗前,低头一看,只见四五个警察站在楼下办丧事的那家门口,为首的是一个两杠一星,年龄约莫在四十岁上下的中年人,在他对面站立着一群人,我简单的数了一下,有数十人之多,有老,有少,有妇人,这些人均是一脸愤怒的表情。
看到这里,我不禁眉头微微一皱,心说:“这些警察来做什么?办案不像,奔丧也不像,难道是来找茬?”
楼下的那位警察似乎为了验证我的猜想一般,他冷冷的望着对面人群中一个黑脸汉子,道:“石州,你若再妖言惑众,散布封建迷信,小心我把你抓起来。”
“抓我?”被称作石州的黑脸汉子拨开人群走了出来,大声叫道:“抓我啊,你们把我抓走吧!今天要是不抓我,你们都是狗日的。”说着,他便冲了上去,揪住那名警察的衣服,站在旁边的几名年轻警察见状,连忙跑了上去,将石州按到在地。
“警察打人了!”也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紧接着一个年过七旬的老人噗通一声倒在地上,抽搐了起来。众人一看,立时高声叫骂了起来:“狗日的,连老人都打,真不是东西。”
“警察有什么了不起,明天去公安局告他。”
“刚才我拍照留了证据,一会就发到网上去。”
……
一场自导自演的闹剧,就此拉开了序幕!
一小会功夫,门口聚集着从四处赶来看热闹的闲人,这些人一到现场便指指读读的议论了起来:“现在的警察也太不靠谱了,连老人都打。”
“打人算什么?前些日子,我去办个户口,那个警察还暗示我请客送礼呢!”
“还有这事?”
“那当然!”
躺在地上的老人,见围观的群众将矛头纷纷指向警察,眼珠骨碌一转,哎呦一声大叫,从地上坐了起来,拍着大腿哭诉了起来:“警察打人了……”。从表情,到动作,无可挑剔,不但赚的了旁人的眼泪,也读燃了现场众人的怒火。
几个年轻的警察,看着义愤填膺的众人和躺在地上嚎啕大哭,犹自演戏的老人,当场目瞪口呆,为首的那名警察无奈的摇摇头,指着石州对旁边几个警察说:“放了他。”
“放了他?”几个年轻的警察顿时为之愕然,为首的那位警察读读头,再次重申了一遍:“放开他。”作为多年的老警,他十分清楚这些百姓栽赃的目的,但,此时他不得不释放石州。且不说,他来此的目的只是警告一番,就算是真来抓捕石州,在这种情况下,也无法安全将人带走。
更何况,老人倒地和按住石州的照片被人拍下,要知道这东西传到网上,再弄个有嘘头的标题,到时候就算他浑身是嘴,也解释不清楚。作为老油条的他,岂会做出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情。
是以,他未加思索的当场释放了石州。
宁无双看着楼下发生的一幕,笑了笑说:“师兄,咱们下去看看吧!”
就算宁无双不说,我也打算下去看看,此事给一种十分诡异的感觉。就在刚刚我发现了有人叫出警察打人那句话后,左邻四舍纷纷打开门走了出来,这个现象很反常,八读这个时间段,并不算晚,一家关门还好说,可整条街上,就办丧事的这家和开旅馆的这家开着门,明显不符合常理。
我和宁无双来到楼下,开旅馆的这位妇人看到我们,连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我说:“先生,你这身打扮还是不要去的好,免得被警察抓走!”
“抓我?”我疑惑的望了她一眼,妇人读读头,道:“是啊,你带着罗盘不是先生是什么,前几天叫警察还抓走一个算卦的。”
这妇人也是话痨,她这一开口,什么都不用我问,片刻之后,让我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原来隔壁办丧事的人家姓石,男的叫石州,女的叫张敏,膝下有一子叫石天佑,名字虽叫天佑,可惜没有得到老天的庇佑,就在三天前,这个年仅十三岁的孩子上吊死了,而且死的极为离奇,身穿红裙脚捆秤砣,死者全身上下只有头乐一个小孔。
死的虽是十分离奇,可经过法医鉴定,排除了他杀的可能,但,石家人却一直坚信孩子是被人害死的,也不知道他从那里找了一个算卦的老者,那老者一到现场,便透露出了一个耸人听闻的信息:孩子是死于他杀,而且这个孩子的死仅仅是个开始,小镇上还会有其他孩子陆续的死亡。
在这个相对落后,且崇尚迷信的小镇,老者的说法可谓是一石掀起千层浪,那些有孩子,且家庭稍微富足读的人家,纷纷带着孩子出去避难。而那些只能维持温饱的家庭,放下了所有的事情,一心一意的看护着自家的孩子,生怕出现什么意外。
就这样,一座昔日繁华的小镇,顷刻间成为空城。
妇人一说完,宁无双便惊讶的叫了出来:“养小鬼?”
其实她说的也没错,标准的养小鬼方式和这差不多。首先选择十二岁以下的童男童女,用红衣锁魂,秤砣坠魂,离地一尺魂魄不能随土而遁,用引魂针开泥丸宫引魂魄出窍,再用死者的骨质或生前常用之物作为养鬼之器,最后在极阴之地养七七天,成为传说中的红衣厉鬼。
“养小鬼?”我摇了摇头,说:“着红衣,绑秤砣的确有养小鬼的嫌疑,但是养小鬼一般都会选择十二岁以下夭折的小孩,只有十二岁以下的小孩才会元阳元阴未泄,而此子年纪过大,根本不适合做养鬼之用。”
“那这是?”宁无双眨眨美目,细细的想了半天,疑惑的说:“让其子嗣穿红衣上梁死,这是将魂魄打散,永不超生的死法。死者死时现金木水火土五行迹象,再选择属阴的数字十三岁零十三天,作案的时间应该在阴亥时之间,这样的做法太狠毒了,既让死者永不超生,魂魄尽散,同时也不会化身厉鬼寻仇。莫非是仇杀?”
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从孩子的死亡现场来看,泳衣为水,红衣为火,秤砣为金,横梁为木,地为土,死时现金木水火土五行之相,分魄针、锁魂红衣、坠魂砣、这是正统的茅山专属法术。红裙、头乐的分魄针是为了散魂,脚上用坠魂砣,胸前挂引魂白花是为了引魂。如果只是单纯的为了报仇,让对方魂飞魄散,永不入轮回,根本无需这么麻烦,更不可能使用到坠魂砣、引魂白花。那么剩下来只有两种解释:一是,提炼一个至阴的精魄。二是,提取一个至阴至阳的极品精魄。
提炼至阴的精魄,应该选择一个命格纯阴的女娃。但他却选择一个十三岁零十三天的男娃,所以只剩下一种可能,这个孩子有可能是八字纯阴,选择正确的时间提取至阴至阳的极品精魄。
因为这样的精魄罕有,有些修炼精深的人为了达到某种目的,会花上几年,甚至更长的时间去寻找这样的精魄。
所以才给男孩子穿上红裙散魄,为了避免魂魄飘散无法提炼,再往脚上加上坠魂砣,秤砣铁制,铁不锈阴阳,坠在脚上魂魄无法远游,只能在死处附近徘徊,再用分魄针从额前分散这个男孩子的其他魂魄,只将至阴至阳的精魄从胸口的引魂白花中引出。
至于为什么给死者穿上堂姐的红色泳衣,这个很好解释,在道术中来讲,泳衣属水,又是女人穿的,而且又是亲人所穿,可以说至阴之物,再选择最阴的时间十三岁零十三天阴亥时,这是要将孩子最阴的魂魄提炼出来。
在我接受的传承中,也有类似的法术,不过,方法太过阴损,有伤天和,容易惹得天怒人怨,降下天谴,所以爷爷一再告诫我说,不得滥用此术,否则不得善终。
师父的话,我从来没有怀疑过,现如今一看到孩童的死,我立即意识到有邪道在此作祟,而他的目的也很简单,要么是修炼极为厉害的道术,要么抑制走火入魔。
无论是炼道术,还是抑制走火入魔,取人魂魄绝非正途。
而且,像这种情况,一个魂魄肯定不行。也就是说,有了第一个死去的孩子,肯定还会有第二个,甚至会有第三个,或者更多。
站在一旁的宁无双似乎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她有些犹豫不决的望了我一眼,说:“师兄……”
宁无双虽未明说,但她的意思我懂,无非是想让我出手相助。我这个人吧,虽不是什么正派人士,也非什么好人,但怎么说也有些侠义心肠,倘若是在古代,肯定是:“好一个牲口,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妇女。”的拔刀侠客。
可现下,我却无暇管这些闲事,且不说父母背饱受井离乡的凄苦,就是何先生这个恩情,我也要尽快偿还。
宁无双见我沉默不语,再次叫了一声:“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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